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第三章 少女的秘密~丰胸之谜~
一
我到底是几时开始能像现在这样悠哉得写日记的啊?大概在至少一个月前,日记页上还掺杂着草草撇过或是半睡半醒似的字迹呢。应该是在新人进来时,空闲时间随着人手增加而增加的缘故。
可是,她们越来越懂得自己找事做,我也慢慢学会要怎么去指挥人,这么一来,应该能多攒出一点自由时间也许还能像以前那样有半天假能请。
能请假的话,得赶快找点事来做。我想买新衣服跟新内衣,再把闲置一年的拼布材料买齐,然后赶快换个床单。
不过,还是有哪里怪怪的,好像还缺了什么。我还是全年无休地一天几乎工作二十个钟头的时候,好像一直有个什么让我的心雀跃不已,到底是什么啊?
一一哇!刚刚翻到那时候的日记,真是吓了我一大。太夸张了,我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在日记上提到木更津大哥了呢,应该说完全忘了他的存在虽然有写到送货的换人了,却一行也没写到木更津大哥。
还曾经想要在放假的时候去约会咧,那时候的心意到底跑到哪儿去了呢?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他的说。
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谈恋爱了呢。
佐仓公爵家的熄灯时间变得更晚了。
这是由于上工时间较过去晚了一小时哦不,是因为新来的四名佣人有三人是女孩子的缘故。
「就在栗源*爵一把抓住吉香胸部时!」
柏春生向排排站的新人们猛然伸出左手,右手还大力拍往背后的墙壁。
尽管这只是间佣人房,但也是整座府邸的一部分,在春生那样的拍击下丝毫不受影响,只有某张贴在墙上的纸徐徐翘起。
那张约有春生身高一半长的白纸上线条纵横、图文编排美观。最顶端写着「佐仓家导览快报」几个大字,旁边标示着「第五期一从卷起的纸下方还露出一点类似过期报刊的字样。
「真琴少爷潇洒登场,拯救了吉香。」
春生手摆的位置,有张色彩鲜艳的****,图里画的是春生的同事市川吉香以及雇主佐仓真琴,而真琴正以他的背掩护泪光闪闪的吉香。此种似乎颇能触动少女心的构图,使羞涩的女孩们在春生面前站得规规矩矩地抬头看着报导,眼中闪闪发亮地专心听春生讲古。
「请问」
这时,最右端的女孩怯生生地举手,她是打扫洗衣班、配属春生麾下的大原望。被春生点到后,她指着****的左下角说道:
「请问角落的那个人是谁呢?」
「角落?」
春生包办了壁报的取材、编辑、发行,连****也是她的杰作。为了强调真琴与吉香,春生还记得自己故意将栗源*爵的脸画得特别扭曲狰狞,然而那并不是望所指的位置。
春生皱着眉头再度看向****,发现角落里画有一名抹茶色头发的青年。
(我有在那里画人吗?)
所有出席宴会的人中,能被称为青年的只有佐仓家当家真琴一人,然而在场的佣人中还有另一名青年。
就在这次壁报所介绍的去年那场年末宴会的前一阵子,管家东金善一闪到了腰,于是佐仓家只好临时雇用新管家,而他就是东金的侄儿雅成,他当时还是个仍在管家教育所内就学的管家预备军。
随着东金伤势快速复原,雅成只待了一个月不到便离开佐仓家,然而他在早春之际顺利毕业后,便正式以见习管家的身分回到佐仓家。画里的青年,一定是雅成没错。
「该不会是雅成先生吧?」
与望同样负责打扫洗衣的千仓光里,在春生开口之前早一步猜出画中人物身分。
「除了发色之外,那种直瘦的感觉,应该就是那个钢筋管家吧?」
「对耶,听你这么说,好像真的有那种感觉」
坐在光里身旁注视****的,是负责招待宾客的本野翼。她在工作时的观察力连直属上司松户谅子都感到惊叹,不过像这样与同事们在一起时,脑筋总是会慢个半拍。就连翼都注意到画中的是雅成,那么作者本人作画时竟会没注意到,似乎不太合理。大概是春生为了重现现场,才会下意识地描绘进去。
「没、没错,就是雅成先生。这边的报导也有写到,他在宴会上的表现非常精采呢。」
「咦P你是说那个钢筋管家吗?」
「对,就是那个钢筋管家。不过他那时候没像现在那么硬啦。」
春生的玩笑逗得女孩们不停窃笑。
由于管家与见习管家都姓东金,所以佣人们为了区分,称呼前者为东金先生、后者为雅成先生,然而新来的女孩们更狠,已经背着雅成取外号了。之所以戏称雅成为钢筋管家,是因为他的背脊随时随地都挺得笔直,就像打入了钢筋一般。
不过,正所谓人如其名,人称钢筋管家的雅成,其个性也有如打上钢筋一般,从未与女仆们有任何普通的对话。去年雅成还似乎与吉香特别亲近,但现在却完全不见当时光景。
「春生姊?」
「咦?啊,抱歉抱歉,不小心发呆了。总之啊,你们要用心看这些壁报,里面还会写到客人的资讯哦。」
「是」
本野翼在其余两人同声回答后慢了半拍出声,引起众人哈哈大笑。春生在嬉笑之余,将食指立于唇间要众人收敛并道了声晚安,接着离开女仆们的房间。
很快地,新人们来到佐仓家即将届满一个月,她们一开始虽失误连连,但也越来越有女仆的样子。
春生为了让她们早日熟悉环境而着手制作壁报,然而才到了第五期就将佐仓家的焦点大事一说尽。虽想就此停刊,但是在人手增加而腾出的自由时间里,春生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想壁报内容、写写报导画画****她已经完全爱上整个制作过程。
「下一期大概也只有这件事能讲了」
春生走下楼梯,掏出藏在口袋里待命的笔记本。那是她随身携带的爱用品,前五张壁报的内容也都是她单手拿着笔记四处奔波所搜集到的资料。
春生翻开夹住红绳的页面,顶端几个红色大字立即映入眼帘。
「丰胸之迷踢爆E罩杯的谎言!古香的胸部是如何变大的!?」
这就是春生正在追的案子。
春生从三年前成为佐仓家女仆以来,总是就近看着前辈兼好友的吉香胸部。尽管刚开始本人强调只有C,却已是标准的D,等到她肯乖乖承认,往E的进化也早已启程。
现在,吉香说自己的胸部到E之后便不再成长,但是这可骗不过春生的眼睛。
「那一定踏入F的领域了」
最近在围裙上新刻出的直纹、女仆装上撑出的横纹、还有洗衣时自然会落入春生手中的吉香内衣背扣的松弛每项证据都指出她的罩杯仍在成长当中。
无论是从过去的例子还是这些证据判断,吉香有F罩杯已是无庸置疑的事实。然而,报导已知的事实无法勾起读者们的兴趣。
读者真正想知道的,不是吉香胸围多大,而是该如何达到如此伟业。对于中学后就出社会的女孩们而言,不会有比这更切身的话题了。
哦不,不只是对十五岁少女,对十八岁少女而言也非常值得关切。
春生低头看向自己的胸部,不禁唏嘘。
春生与吉香在佐仓家相处了三年,吃着一样的饭、一起工作,但是吉香的胸部由D翻F,自己的却冥顽不灵地停在十五岁的大小。
究竟是什么造成如此巨大的差异呢?
