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
庞无双是听到“白痴”那句话过来打趣的,本来也没有打算多做停留,立即一溜烟的跑回去继续蹂躏何悦了。
沈家瑶见有人插了进来,原本想说的话不方便说,便想要离开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又担心林佩雯会对庞劲东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于是决定留下来观察。
林佩雯则觉得自己来了之后,沈家瑶应该会知趣的离开,没有想到仍固执的留下。
林佩雯眼珠一转来了主意,伸出柔荑在庞劲东的腹部轻轻拍了两下,轻声细语的说:“你这里脏了!”
林佩雯今天穿着一条低腰紧身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露脐小吊带,下面露出平坦的腹部和上面的伤疤。
按说出来郊游,就算不是素面朝天,至少应该化些淡点的妆,但是林佩雯偏偏浓妆艳抹,深深的眼影配合咖啡色的唇彩,让沈家瑶一看就感到讨厌。
沈家瑶白了一眼林佩雯,柔声问庞劲东:“对了!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啊?”庞劲东怔了一下,才回答道:“忘了!”
庞劲东不是故作糊涂,而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原因则在于原本就对刚才的场面感到紧张,接着又被林佩雯和庞无双先后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沈家瑶气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决定把矛头重新对准林佩雯。
但是林佩雯眼尖注意到沈家瑶手指上的柳条指环,于是决定主动发难了:“哎呦,沈姐姐,你的这个戒指在哪买的,很漂亮啊!”
沈家瑶高高扬起脸:“谢谢!”
“是阿玛尼的限量版吗?”
“这个……”沈家瑶本来想很骄傲的告诉林佩雯,这个戒指是庞劲东赠送给自己的。林佩雯不等她把话说出来,打趣道:“对不起,我好像看错了哎,这个明明只是拿树条编的,像你这么有钱的人,日子过得很俭省啊!”
“我……”
这一次沈家瑶仍然没有把话完全说出来,林佩雯就有抢先发言了:“我那里有很多首饰的,如果沈姐姐有兴趣,可以到我那里挑些!”
“用不着!”沈家瑶总算找到机会反击,断然拒绝了林佩雯的假好心:“我的首饰有的是,只是不愿意拿出来炫耀而已!”
“那就放在家里睡大觉?既然这样你还买来干什么?”林佩雯本来一脸郑重,突然间莞尔一笑:“难道指望首饰还能下崽?”
沈家瑶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粗俗!”
“哎哟!这有什么粗俗的啊!”林佩雯的右嘴角往上一翘,左嘴角却仍保持不动,显出了一副标准的流氓相:“沈大小姐标准的上流社会,大概是书读得太多了吧,忘了这是人之常情!”
“什么人之常情?”
“下崽啊!”林佩雯那种不对称的微笑开始向夸张化发展,近乎是挑衅似的对沈家瑶说:“你家的首饰能不能下崽呢,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沈大小姐将来肯定是要下的,只是那崽他爹是谁可就不知道了!”
沈家瑶当即反击:“你难道不下?”
“当然也是要下的,不过幸好呢,知道他爹是谁呢……”林佩雯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庞劲东,表情也随之变得深情无限,不知道的人看了都会以为庞劲东就是她未来孩子的爸爸。
庞劲东没有注意到了林佩雯的眼神,只是连连摆手劝道:“一人少说一句吧!”
沈家瑶注意到林佩雯的眼神了,立时间无名火起,却又不好公开发作,因为林佩雯并没有明确表示与庞劲东有暧昧关系,而且沈家瑶毕竟不是庞劲东的女朋友,没有资格在这一问题上发表意见。
于是沈家瑶只得将话题转回到刚才:“你下不下和我都没关系,只是我父亲经常教导,做人要低调一些,不要把什么东西都拿出来炫耀!”
林佩雯重重的哼了一声:“是吗!”
尽管沈昊是大陆首富,林佩雯却仍明显流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态,因为她的确有这种资格。
林佩雯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南洋就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来到国内之后更是发展的风生水起。
而且老人家在南洋还有很多颇具影响的亲戚故旧,虽然林佩雯曾和这些人一度中断了往来,但是在海外星龙帮因为受挑唆而派人到国内暗杀林佩雯之后,双方之间的联系重又恢复起来,而且变得很紧密。
这也就是说,林佩雯尽管在资产总额上不是沈家瑶的对手,但是在综合实力方面还是要略胜一筹的,至少统领了b市黑道这一条就不是沈家瑶所能匹敌的,因为沈昊从不涉黑。
两个女孩互不喜欢,谁也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像是斗鸡一样的互相看着。
沈家瑶再次发难:“父亲还经常教导我,女孩子应该优雅娴熟一些,举动万万不能粗俗鄙陋!而且漂亮的女孩子会有一种自然美,根本不需要去浓妆艳抹,这样容易会被人误会从事不良职业!尤其是把眼睛画的那么大,就算看起来不像熊猫,也像个脑残!”顿了顿,沈家瑶似笑非笑的说:“林老大,我可不是在说您哦!”
林佩雯喜欢化浓妆,尤其喜欢将眼圈画的大大的,从庞劲东认识她那天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从来没有人敢在这方面有过些许的指责。
所以沈家瑶的这番话却无意于指桑骂槐,后面跟上来的一句更是欲盖弥彰,就算林佩雯想要装作与自己无关也是不可能了。
林佩雯把银牙咬得咯咯直响,恨恨不已的说了一句:“乡下种地的中老年妇女倒是从来不化妆!”
庞劲东眼见双方要吵起来,急忙出来打圆场:“化妆漂亮,不化妆也漂亮;戴首饰漂亮,不戴首饰也漂亮……大家各有千秋吗!”
