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之后,时不时地,陌陌就会想到那个情不自禁的吻,每每都像是灌了糖。从骨子里往外散着甜。不自觉地,嘴角都会上扬。
送完了资料,陌陌刚回到位子上,一张婴儿肥的可爱小脸又凑了上来:
“苏姐?有什么喜事,分享一下呗?”
一阵纳闷,陌陌还足足傻了两秒钟:“喜事?没有啊!”
她就是去主任那儿送个资料。没听说最近要涨工资啊!
“瞧你,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还说没有!苏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都偷笑了一个多星期了,还说没有?”
骤然收敛笑意,陌陌霎时明白自己会错意了:这一周。她是时不时地就会想起他,可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心里正打鼓间,又一道刻意压低的嗓音调笑而起:
“苏姐,是因为男朋友吧!是上次那个帅哥吗?他是什么人啊,说来听听…瞧你,天天一副被人娇宠后的妩媚样儿,浑身都散着极致的女人香啊,十里开外,都迷得一票雄性动物晕头转向…你的魅力,都快赶上我们赫赫有名的霍大少了!”
“丽丽,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明白怎么会突然扯到‘霍黎琛’身上了,陌陌却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转眼,一张俊男美女沙滩上亲热的照片却摊到了她的眼前:
“苏姐,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听到最多的就是…哇,以前真没发现云苏程师这么漂亮…呀,我不怎么不再长两岁?哎,我刚找了女朋友…总之,各种各样的唏嘘惊叹!每天中午在食堂,随便走一圈。都能听到十个八个的!各个部门的男人,哈你哈得要死!还有,宋经理狂追你的事儿,全公司都知道了!最近公司你可火了!看,霍少在美国跟美女打得火热,我们国内两大明星却为他争风吃醋,打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影迷跟着起哄,就差掀起一场战争了!这几天新闻都可热闹了,听说颁奖晚宴上都差点骂起来…你不觉得你们两个挺像的?!每次一想到这儿,我都不禁会想,若是你跟霍少碰到一起,不知道谁输谁赢?”
半靠在桌边,丽丽说得唾沫横飞、双目放光,陌陌的注意力却全被手机上刺目的照片吸引了,连日来的喜悦,转眼,也凝为了苦涩:
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没回家、安静得没有绯闻,是去国外出差、假公济私了?她竟然还傻得以为那个周末、那个吻后,他…收敛了?甚至隐隐地…期待…!
看着阳光沙滩上,他跟衣着稀少的美女交头接耳的亲昵画面,突然间,陌陌就觉得自己蠢地离谱!
一个吻,一个快乐的周末…她居然就想对他改观?她怎么忘了他是什么样的男人了?!估池边亡。
可是…那个刻骨铭心的吻,那个震颤心扉的吻…
那一刻,那一天,她真得以为他是有些喜欢她的!甚至于这些日子,回想起来,她的心都是笑的!
“苏姐?苏姐——”
蓦然回神,陌陌将手机递回,却是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好了,别净想些有的没的,天花乱坠的!你的程序改完了吗?耽误了下周的调试,小心你的奖金!看你还有闲情逸致八卦…”
“哎呀!都怪你,我对把正事都忘了,苏姐,赶紧过来帮我看看,有个错误,找不出来…”
“……”
这一天,因为这一段插曲,陌陌的心境却已经是天渊之别。
******
而后接连的几天,霍黎琛还是没有消息,再想起他,想到那个吻,无法言喻的痛,却取代了曾经几度回味的‘甜蜜’。
转眼又是周末,习惯性地,一早,陌陌还是起床陪老爷子去晨练。绕着环湖路慢跑了大半圈,两人才放缓了速度漫步前行。
“年纪轻轻地,跑得比乌龟还慢!不想陪我老人家,以后就别来了,省得看着你,我还生气,哼——”
停下步子,擦了擦汗,老爷子对陌陌依旧(
www.hao8.net)没好声没好气,特别是看到她那一张苦瓜脸,他更觉得郁闷。
“不来就不来,你以为我愿意啊!”
