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燃情之夜
赵晓波在燃情酒吧订了台，进入酒吧后，由赵晓波在前面带路。跟在后面的赵敏和赵婕一边走一边轻轻晃动着身体，应对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节拍。
与其说燃情酒吧是酒吧，不如说是一个场，场面很是宏大和壮观。
三个人走了两分钟，终于在靠近中心舞台的一个宽敞的雅座坐定。赵晓波对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服务员点点头鞠了一躬离开。
大约十分钟之后，一位肥壮的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和服务员一起来到雅座，赵晓波起身和中年人握了握手，两个人在耳朵边交流了几句，同时，服务员开始摆上洋酒和小吃。
音乐声实在是太过于强劲，赵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这时，赵晓波示意赵敏站过去。
“这是酒吧的罗城罗总，这是我的同学赵敏赵总。”赵晓波很吃力地介绍着。
这时，强劲的的士高被切换成轻快的慢摇，让赵敏一下子说得轻松起来：“不敢不敢，我是东海来的小赵，请罗总多多关照。”
罗城笑声爽朗，大方地说：“赵总，你来到了我的场，就像是赵律师来一样，都不要客气。”说着双手递给赵敏一张名片，坐了下来，见服务员已斟好酒，就举起小酒杯。“来，我们先干一杯。”
赵敏和赵晓波也都举起了小酒杯。赵婕很紧张地望着赵敏说：“我喝不了酒，我想喝雪碧。”
“对不起罗总，我都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妹妹赵婕。”赵敏对罗城说着又望了望酒台上有雪碧，对赵婕说，“这瓶大雪碧你自己包了。”
罗城夸了一声赵婕的美貌，待赵婕倒好了雪碧，说：“祝大家在燃情酒吧度过一个愉快美好的晚上，干杯！”
大家放下酒杯，服务员又殷勤地把酒和雪碧一一斟满。
罗城接着说：“今晚大家有耳福了。”
赵晓波问：“怎么，今晚有新驻场的明星吗？”
“不是明星，但却是一位神秘人物，我和我的员工从来未见过她。但我觉得，在她面前，任何明星都要失色。”罗城停了一下，又说，“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这位神秘人物来找我，说希望今晚可以友情客串，在我的场上唱首歌，她说话的那种气质和底蕴，不由得你不相信她的实力，但我照例还是先请她清唱几句，天啊，那不是人类的歌声，我听过各种优秀的作品，还听过很多的明星演唱会，但她，却真的不是人类的歌声。”
赵晓波好奇地插话：“好听吗？”
罗城说：“好听，不仅仅是好听，她的歌声可以穿透我的灵魂。”
赵敏问：“她唱什么歌？”
罗城说：“歌词吗？我也听不懂她唱什么！”
一小时前？神秘人物？赵敏的脑海中突然呈现出一位人物，云姨！
赵敏问罗城：“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罗城眨了眨眼，说：“一身全白。”
赵敏点点头，又问：“她长得怎样？”
罗城有点好奇的表情，问赵敏：“你认识她？”
赵敏摇摇头不说话，心想，如果是云姨，罗城一定会描述她的大眼睛和披肩长发。
这时，罗城的眼睛朝着天花板望去，叹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美丽吗，我觉得仅仅用美丽两个字还不足以能形容她的容颜，我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我甚至怀疑她不是太阳系的！”
赵敏的表情很复杂，觉得云姨虽然美，也不至于像罗城所形容的那样吧！
赵晓波望了一眼赵婕，对罗城说：“恕我冒昧，罗总，您觉得赵小姐长得得怎么样？”
赵晓波一句问话，把罗城从刚才的天际云游一下子拉回到现实，罗城很认真地说：“赵小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学生。”
赵晓波点点头说：“我相信罗总的眼光，那么，那位神秘女子比之赵小姐又如何？”
赵婕听赵晓波这般说，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在羞涩地看着罗城。
看来罗城真的从刚才的恍惚走了回来，很得体地说：“神秘女子是大女人，赵小姐是小女孩，所以不能作简单的比较，赵小姐你说是吗？”
赵婕假装没有听见。