两个女孩好像都没听到庞劲东的话,沈家瑶反击道:“农民又怎么了?凭借自己双手劳动的人,同样都值得尊重!”
沈家瑶从来都坚信职业有三六九等之分,所以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违心,只是此时把自己放到一个高高的立场上,有助于打击林佩雯的气焰。
“我没说农民有什么啊!”林佩雯撇了撇嘴,傲慢的态度多少有些收敛了。
沈家瑶继续反击:“没有农民你靠什么吃饭?农民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所以你们不要看不起他们!”
林佩雯突然狡狯的一笑:“既然这样,您怎么不去当农民啊?”
“我……”
“有些人啊,做事就是这样,嘴上说的一套一套的,实际呢……”林佩雯说到这里就打住了,非常不屑的重重哼了一声。
“我……”沈家瑶憋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我乐意!”
“既然你乐意,就别来教训别人!”
几十年前曾有一位叫时传祥的人,带动了全社会各个行业的人争先恐后去掏粪,林佩雯岁数小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否则肯定会让沈家瑶也去效仿的。
时传祥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在一个被很多人看来卑贱的岗位上干出了高尚的事迹,与他类似的还有另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老人白芳礼。
尽管他们甚至没有受过最起码的教育,但是思想境界和情操是那些身处庙堂之上的鄙陋肉食者,或者那些躲在象牙塔里面胡说报道的所谓学者,努力八辈子都达不到的。
如果一个社会能够以最温暖的心态面对弱势群体,并意识到任何一个行业的人都有着不可剥夺的荣誉,而任何一个行业的人也都懂得如何去奉献和服务于这个社会,那么这个社会就有着无限美好的明天。
可惜今天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年的那位全国劳模,林佩雯和沈家瑶这一代人能够马上想起的劳模,是靠唱黄色二人转出名的小沈阳,以及诸如此类的下流坯。
沈家瑶想了想,发觉自己好像没有教训别人,反倒是在被林佩雯教训。
沈家瑶实在拙于打口水仗,气得跺了跺脚,对庞劲东说:“以后少和这种人来往!”
林佩雯亲热的搂住了庞劲东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和什么人来往,完全是庞劲东的权利,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意见!”
“啊……我……”庞劲东挖空心思想要解决眼前的问题,眼珠转了转后突然计上心来,指着远处的天空说:“看!天外飞仙!”
两个女孩都没有上当,而是继续恶狠狠的对视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掐到一起。
沈家瑶看着林佩雯,突然想到了自认为很好的诘难之词:“无论从事什么行业,至少比黑社会要强!”
林佩雯听到这句话,脸色登时绿了:“哼……”
“顺便问一下,你最近收多少了保护费,卖了多少毒品,放了多少高利贷?”沈家瑶说到这里,啧啧着摇了摇头:“不过把话说回来,我也挺羡慕你们的,因为黑社会来钱太容易了!不像我们这些做正经生意的,拼死拼活才能谈成一个项目,在当前这种低迷的经济景气之下,还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沈家瑶这番话说的有对的地方,但也有不对的地方,对的地方是星龙帮的确从事这些违法生意,不对的则是星龙帮如今开始全力漂白了。
庞劲东那次说的话对林佩雯触动很大,林佩雯其后便开始全力收缩违法生意,摈弃了一些民愤太大的,对保留下来的那些也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操作方法。
现在的星龙帮虽然是整个华北地区第一大帮派,甚至因为控制着首都黑道所以在全国范围内也是首屈一指的,但只是利用黑社会的势力为合法生意服务,所以绝对不是第一大犯罪集团。
如果真的论起来,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都要比星龙帮更加罪恶昭彰。
事实上,正是这种漂白才让星龙帮躲过了近期的扫黑风暴,一直暗中关注星龙帮发展的金啸,也决定给这个帮派一个改恶从善的机会。
不过这些事情,林佩雯没有办法对沈家瑶解释,所以只是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便转头离去了。
就在林佩雯转身的同时,沈家瑶不愿意继续废话,也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两个女孩子虽然都想留在庞劲东身边,但是又都以为对方不会走,结果谁也没有留下来,于是刚才还焦头烂额的庞劲东转眼变成了一个人。
庞劲东不由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庆幸不需要再想办法调解两个女孩子的矛盾了。
其实焦头烂额的人不止庞劲东一个,还有廖承豪与何悦,只不过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一样。
一直坐在远处山丘上,将所有这些事收纳到眼底的金头虎,做出了这样一个评判:“男人的本性就是犯贱!”
被庞劲东赶走的庞无双回去找到了何悦,伸手拎着何悦的一只耳朵教训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要帮我,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听呢?”
庞无双刚才去见庞劲东的时候,何悦就跟在后面,但只是远远的站着,既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于是庞无双感到不满了。
“那个……”何悦痛的呲牙咧嘴,急忙解释道:“那是你们的家事,我怎么可以参与进去啊?”
“嘿!你还敢顶嘴!”庞无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指责道:“你不是一直想当我男朋友吗,怎么这个时候开始拿自己当外人了?”
“啊?”尽管何悦的行为在金头虎看来已经是贱的无以复加,但是何悦自己却没有感觉,听到这句话之后急忙问:“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庞无双听到这个问题,发觉自己无意之中流露出了内心的情感,小脸蛋前所未有的涨红了起来。
惯于欺负别人的庞无双在羞赧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何悦看着,暂时忘记了耳朵的疼痛,笑嘻嘻的又问了一遍:“你答应了?”
“嗯……”庞无双的脸更红了,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松了下来,愣怔了许久才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你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