如果不是拿了霍黎琛的钱,你以为我愿意热恋贴您冷屁-股,自讨没趣啊!
嘟囔了一句,最后的话,陌陌却咽回了嗓子眼。
爷爷不待见她,是人都看得出来!只要爷爷在家,能劳动她的地方,爷爷都不会叫佣人,除了偶尔回上那么一两句,多数的时候,她都是百依百顺的!毕竟,搬回家的时候,霍黎琛就再三强调,只要求她伺候好爷爷!说归说,抱怨归抱怨,每天早起这半小时,她心里其实很平静,反倒哪天突然不跑了,她心里倒不安稳,还空落落的!说起来,在这个家,除了霍黎琛,她也只能跟爷爷亲近!
因为,其他人都像是一派的!
好在爷爷脾气偶尔古怪,倒也没怎么特意为难她,但凡为难,也绝对都是有合理借口的!
以往,爷爷这么唠叨,她肯定是不吭声的!
最近,远在国外的霍黎琛花边满天飞,她的心情明显受到了影响——很不好!
“哼,黎琛不在,你脾气也上来了,敢跟我顶嘴了?”
横眉竖目地、精力十足的叫喧着,老爷子猛地一个侧转,脚下恰好踩在了一块翻起的石砖上,身子一歪,差点整个呛到地下:
“哎呦——”
虽然快速抓住了手边的铁栏,脚下却明显传来一阵刺痛。见状,陌陌赶紧冲了过去:“爷爷,您怎么样?扭到哪儿了?”
还在气头上,老人怒(
www.ibxx.com)吼:“我死了,你不得更高兴?”
其实,有时候,他很喜欢跟陌陌斗斗嘴。
“爷爷!不要胡说!脚踝好像肿了,怎么办?爷爷,您别动,可千万别用力啊!先坐下…”
强力搀扶着老人先坐到了一边,陌陌眺望远处,不禁急得团团乱转,两人出来跑步,身上压根就没带手机,以前管家也会跟着,偏偏今天,有事就没来,湖边明显偏僻,时间又早,一时间,陌陌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爷爷,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还能不能走?”
“估计是扭了!没出息!一点小事,慌成这样!我在这儿坐着,你回去叫人把车开来不就行了?”
训斥着,老人口气依然凌厉不善。
“那怎么行?我绝对不能把爷爷一个人丢在这儿!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爷爷,你忍一会儿,我背你、搀着你走!一会儿有人了,我再借个手机打电话,总之,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
前所未有的强势,在陌陌的坚持下,一路拖着老人家蜗牛似的往回走。好在时间一过,佣人见两人没回,便出来寻找,在众人帮助下,两人才算顺利抵家,可此时,陌陌却累得近乎已经虚脱,而爷爷扭伤的脚却半点都没再加重——
请医生看过之后,陌陌才回房梳洗,当然,免不了被家人斥责了一番。
那天之后,接连的几天,不管下班多晚,陌陌不厌其烦地,每天都都坚持按照医师的吩咐给老人家擦酒、擦药,轻柔按摩,准备各种泡脚舒展的东西…为了此番坚持,甚至还与老人家争执过,即便如此,她的点滴用心,还是撼动了霍家不少人!
这天,陌陌刚从爷爷的房间走出,楼道里跟霍以良打了个罩面。见她手中还端着一些杂物,霍以良就迎了上去:
“又来照顾爷爷?东西重吧!我帮你——”说着,霍以良上前,就想夺下陌陌手中的盘子。
“不用,我可以…谢谢!”
陌陌下意识的躲避着,霍以良却颠颠地少有的殷勤:
“不用这么客气,你照顾爷爷也挺辛苦的…这些粗重的活,还是我来吧!”
一把扯住托盘,霍以良的目光定在她的脸上,手却紧紧地,一并包住了她的!
