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美丽的冰女王
第六章美丽的冰女王
过度疲劳的亚肯杰尔膝头都颤抖不已,走下通往地下三层的阶梯时,好几次差点摔下去。而且,连续使用初级咒文的克罗蒂亚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失血过多的盖斯也在摇晃着,队伍中还算有精神的,只剩怪物一样强壮的多马。
抱歉,乌兰,我来晚了说着就冲进门里去的亚肯杰尔看到少年全身都是抓伤满身是血的样子,顿时无言。而且,不知为何居然又多了一头和奇美拉样子相似的幻兽。青年呆了一下,马上回过神就要唱治疗咒语。
不用管我。少年制止了要帮自己治疗的亚克。
一口气用了那么多的魔力,不可以再继续消耗的。
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
没有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就没事,先打倒奇美拉要紧。为了不让血流到剑柄上,少年把持剑的左手向上抬着。
可是!
不用担心,我说过没事的。听到那温柔的嗓音这么说,因为少年的血而波澜起伏的亚肯杰尔的心才平静下来。
等着青年确认安全在门外待命的克罗蒂亚,探出麻木的上半身来看。
啊乌兰,怎么一会儿没见就这么狼狈了!哎呀,怎么会,这里有两头幻兽?
西埃拉寇斯芬克斯(狮鹫形有翼兽)是我召唤来的下仆。
正如它斯芬克斯的名字,它的头部是隼形,身体有翼的狮子。比起三个头的奇美拉来,体格小了两圈不止,从外表就可明显看出它和奇美拉的战斗力有着相当的差距。
龙头喷的火烧掉了它一边的翅膀,背上烧伤得很严重,狮子留下的抓伤也在流血。奇美拉的公山羊头虽然也已化成了黑炭,但那是龙头嫌它拖后腿把它烧死的。
看起来很弱啊。身为幻兽王难道就没有更强的仆从了?
只有在阳界遇到,而且服从我的幻兽才能成为召唤兽。像斯托瓦姆蚂蚁疯狂了又不服从的幻兽我都杀掉了。少年说明的时候,斯芬克斯唱着咒文,攻击奇美拉。
龙头也用相同的咒语抵消掉。然而当奇美拉正要扑向召唤兽时却被乌兰波克血红的剑吓住而后退,于是转头将阻扰的愤怒全部发泄到人类的身上。
亚克,危险!少女叫着。躲过狮子的獠牙后,青年正要向它的肩挥剑,龙头却越过狮头吐出了火。
克罗蒂亚跑过去,拔出腰间的短剑丢出去,同时唱起咒语。爆裂火球让幻兽稍稍后退了一下,看到了飞过的短剑,将目标改成女孩。
不能让它攻击。
青年迅速地将剑刺向龙头,但旁边扑过来的狮头却咬住了他的剑,还将前肢扑向他的脸。亚肯杰尔立刻放剑向斜后方跳去。只差一点,幻兽的爪子掠过他的头刚才在的地方。如果晚了一点放手,一定会让构成他端正面容的所有肌肉连着头盖骨一起被抓掉。所有的动作全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呀啊!将惨叫的少女护在身后,亚肯杰尔看着自己面前张合着的大嘴,半下决心等死的时候龙头一分为二,从后面飞出来的东西刺在他头边的石壁上。
用那个!听到乌兰波克的叫声,青年毫不犹豫地握住身边还在摇晃的少年的剑,把它从石壁里ba出来。
他吃了一惊。以这把剑不寻常的锋利,他知道ba出来时并不太费力气,但意外的是,它很轻,轻得就像手上没有东西一样的轻。刚拿起来的时候,因为不习惯剑如此之轻一时失去准头砍了个空,但马上迅速而准确地击出了第二剑。
头或四肢被砍掉就无法再生,奇美拉很怕那真红大剑的锋利,四处逃窜着。
啊,那个龙头!立刻捡起亚克的剑就要行动的克罗蒂亚看到幻兽原本裂成两半的头复原了,脸色一阵苍白。这时她才明白,自己被委托要消灭的幻兽是强得难以置信的怪物。
乌兰所使用的地之精灵的魔法也发动了,石板地面忽然突出尖锐的石枪,扎进奇美拉的腹部。但是没有刺穿它,激怒的奇美拉脚不着地地向少年吐出高热的火焰。
少年被召唤兽用身体撞飞出去。替少年牺牲的西埃拉寇斯芬克斯全身浴火,在发出一声哀叫后,化成一团巨大的火块倒了下去。
你!你知道我的防御咒语已经失效了吗!愕然的乌兰波克第一次露出了和外表年龄相符的表情。
亚克,你的剑!快拿着!
