第223章 麻雀
从帝都市到大白山，路程整整有八百多公里，刑警队上午出发，计划到达目的地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p>
这还是中途简单休整的缘故。</p>
虽然周先一行人已经出发，但由城东分局提起的公审并没有结束，但从车子里钻到后车座在周先身边坐下后，柳梢并没有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那个熟悉的直播间。</p>
虽然她对游小艺的证据挺好奇的。</p>
“周先，我要抓的神秘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p>
越是不愿想象游小艺以后的命运，柳梢就越对这个什么憎恨几分。</p>
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游小艺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命运有些咎由自取，但柳梢总是忍不住想，要是当年这个命途多舛的少女对金钱没有那么病态的渴望，她的今天会完全不一样吧？</p>
不过，游小艺之所以那么喜欢金钱，又是什么原因呢？</p>
柳梢叹了口气，大大咧咧如她，这会儿竟然有些相信命运这种东西了，实在是不可思议。</p>
神秘人是个设么样的人？</p>
周先笑了笑，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旁白兄的出现和游小艺的那句话，已经让他心底最后的一块拼图拼上了。</p>
简单地说，这是一个高傲且聪明绝顶的伪君子。</p>
他教给了杜鹃演技。</p>
教给了周元喜寻找破绽的能力。</p>
教会了游小艺利用自身优势的能力。</p>
以及教会了甘禹专业的炼金知识。</p>
作为代价，这些年轻的天才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把自己变成了另一类年轻版的神秘人。</p>
“他风度翩翩，十分有涵养……柳梢，你会发现这个监狱里，他是那种为数不多鹤立鸡群的人。”</p>
虽然不知道大白山那所神秘监狱的具体情况，但周先相信，一个专门关押重刑犯的监狱，能出现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并不简单。</p>
他应该会很容易找到这个神秘人。</p>
“鹤立鸡群？”</p>
柳梢白了他一眼，这是什么鬼比喻？</p>
不过，想到一群土鸡中出现了一只仙鹤的情形，柳梢还是差点没有笑出来，看了看身边闭眼思索的男子，她又饶有兴趣地开口了，“周先，你觉得他在监狱里，地位会很高吗？”</p>
地位不高，怎么能鹤立鸡群呢？</p>
柳大组长不怀好意地想到。</p>
神秘人在监狱里的地位高不高？</p>
虽然柳梢是怀着恶趣味提问的，但这个问题的确是个好问题。</p>
从他能隔了老远就能控制几个天才的经历来看，他在监狱里精神PUA几个属下应该没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样简单看起来他的地位并不会很低。</p>
但另一方面，他十年前才开始兴风作浪，说明监狱整整严密看守了他至少三十到四十年，也就是说，神秘人的罪行十分严重，怕这会儿整个人还在狱方的重点照看人员名单上。</p>
他应该不敢太高调。</p>
“我觉得，他在那里应该是特立独行的家伙……江湖地位很高，但应该没有一个属下。”</p>
“江湖地位高”是个很有意思的说法。</p>
在监狱里谈犯人的江湖地位，有意义吗？</p>
有，但意义不大。</p>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谈资论辈，一个人犯了什么罪行，是可以决定他在监狱的凡人中，是排什么地位的。</p>
有一个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监狱里的犯人，其实一个个也是贪生怕死的，轻刑的怕重刑，而重刑怕死刑。</p>
一个死刑犯所在的牢房，没有几个人敢和他同住。</p>
这个人被狱方严加看管几十年，行将就木了都没有被放出来，可见他当年犯罪的罪行不低，所以周先猜测，这里的犯人恐怕或多或少都有些害怕这位老人。</p>
但说到底，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个人眼界极高，连杜鹃这样的聪明人在他眼里只要是失败了一次，说抛弃就可以抛弃。</p>
他绝对看不上和他同在一个监狱里的其它犯人的。</p>
毕竟，这些罪犯都身陷囹吾了，整个人已经够失败了，他哪里会高看他们一眼？</p>
所以，他也不会有什么追随者。</p>
“原来如此。”</p>
柳梢点点头，表示懂了，在监狱里不拉帮结派很难生存，但这个人热力独行了好几十年，还活得这么滋润，想来应该很容易找出来。</p>
而只要把这个人找了出来，神秘人再也不会神秘了，柳梢觉得，接下来的重点就是看周先怎么给这个人定罪了。</p>
虽然他已经主动和几位嫌疑人切断了联系，想要正面定罪看起来很难。</p>
……</p>
当周先踏上这片黑色的土地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p>
大白山的九月份，夜晚的温度有些过分的凉爽了，徐徐山风一吹，周先的双腿就有些发软。</p>
“周先，怎么样？”</p>
坐了一个白天的车，辗转将近一千公里，柳梢有些心疼这位作家先生了。</p>
“没事。”</p>
百无一用是书生，被柳梢扶住了双手，周先有些尴尬。</p>
他扭了扭，最终站稳了脚步，“柳梢，和狱方的人交接一下，我们马上进去。”</p>
“越快越好。”</p>
在行进的路上，抵达这里之前，江明曾经在群里通知过两人，他已经和狱方沟通完毕，后者会派专业的工作人员接待车队。</p>
是的，因为一年前的那次越狱事件的缘故，监狱的安保措施严密了不少，就算帝都的刑警队来这里公干，也必须经过他们检查之后才能将车队驶入。</p>
这一点周先毫不介意。</p>
夜色下，黑压压的监狱门口，十几辆车排成了一条长龙，柳梢和赵利民在明亮的探照灯下，正在紧张地和狱方的人交接着。</p>
很快，她就带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来到了周先面前。</p>
“周顾问，你好，我是李仁明，一号监狱的狱警队长。”</p>
来人伸出了手。</p>
周先感应回应了，热情地和他寒暄了一会儿。</p>
很快，他就说出了自己这行人此行的目的。</p>
公事公办。</p>
李队长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听到周先嘴里的描述后，他的面色有些古怪。</p>
“周顾问，你要找的是一个特立独行，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老人？”</p>
“对！”</p>
周先点点头，神秘人很清高，但这个监狱里应该没有几个人敢惹他。</p>
“他是不是对别人总板着一张脸……但对我们，却总是笑脸欢迎？”</p>
李队长在“笑脸”这个单词上咬得很重。</p>
“是的。”</p>
伪君子最熟悉的变脸，这种行为甘禹是如此相像，也难怪这个老家伙最终选择的是他。</p>
“你找到的，是不是‘麻雀’？”</p>
表情严肃，李队长沉声开口了。</p>
“麻雀？”</p>
双眼微微眯起，柳梢在一旁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又是什么鬼？</p>
“是的。”</p>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队长的脸色很不好看，“许多年前……有一次防风之后，他精神格外恍惚，嘴里总是念叨什么‘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p>
“有一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就笑话他，‘肖教授，你说的鸟是不是麻雀啊？’……然后，他在我们这里就有了这个外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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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鸟是关不住的？</p>
麻雀？</p>
眸子紧缩，周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快，快，快进去！”</p>
他一把拉住李队长的手，直接往前面狠狠一推，“抱歉了……李队长，快带我们进去，大事不妙。”</p>
周先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他先前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哪知道这会儿才反应过来——</p>
果然，谢猛的越狱并不是那么简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