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2)
平儿落入他宽阔的怀抱,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浪@客*中文转载[]她柔顺地将头靠在他胸前,似娇似嗔地说:“王爷真是好狠心,这一走将近半年,真是担心死臣妾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楚瞻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挽上她的手说:“外面风大,还是回漱玉斋吧!”
漱玉斋内,火盆内银碳烧得正旺,寝殿内热气扑面、暖意融融。
平儿除下外面的狐裘,只着了一件宝蓝色缠枝并蒂莲纹缎袍,里面月色的襦裙紧裹住突出的腹部。许是室内有些热,她那张秀丽面庞泛着粉色,攥着绸绢的手有意无意抚过胸前的大片凝白肌肤。酥、胸伴着清浅的呼吸起伏不定,越发显得圆润迷人。
具楚瞻的眼睛紧锁在她腹部,半晌才淡淡问道:“已是有七个月了吧?”
平儿见状,面上笑容越发妩媚,抬手轻抚着腹部略带娇羞地说道:“太医已经诊断了,估摸着是个男胎!”
楚瞻听闻,面上并未见喜色,只轻应了一声便无话可说。
阜平儿见他心事重重,似乎并不在乎她腹中胎儿,心内难免有些焦虑,难不成,小姐真是的将实情相告了?
思及此,她开始张皇不安,一双手笼于袖中,不由自主地颤抖着。w-w-w-lk。强自压抑了片刻,她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小姐也与王爷一起回来了吧?这么长时间未见,倒真是想念得紧!”
“她,已不在人世了!”她这句话,生生戳中了他的伤口。见她尚有身孕,本不愿意刺激她,但很好奇她的反应,因此他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平儿听后,心中暗喜,抬手掩住唇边的笑容,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又问句:“不在了?她去哪了?”
楚瞻双瞳染了血色,额上青筋突突地跳个不停,看也不看她重复着:“她,不在人世了!”
话音刚落,便见平儿面色骤变,片刻便见她抚着腹部,面色痛楚地呻吟着。斜坐在红木椅上的身子摇摇欲坠,已然是喘息不定,好似动了胎气。
急急地请来太医诊治之后,平儿这才平复下来,许是伤心过度,竟沉沉睡下了。浪客^中文**-.Lk楚瞻本有话问她,见她这般模样,心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云卿之死,看来对她的打击不小,想必她们果真是主仆情深吧。一个撒谎,一个圆谎,配合得真是天衣无缝!
皇宫的勤政殿内,皇帝听完他这位七弟一番言辞,一时哑口无言。
这些事情,听起来竟如书中所言的那般曲折离奇,未曾想过,那样一位绝代佳人,偏是红颜薄命。
他阖上双目,想起云卿冷若冰霜的绝色容颜、凛然高华的雍容气度,纵是这后宫上千佳丽,也无人能及。只可惜,好花带刺,他也只能远远观望罢了。谁曾想,往后,他却连观望的机会也没了!
“实在不曾料到,老谋深算的姜王竟会腹背受敌,若不是邻疆小国想趁机从中牟利,想必这场战事并非能这么快就结束。这几月,真是辛苦你了,从明日起,免你十日早朝,好生休息休息吧!”沉默片刻,皇帝才淡然对立于下首的楚瞻说道。
“臣弟谢恩!”心情复杂的楚瞻想也没想,躬身一礼。不忍再看皇帝那一双忧悒的黑眸,转身告辞。
没想到,昔日名镇天下的玉面将军沐天行一家,竟散得如此彻底。短短五年,却连一名家眷也不剩了。
七弟,她陨命于姜国边境,你也有推脱不了的责任。而最终,品尝这枚苦果的人,也只能是你自己!
天色渐暖,看着腹部越发的突起,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幸福。想起云卿临行之前,郑重其事地将安儿安排在她身边,那般凝重神情,现在想来真是好笑!没有她的庇佑,自己不也是活得风风光光的么?
这王府之内,只要得了王爷的宠幸,那些妖娆艳丽的姬妾们,那一个不对她恭敬顺从;王府的下人们,哪一个敢不惟命是从?
“娘娘,王爷特意吩咐为您煮的金丝血燕窝粥,趁热了用了吧!”绣春小心翼翼地捧着翠绿莹润的碧玉碗,走到她面前说道。
平儿抬眼看了看,见她拿起银针又要试毒,不由温和一笑:“罢了,既然是王爷嘱咐下的,总不会有什么差错!”
绣春敦厚一笑,一双手却在长袖下抖个不停,宽秀的额头竟密密地渗了一层汗珠。
平儿用完粥,见她一双眼飘忽不定,不由关切地问:“看你面色不佳,是不是病了?这个织秋也真是,一转眼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织秋一向勤勉,这不,她去了梁嬷嬷那当监工去了。宫里刚赐了上好的绸缎,她说要仔细挑挑,为娘娘与未来的小王爷准备合身的衣服。”绣春腼腆地说着,笼于袖中的双手已不再发抖。想起那日安儿被她整成那般惨状,她暗自叹道,这也算是业报吧!
琴姬近日颇为慵懒,每每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起身,加之天气渐热,胃口也是越来越差。午后的阳光有些灼人,众位姬妾都躲在房中小睡,唯有她,却精神奕奕地在小花园内逛了起来。
说起来,漱玉斋的那位娘娘,不过一月便要临盆了吧?想起她不过与自己一般出身低微,除了会摆弄些绣品,别的一概不通。若不是有个好主子,只怕未必能有今日。到底是顾忌着自己的出身,竟连主子身边的丫头也不放过,真真是愚不可及!
“夫人!”身边的丫头姿容虽不及漱玉斋那两位,却也聪明伶俐,见她眼光往那一株晚茶上瞟来瞟去,忙剪了来用玉瓶装了,递到她面前。
望着瓶中被浓绿枝叶衬托得更为艳丽的绯色晚茶,琴姬淡淡一笑暗自道:“即便是盛极一时,可也有衰败的那一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