克罗蒂亚将青年的剑抛回去,亚克接过它,也把那奇妙的剑从地上滑给乌兰波克。
奇美拉则以强劲的后肢踢碎将自己串在半空中的石枪,重获自由。
拿回自己的剑,乌兰波克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也不管伤口中滴下的血,反手将剑尖cha进石板地里。
我身中流走的血之记忆啊,令曾存在现世的伟大龙王之姿以此身为苏醒,唤回那常世之国长眠的御魂,以我之血肉化为一时之容器,使之暂现此世祖先凭依变化!
与四大精灵魔法咒语完全不同的谜之咒语发动了,强烈的气流与光的旋涡以剑为中心产生了。
眩目的光与强劲的风让亚克把脸扭开,为自己心中产生的无以名状的感觉而困惑。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那就像是丢失了自己的心,连时间的感觉都麻痹了那样的违和感。实际上,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发现的时候心头一凛,连身体也无法活动了。这种异样的状态和开始时一样,突然间消失了,勉强地想要活动的他一时用力过大向前倒去。
刚才是?
前圣骑士青年回头向应当在闪光与风之中心的乌兰波克看去,水色的眼睛顿时惊讶地睁大了。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有着与他眼睛的颜色相同的长发的女骑士。差不多在二十后半的年纪,令人忘记呼吸的美丽。清冷而澄澈、但蕴涵着无限魄力与谣言的美貌,仿佛自冰封的冬之夜空中君临下界的月神一般。
直到膝下的白色斗篷装有银色的胸甲,从缝隙间可以看到白色的裤子上也有质地相同的腿甲。额上精致的额环,想必是代替头盔来保护头部的。而她双手握住的剑也是与她锐利而妖异的美貌相称的细刃新月刀。但是,那单刃的弯曲剑身却是与她不符的鲜烈的大红色。
女骑士优雅地举起一只手,以食指指着奇美拉短短地说:冻结碎杀。带着令人恶寒般冰冷感觉的甜美嗓音。
敌意狂增、正要使用咒语的龙头在一瞬间就化为张着大口的雪白雕像。不只是龙头,狮头、烧焦的公山羊头、只剩半截的蛇尾和四肢,都在摇晃的提灯灯火照耀下发出雪白的光辉。
两人惊讶得目瞪口呆时,雕像内部传出细而尖锐的声音,在还没有搞清那是什么声音之前,放着冷硬光辉的雕像就从内部化成了细小的碎片。微细而晶莹的碎片看不出原形地在空中飞舞,又无声无息地落在石地板上积起来,就如细雪一般。
想起来了!冻结碎杀是水灵魔法的究极咒语啊!连魔法史传说里有名的大魔法师也几乎没有人会的幻之咒文!只用一句话就简单的你是谁?
被兴奋的克罗蒂亚语气尖锐地一问,身穿与圣骑士相似白衣的女骑士温柔地向她微笑着。
我是乌兰波克祖先中的一个,也曾为誓约来到过阳界的龙王。也是受乌兰波克的呼唤,暂时返回现世的亡灵。各位委托我除去的幻兽,如两位所见已经死去了。无须久留,好了,回到上面回合,离开此处吧。
那乌兰波克他!长长的睫毛下的细长双眼望向急切的青年,那平和的眼神忽然被强烈的感情摇动了。
亚肯杰尔为自己的性急羞耻得红了脸,像做了错事似的笨拙地继续说道:那个他受了伤,不马上治疗的话
谢谢你担心那孩子的身体,请不用担心,那孩子平安的,在这里。与不礼貌的少年形成鲜明对照的,白与银之女王龙露出年长者从容的微笑,单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多马和盖斯已经山穷水尽了。轻视了人数不多的侵入者、被意想不到的苦战吓呆的士兵们终于叫醒了就寝中的警备队长,请他指示。队长大怒地听完这拖拉的通知,马上命令在现场配置弓箭手。
没有带盾的多马实在难以应付接连射来的箭。把贫血而动作迟缓的盖斯护在自己宽阔的背后,又要把士兵的尸体当盾来寻找反击的机会,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
这下真的完了,和尚。还好你重要的公主殿下没上来,至少在楼下盖斯赶快给右腕的箭伤疼得说不下去的壮汉施治疗魔法。
盖斯,多马!你们没事吧!克罗蒂亚他们终于从地下回来了。
现在还没有什么。
我们就像是袋子里的老鼠一样哪。可恶,还是当初发现时就干脆放弃的好哦哟?喂,亚克,你后面那位超~~级大美人,是哪里的谁呀?