春生的笔记里写有所有她想得到的丰胸要素。
「牛奶
乳制品
肉
豆浆
豆制品」
可惜,她列出的食品从头到尾被打上一整排的。每一项都是春生听说有益丰胸而照三餐吃了一段时间的食品,但是仍不见任何效果。
为了保险起见,春生还直接访问过吉香对这些食物的看法,不过吉香不仅未曾特地持续摄取任何食品,就连豆浆也没喝过半口。
虽然全都打,但只有在牛奶下面还有个小小箭头。唯独这项春生如今还无法断然放弃,每天早上都必定会来个一杯。
「该不会就是牛奶在妨碍胸部发育吧?」
春生的意志开始动摇,想干脆明天就开始尝试断奶,但还是继续看着笔记。
洗澡时的胸部按摩及**体操都是春生每日必行的课题。外力刺激造成胸部发育与上述食品一样,都是坊间流传的秘方,不同之处在于这两项都是三角记号。春生才刚开始不久,实行时数还不及打从有丰胸念头就开始喝的牛奶来得长,所以判死刑还嫌早了点。
「不过吉香都没有做过这些耶所以大概只比X高分一点点吧?」
春生的指尖滑过两个三角,最后停在笔记簿里最大最醒目的项目上。
那里写了「恋爱」两个字,春生不断地以指尖绕着两个字打转,最后噘起小嘴。
「看来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在各种恋爱故事里,常有女孩子有了恋人后胸围夜夜增大的桥段。恋爱的确能带给胸部不亚于按摩的大量刺激,春生也觉得合情合理。
想起某人时的怦然心跳,或是见到喜欢的对象而小鹿乱撞的瞬间,确实能给予胸部不小的刺激。若有幸与对方聊上几句,整颗心还会有如全力冲刺过后般奔腾不已,甚至隐隐作痛。
恋爱与豆浆、**体操不同,是春生与吉香皆体验过的项目,而这唯一且最佳的共同项目,也是春生觉得最能够达到丰胸效果的项目。
然而,倘若刺激的量与胸部成长率为正比,那么春生胸部长到I罩杯也不为过。春生与专情于一人的吉香不同,是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少女,而新的恋情会带来新的心跳,让胸部长大。
「啊原来如此」
一提到长大,春生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胸部跟着塌陷。同样地,因恋爱而鼓涨的胸部,也会随着恋情破碎而缩减。恋爱经验丰富同时等于失恋次数丰富,恋爱失恋一涨一缩,最后当然归零。
原来这就是败因吗丧气的春生奋力摇摇头,这作用对吉香而言应该相同才对。去年,有许多新娘候选人找上吉香倾心的对象,纵然她们最后走得一个不剩,但吉香仍然不是赢家。主仆之恋在一般故事里虽然常见,但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存在,而撞上现实这堵墙的吉香在那之后也变得无精打采,不见她往目的笑容。
尽管那不算明确的失恋,但仍是最近发生的事,所以吉香胸部持续成长,应该就代表失恋不等于胸部退化吧。
「还是说她在失恋之前就找到了新恋情之类的呢?」
春生虽自认自己最了解吉香情路甘苦,但新恋情一词还是开启了她另一扇记忆之门,而门后则覆上了望等人房间里的壁报穴画。
为了帮忙筹备年末宴会而来的雅成与吉香十分亲近,而且不只是在走廊上碰面就顺便聊个几句那么简单,两人已亲密到会进出对方房间。有那么一回,春生就亲眼看到吉香出现在雅成房里。
「我记得她那时候!」
吉香全身淋湿,而房间主人雅成身穿浴袍走出浴室,显然当时一定发生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事。然而后来东忙西忙,便忘了继续追查真相。
难道早在那时,吉香与雅成就已经看对了眼?宴会之后吉香重拾往日笑容,难道也是拜新恋情所赐?一旦雅成被正式雇用,两人就能长相左右,吉香的胸围也因为悸动不断而持续升级可能性的确很高。
假如吉香的目标真的从无法如愿的旧恋情转移到唾手可得的新恋情上,那么这点将是解开吉香**之谜的关键。
「雅成先生吗?」
春生嘟哝着走下楼梯,但脚底突然踩空,滑进空荡荡的空气里,失去重心的身体随之大幅前倾。
(不会吧!)