抬眸,陌陌明显惊了一下:“不用,真的不用…”
想抽手又抽不回,想放开,也放不开,陌陌心里一阵恼火,刚欲出声,突然一道娇怒(
www.ibxx.com)的嗓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得松开了手,盘子也瞬间跌落到了地上,顷刻,物什撒了一地。
转身,看了看一脸扭曲的姚兰,霍以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爷爷?顺手帮个忙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弯身,快速收拾着地下的东西,陌陌绕过两人,躲了开去。
擦肩而过,一道痛恨的目光直直扫射了过来,身后,还是一片嘈杂——
******
这天下班,陌陌刚走出公司,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小小?”
“姐,你还有没有钱,能不能先借一万给我应急?下周末就可以还你了!”
“一万?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报的辅导班,要交学费,还有考试费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原本说下月才收,我看钱闲着就拿去炒股了…上周又赚了点,就没舍得卖,现在突然通知我们提前开课,要交费,而且只有五十个名额,明天九点要去报到,股票还没开盘呢!姐,你还有没有闲钱,能不能先帮我…周转一下?好姐姐…”
“你啊,就是心野!没有闲钱还学人炒股?真是福气你了…”
手下正也没有闲钱,可一听妹妹的状况,陌陌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她还是学生,也已经很努力了,对她而言,一万块,不是个小数目,对自己而言,终归还是能负担的!
答应了下来,陌陌也是两眼抓瞎,关键是她手头一时也没那么多现钱,就是借钱,银行转账,都还怕延迟呢!偏偏她还要地急!
打了几个电话,基本都是不能当即拿出,一转身,见丽丽走了出来,陌陌也只能厚着脸皮将她拉到了一侧:
“丽丽,你手头还有没有闲钱啊?我有急用,能不能先借我点?最多半月,就还你…”
“有啊,我刚提了五百,你要多少?”
痛快都答应着,徐丽丽刚拉开包包,手机却响了,她比划了下,先走向了一边,背后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有困难,怎么不跟我说?”
转身,一见是许久不见的裴一表,陌陌明显顿了下,他怎么来了,突然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
“没有!我只是…”
“我都已经听到了!还当我是朋友不?还是在你心里,我这个朋友,也是特别的?在哪儿,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与其四处看人脸色,不如让我尽绵薄之力吧!”
“一表!”
说不出为什么,隐约间,陌陌是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瓜葛的。毕竟,他已经帮了她很多,而且,知道他的心意,她却无法回报,潜意识里,她也不想给他希望!
“好了,如果你真得觉得过意不去,晚上就陪我吃顿饭吧!再客气,就不是朋友了!”
听裴一表这样说,陌陌也不好再推拒,只好点了头。毕竟,虽然钱不多,她也真得需要钱周转一下!
随即,陌陌便上了裴一表的车。
车子缓缓前行,随即在一家富丽堂皇的星级酒店门前停了下来,下了车,陌陌才惊觉有些不妥:
“怎么来这么奢侈的地方?我们随便吃点就好!原本就我该请你的!可是,现在,你让我请…我怕也请不起你!”
“呵呵,来都来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了!哪有让女人请的?!能请你吃饭,是我的荣幸!你不会想要打我的脸吧!”
谈笑间,裴一表硬是推着陌陌一路走了进去。
进门,陌陌才知道,原来,位子,是他早就预定好的!
格调的酒店品味一流,清幽的半隔间雅而不俗,可能是因为时间尚早的缘故,零零散散地,只做了几对情侣,看得出来,这一片,是颇受欢迎的约会圣地。
一餐饭,两人言语不多,却别样的温馨。
吃过了晚餐,精致得如艺术品的甜点跟水果又送了上来,同时闯入眼底的还有一小捧甚为美丽的淡紫色花束。
“试试吧!这里的布丁、蛋糕都十分有名,鲜花赠美人!”将餐盘往陌陌面前推了推,裴一表将花束一并捧到了她的面前。
受宠若惊,陌陌明显有些犹豫:“这是——?”
“套餐的赠品!拿着吧!总不至于让我一个大男人拎束花回去吧!”