果然看美人的眼睛很尖,多马,以后再跟你说明,总而言之现在请专心看着前面。哪哪,在射箭哦,如果被射到很疼的哟。从说出冷冷的辛辣话的少女身边走过,亚肯杰尔挡在蹲在楼梯上的一行人前面。他拔出腰间的剑把射来的剑一一打落。
哦哦,漂亮!不愧是闪光亚肯杰尔大人。好棒好棒哦。
不想死的话,你也像这样来几招吧?
怎么,你这么说是在打击我吗。情况危急下,手脚上都穴着几支箭的多马又伤口作痛,于是没法像平常一样一笑置之。
判断不妙的盖斯正要打圆场,女骑士就以与杀掉奇美拉时相同的优雅姿态指着弓箭手的斜上方,冰兽招来。
咦?我不知道这个咒文,它有什么效力?
用冰做出按命令行动的傀儡,也可以说是冰做成的木偶。在她回答克罗蒂亚的疑问还没说完的时候,整个城堡就剧烈摇晃起来,站着的亚肯杰尔手扶着墙壁。
要塌方了,护住头蹲下来!
对他的忠告众人赶紧照做。比之前的摇动还要强烈的冲击令一部分天花板塌陷了,连士兵所站的那段楼梯也都坍塌下来。
要离开这个城堡了,走吧,各位。快点到那个里面!在催促中抬起头来,看到了占去大部分视野的巨大白色物体。
一开始因为太过巨大一时认不出那是什么,直到那个是下分开,露出迎接众人的空间时,克罗蒂亚叫了起来。
龙!那、那是白龙的头吧?
不,那是冰做的魔法傀儡,它只能按我的一直行动,并没有灵魂和生命。请进入它的嘴里吧。暂时复活的幻兽之女王带着一行人进入活动冰像的嘴里。
那一排排一人合抱的冰之獠牙深处没有舌头,是个平坦空洞,非常宽敞,即使大个字的多马站着举起手也只能勉强碰到上颚部分的天花板。
最初会动得很激烈,坐下来吧。
呀好冷。一直坐在这里屁股会冻伤的~~
等一下!亚克,乌兰小子不是和你一起的?还有这位美女,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多马问的是连自己也不太清楚的事情,青年只好望向女骑士,求她做答。
请不用担心,那孩子因为把身体借给我,现在正睡着呢。
啊?迷惑的多马看到蹲下来的女骑士刺进冰里的剑是鲜红色的,本来就睁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地板的前方倾斜。呜哇哇,呀,喔唷,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惨叫声一起发出来。白银女骑士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克罗蒂亚的腰,少女的双手也紧紧抓住了盖斯的领子。
多马滚到微闭的龙嘴前端,身体撞到了冰柱之牙才停下来。然后被也滚到这边的亚肯杰尔以相当大的冲力撞个正着。
呜唉唉!抱歉。没办法,要是让你受伤的话,乌兰小子会怨恨我的哦,快看快看,好厉害!多马用一只手抱住了冰柱,另一只扶住青年,下巴指指漆黑的外面。
他们乘坐的是一只外形像蛇的巨龙。与斯托瓦姆不同的是,它那拨开瓦砾山的短短前肢更像鸟脚而不像蜥蜴。
魔法做出的冰之幻兽将后肢架在城壁上,细长的身体搭在城堡上,用头撞过去。又撞碎了一部分城堡后,它翻身越过城墙跳进河里。盛大的水花溅起或者说,发生了小规模的海啸。
桥梁被从下冲上的大浪彻底打碎,港口的仓库也被冲坏了一半。船像落叶一样在空中飞舞着,然后砸在旁边房屋的屋顶上。两个佣兵声都发不出来地看着眼前展开的壮大的破坏剧。垂直昂着前肢以上部分的龙,理都不理城堡里和街上的骚动,悠悠地向上游游去。
它不像蛇游泳一样扭动着身子,而是缓慢地上下弯曲前进着,即使是没有灵魂的傀儡,仍然存在着幻兽王之种族的威严与风范。
被打破夜晚的宁静的巨大声音惊醒的市民中,有少数人目睹了巨大怪物游走的样子。之后一位学者听了他们的话后,在这个城市的史书上留下海龙出现的记录。
虽然那前肢可以解释为鳍,但它和被称为大海蛇的海龙是大不相同的。然而唯一能订正这个错误的骚动当事人们,则在连士兵都无法追踪的短时间里越过了国境,迅速地溜掉了。
在冰龙口中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一行人晒着黎明的阳光,围着营火打着哆嗦。即使从头到脚卷在毛毯里烤火,但冻透了的身体忍不住地发抖。接连喝了几杯热茶后,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生气。
