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蜉蝣 最终章
“妈妈,我这可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们家牡丹就这金贵,还不愿露面呢?”说话的男人依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撑额一手不停在桌案敲击。
“客官这是哪里话,花魁终归还都是有点自己的性子的,不把自己好的一妆容拿给您,不是白瞎了您的银子嘛?”妈妈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茶,一手有规律的以杯盖轻拂茶水。
男人立刻喜上眉头,同时换条腿翘起来,笑眯眯的说:“妈妈这句话说的倒是让人中啊。”
“不过话说来,牡丹这样的绝尤物,等上一等也是应该的,”男人咧着嘴角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卑劣,“等多久都值哟。”
“不过客官也太高兴了,牡丹陪客归陪客,具体怎陪,这我还是得依着的。”
“嗯?”男人把翘起的二郎腿踩在凳子上,一挑眉,问:“这话?男人来窑子找女人还能怎陪?难当我是花钱请吃饭的不成?”
妈妈是淡漠的了他一眼,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女人都是要哄的,循环渐进的理们男人还不懂?”
“懂个屁!”男人拍桌子喊了起来,“大爷今个就是冲着要睡了牡丹这娘们来的,要是钱没到就开价,老子给得起!”
这个时候妈妈也不装了。
“我就跟您说了吧,我这辈子呀,男人见的不少了,心不懂?”
见妈妈下茶杯走到男人旁边,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说:“我这是生的,要是诚信来,我当然欢迎,给钱就是买卖,一切好说,不过心要是不……”
妈妈扭头仔细盯着男人,笑脸盈盈,可男人却在对视中的有些不自在。
“有花塘还是有点底子教人认自己身份的,毕竟不是谁,披虎皮就都能真成猎的。”说着妈妈还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
男人假装不去妈妈,还是挤着笑脸说:“肯定,我可是经人,肯定循环渐进这个理,绝对铭记于心。”
妈妈没去男人说这句话有几分真假,是让丁香继续照顾着客人,着自己便离开了,一上碰到几熟客,难免说些荤话来开心一下。
男人望着妈妈走远的背影,脸色露出一丝狰狞,过了一会脸色才逐渐缓和,像是到了高兴的,随后他转头着迎上来的丁香,转瞬就忘掉了刚刚的。
两人说话间,翠竹从另一边不紧不慢走来,是这客人的一眼,翠竹便难生好感,在翠竹眼里,这哪里是个好说话的客人,他面气质压就是个乞丐地痞,不说楚大哥了,就是比昨晚子哥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翠竹非不懂的主,还是毕恭毕敬走上前去。
“您就是要见牡丹姐的贵客了吧?”
男人和丁香同时扭头翠竹,男人脸上露着疑惑,这时候丁香已经开口释了。
“对对对,翠竹啊,这就是点名要见牡丹的贵客。”丁香过话后又扭头对男人说:“这呀,就是咱们花魁的贴身丫鬟,叫翠竹,一会儿呢,就由带您去见牡丹姑娘了。”
听着丁香介绍,男人却好似全无在,是一双眼睛不断在翠竹身上量着,笑眯眯答:“们有花塘还真是藏龙卧虎啊,随便一个丫鬟长的都这水灵,不错,不错呀。”
丁香笑着点头说是,着走近翠竹身边贴近耳边轻声说:“人不是善主顾,如不行的话,牡丹姐要是发走,可以叫人去找妈妈,妈妈边会有办法的。”
翠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走到男人身边。