她想抓住扶手,但是在空中挥舞的双手什么也没构着。想不到因为自己害怕扶手空隙而走在楼梯正中间的习惯,竟会在紧要关头害了自己。
明明再下个十阶就能平安到达一楼地面,但是明天一早,众人却只会发现一具死因不明的尸体横陈。
(最早起的是千寻不对,最近换成雅成先生了。)
而雅成还会拾起尸体旁的一本不明小册子,并为了寻找线索而检阅内容。
「丰胸之谜踢爆E罩杯谎言!吉香的胸部是如何变大的P」
(绝对不要~~~~~~~~~~~!!)
要是被雅成看到这玩意儿,春生一定死不瞑目。然而她想死守笔记而握紧的手只是握成一颗普通的拳头,里头空无一物。
仔细想想,刚才想抓扶手时,手里好像就已经没东西了。春生想回头看看笔记到底掉落何方,反而令身体重心更加偏移。
「唔哇!」
春生不由自主地怪叫一声。在她心中某个角落感受到这就是临死前的惨叫,正准备让意识落幕时,腹部突然被一股强劲力道拉扯,急速逼近的地板也随之急速远离。
想找点什么牢牢抓住的她,以两手紧握住从腹部支撑她全身的物体,但这一抓却使春生满腹疑惑。
(这是手?)
「春生小姐,你不要紧吧?」
耳边传来男性的低语声,而整间屋子里只有四名男性。
当家真琴不会对春生使用敬称。
管家东金腰上还有颗不定时炸弹,撑不住春生。
见习厨师花见川时矢的音调还要更高一点。
(明明就很明显!)
想知道手臂的主人是谁,根本不必一一列出所有男性,因为手臂宛如打入钢筋般坚稳不摇的只有一人
「我没事,雅成先生。谢、谢谢您扶住我。」
春生好不容易说完,雅成也立刻松手,离开春生身边。
(奇怪?)
这瞬间,似乎有个影像掠过春生心头,却在她看清前就消失无踪。当春生歪头苦思时,屈身蹲下的雅成映入春生眼里。
「这笔记本是」
「谢谢谢谢谢您H」
春生将雅成手上的笔记硬抢回来,并立刻塞进自己口袋。就算捡回了一条小命,但若是被人看见笔记内容自己也不用活了。
雅成在这一刻讶异地眨了眨眼,接着站起身,做了个正好十五度的鞠躬。
「请注意脚步,晚安。」
「晚、晚安」
雅成顺势下楼,消失在连接门厅的走廊上。在确定听见远处传来关门声后,春生才慎重地一步步走下阶梯。
(吓死人了)
最后春生忍不住瘫坐在楼梯边,一手搭在扶手前端上,心脏仍噗通噗通地跳着。她将手按在胸口,做了几次深呼吸后终于让心跳回到原来的速度。不过,当她搓揉着还留有雅成手臂触感的腹部时,心脏又开始不规则地跳动。
「什什么P」
自己大概还没从死亡的恐惧中跳脱出来吧。春生甩了甩头,穿过夜深入静的走廊,往自己房间跑去。
二
吉香的胸部会长到F,是因为跟真琴少爷又新进展,还是因为跟雅城先生发展新恋情了呢
恩——这样说好像也不太恰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两个看起来也不太相配——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么了,总之我绝对不认为他们目前正在交往。
再说,雅成先生这个钢筋管家应该也没有那种小聪明,他总是最早来到大厅,又会像那天晚上一样到处跑来跑去,大概也没时间谈恋爱吧?
其实除了雅成先生外,也有可能是花间川总之还是得一步一步调查才行
翌日晨会之后,春生的笔记又翻到新的一页。她为了破解前一页「丰胸之谜踢爆E罩杯谎言!吉香的胸部是如何变大的!?」正开始朝新谜团着手。
新的标题是「情丝纠当F罩杯根源追追追!谁是丰胸新恋人!?」不过春生又追加两个问号,因为所谓的新恋人充其量也只是出于春生自己的想像。
「东金先生当然不可能,而现在送货的都是一些叔叔伯伯,应该也不可能吧。」
春生在笔记上写出所有可能与吉香谱出恋曲的人,并注上记号。东金是、送货的也全都是,剩下的是花见川及雅成,还有在最后一行补上的真琴。
「吉香跟花见川在厨房里常有机会说话吧,至于雅成先生现在比较少接触。真琴少爷嘛先保留吧。」
「是你把会客室的烟灰缸保留下来的吗?」
「咿!」
被人从背后突然一唤,春生吓得叫出声来。回头一看,女仆长馆山千寻正站在她身后。见到千寻手上那干净的烟灰缸,春生嘴巴立刻张成「啊」字形。
「对不起!」
「反正到客人来访前还有段时间,没关系的。望跟光里呢?」
「那个望在打扫客房,光里刚才被我叫去烫衣服了。」
「结束之后请她们过去我那一趟,下午有事要找她们处理。」
「是!」
春生大声回答,故作镇定地将笔记塞进口袋,却不知怎地塞不太进去,而且还相当地重。
(重?)