惟独能抗寒的女骑士再次对所有人道歉:真的是很抱歉,我没想到离国境那么远
不不不,既然移动得那么快,还不如直到国境,我们是这么想才拜托你的。你那么道歉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啊。多马说着不用道歉地挥手,用茶杯来焐手的少女也点头。
是啊是啊。如果我能忍住不去方便的话,还想请你再送我们一程的呢。从这里开始,又要走路了。行李在潜入城堡之前已经藏在找到小船的地方,途中就顺便取回了。但丢下了马的他们,在到达下个城镇前必须要徒步了。
靠了你我们才能这样放心地休息。而且,如果不是你的魔法的帮助,我们现在就落到全体覆没或是被捕的境地了。一行人再次向她道谢,她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本来就是被乌兰波克呼唤来帮助各位的。
那个关于这件事,能请您说得再详细一点吗?亚肯杰尔犹豫地问。
是幻兽王是在前一任王过世时,龙中拥有最强魔力的那位当选。多半是临终的王指名下任的王,其他龙只能承认,并不是人间界一样的世袭制。
真的啊?那这么说,龙的亲情很淡了?以前也和乌兰波克争辩过这件事,对自己的权势欲有自觉的多马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
多数掌握了财富与权力的人为追求自我权力的永存,会将其让给有着最近血缘的亲人。并且相信着只要自己的血统仍存在顶点上,自我的意志也就会延续下去,可以说是愚昧错觉和执着的最好例子。
曾来过人间界的女王也了解他的疑问,于是做了易懂的说明。
随心所欲地在空中独自飞翔,肚子饿了就狩猎猎物来吃的龙,会需要土地或金钱,以及守卫这些的家臣与城堡吗?从幻兽王称号所得到的,只有自己是最好地守护阴界、保护幻兽们的存在这项荣耀而已了。本来想问龙也有名誉这东西的多马忽然想起少年说过的话,龙即使对龙王也不会低头。
没有实体也没有利益的王位,无论怎样贪婪的人类也不会为此而争斗厮杀的。
如各位所知,四大精灵魔法适性齐备的生物十分稀少。我不能役使火之精灵,相对的水之精灵魔法可以达到究极等级,地与风之精灵魔法也都有。上级程度,因此而被选为女王。
这太厉害了!虽然我对四大精灵魔法都有适性,可是都只能达到初级以上的程度。而且因为火与水、风与地的精灵相性很差,所以一般只能使用两个。亚肯杰尔想起少年曾说过自己四大精灵魔法的实力皆只有中级程度。原以为幻兽或者说龙的能力与精灵的适性无关,所以没有特别在意。
对啊,他当时说自己是龙中的异端的
女王龙的化身将视线转向他,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一般点头。
乌兰波克的精灵魔法程度在龙中是最低的。而且,真龙的魔法一项都没有达到上级程度,这也是前所未见。
就是说,因为他有与精灵魔法相异系统的其他魔法能力,才被选为龙王的吧,也就是,以自己的**为媒体的、召回祖先灵魂的死灵魔法。读出了对方言下之意的僧侣犹豫地念出了那个魔法的名字。
四相神教以玩弄死者的灵魂与**为最大的破戒,严令禁止。死灵魔法属于古代魔法的范畴也是民间传说之一。也有灵媒进行的降灵术存在,这当然也被严格禁止。
起初因为遗产分配的jiu纷民间时常有降灵术会,但只要发觉就会被教团所属的教会宣告逐出教门。一旦被放逐,死时也不得举办葬礼。如此一来,必须以僧侣与神官的祈祷才能达到四相神身边的死者灵魂就会变成死灵,在生者的世界受苦。
玩弄他人之死亡的,其灵魂必受其报。这是四相神制定的秩序。然而,怎么看都是生存之身的龙之化身,否定了情绪复杂的僧侣的话。
那孩子的力量简单说来叫做凭依魔法,和死灵魔法全然不同。现在的我仍然有着和生前相同的人格与记忆,受了伤也会流血或疼痛,并能以自己的意志行动,并不是死灵术师自常世之国召来奴役的死者。虽然只在这一时,但我的确活着。被役使的反而是那个孩子,他把自己的**与记忆全提供给了我,因此那孩子的意识不会表现在表面上。
原来如此。就里说,乌兰是以变成祖先大人的凭依魔法才被选为幻兽王的啦。这样一来,只要呼唤出过去的龙王祖先就变成最强的精灵魔法使用者了。那,这个魔法的效力会到什么时候?
