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得子
“师叔, 咱关墨谷了！”嫣华掏出舆图对照着地形看方位。</p>
南棠站在两步开外处，看着嫣华身边的摩崖石刻，“关墨谷”三大红字清晰可见。点点头, 道：“过了关墨谷的墨河，再往前走不远, 应该就龙牙山了。”</p>
“没错。”嫣华指着舆图某画了宫阙的位置道, “加快点脚步, 我天黑之前能。”</p>
那是云台山离最近的驭兽门派，龙牙寨。</p>
“衔宝, 藏好。”南棠拍拍对脚盘坐在石岩的衔宝后脑勺, “别叫人瞧出你的来历。”</p>
狡猴已经二褪，是不可多的宝贝，也是以驭兽为主的修士最想的灵宠，他化为人形虽然可以迷惑大部分人，但以驭兽修士对灵兽的了解, 穿衔宝的来历还是会被看穿, 恐怕会引来觊觎。出门在外, 防人之心不可少, 南棠不想生事, 所以叮嘱衔宝藏起来。</p>
衔宝虽然已是成人大小，但行为举止仍像稚童, 最听南棠的话，闻言身金光一闪，“嗖”一下变成巴掌大小，窜南棠肩头。南棠散下长发，任他钻进藏起。</p>
“出发吧。”整好头发，踏机关凤雀, 与嫣华再度掠起。</p>
不行了多久，两人飞山腰处，山谷内的墨河近在眼前。墨河窄细曲折却水流湍急，时不时有撞河中石岩而溅起的白色水花，哗哗的水流声也不绝于耳。河面没有桥，两侧都是茂密山林，看似无路。南棠停在山腰处看了片刻，刚要和嫣华继续前行，却闻几声异响远远传来。</p>
“等等！”南棠叫住嫣华，将神识铺展，融入四野草木，循着异响往墨河深处探。</p>
墨河深处有片浅滩，浅滩往依旧是密林，异响就从浅滩密林内传来的。</p>
南棠的神识浅滩与密林的交界处，就察觉一股阻力，密林间有道无形的劲将此地与外界隔开，白雾笼罩着四周，叫人无法窥探，也让里面的动静难以全部传出。</p>
结界？</p>
这是修士斗法或行秘事时所用的法术亦或阵法，能将打斗的区域与外界隔开防止外人察觉，高阶的结界甚至可以切出一独立空间，与外界彻底隔开。</p>
南棠推断眼前这结界并不高，还是有动静从其中泄露出来。此地已经逼近龙牙寨，也许是龙牙寨的修士在此行事，斟酌片刻，决定收回神识，不要多管闲事。</p>
如此想着，的神识刚要退回，忽然之间一道刺眼白光亮起，白雾从这白光间涌出散，结界仿佛裂开一道巨大缝隙，还没等南棠琢磨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裂隙处的白光里就冲出只巨兽来。</p>
斗法的声音随着结界的破碎而大了起来，陡然间响彻关墨谷，其中还伴随着巨兽的怒吼。</p>
巨兽背后跟着数名修士，对这只巨兽穷追猛打，巨兽逃狼狈不堪，身已经有多处负伤。</p>
“雪毛紫斑形如豹，四足踏火，背生四翼，身形比豹大出三倍……”南棠不认这巨兽，边以神识观察边向嫣华道。</p>
的神识已远远超越结丹境界，所能探查感的区域比嫣华远多。</p>
“赤宁兽，擅火，可飞，出没之地狮虎俱服，乃是山野悍兽霸主。”嫣华很快给了南棠答案，又道，“赤宁兽非群居，一般成对出没，师叔你看看，附近一定还有另一只。”</p>
那只赤宁兽已经被追水里，它的背翼缠满红线，无法飞起，只能左支右绌地躲避身后的攻击。南棠往密林内探了探，密林中一片狼藉，山石碎裂，草木摧折，是大战后的景，地洒满鲜血，还躺着几被嘶咬后绝身亡的修士，南棠在近结界处，然看了另一只赤宁兽。</p>
这只赤宁兽比外面那只要小点，身形更加矫健，但已经死在结界裂缝之处。</p>
看起来，像是这只死的赤宁撞破结界，才给了另一只赤宁逃出的机会。</p>
“死的这只应该是赤宁兽，逃出的是母兽。赤宁兽夫妻向不独活，母兽逃走的原因只有一，师叔你再仔细瞧瞧，母兽身边是不是有幼兽？”</p>
嫣华一边听南棠的描述，一边道。</p>
南棠再度探向外界争斗，然在母兽腹下发现两只幼兽。</p>