她从围裙底下慢慢抽出左手,发现手上不是自己惯用的笔记,而是平时置于会客室、刚刚还在千寻手上的大理石烟灰缸。
春生连忙看向千寻,只见她理所当然地翻开笔记最新写上的一页,还「嗯」了一声。
「你、你是什么时候!」
「『情丝纠葛』啊?F罩杯是指吉香吗?」
「那是、那还我啦!」
见春生往笔记扑来,千寻一手将笔记高高举起,一手按在春生头上。尽管春生想抢回笔记而往地板一蹬,却被握有制空权的千寻压住,根本跳不起来,不过她还是死命地伸长双手、缠在千寻臂上。
「新恋人?吉香的?」
「先还我啦嘿!」
「危险啦。」
千寻躲开春生的攻击时,笔记也跟着啪啦啪啦地翻动了几页。千寻抬头看着笔记,双眼渐渐眯起。
「那你的『心跳之谜』弄清楚了没呀?」
春生被那几个字吓得缩起身子、冷汗直流。
大约在去年秋天,春生正埋头调查某个谜团,而对象就是眼前这位女仆长。一心挖出真相的她,最后尝到了难以言喻的可怕后果。
虽然整个调查因部分真相明朗而宣告终止,春生还发誓没事绝对不会接近千寻,但千寻似乎还记在心上。
「啊那个该怎么说呢」
春生支支吾吾地绞尽脑汁找话回答,却在注意到头上的力道消失时抬头看向千寻。千寻又翻了几页后,将笔记迅速地递到安分下来的春生面前。
「咦?」
「工作时就要专心工作,否则会被马踢哦。」
「什么?」
春生不懂千寻的意思,皱眉往千寻看去。这时千寻细细地「哎呀」一声,笑着说道:
「那是某个遥远国度的俗话,『挡人情路的家伙,会被马踢死』。」
「咦P会、会被马踢吗!?」
「没错,要是明白了,就赶快去打扫会客室吧,再过二十分钟莲沼老爷就要光临了呢。」
「这么晚了吗P那个、这个」
「先去做事,有话以后再说。」
「是!」
深深一鞠躬后,春生跑向会客室。她将一直拎在左手上的烟灰缸摆回茶几,接着打开千寻刚还给她的笔记。
「奇怪?」
三名吉香新恋人疑犯底下原本空白的位置多了几个记号,花见川是两个重叠的大叉、雅成是勾勾、而真琴上头则有个大大的小花图案。
「千寻是什么时候」
不仅能无声无息地将烟灰缸与笔记掉包,还能于极短时间内在其中加笔,千寻这女人果然不是盏省油的灯。
「可是真琴少爷是小花?」
仔细一看,标题上「新恋人」中的「新」字还被双杠划去。这两条线仿佛代表吉香对真琴的心意从未改变,而且还不是单相思。
「有那么简单吗」
春生想起了昨晚贴在女仆房中的壁报穴画。当时在宴会上,真琴全力庇护着蒙受不白之冤、受尽屈辱的吉香。虽然在那种场面,主人对佣人有如此态度绝不是件好事,但那也许就是真琴心意的表现。
「嗯?这么说来,深夜喷水池事件也是宴会前不久!」
在某个寒冬中的半夜里,吉香跌进了喷水池。当时春生因怪声而赶到现场,不过真琴更是早一步出现。设有喷水池的前院离女仆房并不远,然而照理说,从真琴房间绝对听不见人掉进池里的声音。
「他们那时真的在幽会吗?」
因琐事繁多,直到现在春生都不曾深究,不过诸如此类的可疑场合,她确实遇过不少。
难不成事实真如千寻所言,吉香只爱真琴一人?
抑或是在浴室里与吉香一起淋得湿答答的雅成呢?
「啊到底是谁啦!」
就在春生弄不清楚而烦躁跺地时,背后传来某物倒下的声音,吓得她立刻回头。她发现茶几上的某个摆饰正倒在桌面上,连忙赶到茶几边、伸手扶起摆饰,然而在一声细小的尖叫后,春生又将摆饰丢回桌面。
「马」
『挡人情路的家伙,会被马踢死。』
千寻的话开始在春生脑中打转,难道这句俗语也会成为她今后闭口不谈的阻碍之一吗?春生不由得浑身颤抖,畏畏缩缩地将手探向那马形摆饰,这时会客室的门突然打开,令春生不禁再度惨叫。
「呀啊!」
「春生小姐?」
「咦?」
雅成在门口不解地望着她。春生虽在见到雅成时松了口气,但激昂的心跳仍难以平息,而雅成也担心地看着春生将手按在胸口不断深呼吸的样子。
「怎么了吗?」
「咦、那个马」
「马?」
「我还以为会被马踢呢。」
这脱口而出的话令雅成困惑地眉头深皱。春生见状,双颊更是赤红,急忙解释道:
「没、没什么啦!只是刚才听千寻说『挡人情路的家伙,会被马踢死』,然后那匹马又倒在那里啊!虽然不是我弄倒的,不过因为实在太巧了,所以我」
(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尽管春生越说越迷糊,但雅成仍是默默地听着,并在看到春生手边的摆饰之后,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
「那个不是你弄坏的。它本来就有一点破损,一直摆不稳你看。」
雅成走近摆饰并拿起它,将脚部朝向春生。果然如他所言,蹄上缺了一角。
「那、那个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呢,这从以前就这样啦?」
对于雅成不解地反问,春生忍不住噗哧一笑:
「不是啦,我是说我刚刚的惨叫。希望没有吓到您。」
「不会如果没事,那我先告辞了。」
雅成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哇真是稀奇)
就算极为淡薄,但依然是笑容。
雅成在客人面前会摆出适度的笑容,但从来不见他在其他同事面前笑过。虽然临时雇用期间还看过他跟吉香两人在走廊一角说说笑笑,不过在正式采用之后,当时的爽朗笑容便消失无踪,所以现在这带点腼腆的微笑反而弥足珍贵。
「我会把这个修好的,这样以后就不会被马踢了吧。」
原本雅成的笑容早已褪去,但慢了半拍才发觉这是个玩笑的他又噗哧一声,微笑再度浮上唇角。
「啊」
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悸动掺进了春生因惊慌而紊乱的心跳里。她立刻将手按在胸口,并握拳轻捶几下,但这几个动作又引起雅成不解的眼光。
「怎么了吗?」
「我、我没事啊、您是要来拿这个才过来的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因为莲沼老爷马上就要到了」
这名字让春生瞪大了眼。
「啊Ⅱ对哦!抱、抱歉,我马上整理好。」
「别急,时间还很充裕。那么。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雅成将上半身倾斜十五度整后,带着马形摆饰离开会客室。当门一关上,春生的肩头也随之瘫软,将积在胸中的气都挤了出来。
「我、我好像突然没力了」
不知是受到有如千寻预言实现般的马摆饰影响,还是雅成难得一见的笑容所致,春生的心在短时间内遭受如此激烈震荡,乱得一塌糊涂。
无数次深呼吸之后,春生好不容易将心跳调整回平时的频率,但茶几上的时钟又令她大声尖叫。
「没时间整理了啦!」
春生将沙发靠垫拿起,调整好形状之后一个个重新摆放整齐。
若有马虎,更有可能被比马还恐怖的莲沼踹得鼻青脸肿呢。
三
教训:挡人情路的家伙,会被马踢死(干寻言)
可是为什么是马啊?牛或老虎不行吗?还是说马蹄杀伤力最高呢?不管哪种死法好像都很不痛快。
可是这样也算当人情路吗?我只是想知道古香胸部长大的秘密而已耶就算答案是恋爱,我还是想看看真凭实据。我到现在也谈过恋爱,但胸部还是发育不起来,物品的胸部跟吉香的F罩杯到底哪里不一下呢?