赵晓波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但赵敏看得出赵晓波的表情，好像对罗城的回答不够满意。
于是，赵敏赶快岔开话题，对罗城说：“我妹妹是省城十大校园歌手之一，到时请罗总酌情安排一下，不知方不方便？”然后又望着赵婕，“敢上去唱么？”
赵婕骄傲地说：“有什么不敢的。”
于是罗城举起酒杯，说：“好，我去安排一下，欢迎赵小姐加入燃情酒吧！”
又一杯喝完，正好是燃情酒吧的歌手表演时间。
一位提着吉他的富有沧桑感的女孩缓缓上台，自我介绍她是流浪歌手，从南到北、由西至东。
罗城又举起杯，笑着说：“我要去看看那位神秘人物到位没有，各位要记得，十一点！这是我今晚敬赵律师和赵总，还有美丽的赵小姐的第三杯酒，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今晚我请客，请大家不要客气，请随便。”
赵晓波说：“谢谢罗总。”
干杯之后，罗城与赵晓波、赵敏都握了一下手，又向赵婕挥了挥手，在服务员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身离开。
台上的流浪歌手正在弹唱着汪峰的歌，赵敏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三十分。
赵晓波问赵婕：“这女孩唱得怎样？”
赵婕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吉他手法和歌声都可以，至于流浪吧，感情上有点欠缺……。”
赵晓波和赵敏也有同感，都同意赵婕的评价。
期间流浪歌手共唱了三首歌，赵敏和赵晓波喝了三杯。
接着出现的是一位光头男歌手，是驻场歌手，唱了三首beyond的老歌。赵婕的意见是，形似神不似，高音部分过于做作。
男歌手终于下场，赵敏又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五十九分。
“接下来，有请我们今晚的神秘嘉宾，——婗婗！”油头粉面的司仪上场，他热情洋溢地说，“敬请今晚在座的各位老板注意了，婗婗只公开在我们的燃情酒吧演唱一首歌，空前，但我不希望绝后！请各位认真欣赏她的天籁之声！”
赵敏问赵晓波：“婗婗？”
赵晓波摇摇头表示刚才听不清楚。
赵敏全神贯注地望着舞台，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缓缓登场。
“这不就是云姨吗？”赵敏看着舞台中央的白衣女子，心想，“怎么戴了面具呢？”
一身白色的高档女士西装，一双白色的半高跟皮鞋，长发过肩，俏皮的猫面具中露出一双闪亮的大眼睛，这不是云姨又会是谁？
赵敏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不自觉地举起杯来，也不和赵晓波相碰，自己喝了一杯。
前奏响起，赵婕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前奏？怎么从未听过？”
当白衣少女子的歌声唱起，赵婕愣住了。
是美声，女高音！
赵敏和赵晓波也愣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只剩下白衣女子的天籁之声，但谁也听不懂她唱的是什么语言。
在中间伴奏过门的时候，白衣女子轻轻地说：“谨以此曲，献给我的挚爱。”
赵敏对赵晓波说：“这就不太对了，她要把歌献给谁呢？”
赵晓波问：“有什么不对呢？”
赵婕也在看着赵敏，表情上的意思和赵晓波差不多，是的，有什么不对呢？
赵敏说：“如果我是她的挚爱，在她出场时就应该现身，既然她的挚爱不在场，何必这样表白呢？”
赵婕说：“对呀！”
赵晓波则不以为然，说：“也许她是在怀念爱人，爱人不一定要在现场吧！”
赵婕点点头，又说：“对呀！”
赵敏耸耸肩，自己喝了一口酒。
赵婕推了推赵敏，说：“赵敏你倒是说呀，你到底什么意思！”
“好吧，我只有一句话，你们自己去想，”赵敏避让着赵婕的推搡，“为什么她会主动的去找罗总要上台唱这首歌，而且是免费的，现在又说要献给挚爱？她在哪里不可以唱？”
赵晓波和赵婕对视了一眼，都同时说：“对啊！”
赵婕跳起身来四处张望，小声说着：“挚爱在哪里？快快现身！快快现身！”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赵敏开口问：“唱完了吗？怎么没有掌声？”
赵婕和赵晓波都在发呆，听见赵敏的问话，赵婕答：“你听不见掌声吗？a段已经唱完，b段应该要开始了，但是伴奏都播了几分钟，她还没有开唱。”
赵敏认真辨认，感觉伴奏的旋律似有数学逻辑，各个音节之间似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什么信息？
