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袁军撤逃
南皮城中。</p>
袁绍本想凭借粮草充足，坚守南皮，以待寒冬降临，但现在高唐粮草被焚，形势危急。二十万大军每日粮草消耗巨大，城中余粮最多只够支撑月余，届时粮草一尽，将士气衰，无力坚守，城池必为萧言所破，自己可能想跑都跑不了了。每每想至此，袁绍便觉头痛无比。</p>
郭图见袁绍每日忧愁，心中担忧，便进言道：“主公，冀州大势已去，如继续留守于此，恐主公危亦，不若弃车保帅，率大军撤回幽州，待来日重整军马，再与那萧子鸿一决胜负。”</p>
“那冀州怎么办？就白白送给萧子鸿？”袁绍心中是一万个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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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图道：“主公，冀州多处城池已为青州军所破，形势危急。而冀州大军多数皆在南皮，其余各城留下守军总数不过数万，如今高唐粮草既失，二十万大军无粮草支持，怎可再战，不如马上率大军返回幽州，整顿军马，待来日发兵夺回冀州。此处只需留下几员大将，全力阻挡萧言大军，以助主公顺利返回幽州。”</p>
袁绍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安全离开冀州的最好机会了，遂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此城交由何人防守？”</p>
郭图顿时眼珠一转，知道排除异己的好机会来了，便道：“田丰足智多谋，足可胜任。另派张颌、高览二将辅助，必可挡青州军于南皮城外。”</p>
这三人皆不算袁绍心腹，特别是田丰，还经常让袁绍恼怒憋气。当下袁绍便同意了郭图的提议，召众将来帐中集合。</p>
袁绍环顾了一下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高唐已失，我军粮草即断，大军已无力再战，即日将撤返幽州，待来日再于萧言一决雌雄。”</p>
底下众将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袁绍此时也无心情听，继续道：“田丰、张颌、高览，上前听令！”三人应声出列。</p>
袁绍继续下令道：“你三人领三万兵士坚守南皮城，不得让青州军踏足城池一步，掩护大军安然撤离。”</p>
袁绍话语一落，众将目光纷纷看向这三人，有嘲笑、有奚落、有惋惜……这分明就是让三人去送死。</p>
田丰暗叹了一声，心知必死，但还是毅然站了出来，脸色肃然道：“得令。”田丰说完，就站在一旁不说话了。</p>
张、高二将则有些不满了，保护大军撤退很正常，但只留下三万士兵，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二人不似田丰那般有着读书人的愚忠，明知不可为的事情还是要说的。</p>
当下，二人跪倒地上。张颌道：“主公，我等愿留下与敌拼杀。但三万人马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城外那十数万青州军啊！若有六万精兵，我等力保南皮城三月不失！”</p>
袁绍闻言大怒，心想若给你们留下六万精兵，整个大军目前士气低迷，能不能凑出六万精兵还是个问题，自己回到幽州后还得靠这些兵马翻身的，怎么能留下来送死。当下呵斥二人道：“你二人可是要违抗军令？如果不愿留下守城，立即处死！”</p>
见袁绍如此，张、高二人只得无可奈何地领命。</p>
当夜，袁绍趁着夜黑，带着十五万大军，一路北上，朝幽州行去。田丰、张颌、高览三人则留在了南皮城中。</p>
此时，三人围坐在帐中，相互而视，作苦笑状，不作言语，一时静寂无声。</p>
三人皆知明日萧言得知袁绍大军撤离走，必定猛攻南皮，城中剩下的那三万的士兵，人人士气低落，如可抵抗那如狼似虎的十几万青州军。</p>
最后还是田丰打破了沉默，对张高二将道：“丰已决意死守城池。二位将军意欲何为？”</p>
张颌对田丰的忠心甚是佩服，抱拳道：“先生果然忠义之士，但是否过于愚忠？”</p>
田丰长叹一声，也不作答，默默地出帐离去了。</p>
张颌见田丰离开，便对高览叹息道：“哎！看来主公现在已经仓皇失措了。其实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能够集中人马，再设法征调粮草，把我军士气重新振奋起来，出城与萧言拼死一战。毕竟主公在兵马数量上并不处于劣势，或许还有回天之力，就算兵败，再退守幽州也不为迟。可现在却逼迫我等在此等死，白白损耗三万人马。实为不智之举。”</p>