虽然这这阵子很忙,根本没有办法谈恋爱,不过我还是比谁都了解脸红心跳的感觉。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的胸部也只赢千寻一个
讨厌啦,我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这种时候我会想起她呢?现在应该要把精神更集中在吉香的胸部上才对呀!不赶快做第六期就会开天窗了,看来这时候该来个突袭访问才对
打从一大清早,春生将屋内清洁交给望与光里后,就一直待在庭院里。春天落花虽不比秋天落叶繁重,仍不能怠于清扫。为了让下个月来的园丁们能看到一座美观的庭园,春生正在大樱花树下挥舞着竹扫帚。
由于清晨时下了点雨,花瓣淋湿后沾黏在地面上,使得春生在扫帚上加了些力气,刮得地一面沙沙作响。然而,还有另一道沙沙声紧接着传入春生耳里。
「吉香?」
「我现在不忙嘛。掉了好多樱花哦。」
「都是前天刮大风害的。开的时候是很漂亮啦,不过现在湿成这样还真是麻烦。」
「而且之后还会有那个。」
春生听见吉香小声说道,自己也笑了出来。樱花散尽后,总会有不请自来的客人从枝叶间落下,尽管这现象年年发生,但不会有哪个女孩习惯地面爬满无数毛虫的吧。
「今年家里多了两个男人,就让他们烦恼啰。」
「八千代阿姨可能不会放花见川走吧?雅成先生应该不会怕毛毛虫吧?」
吉香一提起这名字,春生的心立刻随之波动。
「吉、吉香。」
「什么事?」
「那个是关于雅成先生啦。」
「雅成先生?」
「你之前不是到过雅成先生的房间里吗?」
「雅成先生房间?什么时候呀?」
扫着花瓣的吉香不解地歪头思索。
「你忘啦?就是全身弄得湿答答那时候啊。」
「啊!讨厌啦,你该不会还觉得我跟他有什么吧?」
见吉香边说边笑,春生反而觉得胸口上有种莫名的阴郁。
「看你那种样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哪可能有什么!况且当时」
话还没说完,吉香就赶紧抿住了嘴。
「当时,怎么啦?」
「当、当时是因为对、对了,因为雅成先生临时dai理管家,一下子忙不过来,所以才会那样的嘛。」
「那样是哪样?」
「就是、该怎么说呢反正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而且啊、对了,我们那时候也很忙不是吗?」
「是没错啦可是你那时不是常常跟他在一起吗,感情好像还不错,还会对你笑耶。」
「因为那不是雅」
吉香停住嘴,接着含糊其辞。吉香今天的说话方式似乎特别拖泥带水。
「吉香,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咦P」
这反应果真代表了什么。春生怀疑地盯着吉香一会儿,终于说出重点。
「其、其实我已经知道了。」
「咦?呃,你是指?」
「我就觉得奇怪。」
话尾刚落,吉香便奋力左右甩头辩道:
「哪、哪有什么奇怪的啊!他不是东金先生的侄子吗?一点都不奇怪呀。」
「我不是说那个啦,我说的是你,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春生直视吉香的双眼,使吉香的眼神不安地晃动,这表示她一定有所隐瞒。春生隔着围裙紧握住口袋中的笔记说:
「吉香,你跟雅成先生正在交往对不对?」
「什么?」
「我都知道了。因为从一开始,你们两个只要在一起,气氛就会变得怪怪的。」
「那个春生?」
「他一定是在正式采用之后,为了顾及真琴少爷的颜面,所以不会在人前乱来,可是一旦有机会独处,他应该就会露出那种笑容吧。」
「那种笑容是指那个、你背后」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要是阻挠两人真心相恋,会被马踢死的。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我会替你们加油。」
春生点点头,仿佛想甩去胸中的郁闷。接着就是等吉香点头回应了。
然而,吉香依然微微低着头,一副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吉香,我真的不会跟别人说的。」
「不是啦,我跟雅成先生真的没什么嘛」
「怎么可能!」
「可是我们真的没什么呀。」
吉香抬眼瞄向春生,又将视线微微移往她的背后。春生想回头看看吉香到底在顾虑些什么,却被自己背后的人物吓得目瞪口呆。
「虽然我不清楚你是误解了什么,不过我跟吉香小姐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不用加油了。还有,千寻小姐正在找你,请你到前院去一趟。」
雅成将前后温度差异甚巨的两段话一气呵成地说完,接着将上半身倾斜十五度整,然后转身往屋里走去。
「是、是什么时候」
「算是从一开始就在了吧。从你问我是不是在跟他交往时,他就已经在你背后了。」
「怎么不早说嘛!」
「我有说啊,可是你好像没听进去。」
「那是哪有这样的啦!」
「但是这样子你就明白了吧?事实跟雅成先生说的一样,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就好好放心吧。」
吉香眯眼微笑,继续打扫庭园。但春生仍不懂吉香言下之意,疑惑地问道:
「放心?」
「我不会干扰你的啦,因为会被马踢不是吗?」
「马?咦?为什么说我?」
「你不是想知道雅成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吗?」
「哪、哪有啊!」
这一喊,让春生惊觉到自己胸中的郁闷究竟是因何而生。
(骗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啦!)
