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终于死心
“云章兄，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这陋室怎么会召来金凤凰驻足呀？”老头才刚进来就开始打趣那个老人，至于年轻的那个则是根本无视。
这让本来有些自视甚高的家伙青筋跳动，从没有被人这么小瞧过，哪怕是在派系里的掌权者对自己那也是礼让三分，而这个老头居然敢如此轻视自己让他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而老人好像也是察觉到了，只是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师侄的性格，他也是略有耳闻。趁此机会敲打几下长长记性也是好的，省得他一天到晚的不知天高地厚自恃甚好，一点教训也许能够让他成长起来也是不错。
“哈哈哈，成材老弟又在开玩笑了，要说你这是陋室恐怕我那就该是猪窝了。”老人明显跟老头很是熟稔所以毫不介意他的打趣。
“老哥托人送来的野猪肉我可是精心准备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的作品，今天你可一定要仔细品尝呀！”老头也不想太多的关心老人的来意只是介绍自己的菜肴。
“你们俩把东西放下就去吧！”老头吩咐着石磊跟李清水，看来没有把他俩留下的打算。
“哦对了，还有你也下去，我和云章熊好久没有对饮了。”老头随意的指向中年男人就像指着小猫小狗一样。
“你……”对于老头的无视态度终于到了忍耐极限的那个男人开始发声了，此次前来他本就没报什么希望，现在还被无视甚至蔑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哈哈，成材老弟又调皮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侄，楚圣杰，来圣杰见过师叔。”老头一看再打击恐怕这个心气有些小的师侄是要翻脸了，所以他见好就收开始打圆场。
“弟子圣杰，见过师……”中年男子从小教育的尊师重道思想还是压下了心里的不满，拱手行礼，可是话还只说一半就被老头打断了。
“哎，别介，我可不是什么师叔，当不起！”老头打断的很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师伯，这……”中年男子有些愣了，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是没有招了。
“哎——看来成材老弟还是没有放下，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哎——”老人没有理会男子的询问，而是看着老头神色复杂。
“哼，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时间虽然很久但是事情还是像眼前发生一样。别再跟我提那些臭不可闻的派系，平白搅了胃口，还是多吃几口肉比较实惠。”老头明显不想多说，所以还是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菜品上。
“哎，罢了，本以为你已经忘了，现在看来…算了，还是先吃美食吧，不然凉了可就暴殄天物了。”老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师伯，您这身子恐怕吃不了太油腻的食物，这……”中年男人从刚才的事情缓过来，急忙阻止师伯的放纵行为。
虽然不是很尊敬那个无礼的老头，但是对于这个待自己像亲生儿子一样的师伯，他还是很尊重的。所以很是担心老人的身体，见他这么放肆的要吃这些个肉食，还是忍不住提醒。
“放心，偶尔一顿死不了的，再说我要是真死在这儿了未必不是件好事，最起码这个老家伙就不得不出山了，哈哈…”老人对于这个师侄的关心还是老怀安慰的，没有白费自己这么多年的精心教导，反而很是豁达的开了老头一个玩笑。
“哼，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我会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用得着你来操心？多管闲事！”老头明显不喜这个外表高档其实内心狭隘的家伙，所以嘴下一点不留情。
“你…”中年男人气的肺都快要爆了，这个嘴巴臭不可闻的老头居然这么粗鲁不堪，真搞不懂师伯为什么来找这个家伙。
“好了，你也跟这两个小家伙一起走吧！”老人不想师侄跟老头真的起冲突，所以只好支开他。
“我……”从未有过的憋屈感从心里涌出，中年男人有些不太适应。
“怎么？我说的话都不听了？”老人有些严厉的放大点声音喝道。
“弟子，不敢，我，这就下去。”中年男人只好不甘心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扫了老头一眼。
“哼，这个晚辈一点礼貌都没有，也不知你是怎么教育的！哼！”老头自然是发现了中年男人的小动作。
“好了，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辈计较也不怕丢了身份。”老人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老小孩。