嫣华叹了口：“赤宁兽强大，若能驯化为用，是修士的强悍助手，不过成年赤宁性野，不可能被驭兽师驯化，所以这些驭兽师若要赤宁兽，必需从幼兽开始养起，因此一般是捕捉一对成年赤宁兽，待它诞下幼兽后抱走驯养。这是常见的赤宁驯养法，但也有别凶残者直接击杀成年赤宁兽，夺其幼兽。”</p>
今日所遇，应该后者。</p>
南棠蹙蹙眉——这些围堵赤宁母兽的修士都着同色衣袍，对于赤宁兽的捕杀显然是有备而来，手法极其娴熟，若没有料错，应该就是龙牙寨的修士。</p>
“跟我来！”思考了片刻，南棠忽然掠起，带着嫣华从旁边悄悄绕浅滩密林中。</p>
————</p>
外头的残酷厮杀还没停歇，密林内却只剩下大战过后的寂静。</p>
南棠降在那只死的赤宁兽身边，低头看了两眼，兽身的外伤不多，应该是受内伤致死的，将左臂一甩，轻道：“夜烛，你的身体，这回总该满意了。”</p>
左臂的黑纹仿佛活了般向外游移，眨眼间冲出的手臂，钻进赤宁兽的身体内，开始融合。</p>
嫣华看傻了眼——师叔的剑，还能这样用？</p>
南棠却没再管夜烛与赤宁兽的融化，待夜烛离体之后，就转身飞密林的一棵茂密大树，远远望着浅滩的厮杀。</p>
赤宁兽的尸体虽然算是捡了漏，不过眼见赤宁兽一家被如此残忍捕杀，就这般将兽尸首占为己用，有些说不过，可龙牙寨人多势众，与嫣华联手也不是其对手，管不起这档事，思前想后，能做的只一件事。</p>
青光一点自指尖绽起，而后化作无人可察的生，朝着已经逃水面的赤宁母兽飞，眨眼之间没进赤宁母兽体内。</p>
赤宁母兽本已力竭，身又多处重伤，又不肯屈服，做困兽之斗，眼见就要被龙牙寨修士斩杀，却忽然仰头震啸，近它身的三修士被震退，捂着流出血的耳朵诧异非常，似乎不能白这只母兽为何精神了。</p>
南棠收回手，的生让母兽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母兽也再度有了一搏之力。</p>
的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p>
恢复了几成精力的母兽震翅扯断缚在羽翼的红线，纵身而起扑倒前方一修士，转头望向南棠处……已经厮杀泛红的兽眸似乎看出了什么。</p>
龙牙寨领头的修士顿觉不妙，搏杀已经一天一夜，耗死了兽，眼见母兽也要不支，没想异变陡生，再拖下对他也不好，他咬咬牙，擎起一枚金色尖头杵，杵头是三表各异的狰狞佛脸。</p>
一道狠戾且凶悍的息随着那件尖头杵的出现而向四周奔涌。</p>
“镇兽杵现！退！”修士里有人高喊一声，原本围在母兽身边的修士都齐刷刷退开。</p>
那枚镇兽杵金光大作，“腾”地飞母兽空，尖厉的杵头朝下，三佛脸向三方位散开，在半空中幻化成巨大佛头，将母兽牢牢困在其中。</p>
南棠眉头大蹙，这枚镇兽杵一出现，就母兽逃不掉了。</p>
那镇兽杵，应该是件次仙级灵宝。</p>
不其然，母兽在镇兽杵的压力之下不断发出哀吼，用身体护住腹下两只幼兽，四周修士已经聚在一起开始吟咒，镇兽杵朝着母兽头顶刺下……</p>
南棠霍地转身，不愿再看，只朝嫣华走。</p>
修仙界厮杀之残酷，这才仅仅只是开始而已。</p>
“好了吗？好了就走吧！”没有多说什么。</p>
浅滩传来一声凄厉兽鸣与修士的高喝，母兽已被镇兽杵击杀，修士拥前抓捕幼兽，几声呜咽传来，仿佛更加印证这场弱肉强食的厮杀。</p>
夜烛已经从地站起，抖抖身的毛，朝望来。</p>
时隔三年，南棠与他终于又有了一次在真实世界里面对面的对视。</p>
————</p>
浅滩之，龙牙寨的修士已经用网兜兜住了两只赤宁幼兽。幼兽不所措地蜷着身体，看着地母兽的尸体呜呜咽咽。</p>
“总算有交代了。”领头的人抹抹汗，接过幼兽道，要吩咐众人清战场，忽然间墨河对面的山林里飞出一人来。</p>
来人御剑匆匆而至，飞河时见一群龙牙寨的人，顿时停在半空。</p>
