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暴打

  王聚胜家是个什么情况,陈凌以前就知道。

  不只陈凌知道。

  全村谁不知道?

  但从来没闹到像今天这么过分。

  明目张胆的帮老二欺负老大。

  王来顺好歹也是当村支书的,居然也能跟着婆娘这么胡来?

  还叫两个亲娘舅过来合伙打老大。

  这真正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你换不换?换不换?”

  “不换今天就打死你。”

  瓜田当中,两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子,凶神恶煞的跟在小外甥王聚翔身旁,合伙抽大外甥王聚胜的耳光。

  “连你娘的话也不听,你个不孝顺的东西。”

  两个舅舅打着骂着。

  王聚翔还在边上咬着牙狠狠地踹他大哥。

  王聚胜连反驳的话也来不及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鼻血横流的倒在地上。

  气急之下,就要撑着身子去摸沟边的石头。

  却不料才刚摸到石头,旁边他那亲娘梁桂珍就冲了过来,一边骂着‘你个不孝顺的东西,还敢捡石头’,一边举起铁锹向大儿子拍了过去。

  王聚胜又哪里躲得及?

  被他娘一铁锹拍在后背上。

  这一铁锹下去,这婆子好像还不解气,喊着骂着又是两铁锹拍下去。

  乡下婆子力气不小。

  三铁锹下去,把王聚胜拍得差点背过气去。

  丈夫挨打,受欺负。

  张巧玲气得差点想杀人。

  把两个娃娃托给在河滩放牛村民照看,就去帮丈夫。

  结果被梁桂珍那恶婆子带着王来顺拦了下来。

  张巧玲气急,噙着泪,差点把牙齿咬碎,望着公公道:“爹,你也是当支书的,就不怕让人笑话?!”

  王来顺阴沉着脸没说话。

  梁桂珍却拄着铁锹,跳脚骂道:“哼,河滩这块耕地本来就是聚翔的,让一人一年你们不干,还想独吃独占?

  以后一年也不给你们种。”

  “梁桂珍!你还要不要脸!”

  张巧玲顿时气疯了,哭叫着就扑上去跟这恶婆子撕扯。

  但这恶婆子多狠毒啊。

  张巧玲年轻力壮归年轻力壮。

  却比不过这恶婆子手段多。

  上来就冲大儿媳脸上一通抓挠。

  抓脸,扯头发。

  扯得张巧玲头发一缕一缕的掉。

  脸上也全是一道道指甲挠的血印子。

  婆媳在地上打着滚打。

  丹丹和大头两个在河滩上望着这边哇哇大哭。

  王聚胜听着儿子闺女的哭声,媳妇也在挨老娘的打,忍不住顶着满脸血,崩溃的哭叫道:“达,这瓜田俺死也不换,你让聚翔打死俺吧!”

  这场面真是让围观的村民摇头叹息,连原本看笑话的人,那份凑热闹的心思也澹了。

  对王聚胜这个老大一家心里多了几分同情与悲戚。

  有心软感性的婆娘甚至跟着掉泪。

  陈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赶到现场的。

  他骑着小青马刚到。

  就被眼尖的村民发现,叫了一声‘富贵来了。’

  一伙人齐刷刷转头往土路上看,就见陈凌跳下小青马,提着一根黑漆漆的火钎子,迈着大步走进了瓜田。

  “汪汪汪”

  瓜田的拴着铁链的老黄狗是王来顺养的,被王聚胜牵到瓜田看瓜。

  见陈凌来势不对,就抻着铁链子冲他狂叫。

  陈凌看也不看,一脚踢过去。

  怒极之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那老黄狗嗷呜惨叫一声,卷着铁链子飞进了草里,再也没动静。

  梁桂珍这婆子还正跟大儿媳撕扯,见陈凌来势汹汹,顿时横眉竖眼的就要张嘴说什么。

  却被陈凌铁青着脸一巴掌扇到了一旁。

  王来顺见到陈凌第一眼就知道不好,但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自家老婆子被一耳刮子甩到了地上。

  这时候连忙急切的拦上来:

  “你干啥富贵?这没你的事!你别掺和!”

