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重逢(2)
看着她渐行渐远,杨天青这才轻舒一口气,并非他贪生怕死,并非他无心报仇,而是现在的时局,杀了上官奕并非明智之举。w-w-w-lk。方才正如上官奕所说,若这她没了仇恨,她便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与其那样,倒不如……
“这么强的杀气,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其实你也很想杀了我吧?”看着紧握长剑的杨天青,上官奕唇角轻挑,朗声说道。
“如果杀了你能换回从前的她,我早就动手了!”杨天青忿忿地看了他一眼,闷哼一声,转身离去。
上官奕走到沐天行的墓前,默默地注视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忽然见他缓缓蹲下身,摩挲着上面的大字轻声道:“这个世上,我最为钦佩便是将军;这个世上,我最不愿与之为敌的,便是你是的女儿;一年以前,我最想得到的人是她;而今后,最没资格得到她的人,是我!”
具沐云卿刚刚踏入府门,便见楚瞻一脸焦急地冲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质问:“一大早你这是去哪了?弄得一头都是汗!”说罢,他拿起巾帕为她拭汗。
“去见一位故人!”云卿接过帕子兀自擦了几下,便又交还于他。
“以后你若是出门,最好先跟我说一声,你性子较强,万一惹出什么乱子,那可怎么是好?”楚瞻见她面色森冷,心知她去见谁了。
阜云卿知他所指何事,一把扯下腰中的凝霜剑,狠狠地掷于地下:“好吧,从今往后我哪也不去,这下你们大家都可放心了吧?”
“一月之后,清宁帝姬远嫁姜国,太后念你与她相交甚厚,特意交待你入宫去陪陪她。”望着她固执的背影,楚瞻索性将话说破。
“哦?那请代我恭喜她,至入宫中,我还是不去为好,免得一时控制不住,又要惹出什么乱子,丢了你的脸面!”云卿身子一僵,说完疾步而去。
清宁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因她自请和亲,由朝廷到整个后宫都称赞这位帝姬深明太义,识得大体,颇有汉代昭君的风范。可在这些称赞背后,有谁知道她不过是一位被伤了心、对未来再不抱任何希望的痴情女子?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清宁帝姬,原来,你也是位可怜人!若我是你,必先杀了那负心之人再做决断,那些欠我的人,都要连本带利一一讨回!
一连几日,云卿果真如她所说,整天呆在碧琳殿,别说是殿门,就是连寝室的门也未曾踏出一步。她这般消极对抗,倒将楚瞻急得不知所措,任由她这么下去,早晚得憋出病来。
“云卿,这几日母后甚是惦念,我看今日晴好,你随我入宫去探望探望吧!”一日清晨,楚瞻坐于榻边,柔声哄道。
云卿睡意正浓,拉了被子翻身向里,酣然入梦。
“云卿,园中的花得正盛,一进园便是馨香四溢,用完饭后,我们不如去逛园子吧!”午膳时,楚瞻拣了她平日爱吃的菜放入她碗中,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云卿闻言,终于抬头看了看他,冷然说了句:“我向来不喜鲜花的香气!”
晚间,清风徐徐,楚瞻见云卿歪在榻上翻着手中卷轴,便推开窗子指着天上一轮圆月说道:“我瞧今晚月色不错,何不一起到中院亭中赏月?”
云卿斜睨了他一眼,极为慵懒地说:“春日困乏,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沐云卿!”楚瞻的耐心已被她磨得一点不剩,转身走到小榻边一把将她拽起:“你就当是陪本王赏月散心!”
“我右腿旧疾复发,走不得路,您还是找别人陪伴吧!”云卿挣开他手,面无表情地回答。
楚瞻淡然一笑,拦腰将她抱起:“既然你不便行走,那本王抱你去!”
“你想去哪里?”楚瞻抱着她走出殿门,但见院中花草繁盛,香气怡人,不由心情大好。
云卿窝于他怀中,眼眸轻动,唇边竟扯出一抹笑:“亭子里怪闷的,不如到房顶上去吧。那里无树木遮挡,更宜赏月,不是吗?”
楚瞻无奈一下,脚尖轻点,抱着她瞬间跃至殿顶:“这样总行了吧?”
二人并肩坐于房顶,望着夜空璀璨繁星、皎洁明月,竟觉触手可及。云卿幼时,常常趁家人不防,偷藏了糕点,趁着月色爬至房顶,一个人对月独坐,好不自在!
“你先在这里等着!”楚瞻向她神秘一笑,转间便飞跃而下,隔了一会儿,竟拎了两坛香气浓郁的酒来。
云卿也不客气,取过酒坛开封一闻:“醇厚甘鲜,是上好的女儿红!”
“晋《南方草木状》一书记载,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女将嫁,乃发陂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其味绝美。”楚瞻揭开封盖饮了一口说道:“你可知此酒打哪里得来?”
“想必是江南一带上贡的佳酿吧!”云卿捧着酒坛却不就饮,抬头望着浩淼苍穹幽幽说道。父亲生前酷爱品酒,每晚总要小酌一两杯。但凡得了好酒,开封之后,他总是要先闻其香,直到鼻子过足了瘾,这才入口,也算是他一大癖好吧!
楚瞻将酒坛捧到她面前,声音极尽柔和:“这是你的父亲沐天行在你尚未出生时亲自酿制的好酒,就埋在沐府后院的那几株修竹之下!”
醇厚的声音随风传入耳边,云卿微微一怔,这些事情她竟然不知,也未曾听母亲提过,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安儿临走的那日,我去了沐府,这酒,是李管家亲自挖了赠于我的,说是你父亲生前特意为你酿制的。”楚瞻说着,放下酒坛,悄然握上她的手:“一月之后,待清宁远嫁,我要再一次迎你入门。洞房花烛的交杯之酒,便用你父亲亲酿的女儿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