“牡丹姐已经在斋准备好了,现在我就带贵客您过去吧。”翠竹低着头说,全不抬头这男人一眼。
“好好好,我呀确实等的都要不耐烦了,走,咱们现在就去见见牡丹姑娘去。”说着男人已经迫不待站起来。
翠竹点点头,着转身不给男人继续的机会,甚至也没男人是否跟上,行一步就往大堂玄关去。
男人则带着仆从们大摇大摆跟着后面,临近玄关时,男人突然头了丁香。
他咧着嘴:“等大爷完了,晚点就来找。”
丁香是抿嘴微笑点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玄关处,一张厌恶的脸才慢慢呈现出来……
——
离着斋还有一段距离,上男人也在尝试不断跟翠竹搭话,都翠竹敷衍过去了,可男人的厚脸皮确实超出了翠竹的,还是跟没人一样说些毫无义的话来搭茬。
而令翠竹无言以对的就是,男人身后跟着的奴仆居然也认不身份的说话调侃,大多还是翠竹听不懂的用词。
不过翠竹虽然不懂,是从他们的眼神里,翠竹就些词肯定都是街头巷子里一些粗鄙的东,这让翠竹刻赶紧带男人到斋,这样自己才不会继续恶心到作呕。
时斋的房间内,牡丹身穿一袭黑色丝绸长裙,脸上化着动人心魄的妆容,将本悬挂在墙上的画一幅幅下守在一旁的柜子里。
到后一幅的时候,牡丹的目神使鬼差的落在了画卷上,是早画的一幅画,画里是一片盛开在阳下的日葵,一个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影在花的边缘,阳下的影子藏在了花下,许久的凝视,牡丹总是挪不开视线。
也不了多久,画卷慢慢起,牡丹连同其他画卷一起塞进了柜子里,着柜门关闭,同时也像是关上了牡丹心里后的一扇门。
至于门里装的,没人。
敲门声破了房间的安静,翠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牡丹姐,贵客已经给带来了。”
“嗯,进房间里来吧。”
还在外面的男人一听到牡丹如真切的声音,心里已经止不住入非非了。
随着翠竹前脚推门进去,男人后脚就挤了进来,一眼,就到了个惊艳人间的女人。
牡丹同样也到了贵客,种目就像饿狼盯住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行了翠竹,这里没的了,出去吧。”
“是。”说着翠竹转身走出门外,着带上大门,后剩下两个素不识的男女在房间里。
牡丹对着这个目贪婪的男人微笑示,随后来到准备好酒菜的桌前,端起两杯已经倒满的酒,缓缓走到男人身前。
男人是满脸笑,视线牡丹牢牢抓死,甚至都没注牡丹是端着杯子过来。
“这客官,要不然牡丹敬一杯?”
男人一愣,着连连点头,“行呀,不过要是牡丹姑娘要是能亲手喂我喝,就是死都愿咯。”
“们男人还真是都一个样,就是喜欢贫嘴。”牡丹一笑,旋将酒杯递给男人,着抬袖半遮容颜饮下。
男人自然也不矫同样痛快干杯。
随后牡丹引着男人至桌前落座,上好的丝绸布上已经备好了一些精的菜肴和瓜。
男人跟随牡丹落座后又是抢拿过牡丹的杯子,左手无名轻轻摩擦感牡丹残留的尖余温,然后殷勤的为牡丹倒满酒杯,给自己的酒杯续上。
到这一幕牡丹轻轻笑出来了,说:“客官这是一来有花塘这种地方嘛,这种牡丹来就是了,何必客官费力。”
男人而得的笑起来,“不费力不费力,我就喜欢这样,牡丹姑娘笑话我就行。”
“不过不瞒牡丹姑娘说,我还真是一能这样大大方方走进有花塘这种地方,尤其是现在居然能跟牡丹姑娘一起喝酒,是都不敢。”
“哦?客官这话怎说?”
“害,都是过去的,不值一。”男人笑着一摆手,着他习惯的抬起一脚踩到凳子上,可似乎突然识到这个动作不符合他这种身份,然后又悻悻然下。
“现在呢,不是吹牛,说进有花塘,就是进皇宫,老子胆子都不带怵的。”男人洋洋得的笑。
牡丹也不去深究这句话的离谱,当是这男人见识浅薄。
“怎样牡丹姑娘,咱们走一个?”