克罗蒂亚直接地问出亚肯太尔最在意的问题。
在阳界的话大概十天。但是,与阴界不同的是要恢复消耗掉的魔力可能需要三天了。
哦,那不就是一旦用出来就没有退路的最后手段了吗。那小鬼总是都若无其事地说没事的、不用担心什么的差劲的我们让乌兰小子太勉强自已了。多马抱着双臂带着奇妙的消沉说着,盖斯也少见地示弱了。
因为是太艰难的工作啊。
所以说如果不是大家,那对乌兰一个人来说也是完不成的工作。只要能多少帮上幻兽王的忙,我一定会努力到最后。
帮上幻兽王的忙?
比如帮助乳动被人类为了自己利用的幻兽即使是杀掉它们,但如果那是幻兽王的责任,就算派了上什么用场我也会帮助他因为,我是国王的女儿。十五岁的少女捡起枯枝,丢进在逐渐明亮的光线中几乎看不到了的营火里。
国王陛下可不像大家想像中的那么轻松。其他的国王我不知道,但我的父王是非常忙碌的。王族中,我讨厌很多人,就连亲生母亲和姐姐们都讨厌。但是,我只尊敬父王。如果要当一个好王,就必须要忍耐着背负的重大责任,而且只能独自一人承受,如果是我绝对做不到的。但是,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乌兰波克却一个人到人间界来,还努力要尽王者的责任。以前说过当王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我对乌兰波克有些不,应该说是完全对他刮目相看了。他并不只是力气大、酒量大的坏脾气家伙而已。
对啊!男人的价值可跟日常的生活态度没干系。了解这个就是成为好女人的第一步哦。力气大、酒量大的好脾气家伙快活地说着,拍了一下手。
好了。身子也暖和过来了,可以睡了吧。从刚才开始累坏了的老人家就在鸡啄米似的点头了。
请不要拿有着和饿鬼一样体力的自已衡量别人。盖斯kang议道,但对睡觉的提议大家都不会反对。
就连比他年轻得多的亚克和克罗蒂业也因为使用魔法消耗了大量精力,黑眼圈都跑了出来。
现在是白天,又不用担心追兵会到这里来,不需要守夜了吧?那不客气喽。少女迅速地躺下,盖上毛毯。用砂压弱了火势之后,盖斯也一样躺下了。
亚肯杰尔则为洗去手上脸上的汗迹泥污站起身来。没有回到刚才从冰之龙那里解放、哆嗦着上岸的河边的必要,很快就找到了森林里泉水形成的小溪。用凉到手指都感到麻木刺痛的水洗了手,下了点决心又洗了脸。原本因为疲劳而变得迟钝的头脑也因此稍稍恢复了运转。
注视着透明的水流,想起乌兰波克说自己是废物的事来。不知道龙的价值观是怎样的,但对成为召唤兽的狮鹫有翼兽来说,他是不惜牺牲自己保护的王。
背后传来踩着草丛的声音。是多马吧,他抬起头来,却和那长长睫毛下的灰色眼珠对视了,顿时就这样在原地僵直了。
在一棵树下俯视他的女王有些寂寞地问:你讨厌我吗?
不、不是,没有的事。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很感谢您,怎么会讨厌呢。如果我的无心之举让您不悦了,我向您深深地表示歉意。看到他急着说明的样子,对方报以一个少女恶作剧般的微笑。
对不起,让你困扰。你一直都在想着乌兰波克的事,所以我才想捉弄你一下的。
那个
那孩子怎么样了,那孩子是什么样的龙,我什么时候才把身体还给那孩子哪?说中了吧?
自己也知道双顿发烫了,但青年还是装出没什么的样子冷静地说:虽然他自己说不要紧,但他受了伤也流了很多血。而且,他比起自己更担心我的身心消耗,我也很担心他。虽然对您感到很抱歉,但他对我们而言是重要的队伍一员。
谢谢你,我也曾有过一同旅行从心底为我着想的人们,所以听了你担心那孩子的话我非常高兴。得知你是那孩子的命运之恋人时,我在双重的意义上大吃一惊
命运之恋人,那是怎么回事?虽然有不好的预感,还是反问道。
将世界分割为二的幻兽王的誓约之一。从今以后,为了维持世界平衡而来到阳界的幻兽王必定要在圣王的血脉中找到一个深爱的人,并宣誓守护世界,这样的誓约啊呀,真是的,很复杂难懂的说法啊。你能了解吗?
