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死
【星光的咏叹调】的最后一道音符飘过，林木迅速收起【曲间鸣奏之时】，紧接着便将背后的银色长剑【星屑誓言】取出。</p>
脚下猛然用力，宛若一道银色流行，狠狠的撞在了骸骨猎杀者的侧边。</p>
【新星升天】</p>
【绝命重击】</p>
【月轮】</p>
【锐爪】</p>
剑技一刻不停的在林木的银剑上绽放，此刻，他的大脑完全放空，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挥剑！</p>
硕大的BOOS房间内，嘶吼不断，剑技不绝，各色的光彩闪烁。</p>
在这水晶无效化的房间内，林木的笛声便是HP恢复的唯一手段。</p>
每当buff增幅消失，林木都会迅速撤离战圈，吹奏【星光永叹调】。</p>
一曲毕，他又马上会回归战斗。</p>
两只最恐怖的大镰刀一只由希兹克利夫独自抵挡，而另一只，则由桐人和林木不时的交替抵挡。</p>
可虽说如此，却依然不断有玩家殒命。</p>
……</p>
战斗持续了四十多分钟。</p>
当这场让人感觉似乎永无止尽的死斗终于结束，头目怪物的巨大身躯四处飞散时，玩家当中已经没有任何人有多余力气可以发出欢呼声了。</p>
有的人像倒下般往黑曜石地板一坐，有的人则是整个躺在地面上剧烈喘着气。</p>
其中林木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枕在，旁边同样瘫坐在地上的亚丝娜腿上。</p>
这场战斗，要说谁最累的话，毫无疑问就是他了，不仅需要直面最恐怖的大镰刀，还要不间断的为所有人提供buff加持。</p>
然后，沉默一片，只剩下喘息中的BOOS房间内，忽然想起了一道声音——“…一共，牺牲了多少人？”</p>
于是，在林木旁边，瘫坐在地的桐人便抬起右手一挥将地图叫了出来，数了一下上面绿色光点。</p>
</p>
由出发时的人数反推总共出现了多少牺牲者。</p>
“……有九个人牺牲了。”桐人的声音中透露着疲惫与忧伤，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p>
“骗人的吧……” 艾基尔的声音也失去了平时那种活力。其他幸存者头上都笼罩了一层阴郁的空气。</p>
好不容易才攻略了四分之三——而上面还有二十五层楼。</p>
虽然说仍有好几千名玩家，但认真以攻略为目标，而待在最前线的大概只有几百个人而已吧。如果光是一层的攻略就出现这么多牺牲者的话。</p>
那么在抵达最顶层面对那最终BOOS的时候，也许会小队仅剩下一名玩家能够站在最终BOOS面前的困境。</p>
如果说，谁最可能是最后存活的那一个人，林木觉得大概率是那个男人，独自一个人挡下一只那恐怖的骸骨镰刀的希兹克利夫。</p>
不知是不是搭档间的默契，桐人同样想到了这一点，接着，他下意识的瞥了眼希兹克利夫的方向。</p>
在全部趴在地上的人群中，只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挺直了身子毅然站在那里。那个人当然是希兹克利夫。</p>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受伤。将视线对准他，让箭头出现之后，可以见到他的HP条已经减少了许多。</p>
但是他那种悠然而立的身影，却让人完全无法感觉他在精神上有任何疲劳。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坚韧度。简直就像机械——像是装备着永动机械的战斗机器一样……</p>
在因为疲惫而感到意识朦胧的情况下，桐人不断凝视着希兹克利夫的侧脸。这名传说中的男人表情一直都是如此地平稳。</p>
他只是无言俯视趴在地上的KOB成员以及其他玩家。</p>
他那温暖又充满慈悲的眼神——就好像—— 就好像看着在精致笼子里游戏着的小白老鼠群一般。</p>