牡丹含笑。
“都听您的。”
说着牡丹扬起修长的脖颈,喉咙有规律的吞咽,然后就又是一杯酒进入腹中。
可男人却没有陪牡丹喝下去,他一双眼睛都锁在了牡丹外露的肌肤上了,未饮酒,喉咙也如牡丹一般不控制的吞咽。
就在牡丹刚下酒杯时,突然感觉身体就一股粗暴的力气横抱而起。
来是男人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他抱起牡丹就往床边走去,对他来说,现在脑子里唯一要的就有占牡丹的身子。
这样的举动让牡丹有点慌了神,当然楚这些男人就是馋自己的身子,是没到眼前这人竟然一点遮掩都没有,仓促间牡丹有点大吃一惊。
牡丹一边用手推着男人要挣脱,一边轻声说:“客官,这样是不是有点着急了?让牡丹缓一缓行吗,我有点不了。”
可男人本不搭理,来到床边将牡丹丢到床上,随后就是扑上牡丹身子,着将头埋在牡丹的脖颈处疯狂的吮吸。
牡丹拼推开男人,可娇弱的牡丹如何能抗衡得了一个兽欲大发的成年男人,渐渐的牡丹也弃了抵抗,由男人肆揉捏吮吸自己的身体。
也是,又不是一了,这本来就是自己现在该的,还能如何呢,也不自己在慌些,牡丹苦笑着。
男人刻就像是欲望控制头脑有配冲动的野兽,他不断的撕扯着牡丹的衣服,每都要到近乎窒息才会扭头换个部继续吮吸啃咬借呼吸的空气。
渐渐的,牡丹在男人的纵欲下已经衣不蔽体,自己也慢慢闭上眼睛。
人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不断出多如牛毛一般不同的选择,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两个选择就决定了一生。
说成就了本就中注定的宿。
所以又何必慌张呢?
可就是心慌!
牡丹突然睁开眼,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牡丹像是突然到,开始拼了的要推开这个令人觉得肮脏的男人,就像拼要推开个已经肮脏的自己。
是的,不认,已经脏了一,这不是心甘愿脏二的理由,错了选择,就不应该继续一错错!
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的推搡捶男人的身体,双腿也在不停抗的蹬着,用力一切力气要把男人推开自己的身体。
其实真说起来,牡丹自己也不这样是为了,因为的一生都在有花塘里,这本来就该是的人生,是了的,所以本不会这多。
可是……可是,可是脑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对说不,说快停下,个声音……是绝望悲伤,仿佛就是一个亡之徒的嘶吼,仿佛来自地狱的救赎。
所以牡丹没有理由的就信了脑中的个声音,如非要说个理由……许就是城外的桃花年还会开吧。
可惜牡丹的抗本就是无济于,男人刻已经剥下了自己的上衣,同时撕去了牡丹的所有衣物,滚烫赤裸的肉体紧紧压住牡丹。
牡丹急的都要哭出来了,玩了的挣扎,双手挥动间扯落了床边的纱帘,床头旁的梳妆台上的物也洒落一地,可野兽依然继续着他的野蛮。
慌乱中,牡丹的手摸到了化妆的铜镜,也没,一把抓住就是往男人的头上砸去!
男人愣住了,牡丹同样愣住了,惊恐的双眼死死注视着男人。
男人仿佛终于醒了一点,他缓缓坐起身摸了摸后脑,点点血迹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对……对不起客官,我实在是没准备好,而且牡丹一开始也没要以这种方待,真是……真是抱歉。”牡丹双手遮住胸部退到床角,不停跟男人歉。
突然“咣”的一声,牡丹手中的铜镜甩在地上摔的分八裂。
男人一把抓住牡丹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这一撞让牡丹彻底失去了抵抗力,额角鲜血渐渐下,牡丹感觉识恍惚。
“他妈的,个贱婊子,居然敢老子?”男人的狰狞无比,哪怕牡丹没了抵抗力,手上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一下,两下,三下,来来几乎撞了十几,不停撞还不停骂。
“他妈的,们这些贱婊子不就是不起老子嘛?人能睡老子就不能睡!还敢抗敢老子?”
“个贱婊子!荡妇!千人骑的贱种!”
时的牡丹已经渐渐神不,头顶是血不止,头发散落,像极了一凄的女鬼。
而在门外几个奴仆调戏的翠竹听见了屋内的声响顿感不妙,也不顾牡丹的嘱咐冲了进来,着就见到了眼神涣散的牡丹以在施暴的男人。
“牡丹姐!”到这幅景的翠竹顿时尖叫着哭了出来。
牡丹尽力朝门口去,艰难的说:“走……翠……竹……快走。”
到牡丹这个样子,翠竹是愤怒了。
“王八蛋!”