赵敏想着想着，音乐的响动渐变强劲，但白衣女子并不开唱，只是随着音乐缓缓变换着动作姿势。
赵敏有一点迷糊，感觉白衣女子面具里的大眼睛总是朝着他闪亮。
迷糊，继续迷糊，迷糊的赵敏极力地支撑着眼皮向下急坠的压力。
这时，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音乐末节非常恰当地切入：“唱起……！”
是赵婕在高声喊叫。
伴奏却又再重复了一次，歌声才终于唱起，这次，白衣女子把前面的女高音降了两个八度，又把大家都听不懂的语言翻唱成了东海本地语：“是我没有运气没有天分，不知你心里只爱灵魂。没法为你奉上梦里的缤纷，无奈无言无望只得陪衬……始终是你，和我亲近，深深爱你不禁，做我心上人……始终是你，令我自困，我一生属你，每一天为你，湿泪痕……”
低音的磁性歌声与高入云端的丝竹伴奏契合得天衣无缝，引来全场的一片掌声和泪痕！
……
……
第二天赵敏睡醒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半，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赵晓波和赵婕呢？云姨呢？
什么都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赵敏自己所不能容忍的！于是拨通了赵晓波的电话。
“一切正常啊，白衣女子唱完之后就下台了，罗总过来请赵婕上台，赵婕说她的演唱与白衣女子差得太远，最终没有上台，歌手演唱就此结束。我们一起在酒吧玩到十二点半，考虑到赵婕要回校，所以大家就散了。罗总派车把你送回宾馆，我另坐一车送赵婕回东大。”赵晓波在电话里说，“你昨晚并没有喝醉啊，现在怎么突然玩起失忆来了？”
赵敏正好看见房间里的垃圾桶装有一堆空啤酒罐，就说：“没什么，也许是我回到房间还喝啤酒喝醉了吧，先这样吧！”
和赵晓波结束通话之后，赵敏更是满腹狐疑，就算自己真的喝啤酒喝醉，那么，这么多的啤酒又是从哪里来的？突然之间，赵敏灵犀一闪，觉得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归到一个人的身上，云姨！
赵敏掏出钱包，从里面找出罗城的名片，上面有罗城的电话号码。但又想，开酒吧的都是夜猫子，现在罗城应该还在睡觉，中午再打吧。
赵敏下楼来到前台。
“请问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娇俏的前台小姐很礼貌地问赵敏。
“我是赵敏，707号房的客人，来自东海，麻烦你帮我查查昨天入住的、也来自东海的姓云的女士，我忘记她住在哪个房间了，谢谢。”赵敏很礼貌地请求。
“是云婗吗？”前台小姐调出了资料，望着赵敏。
“是的，22岁左右的年纪。”赵敏又补充了一句。
前台小姐望了一眼资料，说：“云婗，23岁，来自东海。她在703号房，要帮您拨通她的房间电话吗？”
“不用不用，谢谢你啦！”赵敏说着，又想起昨晚司仪所说的“婗婗”，于是拿起一张便签，写了“云婗”两个字，又问，“是这样写的吧？”
前台小姐望了一眼便签，又望着赵敏“嗯”了一声。
赵敏又连声道谢。
赵敏吃了宾馆赠送的早餐，又回到客房，拨通了牛逢春的电话。
“七哥，请帮我查查一个人的身份地址，可以吗？”赵敏问牛逢春。
“应该可以，但今天是周六，我周一再去问问，要查谁？”牛逢春问。
“我把名字、性别、年龄发送到你的手机。”赵敏说。
中午十二点，赵敏拨通了罗城的电话：“罗总您好，我是东海小赵，谢谢您昨晚的盛情款待。”
“赵总你好，不用客气啦，大家是朋友，欢迎你常来。”罗城的好客大方从声音里也可以听得出来。
“有件事我想请问罗总，昨晚白衣女子演唱时，酒吧里有视频吗？”赵敏提出了自己急需知道的问题。
“啊？赵总忘记了吗？昨晚你问过的，我说了，神秘女子唱歌的时候，现场所有的仪器设备全部失灵了你为此还给我出主意呢”罗城说着叹了一口气。
赵敏一愣，我忘记了？
赵敏只好说：“对不起，是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没有问题了，谢谢罗总。”
挂掉电话，赵敏一头雾水，我几时问过？我真的问过？
赵敏心想，离颜处长之约还有几个小时，还是先办好养牛项目的事再说吧。于是赵敏打电话到前台，要求安排打扫房间卫生，想了想，又特别叮嘱千万不要拿走啤酒罐。
这时，在赵敏的心中，奥卡姆剃刀开始挥动！
——云姨！是云姨！她一定是所有问题的起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