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重重(3)
马车缓缓地向前行进,楚瞻掀帘看了看,心中却有些异常。浪@客*中文转载[]看来,这伙人并不是只针对他而来,感觉像是两路人马合作而袭。除了他那几位兄弟,还会有谁去趟这浑水呢?
“看来,事情越发的不简单了!”云卿靠于车壁,长发低垂,让人看不出表情。
楚瞻想起方才那位假沐天行,深深一点头:“是啊,竟然连你父亲都搬出来了,可见对方真是用尽了心思!”
“哼,真是一群废物!”云卿低哼一声,幽幽而言,声音清冷惫懒:“你不是也从他话中听出端倪了吗?”
具楚瞻淡淡笑道:“当年叱咤边境的沐大将军,哪里会记得我这个不受待见的皇子?当时文武双全的靖王威震朝野,就算记得,大家眼中也只有他吧!”
他这番话,说得虽是轻松,细细听之,却饱含了心酸之意。幼年时期的那些遭遇,他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当时我还以为你……”感受到身侧传来的淡雅香,以及肩部的负重感,楚瞻心中微动,伸手将她揽向怀中。
阜急促的呼吸掺杂着血腥之气,手上传来一阵温热,用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捻,黏稠的感觉令他心中一震。w-w-w-lk。长臂一伸,将她抱在怀中,逮眼瞥见了她衣襟上的一团血渍。
“停车,快停车!”他慌忙命人将马车停下,随手撩开她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揭开中衣一瞧,竟见左边锁骨下方一半月型铁圈,深深地嵌入她的皮肉,四周的血已然泛黑,看来是涂了毒。
楚瞻立即放下车帘,吩咐外面的侍卫守好四周,颤抖着撕开她胸口的衣袍。刚刚抬手封住穴道,伸见葱白玉手伸向她的胸口,试图遮掩。
云卿的呼吸由急促转为微弱,意识也越发的模糊,而右手却下意识地紧紧地捂住裸露的肌肤。到了这时候,她仍是不愿被任何人轻薄。
楚瞻见状心急如焚,由腰间锦袋掏出一枚药丸,塞入她口中。紧闭的牙关,弱不可探的气息,现在的她已无吞咽之力。无奈之下,他道了声得罪,含了药丸以口度之。灵舌在她口内轻搅,直到药丸化为汁液,缓缓地滑向她的喉咙。
云卿微咳了几下,凤眸轻阖,脑中灰白一片,只是右手,还紧紧地覆在了胸口那一片凝白肌肤。浪@客*中文转载[]
楚瞻本想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又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急得肝肠寸断。
“云卿……云卿,是我……我是楚瞻……”他伏于她耳畔轻呼,须臾,终见她松开了手,身子一沉,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一路上,马车如风一般赶往前面最近的驿馆。方才为云卿吸出了伤口之毒,细细地包扎妥当后,楚瞻才命人赶路。为免路上颠簸,他将她紧紧抱于怀中,感受到她越来越冷的身体,他的心也随之渐渐下沉。
方才喂她那颗皇家独有的固命丸,为何一点效果都没有?为何没见对方出手,她便受了如此重伤?
刚赶到荆州驿,杨天青也一路飞驰而至。见楚瞻抱着身覆外袍的云卿,不由心中一紧,忙翻身下马:“云卿她,没事吧?”
“快去请城内最好的大夫!”楚瞻甩给他一句,头也不回地走入了馆内。
云卿坠入无边的黑暗,暗潮如海水一般将她淹没,耳边,还回荡着那人死前的声音:“你真的相信,你的父亲死了吗?”
当时,她微微一怔,便觉左胸钻心般的痛,低头看着轰然倒地的人唇边勾起诡异的笑容:“既然你相信,那就随我一起去地府找他吧!”
诡异的笑容在眼前无限放大,讥讽的笑声盘旋于耳际,任由她怎么挣扎,却也摆脱不了。果真是她当年失察了吗?父亲当年,根本就没死!
上官奕当初不也提过,他掌握着她所不知的秘辛,难道,就是指这件事吗?
翌日午后,一名侍卫骑马风风火火奔至驿馆,尚未来得及言语,便倒地不起,手中还紧紧地握着黄绫为面的信件。
楚瞻看完手中书信,眉头轻舒,总算是打消了心头的疑虑了。
“你一向是任性胡来,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子,也总要顾及到他人吧?”低沉的男音传入耳中,半躺于花梨木雕花床上的云卿微微蹙眉。她才刚醒半日,便被人一阵数落,真是令人头痛!
“只是一时疏忽,下次,敌人未必有那么好运!”不怕死地说了这么一句后,又换来更为激烈的指责。
“师兄,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口渴了,先喝杯水歇歇再说吧!”云卿见他喋喋不休地数落了半天,耳朵都要长茧了。也不知这位一向沉默寡言的师兄,现今怎生如此能说,以后若是天朝与别国交战,让他去做个说客倒也不错!
楚瞻在门前听了半日,见杨天青将自己心中之言悉数吐出,心中大为快慰。这样一来,既不用自己动口惹她厌烦,又能让她知晓利害,借别人之口教训她一下,是甚为必要的。
“杨兄所言极是,素日里你一向逞强,昨日伤成这样,也不见你说半句。若是晚些发觉,只怕要大事不妙了!”他轻咳了一声,抬手掀帘进屋。
云卿抬眼见他走了进来,而且还帮着师兄数落自己,索性将被一拉,翻身向里睡了。
杨天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向楚瞻使了个眼色后,便与他一起出了内室,来到了院中。
天朝的春末比不得姜国的气候凉爽,煦暖的阳光打在人身上,隐隐有了灼人之气。二人立于廊下,廊边的花圃中几株芍药烁烁盛开,婷婷婀娜,暗香扑鼻。
“再向前便是梁王殿下的封地,所以往后我便不再相送了!”杨天青低头望着园中花草,淡淡而言。
“你是打算……”楚瞻有些惊愕,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就提出离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