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用处
日本 上泉家 书房
此刻上泉泽和妻子高桥惠子，正在讨论现在组织的一些动向。
“刚刚在跟非恩斯家的家主肯特先生通电话时，他向我提出一个要求。”
上泉泽忽然对妻子说了这么一句话。
“哦，是什么要求？”
原本刚刚在跟上泉泽提出一些看法的高桥惠子，猛的见丈夫转换了话题，也不禁开始疑惑起来。难道还有什么事情，会比即将到来的四族宴会更加重要吗？
“肯特希望，认识耀扬。”上泉泽担忧的说。
“肯特先生的意思是，在星期日的家族宴会上，给耀扬也发一封请帖，是不是？”高桥惠子敏感的问。因为肯特绝对不是那一种会无缘无故过问一些无所谓的事情的人。
法国人珍惜时间的观点，在认识中的肯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是啊！我想，似乎最近仲裁会那些人有意提拔耀扬，代替京进入仲裁会的事情，已经是组织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了；而之前，京恳请我们，动用四大家族的力量向仲裁会施压，也更加的是众所周知。京做为上泉家未来的唯一继承人，此刻与耀扬的关系，自然也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瞩目。”上泉泽慢慢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仲裁会的那帮家伙，还真的是会……挖人墙角。又或者，他们提拔耀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朝着我们上泉家来的。”思索了片刻之手，高桥惠子还是选了一个比较中肯的说法。
四大家族比较上层的宴会，一向是一年轮换一次主办方，前年是龙家举办的，去年是菲恩斯家，而俄罗斯的凯奇是明年的日程，那么今年自然就轮到了由上泉家举办，而举办地点恰恰就在日本。做为举办方，邀请一些组织中的新起之秀这自然无可厚非，可是这一次，肯特先生的意思也是非常明显的……
可问题是，仲裁会最近也号称要举办年度宴会的事情也已经宣传的沸沸扬扬，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与四大家族的宴会撞车，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要让耀扬站好立场吗？”高桥惠子也邹起了眉头，喃喃自语道。
“这也是我担忧的地方。对于那个小子，我是非常看好了，而之前我们也没有想到仲裁会会突发奇想的去做这些事情。京之前的身份是s市据点的负责人，如今s市据点是耀扬说了算。在利益上，假如是选择站在我们四大家族的立场，那么仲裁会毫无疑问会放弃他，转而选择新的人做为接替京的对象，日后充其量他也不过是一个上泉家家主的丈夫；而假如选择异能组织的话，那么将来他就可以进入仲裁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耀扬的选择，很让我担忧。毕竟，现实和爱情，有些时候往往是不能兼得的。”
上泉泽娓娓道来。语气中的担忧，随着他的话又更加深入了一层。
“可是事实上，仲裁会之所以认为耀扬有培养的潜质，还是因为一开始我们向他们施压，而让耀扬的名字被异能组织，甚至是整个异能界所有人所熟知——这真无心插柳。”
高桥惠子苦笑了片刻。想到这一切还是因为自己和丈夫所造成的，又能怪谁呢？
现在这一对夫妻所担忧的，其实还并不是家族与仲裁会的冲突上，而是为他们女儿京所担忧。假如这一次，耀扬选了仲裁会，那么剩下来，就该是京去选择了。到底是选这一个与自己家族对立的恋人，还是去选择为了家族的利益去放弃这一段感情——这都不是夫妇两个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样的选择，太痛苦了。
对于可能成为自己女婿的年轻人被组织所做重用，上泉夫妇当然为他感到高兴。可是重用的对象，假如是一群居心叵测的老家的话，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唉……
半响，原本了无声息的上泉家书房，穿出了一声幽幽的叹息。
s市据点现在气氛忽然因为早上的两份快递，而变得沉默了。
此刻，我们新晋的次席执政官大人面前，在客厅的茶几之上，正稳稳的放着两份精美并且贵重，金丝镶边，字体娟秀，异常热情的请帖。
一屋子的人，也都似乎觉察到了耀扬眉毛上扬的表情，开始各自干各自的事情，默不作声起来。小叶还是在看着自己喜欢的节目，请帖她和所有人都看到了，以她的小脑袋所能想到的唯一事情，耀扬此刻也不过是在考虑那边的菜比较好吃所以眉头紧锁罢了。
迦罗和深蓝也看到了，以她们对上层的了解，这一次似乎事情有些蹊跷，在对比着看两份请帖的时候，都发现其间的用词十分的诡异。
想到深处，迦罗和深蓝对视一眼，也变得默不作声。
乔治则在专心致志的擦着午后，众人未来得及收拾的餐桌。
耀扬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心里可明白的很，其实仲裁会这样的宴会，除了一些洲际负责人与各国政府要员之外，怎么会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据点负责人去参加。摆明了是要让自己站好立场，好让四大家族的人死了拉拢自己的心思；可是刚刚从上泉京口中听说的四大家族一年一度的会议，就更让耀扬感到头疼了，更何况今年还是上泉家举办。
“我的选择，你很清楚，所以你放心的选。”上泉京的话，在耀扬耳边轻轻的响起，无疑是给了耀扬一颗定心丸。
耀扬摇了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以耀扬的个性，他是无论怎么样都不希望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女子，再背负起家族的压力。所以他现在考虑的不是选择站立哪一边，而是在想自己假如选择了四大家族的立场之后，怎么样去应付异能组织的后续动作。
