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 变化的开端
变化的开端
这日,崔雅南正在王府后花园里散步,自从未溯樱不在后,她每天起床之后除了吃饭就不知道干什么,虽然有千烟的陪伴,但精神上依旧是孤独的。与千烟聊聊这古代的事还好,其他的就……总不能让别人一个温文尔雅的柔女子陪自己像个女汉子般的吐槽吧?
本想到古代的街上逛逛,可王卿宸那孙子非不要自己出去,美其名曰“怕她走丢”,其实就是怕自己跑了。听千烟说这古代世家子弟身上都有一块独一无二的玉佩,见玉佩如见其人,一般小说中都会写到,哪个世家弟子爱上了一个姑娘,便将自己的贴身玉佩赠予她。改日那姑娘一定会遇到劫难,被官兵抓住或是其他的,反正就是要到那最生死攸关的时候,那玉佩就会通过各种方式显露出来,不管是掉出来还是她自己拿出来也好,然后那些官兵都会统一的大惊失色:“这,这,这……”,当然,这些都是瞎掰的。
可她怎么就没有这种女主的命呢?果然还是没买外挂的原因,光环不够。而且自己也不如溯樱有一身功夫,连看门的都打不过,可又不愿因此浪费自己的现代武器,只好在这府中憋屈着了。
正这么懊恼着,前面的小径上忽然走出来了一群人,说是一群人,不过是两个人和一群婢女罢了。她看向他们时,王卿宸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了她。
崔雅南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如此美妙的清晨却碰上了这一对晦气的人,怕是这一天都不好过了,也不知道哪里有锦鲤给她转转时运。许是因为走的太急促,没有注意脚下,感觉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也没在意,继续快步向前走。结果走了才两三步,忽然听见身后的番若一声惨叫。
她回过头去,看到那群人正乱成一团,可关她什么事?于是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却忽然听见王卿宸一声:“站住!”
她站住了,并且回头看他,不是因为她听他的话,她只是回头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叫自己。回头看见他正望着自己,看来是在叫自己没错。
只见他冷冷笑着,看着她说:“怎么?犯了事就想跑?”
崔雅南不解地看着他,问:“斗胆问一下,我犯了什么事?”
王卿宸看了看番若脚上的伤,再看向崔雅南,眸中满是狠利:“你敢说,不是你放蛇咬番若的?”
崔雅南这才恍然大悟,番若刚才的一声惨叫,是因为被蛇咬了。可这关自己什么事?难道说……她看着一旁躺在的早已被弄死的蛇尸,上前踩了两脚,嗯,是这个脚感没错……恐怕,是自己刚才走的太急不小心踩到了蛇头,然后那蛇起来之后四处张望是谁敢咬自己,正巧番若从自己眼前过,所以张起嘴就是一口吧。
不过,崔雅南还是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这蛇,可不是我放出来的啊。”
“不是你放出来的?”王卿宸步步向她逼近:“那为何同样的路,你走了就没事,番若走了,就被蛇咬了呢?”
崔雅南漫不经心地回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蛇啊。”是因为漂亮的人已安全走过,而丑的人却半路被蛇咬?这蛇为什么不咬自己咬番若,因为蛇瞎啊,番若挺着个大肚子平常吃的那么好,身上的热量流动都比自己多一些,蛇感应到了当然咬她啊。
王卿宸似是被她的这句话哽住了,手紧握成拳:“我劝你……”
“夫人!有位……”王卿宸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澄清院的下人就急匆匆插了进来,话刚出口看着王卿宸发黑的脸色,忽然觉得自己插进来的不是时机,正想暗暗退出去。
崔雅南心中想笑,却又不得不憋着,那下人刚退出去,他身后忽然闪出了一人,黑白交织的墨袍随风舞动,不是未溯樱又是谁。
崔雅南正要上前,王卿宸却先她一步,皱眉说道:“你们怎么当值的?我王府岂是任何人都能进的?”
那下人为难地说道:“王爷,这姑娘,有太子殿下的御令……”
王卿宸敛了敛脸上不悦的神色,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虽不知姑娘到王府来所为何事,都请先到大堂少坐片刻,本府有些家事还未处理。”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崔雅南,以为她能会意,谁知她却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接跑上前去,一下扑进未溯樱怀中。
未溯樱黑着脸,自己是她亲妈还是什么的,怎么每次一见面就这样扑啊。看未溯樱被自己猛扑后还一动不动,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崔雅南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说道:“不错不错,看来你病好完全了。”话刚说完头上就遭了一个爆栗。
未溯樱看着王卿宸那一张比自己还黑上三分的脸,不动声色地将崔雅南揽在了身后,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王爷或许是有家事要处理,可我也有一些私事要与夫人处理,此事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关,不知王爷是要以私事为重还是以公事为重呢?”
