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件事情温心并没有和程灏说出来,只是给程灏说这个公司的领导人还不错,不如试试看。程灏思忖了片刻,按照温心给自己的提示给这位公司的人打了一个电话,对方破天荒的愿意给程灏一个展示的机会,挂了电话之后程灏满面喜色,对温心说,“一起吃个饭吧?你今晚有空还是明晚?”
温心笑了出来,掩着自己的嘴,“这么快你就学会用我教给你的招式对付我了?”她说完点点头,原本是靠在程灏的办公桌前的,忽然站直了身子,“等你谈完这个单子再请我吃饭吧!”说完她脸上敛着笑意从屋子里走出去了,程灏看着温心的背影,头一次对这个姑娘留意了起来。
后来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因为程灏生怕把这个案子谈失败,做了很多的工作、也找很多人打听了对方公司的情况,找了几个人做了好几次的预演,把对方的每一种反应都考虑在内了。程灏进入公司三个月后终于做成了一个大笔的单子,一桩近千万的单子,这笔单子之后,程灏在公司的工作状态比先前顺利了很多,三不五时的总是能从温心的口中探听到一些内幕的消息。
温心和公司的中高层走的比较近,起先对温心毫不在意的程灏对这个女人开始起了心思,如果能够追求到温心,程灏自然也能上升到公司中高层的圈子里去。程灏对温心的追求,其实和感情因素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并没有对温心真的动情,所以程灏总是能表现的很好,做的很完美,将温心的心情、生活都照顾的无微不至。
程灏有一次陪客户去喝酒,喝得酩汀大醉,有人给温心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来接程灏,温心照顾了程灏一整夜,第二天他从宿醉中醒来看见温心坐在自己的床头,翻看着今天早晨刚刚投递过来的报纸,长发落在报纸上,从发丝的中间透过了一丝丝的光线,金灿灿的将她黑色的发丝浸染的金黄,程灏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了温心的头发,温心这才留意到身边的人已经醒过来了,佯装嗔怒(
www.ibxx.com)的说了句,“你呀,为了一个生意真的是连命都不打算要了是吗?”
“这不是客户逼得没办法嘛!”程灏嘟囔道。
“喝点水吧?”温心端起放在桌上的温水递给程灏,程灏接过来正觉得口渴,一饮而尽,放在床头,跪起来在温心的额前轻轻的一吻,“让你受累了!我没耍酒疯吧?”
温心微微撅着嘴瞪着程灏,“有啊,你喝醉的时候一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说,你心里是不是还装了别人?”
程灏站起来揉了揉温心的头发,“我心里除了你还能有谁?”说完就毫不在意的走到餐厅去,温心早就做好了早餐,他知道温心是在炸他,看看他是不是会紧张。温心是个很简单的女人,高兴了就笑、伤心了就哭,心里根本就装不下事情。如果自己真的半夜喊了别的女人的名字,她才不会这么平静的和自己说话,程灏早就将温心的心情吃透了,知道这个女人是不可能逃得出自己的手掌心的,然而事情还是有些出乎程灏的意料。
那年的圣诞节,程灏求了婚,在蒂芙尼买的求婚钻戒,本来以为这场求婚十拿九稳,温心一定会喜极而泣、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将这枚婚戒带上。可程灏将婚戒套进温心的手指中的时候,温心的手微微的抽了一下,忽然攥成了拳,戒指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滚到了一边,温心匆匆忙忙的和程灏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就跑了。
温心请了长假,关了手机,从程灏的世界里消失了。
程灏不知道温心这么做是为什么,疯了似的寻找温心,他辞掉了公司的工作,在人海茫茫中找遍(
www.biquwu.cn)了温心所有的朋友,终于探听到了温心的去处,她一个人去了巴黎旅游,他就在巴黎寻找温心,他们在巴黎眼下面相遇,温心惊讶的看着程灏,他瘦了、也变得有些颓废了,她看着他,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程灏问温心,“为什么?”
温心问程灏,“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灏说,“我想问你要一个答案。”
温心说,“这重要吗?”
他们上了巴黎眼,坐在摩天轮里面俯瞰着整个巴黎的美景和夜色,他坐在她的对面,她局促不安。程灏说,“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放弃,如果你告诉我你不爱我,摩天轮停了之后,我立刻就走!”
