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一次撒谎
三天之后，“牛七”早餐店。
关于老家的四楼水池底下有金条的事，牛逢春想了两天，也想不出好的理由去告诉阿东，于是，对赵敏说：“兄弟，关于拆水池的事，我实在是想不出理由了，你教教我吧。”
赵敏笑了笑，说：“你不是想不出来，而是不会撒谎。”
牛逢春脸上一红，说：“我确实没有撒过谎。”
赵敏思考了二十多分钟，喝了几杯米酒，想出了办法。
赵敏对牛逢春说：“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你失踪了十五年，突然回家，现在家人已经完全接纳你了吧？”
牛逢春点点头，说：“接纳了。”
赵敏又问：“第二个问题是，你的外表完全改变了，家人也都理解、接受了吧？”
牛逢春又点点头，说：“理解了，接受了。”
赵敏说：“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长得与十五年前是一样的年轻，而阿东却长得比你大了，难道家人也都能理解、都能接受吗？”
牛逢春想了想，说：“他们应该是接受现实，但理解不理解，我就不知道了。”
赵敏说：“他们肯定是不理解的！但是，既然他们不理解也能接受，就说明他们是相信天地间有一种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并相信一切皆有可能的，这一点最重要！”
牛逢春点点头，说：“是的，我的家人相信。”
“很好，”赵敏说：“现在，我是你，而你是阿东，我们来互动一下。”
……
用了十分钟，扮演牛逢春的赵敏，说服了扮演阿东的牛逢春，同意拆水池！
赵敏说：“现在你是你，而我是阿东，这样来一次。”
牛逢春涨红着脸，说：“但我不会撒谎哦……”
赵敏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说：“这就是外星人与地球人的区别之一了，你不是不肯百分百承认自己是外星人吗，那你就试试，不要怕，这是善意的谎言来的，对你的家人有好处。”
牛逢春点了点头。
……
二十分钟过去了，赵敏说：“你这样不行啊，撒谎，是要认真学习的，你得用心一点！”
……
这一对酒鬼就这样扮来演去的，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赵敏叹了一口气，说：“也只能将就将就了，就先这样吧。”
牛逢春说：“我下午去买牛，你去吗，由你去跟他说不是更好吗？”
赵敏摇摇头，说：“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参合了，再说，我打算下午休息一下，明天要去外省考察一个绿色养牛基地。”停了停，又问：“买牛？你父母就开有牛场，还用买吗？”
牛逢春说：“我的家人当然都不肯收我的钱，但我自己是要找牛场财务老李的，他可以帮我记账，我回到东海市就马上打钱给他，他们养牛，是要成本的。”
赵敏点了点头，笑着说：“你卖牛料，也是要成本的。你想过没有，你不如干脆把牛场买下来，那么，一群牛的乘方，该有多少头呢！？”
牛逢春挠了挠头，说：“那么多的牛，我消化不了啊！”
赵敏微笑地沉默不语，他想起了云婗，云婗也是这样不撒谎的……
云婗，云婗，希望在绿色养牛基地，能够见到云婗
……
下午五点，老马对牛逢春（马小北）说：“小北，牛就让牛场帮你送去屠宰场吧，等一下你跟我回家吃饭，你妈妈和阿东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
饭桌上，牛逢春的正式表演即将开始。
母亲葵姐正说到十五年来是如何如何的苦苦思念，抹了抹眼泪，阿东说：“妈妈，别哭了，久别重逢，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啊！”
牛逢春说：“有一件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脸上突然通红……