那个我从以前就很想问了,我们的祖先圣女王和当时的幻兽王之间的誓约到底有几个?有各种各样的版本,都让人混乱了。毕竟那是一千年前的事,流传到后来,谁也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后世的润色了啊。
听了他的问题,带着难以形容表情的女王龙沉默了一下,不意间转过头去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我是不是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我失礼了。你问得很认真,有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听到的誓约是怎样,但我想,那一定全都是真的。
啊?
那一位把世界分割成阴阳两界的幻兽王,他呢,是有点任性的一直都依着当时的心情和干劲来誓约
最大的冲击。
祖先依着那个场合的心情和干劲乱立誓约,然后他的子孙龙们就一直被束缚到今天吗。
这真不好意思说出来。可真是个很麻烦的人不,是很麻烦的龙呢。呵呵即使说着不好意思,她笑得倒很开心,也许是无奈的苦笑也说不定,但那实在是很爽朗的笑法。
这不是该笑的场合吧?那种麻烦子孙的乱立的誓约废弃不就好了!
能做得到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如果不是比那一位力量更大的龙就不可能做到。这和为别人施的魔法解咒时,必须要有和那个施法者相等甚至更高的魔力才行一样。对我们来说,誓约和魔法一样有着强制力的。
怎么会太过分了。祖先无责任的誓约导致了数不清的麻烦,再加上命运之恋人又是个男人,那乌兰波克的立场把这件事告诉多马和克罗蒂亚的话,十之**会发生他们笑破肚皮的悲惨事态。虽然是他人的,不,该说是他龙的事,但这人生,不,是龙生也未免太悲哀了。
好了,不要想得那么深刻么。
也被添了麻烦的您不该如此乐观吧。
也是。老实说,上次大乱我来到阳界时,我非常地怨恨那一位,因为我连刚刚生下的男孩都必须丢在阴界。
慢了一拍才想到,因为这个孩子留在幻兽界,她才成了乌兰波克的祖先。
让身为母亲的我丢下小小的婴儿,什么命运之恋人啊,我最讨厌人类什么的了!就这样,刚到人间界时我一直很生气。
那是当然的。青年深有同感地点着头。美丽的灰色双眼望着他:可是,我遇到了他知道了有即使舍弃一切也不后悔的恋情存在,我要感谢他和与他相识的命运还有那一位。
那不是一种暗示吧?
你还没有恋爱过吧,如果你遇到那个人,就一定会了解的。
即使如此,我至少可以确定乌兰波克不是我的命运之恋人。单恋的话,那个命运之恋人的誓约也能成立?亚肯杰尔对于任意决定子孙命运的那一位很是愤怒,也对顺从地接受了的子孙们不满嘲讽地道。
但是,她并没有生气。嗯,恋爱并不是为对方爱自己才爱的东西啊。
龙王们只会说这些梦话,人类才战乱不断地导致了幻兽大量牺牲!如果真的为了幻兽着想,那你们给与人类不应是宽大的爱,而该是严厉的惩罚!