高览冷笑一声说道：“俊义，你觉得主公是那种拿的起、放的下的人吗？主公一贯用人唯亲，派淳于琼这等无能之辈看守高唐重地，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如今为了自己安全撤退，让我等与三万将士送死。不用说了，这种阴损计谋肯定出自那郭图之手了。”</p>
张颌怒道：“郭图小人，阿谀奉承之辈，恨不得杀之，偏主公却始终信之。看来此次你我二人难逃一劫了。”</p>
高览提议道：“俊义，我看这萧言倒是一明主，不若你我二人归降于他吧。”</p>
听到高览的建议，张颌心中甚是犹豫，归降萧言确实是眼前最好的出路。</p>
踌躇了半天，张颌忠于拿定主意，对高览说道：“我意已决，愿与敬志归降萧言。非我等不忠，实乃被逼无奈。”</p>
高览说道：“何不立刻率众归降，领萧言追击袁绍，也好有个晋见之功。”</p>
张颌说道：“不可，你我背主虽出于无奈，但已属不义。如若再做侵害旧主之事，天下人如何视你我二人。依我所见，坚守这南皮数日，待袁绍安然撤回幽州，再作归降，想那萧言也不是无气度之人。”</p>
高览自觉惭愧，道：“俊义高义，小弟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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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郭嘉兴冲冲地跑进萧言帐中。</p>
萧言好奇，问道：“奉孝，何事如此慌忙？”</p>
郭嘉大笑道：“主公，南皮可破矣。”随即告诉了萧言昨晚袁绍大军撤出南皮之事，萧言闻之大喜，遂令大军猛攻南皮城。</p>
漫山遍野的青州军如饿狼般扑向南皮城，南皮袁军在张颌等三人的指挥下，激发了士气，拼命坚守城池，虽数次岌岌可危，但在张高二人的奋力堵杀下，皆安然度过了。</p>
就这样，青州大军猛攻了两日，双方各有损伤，南皮城依旧安然无恙。</p>
萧言此时心中甚是纳闷，为何这南皮城在袁绍大军离去后，还是如此难攻，看着城上奋勇拼杀的二将，认出正是那晚与典韦、于禁厮杀的二人，随即转头问身后的颜良，道：“公骥，城上这二位猛将为何人？”</p>
颜良回答道：“此二人乃河北名将张颌、高览，在袁军士兵中声望极高，但不受袁绍喜爱，非其亲信。二将武艺不在我兄弟二人之下。”</p>
萧言听闻后，叹息道：“果真河北多义士。有此二人在，破城又多几番波折。”</p>
当夜，萧言与众将正在帐中议事。帐外士兵报，南皮守将张颌，高览营外求见。</p>
“什么？”萧言听到顽强挡住自己大军攻城的二将正在营外，十分诧异，虽不明二将来此何意，但萧言还是领了众将出营迎接。</p>
众人来到营外，只见张高二人正在营外等候，身边并没带兵马。</p>
萧言也不疑有诈，独自上前道：“二位将军来此何事？”</p>
二将见萧言独自一人上前，心叹萧言果然胆色过人，强过那袁绍不知几何。当下慌忙下马，拜倒于萧言面前，道：“罪人张颌（高览），愿率南皮一众奉萧将军为主，忘将军成全。”</p>
萧言大喜，一手扶起一个笑着说：“二位将军弃暗投明，此乃大义之举，萧言之幸，汉室之幸，何罪之有，萧言来迟，已是失礼。二位快快请起。”萧言的话让二人感动不已，暗道没有投错主人。</p>
当萧言得知二将拼死挡住青州军猛攻，只是为了让旧主公袁绍安然离去，才能安心归降于自己时，万分感叹二人忠义，以德报怨，也对袁绍之无情更是心下鄙视。</p>
二将随后告知萧言，南皮城中除了田丰外，余者皆愿归降。目前二人已将田丰软禁在城中。</p>
萧言听闻田丰不降，心中对无法得到这位智谋之士也颇感遗憾，但也不准备为难他，当下便命二将将田丰放了，任其自由离去。</p>
但奇怪的是，田丰得到自由后，并没有返回袁绍身边，反而在青州军中住了下来，平日里从不于萧言见面，倒是与萧言麾下众谋士关系甚好，常常聚在一起谈论天下局势。萧言得知后，也不介意，遂吩咐众人对其好生相待，不可轻慢。</p>
……</p>
深夜，田丰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嘴中喃喃自语道：“萧子鸿，匡复汉室，兴盛百姓，这真是你的志愿吗？我会一直看着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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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袁绍大军撤退后，一路北上，因离开南皮时走得仓促，大军粮草不足，众将士皆士气溃散，一路上走的走，逃的逃，待到达幽州范阳时，十五万大军只剩下四万多。</p>
袁绍看着手下众将，神色黯然道：“当日悔不该不听元皓之言，至有今日之败。而今五十万大军只剩得不到五万人。”袁绍这时方才想起了田丰当日力劝自己不要进犯青州，可惜自己根本没听进去，冒然兴兵，现在悔之晚矣。</p>
随后，在众人的劝说下，袁绍开始在幽州修生养息起来，决口不提南征之事。（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