  结果话刚说完,也被陈凌一把推搡的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陈富贵,你敢打人!”

  梁桂珍坐在地上,捂着脸大叫。

  “打得就是个你死老婆子。”

  陈凌二话不说,薅住这婆子的衣领子,就是‘啪’‘啪’连续几个大耳刮子。

  打完还不解气。

  一脚将其踹飞到一旁,踹得老婆子趴在瓜田沟边,在大儿子王聚胜的不远处嗬嗬的喘粗气。

  “富贵,你是一点情份也不念了是吧?”

  王来顺脸色难看至极,眼睛仿佛要喷火。

  王聚翔见老娘被打,更是愤怒大叫:“陈富贵,我草泥马。”

  丢下王聚胜,带着两个舅舅就要过来打陈凌。

  拿着铁锹、扁担,往陈凌身上招呼。

  陈凌怎会怕他们。

  拎着黑漆漆,一米多长的火钎子,抡起来就打。

  他来的时候就憋了一口恶气。

  赶到这里,见到瓜田这个情况,更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所以是一点也没留手。

  再说了,他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火钎子纯铁的,一米多长,冬天捅火用的。

  一火钎子抡过去,是头牛也得让他打趴下。

  别说是人了。

  一个照面王聚翔就让打得嗷的一声扑倒在地。

  直接一条腿被陈凌打断。

  可能这时腿刚断,还不算太疼。

  王聚翔还有力气骂人。

  “陈富贵你个没娘的狗杂种,老子日你十八辈祖宗。”

  他以为两个舅舅在。

  陈凌怎么也招架不住的。

  没想到,陈凌连看也不看那两个老头子。

  任由那两个老货手里的铁锹、扁担落在身上。

  就认准了他一个人打。

  在他正骂人的时候,就拽起他衣领子,大耳刮子左右开弓。

  “让你放臭屁。”

  “放臭屁。”

  “放臭屁。”

  “学什么不好,学你娘满嘴喷粪。”

  “就他妈会窝里横,骑在你大哥头上拉屎你挺骄傲啊,以后再敢乱喷粪,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凌一股把王聚翔打烂嘴的架势,甩一巴掌骂一句。

  直把王聚翔打得眼冒金星,满脸是血。

  头昏脑涨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这还不解气。

  抓着王聚翔的头发往后一掼。

  王聚翔哪里受得了这么大力道,直接扑通一下,脑袋直愣愣拱在地上,大脸蛋子着地,摔了个满脸桃花开。

  撅着屁股趴在那儿,吭哧吭哧想站也站不起来。

  在这期间。

  王聚翔的两个舅舅拿着铁锹、扁担也在往陈凌身上招呼来着。

  几乎全落在他背上。

  但陈凌就跟一头发疯的勐虎一样,这点力道,根本招架不住他。

  而且。

  这时候见王聚翔被打成这个模样,陈凌还要去打。

  两个老货吓得赶紧扔掉铁锹和扁担。

  扑过去拦他。

  “滚开!”

  结果陈凌双肩一晃,直接把扑过来的老家伙甩飞到一旁。

  把满脸是血的王聚翔从地上抓起来。

  抡起拳头,又是一顿暴打。

  王来顺和他两个舅舅想来拦他。

  却被赶来的王立献等人挡了回去。

  整个过程说来话头长。

  其实从陈凌赶过来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

  梁桂珍这时才刚刚缓过劲儿来,见小儿子被陈凌暴打,这些人拦着他们不让上去,就肿着老脸叫骂:“王立献、陈大志,草泥们十八辈祖宗,你们今天敢多管闲事,就跟陈富贵这狗杂种一样,全家没一个好死。”

  这婆子是见人就骂,但这些人就是拦着他们不让去陈凌那边。

  就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聚翔挨打。

  气得梁桂珍没办法了,号丧一样的哭叫起来:“……呜呵呵呵,俺滴个天啊,俺滴个地啊,陈富贵打人了,陈富贵打死人了,老天爷打个雷噼死他全家吧……呜呵呵呵,俺没法儿活了……”

  梁桂珍一把鼻涕一把泪,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开了,声音抑扬顿挫,跟唱大戏一样。

  正哭喊的起劲。

  一只大手拽起她的衣领子……

  ‘啪!’