他也对我说过一样的话。我,对那样的他非常非常地胜过世间的任何存在地爱啊灰色的眼睛摇动着,泪珠从两颊掉下来。
忘我地怒吼的亚肯杰尔一下狼狈不堪,激烈地后悔着。女王在他找到道歉的话以前就擦掉眼泪,有点害羞地说:我是为了把乌兰波克还给你来的,却说了很多多余的话我把那孩子早点还给你虽然这么说,还是希望你最后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话请尽管说。
只要一会儿就好,无论我做什么,请你站在那里不要说话也不要动。青年点着头,看着他的双眼又被新的泪水润湿了。她伸出优美的双手轻触着他的脸,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他的面孔。
最后,以痛苦的嘶哑声音呼唤着一个不知是谁的名字。
丹达里昂亲爱的对不起双臂绕着青年的头紧抱着,啜泣着,又一次唤出了那个名字。
对不起,我对比谁都爱的你却做出了最残酷的事
因为被抬拖无论怎样都不能说不能动,无法安慰哭泣女性的亚肯杰尔因此非常难堪。
把他当作命运之恋人,一直道着歉的女骑士的身体突然放出光来,卷起几乎刮倒他的强风。青年个禁闭起眼,条件反射地想为抱住女性而伸出手,但身体却无法动弹了。那种时间感麻痹般的感觉又再度袭来。
不知何时抱着头部的手臂消失了,风也逐渐平息下来。
然后,当那风停止时,解除了束缚恢复自由的双臂正好抱住少年向后倒下的身体。
如女王龙所说的,使用凭依魔法而耗尽了魔力的乌兰波克醒都不醒地昏睡了三天三夜。这种长时间无防备的状态下,即使是幻兽王也难以保全生命。
整整三天一直都是我背着你走来走去,你要感谢我才对。
你对救命恩人说什么啊,首先,你这位大爷的行李也是大家帮你背的不用在意啦,乌兰。多马他啊,是因为不能再和美丽的女王陛下一起旅行才迁怒于你的。只要遇到稍微漂亮一些的美人,鼻子马上就伸长了,色迷迷的真是讨厌。
安然无事地越过福缟圈国境,不用再担心新形那边追兵的一行人(时常是两个人)轻松地你一言我一语,总之是向着王都走去。
稍微?能和亚克旗鼓相当的大美女。自从认识他以来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啊。我对乌兰小子没什么不满,只要是男人比起帮没眼光的小鬼来,当然是和美女一起旅行更好。比起同年的小鬼来,你也觉得还是和年长一些的大帅哥一起更高兴不是?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请不要把亚克做为美人的标准。如果被他人听到,在很多意义上都会糟糕哦。还有乌兰,你不了解吧,再过个两三年,他可是会变得让所有女性都看花眼的超级英俊哟。
啊?你是说这个臭着脸直着眼睛的小小孩?
两个人当着别人的面居然开心地说得满不在乎,亚肯杰尔难堪地听着,而臭着脸的小小孩却并不在意的样子。
只有愉快地笑着赶路的盖斯注意到青年不快的表情,赶忙向少年岔开话题,说起来,幻兽王的剑为什么都长着鲜红色的剑身啊。
龙心剑吗,那是以真实名字的魔力用血凝结造出的。真名只有一个,因此一生也就只能做出一把。她的剑和我的形状不同吧?真名是本质的表现,就如没有两条相同的龙存在一样,象征本质的剑形状也是独一无二的。两个佣兵对于这份行业不可或缺的武器的事情很感兴趣。
可是,为什么龙会有剑?
龙不需要剑,但是,变身成人的龙就必须有剑。因为没有尖牙、爪子和尾巴。听到对于亚克的询问少年的答覆后,多马拍了下手,笑着说:原来如此!对龙的确是切实的问题。不过变成人时牙什么的还是可以留下嘛,之前你也是用翅膀在空中飞过的。
变身是有限制的,不能变成本质不同的对象的形态。翅膀是因为半解开变身才产生的,如果要固定这种形态,就必须消耗大量的魔力。变成人类时我们没有尖牙,自然需要剑做武器。
克罗蒂亚按着太阳穴,乌兰的说话方式怎么让我想起了魔法学的课程,一想到我就头疼啊。
这些话是魔法理论啊,公主殿下。盖斯说。
多马露出坏兮兮的笑容:比起四大精灵魔法都有适性的问题,还是魔法学学好才会一直停在初级的吧?
才不是这回事!首先,有圣王血统却连魔力都没有的多马根本没有说我的资格!
不会用魔法我也活着啊。
好~~啦,你就老实认输吧!哪,乌兰。难道说传说的誓约之剑就是龙心剑吗?