红着眼一把冲到床前对着男人拼的捶,好像一辈子的力气都用上还不够,而翠竹刚刚尖叫声也引的屋外的奴仆也跟着冲了进去。
男人本来在拿牡丹发泄,结来了个不长眼的翠竹,这让他加的暴躁起来,手一巴掌将翠竹扇到在地。
“妈的,一个个都死是吧!行,老子成全们!”
见男人冲几个奴才恶狠狠的令:“这个小的给们了,给我拉到外面去,怎玩随便们,玩死了有我扛着!”
本来几个奴才进来到这场面还有点犹豫要干嘛,是救人还是当没见,可男人这句话说完,奴才几个就彻底轻松了。
“王八蛋!畜生!不得好死!”
翠竹声嘶力竭的咒骂着男人,可男人却无所谓的嘲笑着,说:“行啊,是死还是我死。”
说着男人又玩味的对手下说:“这个小的应该还是个雏儿,们可要好好享。”
“是一定的,多谢老大了。”一个胆子大点的奴才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上去拉住了翠竹,其他几个奴才见状,也纷纷上前拉住翠竹。
“混蛋!们开我!”
翠竹不停扭动身体嘶吼哭喊着,可怎可能架得住几个男人呢,几个眨眼的功夫房间里就又剩下了男人和濒死的牡丹。
男人望着奄奄一息牡丹,忽然又是一巴掌抽在的脸上。
他趴上牡丹的身体拉住牡丹的头发在耳边恶狠狠的说:“他妈的好给我配合一点,不然,死了老子照样快。”
着男人褪去了自己身上后一块遮羞布。
是午,天化日朗朗乾坤,斋里却犹如一片哀鸿地狱。
——
本来妈妈巡视完大堂在房里休息,可突然一个侍童急忙忙跑来跟妈妈说了几句话,着神色一变仿佛暴雨般阴沉。
“现在就去趟本家,就说有花塘今天要见红,让本家派人来,立刻!”妈妈静的话语里好像藏进了间所有的恶毒。
——
当妈妈走进斋的时候,斋已经鸦雀无声,有一个不着片缕的少女蜷缩在角落。
妈妈走上前去,着这个年纪还小的女孩,刻的就像是一朵棉花,浑身颤抖,一阵风吹过都会伤害到。
“翠竹?”妈妈轻声唤了一声的名字。
翠竹颤巍巍抬起头,眼神里全是茫然,样子是已经疯了。
就在妈妈要进内屋的时候,翠竹突然开口说话了。
“爱一个人有错吗?”
妈妈愣住了,翠竹的声音轻,可落在妈妈的耳里却如万吨山石还要沉。
不等妈妈答,翠竹又一脸茫然的着天空。
“如没错……为会死呢?”
妈妈沉默了,着招招手,示自己的丫鬟们把翠竹带下去好好照顾。
随后妈妈走进了内屋,剩下已经疯了的,不断复两句问答的翠竹在丫鬟们的合力下抬走。
因为现在本连站都站不起来。
走进内屋,一眼就能见一片狼藉的床边,以床上躺着的,个曾经风华绝,而刻变成一具尸体的牡丹,大片的银票散落在身上。
就在这一天,真武三年三月初四,这个时里惊艳的朵花……凋谢了。
妈妈呆了久,突然起了晚跟牡丹说的话。
“家子弟也好,王侯将也好,离我们都太远了,不是我们有资格掺和的起的,使是一点小心都不要有,不然会输的惨的。”
其实妈妈还有一句话当时没说出口。
我们这种人,是不配拥有爱的,以为有了爱的时候,恰恰就是要死的时候……
——
在一条繁华大上,一个身上尽显荣华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有说有笑的走在人群里。
而在他们注不到的一栋楼里,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身后站着几十未军队却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见妇人淡淡开口:“杀了吧。”
几十个黑衣人从楼上一跃而下,几乎人人一刀全砍在几人身上,而且极有分寸会伤人不致,留给后一个人出刀时补上后致一击。。
妈妈望着死于乱刀的几人,心里着:这也算给个可悲又可怜的男人一个了……
而下方的人群见有人当街杀人,一时间都鸟作兽飞散,有一个老人在远方观望,叹息:“这样一个时,时候是个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