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相逢(6)
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楚瞻仰头看着雪花纷飞,突然想起云卿来了,她的医术,似乎很是精湛!
随侍并没有注意到他落寞的神情,眉飞色舞地继续说着:“那位姑娘医术高超,片刻功夫便解了杨将军身上的剧毒。浪客^中文**-.Lk模样生得也好,难不成真是仙子下凡救苦救难来了?”
楚瞻见他一脸陶醉,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大步地向营中走去。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到了清晨仍没有停歇的迹象。天空中阴云堆叠,雪舞漫天,几队巡逻的士兵穿了厚厚的冬衣,脚上的兽皮长靴不一会便被积雪浸湿。
具楚瞻因担心杨天青,在帐内守了半夜才回去歇下。清早醒来掀帘一看,但见四野晶莹粉白,不远处一长发纷飞的窈窕身影缓缓向大营走来。
“云卿……”他低呼一声,只着了一件中衣便奔出营帐。冷风卷着残雪扑面袭来,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再睁开时,却只见前方一队士兵踩着积雪精神抖擞地巡视着。
随侍的刘嘉见状,忙扯了狐裘袍子为他披上,这段时间,总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浪客^中文**-.Lk
阜“将军,方才听军医来报,杨将军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不大的营帐中燃着火盆,掀帘而入时,一股夹杂着血腥与药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楚瞻转过简易的绸面屏风,见杨天青半躺于榻上,除了面色尚是苍白,基本已无大碍。
楚瞻在他面前并不摆王爷的架子,随手见过他手中的空药碗递到了军医手中:“现在觉得如何?还有哪儿觉得不适?”
杨天青见是他来,便向随侍的军医使了个眼色,直到那人会意退下这才郑重开了口:“王爷,云卿她,有可能还活着!”
楚瞻闻言,先是一愣,仍是心灰意冷。他也希望她还活着,可是那万丈悬崖,落下去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更何况,那时他命大批人马下崖搜寻,却无一位能探至崖底,除非,她真是天上仙子、云中之卿!
“昨日我虽中毒昏迷,可仍能闻到来人身上的幽香。云卿身上的体香,天下无二,那位女大夫,一定是她!”杨天青见他无动于衷,信誓旦旦地解释:“她的银针度命之法,是师父生前亲传。w-w-w-lk。医术高明的大夫以用药见长,而她,最最擅长的便是针灸之术!”
他这番笃定的话语,在楚瞻心湖中激起了千层浪涛,沉默良久,他还是质疑地问:“当真如此?”
疏朗的男音坚定地回答:“千真万确!”
拜在同一门下、相处多年的师兄妹,若连对方的出现都感觉不出,那可真是白白荒废了多年建立起的情谊。
昨日回到茅舍,又有镇上百姓前来相请,云未曾停歇便匆匆地赶去医治。到了那里,才知是孕妇难产,这等事情,不找稳婆,却将她请去,真是令人苦笑不得。
既然已到了人家府上,若不尽力相助,有违医道。无奈她对此并无医术经验,只是根据脉象为产妇施了针,一直忙活到了夜半才等到婴儿顺利落地。
主人家见外面风雪阻路,便好心她歇了半宿。清晨尚早,因惦念昨日尚有位顽症病人预约前往药庐,云未等用完早饭便匆匆而去。谁知在药庐中等了半日,却不见那人前来,想必是这大雪阻路,令人难行。
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人却来了!云隔帘相望,便知来人是谁,心中又恨又恼,却又不得发泄,只冷冷地问:“怎么又是你?受了这重的伤,还要冒雪前来,不要命了么?”
上官奕脱下身上裘袍,隔着纱帘凝望着她,心中亦是气恼:“听说你昨天去天朝大营了?为何我苦苦相请,你铁石心肠不肯前去?同样都是病人,你却待之不公!”
昨日午后他又忍不住跑过来,却听闻她去了天朝大营,心内惊骇异常。一夜辗转难眠,结果一早上便巴巴地跑来打探情况,却碰了个冷钉子。
不过,见她仍在药庐中,悬了好久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帘内佳人,心中暗喜:“这位瞻王爷真是眼拙,昨日竟没能认出是她么?看来是真的没缘分啊!”
“我何曾待之不公?若是你也像那人身中剧毒、命悬一线,遣人来相求的话,我自然会亲自去你的营账!”云被他这番无赖腔调气得不轻,昔日怎么没看出来,他竟是这般油嘴滑舌?
上官奕见她动了怒,便不再逗弄,指了指自己的伤处理直气壮地说:“隔了一日,是不是要重新上药了?”
云闻言顿时气短,无奈地问:“太子营中军医便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连药都不会换吧?”
“劳烦大夫您帮人帮到底,若嫌诊金太少,尽管开口!”上官奕说着,由身上掏出一锭白银,趁机掀帘溜入室内。
云并不抬头看他,心中暗忖:“这一次,可是你送上门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取了药箱打开,示意他脱去外袍,便要为他换药。看着他缓缓地解开衣带,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终于,她下定决心了!
“好痛!”撩开中衣,他便不再动手,捂着伤处低吟一声,便可怜巴巴地望向她。
云见之无奈一笑,缓缓走上前去帮忙。泛着寒光的银针紧贴着她的指尖,几乎要刺破指腹。她一手找准他背部的厥阴俞穴,一手摸索着去解绷带结,就在她抬手扎下的那一瞬,忽觉腰间一紧,便被他紧紧带带入怀中。
“天朝人常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知,我做不做得这诗句中的‘风流鬼’?”上官奕长臂紧紧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如此精妙的医术、如此貌美的佳人,放在这度风镇真是暴殄天物,不如随我回王庭可好?”<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