“袁仙？您怎么这儿来了？”龙牙寨的领头见来人大吃一惊，忙前行礼。</p>
来的是袁赫。</p>
袁赫也是一怔，很快震声道：“我能来做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交赤宁幼兽惹我掌门大发雷霆。老崔说你在这里捕捉赤宁兽，我来瞧瞧。”</p>
语毕他看了眼那人手里的幼兽，漫不经心挑眉：“这是抓着了？”</p>
“禀袁仙，捉着了。”</p>
“那就拿来吧，好我赶回复命。”袁赫道。</p>
“这……”领头之人犹豫起来。</p>
“我本就是奉命前来收取赤宁幼兽的，你在怀疑什么？”袁赫冷道，又从腰间扯下一面令牌，在那人面前晃了晃，“看没有，玉京令！”</p>
那人终于妥协，将辛苦了半天才抓的幼兽递给袁赫：“那就有劳袁仙了。”</p>
袁仙飞快接过网兜，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耐烦再说话，御剑飞进了浅滩后的密林。</p>
他飞很快，不多时便飞出一段距离，外形也渐渐起了变化。</p>
壮硕的男人身体仿佛起火的画纸，一点点化为灰烬，眉目也随之融化般消失，露出了这外皮之下的真实模样。</p>
着黑鳞紧甲裙的颀长身形玲珑有致，高束的长发下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腰间各别着两柄弯刀，是位冷艳利落的美人儿。</p>
浅滩之的修士还在清战场，领头的修士向龙牙寨寨主崔命发传音，不多时就收回音，震雷般的怒骂从传音符传来。</p>
“那是假袁赫！”</p>
那修士一愣，继而转向密林，吼道：“快，给我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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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坐在赤宁兽背，与嫣华一起向与龙牙寨众修相反的方向掠，飞了没一会，忽听身后有风声传来，两人转头一看，却见一修御剑而来，飞身边。</p>
显然没有料自己会遇别的修士，那人也是一滞。</p>
两厢对望片刻，道：“好巧。”</p>
南棠和嫣化没说话，目光落在怀里的两只赤宁幼兽。</p>
“吼——”赤宁兽突然间发出声怒吼，把那修吓了一跳。</p>
赤宁幼兽已经被从网兜里放了出来，本一左一右被搂在怀里，见这只赤宁成兽，两只幼兽却突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修有些抱不住它，道：“我自身难保还好心救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可别扯我后腿！”</p>
话音刚落，其中一只幼兽已经从修的怀抱，半空中飞赤宁兽的背，整只小兽趴在颈背，非常娴熟地揪紧赤宁颈毛，呜呜呜地叫没完没了。</p>
南棠看看修，又看看这只幼兽，与嫣华对视一眼，最后拍了拍夜烛的头：“你儿子来了。”</p>
“……”凭空子的夜烛默。</p>
“不好！龙牙寨的人追来了。喂，你不想死就跑快点！”那修却突然回头看了眼，朝南棠急吼一声，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p>
闹不清底发生何事的南棠看着趴在夜烛后颈的小幼崽，寻思这要是让龙牙寨的人撞见，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便也喝了声：“走！”</p>
两人一兽，跟在那修身后疾速掠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