  一巴掌抽过去,直接把这死老婆子抽懵了。

  “啊”

  “陈富贵你个狗杂种,老天爷噼死你……”

  ‘啪!啪!’

  “我让你放臭屁,让你满嘴喷粪,刚才没打够你是吧。”

  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得这婆子披头散发,嘴角带血,牙都不知道打掉几颗。

  倒在地上疼得弓着身子吸着气,哼哼唧唧的来回打滚。

  王来顺大急:“桂珍,桂珍,你没事吧……”

  “叫唤啊,怎么不叫换了?”

  陈凌看这死老婆子就来气,拎着巴掌还要抽。

  王来顺怒瞪着他:“富贵,你是一点情分也不念,非要把你五叔一家折腾得过不下去,是吧?”

  “五叔,你是没对不住我的地方,但我不能看着聚胜哥白挨打……”

  陈凌冷硬着脸:“我爹娘虽然都没了,但我也知道,这做老人的,不能太让人寒心了。

  今天,我就是来给聚胜哥出头的。

  你要记恨我就记恨去。

  废话就不要多说了。

  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一块打。”

  他对王来顺心里一直有一份敬意。

  但今天这事儿实在过分,不替王聚胜出一口恶气,他这个兄弟白当了。

  “你……”

  王来顺瞬间眼前一黑。

  让围观的村民见了,纷纷露出讥讽笑意,暗暗啐骂他。

  他这支书当的不算差,就是在对待两个儿子上面让人看笑话。

  王聚翔的两个舅舅在旁边咬牙发狠:“来顺,别跟他废话,叫人过来,打死这忘八羔子。”

  陈凌闻言冷笑:“呵,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倒是蹦出来叫唤了。”

  “……呸,小王八羔子就会说狂话!俺们一家的事,轮得到你管?!”

  两个老东西其实在心里有点怕陈凌了。

  这下刚才挨了他们那么几下,还跟没事人一样。

  而且这小子力气大的,他们刚才想拦,那感觉就像拦一批受惊的大牲口一样,被他胳膊一晃,直接把他们晃飞了出去。

  力气大还那么抗揍,怕不是铁打的。

  “我踏马今天就管了!你能咋着?”

  说罢,不顾两个老货惊恐的眼神,捏着拳头就直挺挺的揍了过去。

  直接把一个高个子老家伙打的口鼻喷血,满脸桃花开。

  仰头栽倒了下去。

  围观人群顿时惊叫一片,既觉得解气,又有点被陈凌吓到。

  陈凌却不管不顾,又伸手一把将另一个矮个子老家伙薅了出来,一下把他扯了个踉跄。

  重重的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然后又拽着他衣领子,把他提起来,又往旁边地上一甩,老家伙顿时踉跄着又摔倒另一处。

  连续几次,这老家伙直接晕头转向,满脸混着血和泥,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样不动弹了。

  陈凌这才瞄向那个高个子的老家伙,却把这老货吓得一哆嗦。

  “你、你干啥?”

  见兄弟被这么折腾,他害怕了。

  “我干啥?你们刚才怎么打亲外甥的?忘了?!”

  陈凌迈步过去,捡起火钎子抡过去。

  卡察一声脆响。

  伴随着惨叫,一条腿废了。

  “两个老不死的,还敢来我们村打人。”

  “还踏马来打亲外甥,真他吗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今天不打断你们狗腿,老子跟你们姓。”

  陈凌阴沉着脸,说把两个老货的腿打断就一点也不含湖。

  打完两个老家伙。

  又把王聚翔拽过来。

  “叫啊,怎么不叫了?刚才打你哥的时候,不是叫的挺凶?”

  王聚翔断了一条腿,又挨了陈凌一顿暴揍,这时只有惨嚎的份儿,哪还能说出一句话来。

  被陈凌甩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跟一条死狗没区别。

  “梁桂珍呢,怎么也不叫唤了?”