故作轻松的解释着,裴一表刻意省略了套餐前的‘情侣’二字。今天的套餐,是转为情侣设计的!虽然其中煞费苦心的心意,他们算是浪费了,能跟她一起吃这样一顿饭,他还是打心底里高兴!
“谢谢!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总觉得今夜的一切都过于隆重,像是特意安排,或者计划了很久,憋了一晚上的疑问,陌陌终于找到了出口的机会。
抬眸,裴一边却淡笑未语,对他而言,的确是很特别、也很有纪念意义的日子!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今天,是有什么喜事吗?!”
看他的样子,根本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半天后,裴一表还是点了点头:“我…生日!”
从来没跟女人一起过过生日,这个生日,是从遇到她的那一天起,他脑海中就突然成型的计划,可惜规划了很久,临近之际,除了这顿饭餐,别的都没派上用场!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生日快乐!我都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份礼物,居然还让你破费,真是…我…”
“好了,没那么严重!瞧你,急慌慌地像什么样子!生日而已,你肯陪我吃这顿饭,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这是有生以来,最特别的一次!对了,附近就有提款机,你先吃着,我去把钱提了,你也别四处折腾了!一万块,你也好意思计较?以后,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任何时候,力所能及,我都不会拒绝你!”
未及出声,裴一表已经起身绕过了她。
拿起叉子,陌陌心头鼓鼓地,却也涌上一股说不出的酸涩。突然想起什么地,陌陌挥手招来了服务生。
******
出了趟差回来,跟朋友抵达酒店,刚进门,霍黎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挥手跟朋友示意了下,他便转向了一侧僻静的角落。
“嗯,我知道了,继续!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阖上手机,霍黎琛一转身,便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撞了好友后匆匆离去:
‘裴一表?还真是冤家路窄!今天是什么日子,烦心的人都赶到一起了?!’
信步踱回,霍黎琛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瞥了两眼:“阎,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撞了下!看他衣冠楚楚的,怎么毛毛躁躁地?活像赶着投胎似的!”
嘀咕着,气度非凡的男子拍了拍微乱的衣衫,半天却没得到回应,抬眸,才发现霍黎琛目光定在一处,脸色异常地…难看。
“怎么了?看什么呢?”
侧身,踮脚,男子也跟着上前了一步,只见半遮掩的隔间里,裴一表正笑意盈然地将一打崭新的钞票推向对面,看侧颜,应该是个女人…还是个很美丽的女人!
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谈些什么,隐约间可以辨别的,只有男人痴迷的目光、愉悦的笑,跟女人似有若无的摇头…
餐桌上,陌陌收好钱,还不停地轻摇着头:
“这怎么可以?借的就是借的!无论多少!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都破费这么多了…举手之劳,我怎么还能拿你的跑腿费?裴一表,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真的,我虽然缺钱应急,可还没缺到无法生存的地步…所以,不要再说给我了!别说一万,就是一百,也不能!这是对我的侮辱!你再这样,钱,我不借了!”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是帮他买点东西,她怎么恩拿这么高的跑腿费?到底是谁不把谁当朋友
“好,听你的!陌陌,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人!其实,你不用…”
能帮她,他真得很高兴,他真得也不介意,偏偏,她似乎总把两人间的一切算得清清楚楚,这让他,有些无奈,就像那三百万,她真得每个月还他十万加利息,搞得他像趁火打劫的!
“好了,别再争执了,你在这样,我要生气了!来,吃水果,再不吃,都让我吃光了…”
想要赌他的嘴,陌陌拿起一个牙签叉起的香瓜送到了他面前。
见状,叹了口气,裴一表刚想抬手,陡然一转,却俯身,直接咬了过来,随即笑道:
“嗯,好甜!好吧,我认输!”