这一刹那间，一股令人恐惧的战栗闪电一般穿过桐人的脊椎。</p>
意识一口气完全清醒了过来。由指尖到脑中央急速开始发冷。在我心中开始产生某种预感。细微的灵感种子不断膨胀，充满疑问的树芽开始向上伸展。</p>
希兹克利夫的那种眼神、那种平稳度。那不是体恤受伤同伴所露出的表情。</p>
他与玩家们并不站在同等的立场。他那是由遥远的高处给予我们垂怜的——造物神的表情……</p>
想起之前在与希兹克利夫对决时，他那种超乎常人的恐怖反应力。那已经超越了人类速度极限。</p>
不对，应该说是，超越了SAO允许玩家能使出的最快速度。</p>
再加上他平常那种态度。虽然身为最强公会领袖却从不曾发出过命令，只将所有事情交给其他玩家，自己则在一旁注视。如果那不是因为信任自己部下——而是因为知道一般玩家不可能得知的情报而对自己的自制呢？</p>
不为死亡游戏规则所束缚的存在。但又不是NPC。只是程序的话，不可能表现出那种充满慈悲的表情。</p>
既不是NPC也不是一般玩家，剩下来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但要怎么做才能确认这种可能性呢。目前没有……任何办法。</p>
不对，应该有。有一个只有在这一刻、在这个地方才能办到的方法。</p>
凝视着希兹克利夫的HP条。在经过严酷战斗之后，它已经大大地减少了，但仍未降到一半以下。</p>
勉强维持在将近五成左右的HP条目前仍然显示为蓝色。</p>
至今为止，除了上次与林木的对决之外，从未陷入黄色警戒区域的这个男人，有着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压倒性防御力。</p>
而桐人心中忍不住想到:‘与我对决时，希兹克利夫就是在HP快要降到一半以下的瞬间，才在表情上出现变化。而那应该不是因为害怕HP条变成黄色才对，而后来和零的战斗中却又能坦然的接受了HP变成黄色……是后来调整了什么吗……’</p>
想到这，桐人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接着，他有些颤抖的手指戳了戳林木。</p>
林木微微抬起头，看向桐人，表情疑惑，只见桐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希兹克利夫的方向。</p>
桐人相信，是零的话，看到希兹克利夫此刻的表情，他一定可以喝自己想到一块去。</p>
于是，林木便皱着眉头，坐起了身，接着望向了希兹克利夫。</p>
几秒钟后。</p>
林木脸色微变，他怔然的回望向桐人。</p>
打开聊天界面。</p>
【零】：是他嘛？</p>
【桐人】：不能确定。</p>
【零】：试探一下？</p>
【桐人】：我也是这么想的。</p>
【零】：我来。</p>
【桐人】：不，还是我来吧。</p>
说完，桐人便关闭了聊天界面，手慢慢地重新握好右手的剑。以极微小的动作缓缓地将右脚往后移。跟着腰稍微向后一缩，做出低空冲刺的准备姿势。</p>
然而，就在他准备前冲之时，忽然一股拽力从背后传来，将他拉着坐会了地面，确实代之的，是另外一道身影。</p>
银色的身影如迅捷的闪电，几乎在一瞬间，就在数道惊讶的目光中，冲向了希兹克利夫。</p>
用的是单手剑基本突进技【愤怒刺击】。</p>
因为威力不强，所以就算命中希兹克利夫也不会伤害到他的性命。</p>
这时，希兹克利夫以惊人的反应速度注意到拖曳着淡蓝色效果光、由左侧进逼的剑尖后，瞪大了眼睛露出惊愕表情。他马上举起左手盾牌准备抵挡。</p>
然而，迟了，这一剑，受到了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阻力。</p>
就在剑快刺进他胸膛时，碰上了一道肉眼见不到的墙壁。</p>
剑刃与希兹克利夫之间出现了由同样是紫色——也就是系统颜色所显示的讯息。</p>
【Immortal Object】。不死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