  “刚才抡着铁锹往大儿子脑袋上拍,不是拍得挺欢?”

  梁桂珍脑袋趴在地上,脑袋都不敢抬起来,小声的哼哼着,屁也不敢放一句。

  河滩上围观的村民见到此景,差点忍不住大声叫好。

  麻痹的。

  早就看王聚翔这娘俩不顺眼了。

  今天可算有人治治他们了。

  旁边,王来顺脸色难看,一声也不吭。

  他看出来了,不能跟这犯浑的小子对着干。

  对一般人充两下长辈,摆摆支书威风还可以。

  陈凌不一样,一言不合就下狠手。

  小儿子,两个舅子都被打断腿了,他哪里还敢再多嘴。

  陈凌刚才就直说了,再多嘴连他一块打。

  今天脸面算是丢光了。

  以前他和陈凌也算老少相宜。

  实在没想到今天会闹到这种地步。

  “富贵啊,怎么闹成这样啊。”

  这时,王来运、王聚坤等人姗姗来迟。

  赶到这边,说场面话。

  “就算有事也要先找俺们啊,你五叔对你没啥不好的地方吧,你咋这么闹?”

  其实他们一大家子人丁多,别扭的地方也多,没人愿意掺和这事儿,不然早来了。

  “来运叔,聚坤哥,这河滩的瓜田,跟高压线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肯定比我更清楚……”

  陈凌把火钎子往地上一插:“这当老大的从小就让着兄弟,啥好处都让兄弟占,这都结婚成家了,还要让着小的。

  小的还一点不记老大的好。

  不给就抢,还要打……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话说完,他们一下子不吭声了。

  也没谁说陈凌下手狠。

  其实村里打架就是这样。

  为耕地,为宅基地,弄出人命不在少数。

  再往前数,王春元的老子,二柱的老子为啥不敢在村里待,非要搬到县城住?

  不就是横行霸道多年,老了怕被报复吗?

  这时候黑灯瞎火的没个路灯,夜里遇到了,给你一刀,砍你一斧头,谁知道是谁干的?

  毕竟得罪人太多了。

  说有仇的,大半个村子都有仇。

  ……

  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

  知道陈凌替王聚胜出头,扇死老婆子梁桂珍耳光,打断了王聚翔舅甥三人的腿。

  直呼太解恨了。

  忍不住称赞他是好汉子,铁金刚。

  王立献等人之前还为他担心,现在看来不愧是能擒豹子的人。

  王素素这时也赶了过来,听说后担心得不行。

  看到陈凌不仅没事,还威风凛凛的拿着火钎子要跟人较劲,这才放下心来。

  只和大嫂苏丽改一块拉着张巧玲和两个娃娃到一旁安抚。

  “桂珍那婆子真不是东西,欺负巧玲不会打架,看把巧玲脸上挠的。”

  “可不是,俺看那死老婆子抓着巧玲头发,绕在手指头上往下扯,一扯就是一大把,巧玲脑袋上都是血,头皮都拽下来了。”

  “富贵打他们也活该,就该治治他们,真是解气。”

  “对,解气。”

  河滩上闹哄哄的,陈凌已经顾不得他们在说什么。

  来到王聚胜身边,准备把他背回家。

  王聚胜这时就躺在瓜田的沟边,满脸是血,眼睛肿得睁不开了。

  也看不见东西。

  而且他这浑身有伤,刚才被打趴在地上,连站也站不起来。

  但听还是能听得到的。

  知道陈凌过来了,他嘴唇颤动,想说话,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浑身打哆嗦,在不断的颤抖。

  不知是气得,还是怎么,但觉嗓子发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也在往外流泪。

  脸上的伤碰到了泪水,一片生疼。

  但王聚胜的泪水却忍不住。

  三十好几的汉子,都是两个娃的爹了,要不是被亲爹亲娘亲兄弟逼的,又怎么会成这样?

  村民们都不忍心去看。

  陈凌也是一声叹息,什么话也没说,把他背起来往他家走去。

  (本章内容已于更新当日晚间11点略作修改,故事情节,评论不一,大家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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