「我想他应该没有跟千寻或谅子在一起啊、小望跟光里之前说她们喜欢鱼店小哥,大概只剩小翼不清楚吧,可是她跟花见川感情不错,所以」
「所以?」
「如果你是真心喜欢他,我会为你加油的。」
「什、什么真心不真心啊!我对雅成先生才没有」
「知道、知道啦,要聊晚上到你房里慢慢聊吧。这里我来扫就好,你快点过去,否则会挨千寻骂哦。」
吉香从春生手中接过竹扫帚并挥手道别,双峰也随之晃动。填满她胸部的,真的不是对雅成先生的爱吗?
(都说了人家没那个意思嘛。)
说归说,春生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她赶在吉香发现之前,一口气穿越宽广的庭院跑回屋里。
***
春生坐在房间书桌前,呆视着空白页面长达十分多钟,最后唉声叹气地起身。
难得现在有这么多闲暇能写日记,但就是下不了笔。上午在庭院里与吉香的对话内容又微微地钻了出来,在春生脑中盘旋。
『你不是想知道雅成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吗?』
春生只是想知道吉香胸部长大的原因,然而吉香却如此解释春生的行径。
「人家才没有咧。」
春生突然想到某项可怕的事实。
「难道雅成先生也是这样想的吗P」
虽然他矢口否认,不过从雅成当时的话看来,可能性依然不小。无论是误会或是不必加油等等,都像是在回答那问题。
春生甩甩头,往浴室走去。在吉香来之前先泡个澡吧,这可是转换心情的最佳途径呢。
确定浴缸中的热水节节高升后,春生回到寝室。她将头饰与发夹置于门边小桌、围裙与si袜一并先摆上床,最后脱下连身裙、以衣架整齐挂好,并吊在敞开的衣橱门上。虽然洗澡后要做总清理,但她还是先用毛刷稍微刷去连身裙上的尘埃。
春生只穿着一件连身睡衣在房里走来走去,腰间的吊袜带还晃个不停。这样见不得人的大胆行为,只有在单人房里才做得到。
她拿起床上的围裙与si袜回到浴室里丢入洗衣篮,接着叠上身上的吊袜带、睡衣,及内裤。最后,她从胸罩里取出她的好伙伴水饺垫。
由于常常有一边失踪,所以春生将它们一并收进洗衣篮边的小盒子里。在她用大发夹将两条辫子夹高时,浴缸里也正好堆满了泡泡。
最后春生摘下眼镜,置于洗脸台上方架子上。她在一片模糊中一步步走近浴缸,并轻轻伸进脚尖、将身体缓缓浸入热水里,同时激起一阵甘菊香。平时这芬芳总是能使她放松心情,但今天却不太奏效。
「明天晨会要怎么办啊」
今天总是与他擦身而过,没机会正眼相对,不过在佐仓家每日例行的晨会上,春生可没自信保持平常心。还是先将自己的情绪摆一边去,晚点再跟吉香谈谈吧。
「好!以后再烦,按摩按摩!」
啪啪!春生轻拍脸颊后,开始她每日必行的胸部按摩。为了明天的一公分成长,胸部按摩与**体操一天也不能少。
「变大吧变大吧」
春生念咒似地喃喃自语,双手指尖在胸上画圆,以刺激胸部的穴道。「至少升级两个罩杯哦不、一个罩杯就够了,赶快变大吧。」
按摩之后,春生接着举起哑铃开始**体操。哑铃没重到会练出多余的肌肉线条,就连春生也能拿着它挥动双手。
「还是再加重一点好了」
若能请到假,要记得买更重的哑铃。她将哑铃从左手换到右手,伸直手臂在空中画着8字型,就在此时
「咦」
这瞬间,浴室宛如落幕后的舞台般被黑暗笼罩。太阳早已西沉,天上也不见月亮踪影,窗外没有一丝光线。
「停电?还是跳电啊?」
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检查过才行。也许已经有人到地下室调查原因了,不过之后还是需要人手到各处看看有无电器故障。
春生将手探向放有眼镜的架子,却在哑铃的阻隔之下构不到架子上头,于是她将哑铃先搁于架上,重新找起眼镜,然而这时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
「糟糕眼镜!」
看来她是不小心将眼镜扫落了。她的手指缓缓滑过架上每个角落,但除了哑铃什么都没摸着,代表刚刚那的确是眼镜摔落的声音。
春生叹了口气,抓起哑铃然而她湿滑的手没有抓紧,失去重心的哑铃从架上一路坠向地面,接着一道笨重的闷响灌进春生耳里,同时还有某种物体被压碎的浊音。
「不会吧」
似乎那个从同一位置坠落的物体就掉在这附近。
春生怀着一丝希望将手探向地面,不过房里还有备用眼镜,实在不必冒着手指被碎玻璃划伤的风险盲目乱找。
最后春生将一声轻叹留在浴缸里,将手伸往挂有浴袍的屏风,然而却感觉不到绒布的柔软质感。
「啊!糟了!」
她原本打算在回房前先去床组室收回衣物,没想到却忘得一干二净,而且也忘了从吊架上取下浴巾。
最后春生终于投降,保持着步出浴缸的模样,如履薄冰地往浴室门口探去。
纵使她的双眼渐渐习惯了黑暗,但是她视力原本就差,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她都在这房里住了一年以上,就算蒙着双眼也能走回寝室。
「电怎么还不来啊」
也许还在抢修吧。春生终于在一片黑暗之中成功逃离浴室,接着将下一个目标转向备用眼镜的眼镜盒。尽管位置就在门边,应该不难找,但由于太久没用了,春生一时也想不起来是摆在哪个抽屉里,只好一个个拉出来做地毯式搜寻。其中虽有几个类似的小匣子,但就是找不到眼镜。
「奇怪咧我记得是在这里啊」
春生从第三层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细长的小盒子后,才终于松了口气。这次绝对是备用眼镜没错。
这时响起几下敲门声,应该是吉香过来看看状况的吧。
