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舵手

  1941年1月5日，这是一个冬日的黎明，晨雾弥漫，寒气逼人，夏威夷海岛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圣诞节的钟声刚刚响过，但在这片被炸弹摧毁的瓦砾、废墟上，没有人传唱圣诞夜的欢快歌曲，一切都显出与节日极不相称的沉寂。</p>

  今天珍珠港太平洋舰队终于迎来了它的新舵手，尼米兹及其随行人员乘坐的黑漆色水上飞机从低低的雨云中俯冲而下，降落在珍珠港飘满油污的海面上，缓缓滑行一段之后，停泊下来。</p>

  接到军令，一早便赶到码头的蒙特站在欢迎的人群队列中，抬头举目向前看去。一艘捕鲸船驶近水上飞机，载着新任太平洋舰队司令向码头方向驶来。讽刺的是沉没的“亚利桑那”号只剩下三根桅杆斜插在海面上，“俄克拉荷马”号船底朝天活象一条冲上沙滩搁浅的巨鲸的景象，也同时映入了蒙特的眼内。这样的一个烂摊子，需要一个具有无比魄力的人才能尽快收拾重建，希望尼米兹真是这样的人物。蒙特的心里不无担忧。</p>

  没有欢迎乐曲，没有欢迎啦啦队，十来个相关人员组成的迎接队伍静静地站立在码头上，等待着他们的新上司的到来。一个身穿便服，头发花白，身材高瘦，看上去六十岁上下的人首先从船上登上了码头。</p>

  “立正！敬礼！”随着弗朗西斯上校一声响亮的口号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迎接人员整齐划一地向来人行了个军礼。“尼米兹上将，我谨代表珍珠港基地及太平洋舰队全体官兵，对你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报告人弗朗西斯上校，请指示。”</p>

  “礼毕！稍息。”虽然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尼米兹面上显得有些疲倦，但声音依然洪亮而沉稳，闪闪的眼光逐一扫过在场的众人。当蒙特对上尼米兹的目光时，双方都停顿对视了两秒。</p>

  “好冷酷老练的眼神。”蒙特在心里暗自说到。</p>

  “好炽热的眼神，仿佛要燃烧整个世界。”尼米兹目光顿了顿后又继续向其他人看去。两人此时彼此的感受，直到日后在一次闲聊中才互相倾吐了出来，这是后话。</p>

  “各位同僚们，在此危难之际我不想说些场面话。我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带领大家走向胜利。如果不想被我解除你们的职务，请随时随地表现出你们的能力和干劲，以证明你们存在的价值。当然我会以身作则，欢迎大家随时指出和批评我的不足之处和做得不对的地方。”尼米兹简短有力的码头演讲赢得了所有迎接者的掌声，蒙特也第一次亲身见识到二战将帅的雄风。（从这里开始，本书所写的将与历史有所不同，虚构的描写请大家只作茶余饭后的笑谈之资。）</p>

  尼米兹没有另起炉灶，而是继续留用上任参谋人员和主要官兵的做法，既出人意料又深得人心。这一招确实管用，一下子就团结了所有的人，并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冷眼旁观的蒙特也不禁为尼米兹喝彩，果然是大将风范，有两把刷子，看来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p>

  新官上任三把火，尼米兹一到达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大楼，便下达了第一道命令，重组扩编情报小组。知己知彼，百战不怠。丽莎麦道中尉和约瑟夫罗奇福特少校（大家还记得那个在酒店喝醉酒的谍报员吗）赫然上了重组扩编名单。第二件事就是巡视整个基地和舰队的情况，掌握第一手资料。第三件事便是召开参谋会议，制定重建太平洋舰队的计划和时间表。</p>

  好不容易等到午后，尼米兹才接见了蒙特等为代表的几个基层官兵，自是少不了说几句鼓励打气的话语，请大家为重建舰队各尽其力。接见过后，蒙特被单独留下谈话。</p>

  “蒙特少校，对于你在战斗中英勇的表现，我十分佩服，希望你能在新的岗位上再立新功。”尼米兹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公文包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蒙特。“这是临离开华盛顿前，海军部长亲自交给我的关于你的调动命令，我已经在上面签署了同意调动的意见和署名。”</p>

  “有劳上将先生了，我的小事给您添麻烦了。”蒙特从尼米兹手中接过调令文件，连声称谢。</p>

  “不必客气，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希望你能成为真正的皇牌飞行员，杀敌于战场之上。”此时的尼米兹给人一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感觉。</p>

  “为正义而战，我将竭尽所能，明天我就启程回国报到，接受新的任命新的挑战。”蒙特向尼米兹上将敬了个军礼后，便告别离开。</p>

  调动命令的具体内容是这样的，蒙特申请调往航空母舰上的请求已获得海军部批准，但必须前往美国佛罗里达洲埃格林军用机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舰载机训练，训练完成后将按情况派往出缺的航空母舰上。并在此期间担任新招募的预备役陆军航空兵飞行员的教官。从这份调令中，蒙特看得出海军部长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和费煞苦心。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能让自己顺利过渡到舰载机飞行员，又能让自己这个具有实战经验的优秀飞行员，为那些连新兵蛋子都还算不上的预备役美国青年上好第一堂课。（美国是募兵制，而不是征兵制，很多适龄青年都不愿意从军，找各种办法逃避兵役。这种情况尤其在富家子弟身上最常见。）</p>

  拿了调令，离开尼米兹的办公室后，蒙特顺路到海军参谋办公室去了一趟，想在离开前向弗朗西斯上校道别一声，然后再去同杜立特中校道别。</p>

  “怎么，弗朗西斯上校也要离开这里吗？”刚走进参谋办公室，蒙特便看到弗朗西斯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用一个大纸箱收拾自己的物品。“不会是被解职了吧？”蒙特又小声的问到。</p>

  “非也非也，是升职才对。”弗朗西斯见蒙特走过来，放下了手中的物品，笑了笑说到。“我刚接到调令，回美国本土出任美国舰队总司令欧内斯特吉金上将的作战参谋，明天就要动身回国。”</p>

  “真是无巧不成书，我也接到了回美国接受训练和担任预备役陆军航空兵飞行员的教官。”蒙特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膀笑着说“本来我是准备同你道别的，但现在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回去，路上就不怕孤单了。”</p>

  新的开始，人生又会走向何方。是一帆风顺，还是命途崎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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