王卿宸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后,挥挥手说:“罢了,还请姑娘速用速还。”崔雅南听完真想给他一拳,什么叫速用速还?把她当什么了?
未溯樱只是笑着客气了几句,一直把崔雅南拦着不让她做傻事。崔雅南直到被未溯樱扯出好一段距离后,依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拉着未溯樱在自己的澄清院坐下,与她哭诉自己这些日子是怎样被欺负的。
未溯樱和崔雅南离开后,王卿宸回过头查看番若包扎好的伤口,却见她眼神飘忽,眼睛一直瞪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王卿宸连叫她几声后,才慢慢回了神,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被吓着了?”番若敷衍地笑笑,便没了后文。王卿宸看着她异常奇怪的模样,也没多问什么,许是因为被蛇咬到的惊吓还没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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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澄清院用过午膳后,因为崔雅南一直聊着自己被欺负的事,害的未溯樱把自己来的目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原来崔雅南在这里和番若的关系,就跟自己在皇宫中与那皇后的关系一般,可她毕竟不比自己有一身武力在身上,只能开启嘴炮,那番若行事的方式比起皇后来说,含蓄了许多。皇后娘娘身子娇贵不会伤自己,喜欢寻觅宫里最强大的大内密探来刺杀未溯樱,而番若姑娘也身子娇贵,可就是喜欢伤害自己,每次都把王卿宸看的心疼的要死,愤恨的目光总是落在崔雅南身上,即使番若百般解释,他也只以为那是番若的善良,在为崔雅南开脱。
这些崔雅南已经见惯不惯了,可她并没有与番若去争,她能理解古代女子这种争宠的心理,可自己又不需争宠,便随番若去了。可番若倒是一天天老实了起来,倒是王卿宸一天天找起了她的麻烦。番若感冒了,便带人跑来澄清院中问是不是她干的,番若独自在后花园中散步跌倒了,也过来问是不是她干的,还三番五次警告她,不要以为番若不说,就可以无法无天地欺负人家了。崔雅南每次都是一个白眼甩过去便告终,番若的行为是争宠她能理解,可王卿宸这行为,就确实有些怪异了。难道他也是争宠?怕自己抢了他的番若不成?
将这一大堆话噼里啪啦讲给未溯樱后,她面色平淡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顾自己在那嗑瓜子儿。崔雅南带着哭腔说:“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一下啊!”未溯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这样像是被欺负了的样子吗?像你这么说,我倒觉得番若更可怜点,好歹也受了点伤,不如我去安慰她好了。”说罢假装起身便要走,被崔雅南一把拉住。未溯樱得逞般的笑笑,张口欲将自己想要救谢尤桦的计划告诉她,却忽然有一大波人闯进了澄清院中,为首的,正是王卿宸。
这种情景,崔雅南仿佛也见惯了,只是这次的人数,是之前许多次都未及的。
“你们家番若又出了什么事要赖到我头上?”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卿宸冷笑一声,三步两步走到崔雅南面前,正欲伸手抓住她,却被未溯樱眼疾手快地短了下来。王卿宸撇了撇未溯樱,道:“这位姑娘,虽不知你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但这是本府的事情,还请你莫要插手。”
未溯樱笑的一脸无害,说:“我正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保护夫人的。”王卿宸自是不信她这番话,太子与崔雅南无恩无仇,为何要派人来保护她?便挥了挥手,指着未溯樱道:“拿下!”
未溯樱看着王卿宸周围的人都冲自己而来,眸中精光微闪,问他:“王爷,你确定?”
王卿宸定定地看着她,道:“纵然是太子殿下,也没有管我家事的权力,既然姑娘不松手,那今日,怕是要委屈你了。”
未溯樱宛然一笑,客气道:“诶,王爷放心吧,不委屈,不委屈的。”
王卿宸听到她这句话,以为她是知难而退,要松手了,刚想招手让王家卫兵停下来,却忽见她靠着崔雅南一个翻身加旋腿,就踢翻了最近的四个人。落地后,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来两把匕首,炫技般的转了转刀后,邪魅地笑笑,问:“谁先上?”