春生摸索出盖口后打开盒子,并回了声「请进」房门应声打开,手电筒的光线随即穿过门缝投入房里。光线虽不强,却能在这黑暗之中使人安心。春生抓起眼镜,朝那朦胧的光线站起身子。
「哇啊!」
就在房门开启时,电力毫无前兆地恢复,令春生习惯黑暗的双眼一时来不及调整,眼前一片空白。数度眨眼后春生戴起眼镜,将手搭上微开的门,准备开门问吉香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吉香,刚才是停电吗?我的眼镜」
春生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站在门口的根本不是吉香。
更惨的是,那个人就是在她与吉香谈妥对策前最不想见到的雅成。雅成放下手电筒,目不转睛地看着春生。他的神情本已十分古怪,脸上更是汗流不止。
「请问」
直到开了口,春生才发现他满头大汗的原因。
门一打开,春生就感受到一阵冰凉的空气。水珠正一滴滴地从她的肢体滑落,身上还萦绕着一股甘菊香气。
忘了准备浴袍及浴巾的春生,保持着踏出浴缸的模样从浴室来到门口,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刚刚戴上的眼镜,然而她现在宁可什么也别看清楚。
「」
春生想吸饱气大声尖叫,却连口气也吸不上来。她眼前的雅成也不断重复着微弱的呼吸,以完全不像他的干哑声音吐出「电来了」几个字,立即转身离开春生房间。
错愕的春生还打算追上前去,却在惊觉到自己样貌后转而将门关上。不过她已经没剩多少力气,留下约十公分的门缝,全身**地一屁股瘫坐在门前。
「被看到、了」
此时,一道闷响伴随着女仆们喊着「雅成先生!」「醒醒啊!」之类的声音钻过微开的门缝,但春生全都没听见。
(一定穿帮了我胸部是B不是C一定穿帮了!我用那个来集中托高也一定穿帮了!)
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即便吉香想帮她加油,如此一来也没必要了。
在自己承认前就已经告吹的恋爱,对春生而言还是头一遭。
「恋爱:
「春生,雅成先生他春生!?」
吉香冲进房里,被裸身的春生吓得大叫。
「发、发生什么事了啊P你怎么没穿衣服坐在这里?」
「随便啦」
「什么随便!刚才雅成先生晕倒了,现在连你也该不会你们刚才在一起吧?」
吉香的视线在走廊与春生之间交错,表情渐渐变得凝重。吉香的胸部随着摆头晃动,逗得春生轻声笑道:
「雅成先生一定发现我是B了」
「咦?」
「他发现我的胸部是用胸垫堆出来的假货不像你的是纯天然**。」
「胸部!?你这样没头没脑地我根本听不懂啦!」
「算了吧吉香,不用安慰我了,反正我是个没有胸垫就活不下去的女孩子」
「春生,你这样我啊!应该要先让你穿、不不不、浴巾浴巾浴巾!」
春生目送吉香冲进浴室,完全听不见年轻女仆们在走廊上奔波的脚步声。
四
假如恋爱就能丰胸,那么这世上不会有胸垫的存在,也不会有人设计**体操了。(迷:你才发现啊,有够"天然"的呆女人了)为什么爱情小说中的女人光是出门约个会就能让胸部长大呢(迷:因为她们有H过)真的都是捏造的嘛?
我的壁报该怎么办啊第六期还想要讲丰胸秘诀呢,没想到还是没挖到料就不了了之。不过说老实话,现在也没机会了。看来我的恋爱、笔记跟壁报都要暂时交给马保管了(泣)
春生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即将召开晨会的门厅。第一个到的她,其实还不曾阖过眼。这时,最靠近门厅的房间开门声盖过了春生的长叹。
「早安。」
「雅成、先生,早安」
雅成的语调一如往常地冷静。春生虽支支吾吾,不过她已下定决心要一吐为快,于是走近雅成说:
「方便说句话吗!」
「请说。」
「是关于昨天的事啦。」
「请说。」
雅成音调突然下沉,令春生胆怯地低下头,但她还是闭上眼将心事一口气吐露出来:
「我、我没打算骗人啦,不过胸垫本来就是女生的标准配备。啊、像吉香就是天然的,千寻又是完全不会在意的那种人,所以也不是全部啦,不过真的不是拿来骗人的,应该说是啊、对了!应该说是女人的常识不、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可是C那算是无穷接近C的B,或者是啊!我不是说我只有B哟,我只是举个例子,不是说我自己也许雅成先生看起来是像B没错,不过那只是不对不对,应该说乍看之下好像真的是那样没错,不过其实也几乎不是那样的感觉」
春生越说越乱,语句开始支离破碎。春生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比昨天更让雅成错愕,完全不敢看他一眼。
「所以说」
春生感觉到有道黑影快速逼近自己,不禁睁眼察看,但是春生抬头之前就被某种物体盖上了脸,吓得她直往后退。
「雅、雅成先生P」
春生根本撑不住比她还高的雅成,只得抱着他一起向后倒去。当春生后脑撞得头痛欲裂,全身动弹不得时,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几道嘈杂的尖叫。
「小翼说的那个该不会是真的吧?」
「呃、可是那个『让钢筋管家昏倒的魔鬼身材』有穿衣服耶!?」
「而且啊,重点不是尺寸,而是形状哦。」
「讨厌啦,小望,现在还是大白天呢!」
与春生同样身着深绿女仆装的望与光里停在楼梯中间,吱吱喳喳地看着两人倒地的样子。
(让钢筋管家昏倒?魔鬼身材?)