猛然意识到两人的举动不太妥,见裴一表已经自行拿起水果往嘴里塞,似乎没有多想,此时,服务生正好送了她刚点的生日蛋糕过来,陌陌也赶紧放弃了‘多虑’,转移了话题:
“过生日,怎么能没生日蛋糕呢?来,许个愿,吹个蜡烛意思意思吧,反正,还不晚…”
两人畅快地行进中,殊不知,这别样的一幕,早已落入一双阴鸷的冰眸中——
心底的醋坛子已经被打烂了,霍黎琛气得整个人都要炸了,抬脚刚要上前,手臂却被人扯住了:
“琛,你干嘛去?脸色这么难看?史蒂芬先生,还在等我们呢!”
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霍黎琛这才想起自己匆匆赶回来,是有十分重要的合同要谈,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怒(
www.ibxx.com)火,转身,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派冷凝:
“嗯,走吧!”
只是,自始至终,他眼角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这一点——
******
吃过了生日蛋糕,陌陌便陪着裴一表去了商场,逛着电子商品区,羡慕道:
“你对你表妹可真好!现在都用智能手机了,你怎么还送mp3、p5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也疼她疼习惯了!她呀,别提多另类了,想起一出是一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难我,点名要mp5,还要漂亮的,小巧的!我是拿她没辙,又真烦挑东西!你们女人眼光应该差不多,一会儿你帮我选选,音效让老板推荐,主要是外观时尚的就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柜台前,两人来回对比、挑选、试听着,陌陌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响…
厕所里,趁着空荡,霍黎琛不停拨打着陌陌的手机,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
待他结束所有的应酬,冷峻的脸庞已经扭曲到了变形。
一路上,狂踩着油门,霍黎琛还是不停地拨打着她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重复了一晚上的机械嗓音再度传来,‘砰’得一声,霍黎琛一把将手机砸了出去,低咒出声:
“该死的女人!竟然不接我电话?!”
另一边,跟裴一表分开后,陌陌一个人游走在路上,步子沉重得没落,不时唉声叹气,脑海里充斥得还全是无意间看到的、广场大屏幕上播放的霍黎琛跟性感美女各处亲热的画面…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地,逛荡着在休息椅上呆坐了半天,眼前空荡荡地,陌陌却目不转睛,一点都不想回家;
那个家,诡异地像是魔窟,他在,她的日子水深火热,他不在,最近她也没好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感觉,近来,霍以良看她的眼光乖乖的!偏偏爷爷身体又不适!万一又撞到他,应付起来也是头疼至极——
那里的空气,都让她莫名不舒服!一家子都是怪人,好像都各怀鬼胎似的!
殊不知,不远处,一头沉睡的狮子正慢慢地被她一点点逼到绝境,逼至疯癫。
***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脚都麻了,陌陌才磕磕碰碰地起身。待她走进家门,十点已经过半。失魂落魄的她,压根没注意到家里的异样,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小跑就上了楼,手里还拎着一捧花。
刚一推开门,白昼般的光亮瞬间刺痛了她的眼,步子一顿,陌陌瞬间也回过神来,抬眸,魔鬼般的黑影已经覆压而至。
猛然迎上霍黎琛雕刻般冷硬的青黑面孔,陌陌吓得呼吸都差点停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手下一阵轻微的塑料碰撞的哗哗声响过,猛然想起什么地,心不由的‘咯噔’了一下,陌陌手心也跟着出了一层的冷汗,不好的预感刚刚滋生,下一秒,一道仿佛刮过冰冷地狱的低沉嗓音轻柔响起:
“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什么,就是跟一个…朋…朋友…”
暗叫一声‘糟糕’,陌陌额头也跟着渗出了冷汗:
怎么这么巧?他出差了大半个月,她都没晚归过,第一次,就是今天,跟裴一表,居然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她的运气…是有多背?
不自觉的,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他阴鸷骇然的阎罗面孔跟曾经冷厉的一通警告,清晰得人胆颤心惊:
‘…你一天是我的女人,就必须守我一天的规矩!你要是再敢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打我的脸…不管什么原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以后,出门要跟我报备、八点以前,必须回家!跟男人,都给我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