温心看着程灏没有说话,然后转过头去看着下面的景色,过了很久,对程灏来说有一千年那么久,温心软糯的声音才传到耳中,“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和我在一起是为了你的事业,所以就这么草率的把自己的幸福交出去,我害怕!”她说完抿着唇、忍着哭看着程灏,脸上带着笑意,可眼中却满是泪水。
程灏的手攥成拳,重重地捶在摩天轮的内壁上,“什么叫我不爱你?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向你求婚,我向你求婚是认真的,因为我下半辈子只想和你一个人过。”
温心看着程灏,“女人的感觉是很灵敏的,你并不爱我不是吗?”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程灏,程灏被温心看的有些犯怵了,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温心苍凉的笑了笑,“如果你真的爱,你就不会在这场爱情中表现的这么完美,从来不会出错,每件事情都做的恰到好处,给了我恰到好处的空间,和我之间的关系也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对我的好恰到好处,对我的每次容忍和爱护也都是这样的恰到好处……真的有这种爱情吗?没有的……只要是和感情有关系的东西都已经是感性的,是冲动的,能十全十美、能恰到好处,能处处都让人觉得刚好的,是算计,是理性!”温心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是有些单纯,可是我不傻。你和我在一起的这么长的时间里,对于你来说,最大的收获其实是从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变成了现在的部门经理,你负责一个大区的销售业务,你能把不同派系的高层斗争处理的游刃有余,你是个优秀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女人,我要的不多,只是一个爱我的男人。如果我装傻,就这么结婚了,那么我失去的是我找到一个爱我的人的机会,你失去的是找到一个你爱的人的机会……”
程灏摇着头看着温心,温心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痛楚,他是这样的人,因为研究生毕业之后的郁郁不得志叫程灏变得急功近利,可是人心毕竟都是肉做的,他和温心天长地久的相处,最后却一点感情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他笑了,然后又哭了,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的手里,在温心的面前弯下腰去,趴在自己的腿上,他的身体在颤抖,这吓到了温心,温心看着程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也知道自己说的不错,他们之间应该就此打住、到此为止了。
温心无力的靠在摩天轮里,眼泪顺势滑落面颊,呼吸滚烫而颤抖,眼中的美景都变成了过眼繁华,什么都没法在心中留住。
他们走下了摩天轮,她往左,他往右。
温心走了两步,想再看一看这个狠心的男人的背影。
程灏走了两步,想再看一看这个根本就已经长在了自己心里的女人的背影。
他们一起转头,目光交汇。
程灏朝温心冲过去,握住了她的肩膀,用很凝重的口吻对他说,“我爱你,真心实意的爱你,不为了任何别的东西,你在我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你已经在这里住下了,永远都不会走了!”他说着指着自己的心。
“程灏,”温心叫着程灏的名字,皱着眉头,“不要欺骗自己了。”
“温心,”程灏叫着温心的名字,也皱着眉头,“我欺骗自己还有什么意义,我辞掉了工作,我一无所有,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从零开始,我欺骗你又有什么意义?”
温心错愕的看着程灏,满面的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公司的高层都很器重你,你在这家公司的前途是无可限量的。”
程灏说,“没有你,我仍然是一无所有。”
程灏直到温心的第一次离开才深深的明白自己深爱着温心,他去了另外一家公司工作,利用过去的积累重新开始,很快受到了另外一家公司领导的器重,成为了中青年中的骨干力量。而温心则碍于自己老公的公司与现在的公司业务冲突,为了避嫌,辞去了现在的工作,辞职前温心的上司还做了再三的挽留,可是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之后不久,温心就怀孕了,所以她也没有继续找工作,原本的打算是生下孩子专心在家里做全职妈妈的,可怀了孕的第三个月,温心又流产了。这件事情成了她和程灏之间的一根刺,过去的那种绑架因为这件事情而变本加厉了,如果程灏稍微晚点回家,或者是身上沾了别的女人的香水味道,温心就会在家里大吵大闹。
事态发展到今时今日,程灏第二次即将逝去温心,他才终于明白了他爱她,比他过去想象的最爱还要更爱。温心熬过去最危险的36个小时,医生说温心迟早会转醒的,现在程灏所能做的一切就只有耐心的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