被压倒在地的春生奋力抬起头来,想看看那位钢筋管家的状况。但不看还好,一看就发现雅成的脸正埋在自己那两堆自卑感集he之间,令春生全身血液几乎沸腾。
「咦P雅成先生,您怎么啦P」
雅成昏迷不醒,连脖子都一片赤红。看他刚才还好端端地打招呼、回话,怎么会突然间昏倒了呢?
「你们两个不要只顾看啦,快来帮忙!」
「可是,打扰你们不好吧?」
「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雅成先生,快醒醒啊!」
不知是因为春生大叫,还是因为晨会即将开始,佣人们陆陆续续来到门厅,而春生有如遭雅成扑倒于门厅中央的样子,更是让大伙儿看傻了眼。
「春生c"a你在做什么呀你P」
「吉香!」
在吉香与随后到场的千寻帮助下,春生终于从雅成身体下挣脱,并莫名其妙地看着满脸赤红地瘫倒在地的他问道:
「雅成先生到底怎么了啊?」
「你不知道吗昨天停电的时候他就昏倒过了。」
「停、电:└
春生低声咕哝,与吉香面面相觑。
「当时他就像现在这样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好像看到鬼还是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呢。」
「妖怪」
这次喃喃自语的是吉香,但她停顿片刻后突然笑出声来,又顾虑到春生而将嘴捂住、强忍笑意。
雅成看到的并不是鬼,而是一丝不挂的春生。
(难道他是看到我的**才昏倒的叩那他现在昏倒该不会是因为)
刚才春生忘我地讲个不停,却没发现话题全**裸地围着胸部打转。也许这就是害他想起昨天那「恐怖的东西」所以才昏倒的吧。
「钢筋管家都软趴趴啰,春生姊。」
望到现在才下楼。听她这么说,光里等人也跟着嬉笑起哄。
「不愧是魔鬼身材呢。」
「光里啊,刚才你是不是提到魔鬼身材?」
「咦?」
「就是让钢筋管家昏倒的那个。为什么是魔鬼身材,而不是鬼之类的啊?」
光里被那双镜片后的大眼睛一瞪,收起笑容、缩了缩脖子。但是在春生逼供般的瞪视之下光里终于投降,往望看去。
「因为第六期的标题是那样写的嘛。」
「第六期壁报吗?我没做啊?」
「是小翼昨天为我们做的。虽然她画得没春生姊好,却很有临场感呢。」
「临场感?」
春生不解地问道。这时,翼正好走出西翼走廊。
「大家早奇怪?晨会还没开始吗?」
「小翼什么是魔鬼身材?」
「呃」
「你的壁报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这个嘛」
总是悠哉悠哉、步调比人慢半拍的翼,这时判断却下得特别迅速。她立刻转身跑向西侧楼梯、大步上楼。春生也不会让她就此脱逃,立刻追上前去,但仍有数步之遥。
「小翼!」
「对不起啦!!」
翼一口气跑上三楼,直往女仆房里冲,连门也忘了关。春生终于追上靠在墙边的翼,从她手中抢过即将撕毁的壁报。
「这是什么东西啊!!」
诚如光里所言,报导标题为「连钢筋管家都会昏倒的魔鬼身材℉不过占了大半版面的穴画更具冲击性。画中的雅成将上半身倾斜十五度敬礼,而全*的春生正得意洋洋地挺立在雅成面前。
「我哪有这样啊!」
「可、可是你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吗?」
「你还有做其他的吗?」
「没、没有!只有那个而已!」
春生使劲将壁报撕成两半,接着将下面她自制的五张壁报也一并拆下。
「以后不准做壁报!要是被我发现,我就把你架在马后面!」
「啊?遵、遵命!」
春生将一脸茫然、只管应声点头的翼丢在房里,独自步下西侧楼梯。她不经意地瞥过壁报,但这一瞥让她的目光盯在某段刚才完全没发现的报导上。
「『钢筋管家碰上春生大小姐也没辄!话题情侣前途看好,未来发展值得关切』前途、看好?」
还以为这段缘开始前就已经结束,看来结论下得太早了点。尽管魔鬼身材不是真材实料,但他见到春生就晕倒这点,也许真的藏有什么玄机呢。
「该不会,真的值得一试?」
花儿散尽,新绿乍现。冬眠的恋心,也许真能就此与嫩叶一同苏醒。
春生将手贴在她魔鬼身材的小丘上。也许靠自己来验证是什么让胸部长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卷起手中的壁报,一边兴奋地拍着墙壁,一边往门厅走去。
此时春生完全不晓得,还有两位忘了停嘴的少女演说家,正在门厅里拿妖怪的真面目大作文章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