那群卫兵看她不是一般人后,自然不敢一个一个上去与她单挑,一窝蜂便冲了上去。未溯樱熟练地以崔雅南为圆点,腿长为半径,在这片不大的地上扫出了一个又一个圆,逼得那些卫兵根本近不了身,自己却没有废多少体力。
崔雅南其实有些纳闷,以往王卿宸也是这般来找过她,可从来不见带卫兵,而且还真正动手的。看未溯樱也不伤那些卫兵,只是让他们伤不到自己,她知道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朗声道:“都住手!”
未溯樱是很快地就住手了,除了再踢开那几个已经扑上来的家伙。崔雅南从她身后走到身前,看着脸色发黑的王卿宸,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卿宸冷冷地看着她,嘴角连一丝嘲讽的笑意都没有了,他厉声道:“把番若交出来!”
崔雅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家伙,前几日来找她问番若的事就算了,今天连生事的人都来找她要了!王卿宸看她不说话,走上前去,将一张纸恨恨地甩在她身上,嘲讽地说:“你敢说,这封信不是你做的手脚吗?”
崔雅南拿起信,然而她并不是很能看懂,便递给了未溯樱,她懂得好像比自己多一点。未溯樱无语地看了看她,接过信来,按照现代话来说,这封信大概讲的就是:
亲爱的夫君,
原谅妾身在您小憩时,不告而别。
当初夫君娶回妾身时,对妾身说,夫人有脑疾,不能处事,望妾身好好替夫人做好夫人份内的事。妾身从不望任何名分,能与夫君同住一个屋檐之下,已是天大的荣幸,便随夫君嫁了进来。可如今夫人病已大愈,自然比妾身更能担当这府中一主。况且夫君近来前往夫人院中日渐频繁,可见夫君与夫人情比石坚。如此一来,妾身以为,这里已经不再适合自己,怕是应该回到妾身的家乡去了。
夫君请放心,妾身前往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请夫君勿要挂念,也莫要寻找。愿夫君与夫人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未溯樱念完后,崔雅南的脸色黄了三分。这番若脑子里是哪根筋抽了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番若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王卿宸一开口,正是把崔雅南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虽然这是她的字迹,可我不会忘了你以往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这封信,是你逼她写的吧?”
崔雅南对着他真是百口莫辩,只问他:“我辛辛苦苦把她逼走能得到什么?豪宅?豪车?还是钱?”
王卿宸淡淡地看着她,答:“我的宠爱。”
“我呸!”崔雅南毫不犹豫地吐槽道:“你当自己霸道总裁呢?自恋都不带打草稿的。把你那万千少女仰慕的宠爱收起来吧,谁爱要谁要,我崔雅南可不稀罕。”
王卿宸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要不是未溯樱在,他估计早就冲上来了。
“而且,”崔雅南继续补充道:“你觉得我一代才女至于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吗?她要是真爱你,我逼能逼得走吗?我要真想逼她,肯定是往死路上逼,谁会为与自己抢心爱之人的女人写下这种遗书?你当番若也跟你一样脑子进屎了?”
王卿宸其实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先认输,只得道:“我已经派出了府中所有下人去找,三天之后要是找不到人,我拿你是问。”
“切,关我屁事。”崔雅南不屑地说了一句。三天后他要真敢拿自己是问,看她不一枪崩了他。不过,王卿宸好歹也是王家的下一任家主,王家怎么会选这样一个神经质的人出来?她心中疑惑万千,却找不到头绪。
未溯樱那日临走时,将自己随身的双匕首给了崔雅南一把,让她留着防身,差点没被崔雅南抱死。她一路回到宫中时,忽然想起自己今日去王府的目的,一面埋怨着自己的健忘,一面又想着过几日再去一趟。正当这时,听到一群宫女叽叽喳喳地讨论。
其中一个说:“唉,也不知道今日何时能忙完。”另一个安慰道:“没办法,谁叫明日皇上要会面友邦使者呢。”忽然,一个小宫女插进她俩中央,问道:“听说,明日,太子殿下要随皇上出席?”那两个宫女点点头,她又问道:“哪皇叔呢?”看来,这还是一个皇叔的粉丝。旁边一个宫女对她说:“你没听说吗?皇叔最近染疾,不宜见人,在自己宫中休养,皇上特意批准他明日好生休息,不用出席。”那小宫女哭丧着脸,失落地叹了口气。
未溯樱在一旁的阴影了,暗暗听着这一切。仿佛顺着她的心意似的,如此短的时间内,上天就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时机。看来,自己是没法再去王府一趟了。
只是遗憾,自己就要走了,却没法好好地与她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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