“管他的什么辈分不辈分，只要自己过的爽不就好了？”老头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你呀，还是这样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真让人羡慕。”老人很是向往这种自由的生活状态。
“以你的身份地位，你也可以的，只是你不愿放下就是了。”老头可不是随便就能打发的。
“是，我可以放下一切，恐怕没人能够阻止，但是一旦我真的放下又有谁能够担起重任呢？”老头有些萧索的喃喃道。
“怎么你不是带着你那师侄来告诉我，他就是你的接班人吗？”老头有些不太相信。
“是啊，如果没有更好的，也只好选他了。可你也看得出他的心胸气度并不适合这个散成一盘的队伍，他恐怕拉不起这杆大旗。我担心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反而把本就衰弱的局势变得更加危险。哎——怎么放心的下？恐怕只有真正有人带起新一代的淮阳大旗，我才能真正的告老退隐吧！”老人越说越心里担心。
“呸呸，说这些干嘛？来菜都要凉了！赶紧的尝尝！”老头再次把老人从遐想中拉回现实。
“哦，对对，还是多吃点你做的菜才是正经，话说我也是很久没有吃到你做的红烧肉了呢。”老人从思绪中挣脱，闻着这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口水直流。
“还不是你总是为那些个狗屁倒灶的破事，搞得自己精疲力尽的，要说跟我一样隐居不就好了，还能经常切磋厨艺，吃到彼此的手艺，多好！”老头忍不住想起了老人的精彩技艺，也是馋虫骚动。
“你呀，我就知道你也是馋了，你知道我走不开，也没见过你去找我，你要是去了还能不管你饭吃？”老人有些笑意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小老头。
“懒得理他们，一群只会窝里斗的家伙，看着烦，要不是你在跟他们纠缠，恐怕我也不能这么清闲。我哪还敢送上门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嘛！”老头也是讪讪的笑着回答。
“你呀，要不是这散漫的性子，恐怕当初就该你来继承这个位子了，你的手艺我可是比不了。”老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笑着说道。
“别，别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了，我可受不了这么拘束没有自由的日子。”老头敬谢不敏的打断了老人的话题。
老人也不再提了，只是把筷子伸向了盘子上的大块红烧肉，红的喜人的油光四溢的红烧肉，轻轻的夹在了筷子上。
“还是这弹性，不错！”老人先是夸了一句然后把它放到了嘴里，轻嚼之下肉块分离似果冻一般的散布在口腔中，仔细品味着肥瘦相间的肉块不同质地的口感，交错的肉质在加上不同的味道，变化多样味道丰富。
“怎么样？”老头有些着急想要知道结果。
“怎么你就没先尝尝？”老人有些狡黠的看了老头一眼，他可不信老头能够忍住不偷吃。
“这个，没敢吃，害怕！”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好吃，但是没有以前好吃。”老人没有明说但是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哎——到底是老了，果然手艺下降了。”老头这才死心的跌坐在椅子上。
“谁又能够挡得住岁月的洗礼的，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也许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砍的遍体鳞伤了吧！”老人也有些同情的看着老头。
无论曾经是多么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可到老依旧敌不过岁月；精湛的手艺，超绝的技术最终还是会退化甚至遗忘；帅气的容颜保护不了，曾经的味道保存不住，历史剩下的一切辉煌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黯然褪色。老头曾是多么骄傲的一人，这不也是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结果。老人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当初封刀罢厨的岁月，又何尝不是心有不甘呢。最终还是屈服在残酷的现实之下，选择了传承自己的衣钵，希望后人不会遗忘自己的些许贡献也就知足了。
看着老头衰败的神色老人只能报以安慰的眼神，他知道老头的骄傲不允许太过矫揉的嘘寒问暖，一个眼神足够了！
老人不再理会黯然神伤的老头在那顾影自怜，而是大口吃起了一桌子的美味食物。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老头：“哪怕你的手艺不在，哪怕你的菜变得难吃，我依然会开心的吃光所有的你做的东西。因为我们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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