老马、葵姐、阿东都好奇地望向牛逢春，因为牛逢春平时与他们在一起，是很少说话的，他要是说话，通常是很重要的。阿东说：“哥哥，请说。”
牛逢春对阿东说：“阿东，你为什么要在四楼装一个水池呢？”
阿东说：“我是卖淡泉水的，也想让家里人都用上淡泉水，我把水池装在四楼，把水压上四楼之后，就可以很方便地将水输送到院子里的各个地方。”
牛逢春说：“原来是这样啊，但是，你安装的这个方位，是因为学过风水吗？”
阿东摇头，说：“没有学过，怎么，我装错了吗？”
牛逢春挠了挠头，脸更加红了，说：“你没有装错，不但没有装错，而且装得实在是太好了，这是一个呼风唤雨的方位啊！”
阿东很高兴，说：“哥哥，原来你懂看风水啊，你说说，怎么个呼风唤雨法？”
牛逢春很是紧张，满脸发热，恨不得往桌子底下钻进去，硬着头皮说：“比如，我终于受到感召，所以，我回来了……”
阿东高兴得跳了起来，说：“这样神奇啊！”
老马、葵姐也笑容满面、泪光闪闪，看样子是深信不疑！是的，马小北本身就是神级的存在，他说出来的话，焉能不信？
“但是，还不止这样……”牛逢春深呼吸了一下，接着说，“水池还招来了一些别的东西……”
牛逢春用了“但是……还招来”这样的表达方式，一下子使得饭桌上的气氛紧张起来，阿东很小心地问：“还……还招来了什么……东西？”
牛逢春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我们上楼去看看吧。”说着，向楼梯口走去。
老马、葵姐、阿东也都站起身来，跟在牛逢春（马小北）的后面。
阿姨正好捧着一碟青菜从厨房出来，见状问：“菜都上完了，怎么要上楼啦？”
阿东说：“阿姨，我们先上楼去看看哥哥的房间，等一下再下楼吃饭，你不用上来的。”
……
四楼。
阿东把一个大房间装修得像浴室，很温馨、很典雅，靠着水池的墙上刻着“泉水叮咚”四个字，字迹文弱、秀美，应该是出自妙龄少女的手笔……
牛逢春看见满池都是清澈的泉水，池边还有一个泉眼，叮咚叮咚地将新的泉水滴入水池……
牛逢春心想，这就是云姨的浴室！
老马、葵姐和阿东三人都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牛逢春（马小北）在细致观察，等待他将要告诉他们一些什么。
牛逢春却突然对阿东说：“你能不能借到大的冲击钻和大铁锤？”
阿东说：“能，要多大的，做什么用的？”
牛逢春想了想，说：“就是那种能把水泥地板破坏的冲击钻，至于大铁锤，也是用来打碎水泥板的。”
老马、葵姐和阿东三人全部愕然，阿东瞪大眼睛，问：“哥哥是要拆水池吗？”
牛逢春摇摇头，说：“也不用全部拆的，你过来看，水池中央的池底为什么会凸起呢？”
阿东看着池底微微凸起的圆顶，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为了调整洗澡时身体在池里的水位吧，但谁要洗澡呢？”
牛逢春一听见阿东说到谁要洗澡的问题了，赶紧岔开话题，说：“不是的，你看，这个圆顶明显比其他部分都要新，说明是后来才凸起的，而不是当初设计的。”
阿东认真地看了看，说：“是的，难道说，它是自己要凸起的？”
牛逢春在思考，没有马上回答。
老马见状，说：“小北，你刚才在楼下说，它还会招来一些什么东西呢？”
葵姐也说：“是啊，它还会招来什么呢，小北快说。”
牛逢春的耳根又热了起来，脸色又开始变红，说：“这个水池看起来已经有两年多了吧，这两年多来，它招来的都是好的，比如，我就是被它招回来的，是它把我还给了这个家。而水池中央凸起的圆顶，里面一定也是好东西，而且一定是它要奖励给它的建造者阿东的，如果现在不马上取出来，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变成不好的东西了。”
说完，牛逢春一下子轻松，长出了一口气。
老马听了，马上对阿东说：“赶快去借工具吧，我们一家人自己拆，不要叫别人来。”
阿东说：“好的，爸爸妈妈，哥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