那是发动世界二分大魔法的幻兽王交给圣王的龙心剑。龙心剑在持有其真实姓名的龙王死去时就跟着消灭了。而他因为那个大魔法失去了大半的力量。阳界已经没有他的剑了。少年的话沉重而悲哀。
是吗,所以你连我拿出来的剑都没看,就说它不是了。
不只如此,那是除了本人与誓约对象以外没有人能使用的魔法之剑。
啊,连我这样的都没办法把它从鞘里ba出来。壮汉想起以前少年递给他剑时那极端的重量。
为了限定持有者而施了魔法的魔法道具虽然不稀奇;但龙心剑既然是魔法与誓约的实际化,即使解咒也不会为新的主人使用了。血是生命的一部分,将龙之血凝固而成的剑一定是宿有其意志的。
战士为了一把战斗利器会四处寻找名剑。不知何时起,名剑就成了名誉的象征,国王们靠着富有与权力收集了许多名剑。即使在许多传说中的魔剑与名剑中,誓约之外也是被视为最高之剑的。因此自称是圣王正统后继者的人们至今不知道做了多少把誓约之剑出来。
突然消失不见,这说出来可就糟透了,所以也不会有人说吧。但宝物库的管理员恐怕会被判死刑的。
人类的剑被俗世的**玩弄着,而龙的剑却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而存在,一旦完成任务也就干脆地消失了。对女性来说,这是多么浪漫而令人兴奋的话啊。本以为克罗蒂亚会感动地吵嚷起来,但她却停下脚步看着少年,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那么,也就是说乌兰向亚克立下了爱的誓约吗。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了。
你、你说什么啊。亚克是男的,就算再怎么是美人
可是在地下室亚克可以使用乌兰的龙心剑,我亲眼看到了。而且,多马你也知道了吧。在冰龙嘴里被亚克撞到的时候,你说如果让你受伤,可是会被乌兰怨恨的,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表情僵硬的少女说到最后,话语无力地消失了。
沉默笼罩着四周。
多马不禁怨恨起自己的粗心与她良好的记忆力、观察力来。浮着雀斑的少女的白皙皮肤顿时充满血色。她会大哭一场吧,心惊肉跳的男性们这样担心着。
克罗蒂亚却不像他们预想的,挑着眉毛怒视幻兽王。
真失望,结果,龙也好人也好,所有的男人都是看脸选对象。的确我是个丑八怪,而亚克也的确很漂亮,可是低声说着,被自己的话所激怒的少女爆发了。
可是,再漂亮也是男人啊!而且是我圣女王血统比较浓对吧,丑八怪就连男人都比下上?
亚肯杰尔很美是事实,但你很丑就不是事实。你是为了我没有选你而选亚肯杰尔而生气?还是你自己认定我觉得你很丑才生气的?如果是前者,那是我的心的问题,你不该有异议。如果是后者,那是你的心的问题了,责备我也什么都解决不了。
傻瓜多马呻吟着。她生气原本就是不讲道理的,用大道理去反击只会是火上浇油。
结果,脸颊抽搐着的克罗蒂亚露出炫耀胜利般的阴暗笑容来。
哼哼,别说漂亮话了。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吗?你一次都没有认真叫过我的名字。不只是我,多马也是,盖斯也是。你唯一认真叫过名字的只有亚克而已。大家都是同队的伙伴,但对你来说,有值得认真地称呼名字价值的人类,只有亚肯杰尔而已吧。
不是,我对名字
住口,HOMO龙!
不管怎么说这个叫法也太过分了,男性们都这样想。可是在这种场合下,就算提出了异议她也听不进去,男人真是无力的存在啊。
在少女的怒喝下,幻兽王立时沉默了,她的愤怒很快激烈升级,让男人们只好缩着身子等暴风雨过去。
有人说,美人三日厌,做老婆还是娶个个性好的女孩最好。这种大话马上就露馅了。只要眼前有美人,就马上鼻子伸长眼睛闪光,下流!男人都是笨蛋、**差劲的
这种把别扭的个性全表现出来、让听的人难以忍受的痛骂,似乎还要继续下去。这时多马的忍耐到了极限。
吵死了!唠唠叨叨、唠唠叨叨,别以为我们都不说话听着就可以没完没了地唠叨这些无聊事!丑八怪就更丑了!被壮汉充满迫力地怒吼的少女反射性的缩着身子,恐惧地大睁的双眼里涌出了撑到现在的泪水。
反正反正,一开始我就是没药可救的丑八怪!我最讨厌多马!最讨厌你们!克罗蒂亚丢下行李,号陶大哭着冲进森林深处。
僧侣捡起她的行李,对一脸完蛋了!表情呆站着的多马说:更是多余的。
我知道啊,可是不小心就说溜嘴了。等她平静下来,我一定好好道歉。因为不注意的发言只会导致事态恶化,亚肯杰尔到最后都没开口,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他苦恼的忧郁表情,少年简洁地安慰他。
亚肯杰尔没有错。
我知道。谁也没有错。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他的手被握住了,少年诚恳地低语。
我爱你。
你个臭小鬼啊啊啊啊啊!一听到这不分时间场合的爱的细语,多马怒发冲冠。
你知不知道那就是原因啊!感到了龙身危险的少年逃走,而形象极度恐怖的多马紧追着他,两人跑来跑去。
望着这付模样,僧侣和原圣骑士面面相觑,一起叹了一口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