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宫宴
北泠一怔，有点意外她竟说了。</p>
白欢讨好地给他倒了杯茶：“行不行？”</p>
那双张扬的眼也带着几分讨好意味，有点软，北泠断不会拒绝她。</p>
不过――</p>
丢给她一个熟悉的眼神。</p>
白欢：“……做人要懂知足常乐。”</p>
“嗯？这是求人态度？”若不是因她避讳肢体接触，必得让她捶肩捏腿到他满意。</p>
白欢也在想，如果不是他避讳着肢体接触，她一定用拳头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p>
他不让她如意，她也十分想喊一声宝贝儿恶心恶心人，让大家都别好过。</p>
但太过分跟逾越了。</p>
他表达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他可以让她喊哥，喊爹，也可以喊她姐，除此外，不能再有过分的玩笑，也不可以肢体接触。</p>
白欢自己都没发现她的下限在无止境地坠落，她想算了，不就一句好话，说不起吗？</p>
不太想喊哥哥，爸爸又有点令人遐想，于是打算喊一声妈。</p>
可许是昨天跟飞飞你爹我儿子的吵嗨了，没刹住车，话到嘴边变成了：“儿子，帮爹一个忙。”</p>
北泠：“……”</p>
白欢：“……北哥，我如果说我嘴瓢了你相信吗？”</p>
“呵，你觉着我会信吗？”</p>
“有时候你可以相信一次人与之间的真善美。”</p>
“罢了。”北泠淡漠的眼角染上了点无奈，清冷的语气夹杂着揶揄，“便孝顺你一次。”</p>
白欢一时没咂摸出味，恍惚了一会，想说句“谢谢北哥，北哥洪福齐天”，结果――</p>
“谢谢儿子。”</p>
一扫那边的冷漠脸，白欢生平第一次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朋友，我要咋做你才肯相信我又嘴瓢了？”</p>
北泠冷淡脸：“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p>
“朋友，高义！”</p>
马屁刚落下，又听那人话锋一转：“但既你都开口了，我定得遂朋友的意。刀山火海便罢了，就一件事吧。”</p>
白欢的拳头蠢蠢欲动：“朋友，做人要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p>
说出高义二字的她，简直像一个智障。</p>
北泠淡漠地竖起两根手指：“别忘了还有上次抚琴的一件事。”</p>
白欢彻底服这只腹黑，有气无力地往亭柱上一靠：“行，你就继续积累，我看你到最后能不能集齐七件事召唤出神仙。”</p>
北泠竟听进去了，若积累七件小事，再拿捏一下心上人，说不定可兑换一次大事。</p>
嗯，可取。</p>
接下来几天倒还算太平，除了北铎不死心地进了几次御书房，被北政好言劝退后，彻底不挣扎钦天监一事了。</p>
也想过利用北政塞人进去，北泠却找着人已足够的理由死不松口。</p>
北铎是一头实打实的野兽，本该到手的猎物被夺，哪怕抢不回来，也要咬得敌人痛不欲生才肯罢休。</p>
只不过没什么机会，这几天连王府门口白欢都没让乐儿去过，他再愤恨也断不敢在暗卫遍布的亲王府执行刺杀。</p>
但乐儿不可能永远不出府。</p>
十月二十三日，蒙尘五六年的钦天监重见天日，在皇宫内阁进行了一天的开监仪式，临近傍晚，文武百官携嫡妻带嫡子的前往皇宫，参加由皇帝组织的开监宴会。</p>
北泠的简朴马车也在去皇宫的街道上，白欢第一次很有护卫自觉性地坐在了马车架上。</p>
戴着斗笠，紧握腿上系着的能量枪包，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放过人群中任何可疑的人。</p>
幸好，北铎没蠢到、胆大包天到敢当街对北泠的马车行刺，一路无波无澜地抵达皇宫。</p>
凤鸣男女大防，无论家宴、聚众或宫宴都得避讳，露天宴会还好，男女分开坐即可，寒冬天自是在室内进行，那得分厅坐。</p>
英武殿宴会厅一分为二，右厅由太子殿下接待官员，左厅女眷由皇后统筹。</p>
除了帝臣欢宴，近几个月来甚少有这等隆重宫宴，贵妇们与千金自是会挖空心思打扮自己。</p>
从甬道里下车到去英武殿的这段路，白欢简直像是亲临古代选秀现场。</p>
比起从到到脚到巾帕都精致隆重的诸位千金，她一身黑色劲装一头破马尾，显得无比寒酸。</p>
好在长了一张盛世美颜，哪怕纯天然无添加的素颜，也能秒杀无数花朵，成为人群中最靓、最引人注目的“黑崽”。</p>
又因没戴面纱大喇喇地杵在北泠身边，受到的注目礼更加七彩灿烂。</p>
嫉妒，审视，打量各种视线，跟小刀似的嗖嗖嗖飞来，白欢不以为意地扫过去，花朵们的视线立马挪走。</p>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几个熟悉的甲乙丙丁小花，“瞅瞅这环肥燕瘦的，美人海啊这是。”</p>
乐儿眨巴着软乎乎的大眼：“白姐姐，美人海在哪里呀？”</p>
白欢艰难地忍下摸小萌脸的欲望，笑道：“这里就是呀。”</p>
实在忍不住来了句骚话：“如果我是男的肯定把持不住，必得勾搭几个左拥右抱的。”</p>
北泠想，她如果是男的，定是一个专门哄骗小姑娘的风流采花贼。</p>
“下辈子再想吧。”</p>
看向她背着的小包袱：“你带隐形衣做什么？”</p>
白欢嘴上瞎绉绉：“万一皇后娘娘点我来段才艺，总不能表演胸口碎大石吧？”</p>
“……”</p>
上了石阶，北泠嘱咐道：“有何事便去找皇后。”</p>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遑论几百名女人，那绵里藏针、阴阳怪气的场面，光一想北泠就直皱眉：“有人挑衅别忍着，还回去。”</p>
看他还想说话，白欢无语制止：“停停停，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没了家长不能行，您就放心吧。”</p>
在英武殿里的前厅二人分别，白欢与小团子被宫女带着踏入左厅。</p>
大厅红漆顶柱雕龙刻凤，采用凤鸣惯用的金色布置，金碧辉煌高调又奢侈。</p>
共分三个座位段，最上座皇后，十来层台阶下第二层高位为公主、文武侯夫人、诰命夫人的座位，再是几层台阶后，按夫君官级从一品到七品以次排座。</p>
不见皇后，却已来了不少人，跪坐在榻前，捂嘴含笑地与邻座轻声交谈。</p>
像这等隆重的社交场面，私下再嚣张跋扈的性子也得收着，稍微错一点礼仪，让人取笑是小，严重者会影响夫君仕途。</p>
因此，当看到近月来带给都城甚嚣尘上的主角现身时，众夫人也只矜持地打量了一眼，便纷纷起身向平安公主福身见礼。</p>
私下被白欢带的放飞自我的小团子，此时不怯不惧，微微颌首示意，那乖巧又端正的小模样，看得白欢心里直狼嚎可爱。</p>
几个熟悉的甲乙丙丁与侯爷女儿也来了，不敢正大光明地看白欢，偶尔看过来时必飞小眼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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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视线便不同了，从进厅开始便如毒蛇般锁住白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