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世民一家子
武德四年五月九日,王世充见大势已去,率领手下文武出城投降,李世民持续一年的西征到此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只是王世充被押上囚车前望向“毒舌”颜离那怨毒的一眼让颜离头皮发麻。颜离不甘示弱,随即小身板一挺,模仿老妖精的语气表情,翻着白眼嘀咕道,你咬我?直把王世充看得气血上涌,险些又昏死过去。
唐军正式开进洛阳这座千年古城,大唐的历史又翻开了新的一页。李世民意气风发,当先策马进城,嘴一直就没有合拢过,不时兴致勃勃地与众臣交流这一年多来征战沙场的心得体会,大笑不断。颜离也非常开心,毕竟能不在战场上时刻担心小命不保,总是件愉快的事。李世民大笑对颜离道:“贤弟不妨即兴作诗一首,以述我等得意之情如何?”众臣纷纷附和。
颜离也不推迟,想了想,含笑吟道:“昔日功勋不足夸,今朝得胜喜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众人齐声叫好,“哈哈哈哈----”李世民更是高兴地大拍颜离肩膀,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心情“好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长孙无忌凑趣道:“殿下,今日我等不看尽这洛阳之花,便不休息如何?”众臣纷纷应和,场面极其热烈。
这时程咬金咧着大嘴凑上前来,大大咧咧对颜离道:“小后生,俺只看见满街瘦胳膊瘦腿的难民,残破的房子,还有这满地的垃圾,乱飞的苍蝇。花在哪儿呢?”说着,举头四顾,去找花。
李世民及众臣脸色一窒,随即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大声讨论起来。仙风道骨的高士廉摇头晃脑道:“此诗明朗畅达而别有情韵,借五彩缤纷的鲜花来描述人心中得意欢快的心情,妙极,妙极,实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也。”杜如晦亦抚须赞道:“春风骀荡,天宇高远,大道平阔,就连骏马也四蹄生风。偌大一座洛阳城,春花无数,却被我等一日看尽,何其潇洒也,却是妙不可言啊。”
程咬金见众人只顾谈笑,没人看他一眼,想去问问各位武将,来证明自己的看法。不料李靖,秦叔宝等人边谈笑风生边稍稍紧了紧手中缰绳。直到落后程妖精三个马身,才放下缰绳,继续装着没事儿人的样子大谈自个杀人的心得体会,只剩程妖精一人兀自摸不着头脑,独自郁闷。
武德四年五月,李世民携众臣兼麾下将士凯旋长安。在这之前,却是发生了一件小事,高祖李渊晚年最宠爱的两个妃子被李渊特许来东都皇宫挑选仆从宫女和珍财异宝,尹德妃和张婕妤私下里替自己的亲属求官。李世民甚感为难,只因所有官职已是登记照册,封赏给了有功之臣,包括颜离地秦王府兵曹参军事,昭武校尉和朝议郎。最终只得如实向尹德妃和张婕妤等人说明原委,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却已怀恨在心。
等李世民当做微不足道的小事说起这个消息时,在场也只有颜离才知道这件事对李世民,对大唐朝局的发展有多么重大的影响。在颜离看来,太子久居京师,在军中威望上远远无法与李世民相提并论,但却多了许多和李渊身边宫人和嫔妃接触的机会。这本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若能使李渊宠妃对李世民印象改观,不说完全投向李世民,只要保持中立,不偏不倚,便对李世民有极大好处。只可惜,晚了一步。而且现在太子与秦王之争尚未浮出水面,颜离也不能明说,否则就是挑拨父子兄弟关系,一时间甚为郁卒。
长安城外,李渊亲率李建成,李元吉等文武大臣迎接李世民,并先派内侍特赐李世民穿金甲,坐骑配金鞍,以示恩宠。李世民与麾下将士皆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到了近前,众人下马,跪拜三呼万岁。随即一个极是和蔼的声音笑道:“快快起来,呵呵------朕之虎子回亦。”一个身穿明黄头戴御冠,一脸乐呵呵的老人走上前来,亲自搀扶起李世民来。
李世民诚惶诚恐,不敢起身,言道:“父皇乃万金之躯,世民岂敢受父皇降阶之礼遇,更不敢劳父皇亲自搀扶。”那面相和善老人佯装生气道:“你我堂上为父子,堂下为君臣,什么降阶不降阶,世民莫非与为父生分了吗?”李世民这才站起身来,扶着李渊的胳膊,喊了一声父皇,泣不成声。李渊乐呵呵地轻言安慰起来。一边两个与李世民年纪相仿,身穿亲王服色的俊秀少年也亲热地走上前来,与李世民相互招呼不提。
所谓阶,指的便是皇帝御座下的台阶,也称为陛。古来臣子上朝奏事,不能直视天颜,便注视着御阶,这才有了陛下的称呼。而所谓降阶之礼,只有臣子立下不世之功,帝王觉得不亲自迎接,不足以表彰功绩的时候,才会遇到。比如,汉武帝降阶迎霍去病,李世民称帝后降阶迎李靖等。一般此种时候,身为臣子者心中亦是喜忧参半,喜自不必说,名垂青史已是必然;忧则是因为这说明皇上对自己已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了。所以明智的臣子,都是在这之后寻个机会,便托病辞官,紧避门户,以防帝王猜疑,否则下场殊难预料。当然如曹操,王莽等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容易离得这么近,不能直视我偷瞄总行吧。颜离终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地狠狠地扫李世民一家几眼,又赶紧把眼光挪到他处。见无人注意,又装作不经意再羞涩的猛扫几眼。所谓河边走多必湿鞋,长孙无极,房玄龄等人看到颜离地奇怪举动,颇为不解,轻扯颜离衣袖问道:“小友如此是何缘故?”颜离便小声地把原因说了出来。不想几人哭笑不得向颜离解释道:“古书确是如此记载,只是今上待人宽厚,还不至于因此被言官弹劾治罪,小友尽管放心便是。呵呵-----”
颜离脸涨的通红,转脸去看其他人,见包括普通将士,都眼睛火热的盯着李世民一家在看,神情狂热。没脸见人了,颜离双手捂脸,丢人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