“我的选择，你也应该很清楚。”耀扬看着上泉京，最终开了口。
上泉京的选择是：无论耀扬怎么去选，哪怕是选择站在仲裁会一边打压自己的家族，自己都会跟耀扬在一起，哪怕将来会失去上泉家继承人的身份；而耀扬的选择是，哪怕自己重新变成不被仲裁会重视的普通人，重新变得一无所有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够跟上泉京在一块。反正这些东西，也是京舍弃了自己，给予了自己的。
二人都彼此的了解对方，带着浓浓的感动，也带着浓浓的担忧。
“不如参加完上泉家下午的宴会，再去参加组织晚上举行的宴会，这不就行了吗？耀扬哥哥你何必很担心的样子呢？按照我的方法，你一定会知道哪里的菜比较好吃的。”
小叶天真的给了耀扬一个意见，觉得这些事情干本部值得一提。
“小叶你个白痴，就知道吃。”深蓝果然不出所料的跟小叶抬起了杠。
“深蓝，你才是白痴呢？有本事你也给点意见啊！哼！”小叶如约迎战。
不过说完这一句后，深蓝却又继续陷入了沉默之中。不再理会小叶的挑衅。
深蓝和迦罗愁也一副眉不展的样子，不禁让小叶感到不解。
以小叶的小脑袋，自然是感受不到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据点的姐妹俩，此刻与耀扬、上泉京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了。应该说是荣誉与共。
“事情可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啊，小叶。”
乔治在这时，忽然停下了清理餐桌的活，抬起头说道。
“那么你说，为什么现在满屋子的人都愁容满面的？额，不对，你还笑的那么开心。”小叶生气的问道，一方面还对乔治的满脸笑容感到不满。
“因为我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事情啊！四大家族跟异能组织的仲裁会不和，这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一次双方都要求耀扬先生表明立场，这是对先生的看重，应该高兴才对。何必这样一筹莫展。”乔治轻松的说，让人很想扁他这样的语气。
“立场？什么立场？难道说这不仅仅是吃一顿饭吗？啊，天啊！我才发现这样的宴会还不是那么简单的。耀扬哥哥！你要仔细考虑清楚啊！”小叶总算是醒悟了过来，立即关掉了电视转过身去善意的提醒耀扬说道。
耀扬对于小叶的好意还是报以苦笑，这样的好意耀扬还是心领了吧。估计要真以后等到小叶来提醒自己注意危险的话，那么黄花菜都凉了。
“那么，乔治，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上泉京忽然对开口问道。
“很简单啊！这个宴会表面上只是一个应酬，可是事实上远比战场凶险的多。刚刚我看了一下宴会的两张请帖，以上泉家，额，我并没有针对上泉大人您父亲的意思。以上泉家的帖子为例，大致上的意思也就是说：如若闲赋，虚席以待；而贵组织仲裁会的请帖上也差不多有着这样的意思。不过虽然请帖上这样写的，也是让先生自己去全选择参加与否，可是要万一真的理解成手上有事情走不开，就不去参加其中的一方，而只去参加另外一个宴会的话，那么估计整个s市据点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无论是缺席了仲裁会还是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方的宴会，那么他们下一个被打击目标就锁定了。”
“那么耀扬哥哥两边都参加不就好了？”小叶还是坚持己见的说。
“当然不可以。四大家族和仲裁会之所以放心的让先生去选，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选择很难。虽然时间上，参加完正午举行的四大家族宴会，再乘飞机去巴黎参加仲裁会晚上举办的宴会，完全来得及；可是利益上，当你踏入了一方的会场，那么你就别想再进入下一个会场了。假如两边都去参加的话，好，你更惨，因为你也就等同于向双方表明，自己的立场是摇摆不定的，所以双方会一起针对你。所以这一次选择，无论怎么选都是死局。”
乔治自从来到s市据点，哦，不，应该说是离开了华尔街之后，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替人出谋划策过了。身上满腔的热血，脑海中占了百分之八十阴谋诡计没有办法去施展，这实在是太难受了。如今说道激动处，手里拿着抹布不禁胡乱飞舞，大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咳！”耀扬看着乔治激动的神情，忽然咳嗽了数声，“你还是想放下手里的抹布再说。”
“是的，先生。”乔治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回复到正常一些。
忘记加以说明的是，似乎从之前乔治的表现来看，他和菲艾特还是同一种人。只是不不知道他出谋划策方面，是不是也很像令菲艾特咬牙切齿的某人呢？
“那么你认为，这样的死局，有没有办法去破解？”
上泉京忽然眼中流露出一抹精光，饶有兴致的接下去问道。
“当然有了！并且太简单了。”乔治大言不惭的说。
“说说看。”乔治的话，终于让耀扬也有了兴趣。
假如不能选的话，耀扬自然会为了京去选择四大家族的立场，而假如一旦有了可以两边都不选，继续独善其身的选项，自然是更加的好了。
“那就是两个宴会都不去啊！”乔治理所当然的说。
“砰”的一声，对此报以厚望耀扬差点一把就栽倒在了茶几上。
“你这个家伙……”深蓝咬牙切齿的吼道，“这样跟两边宴会都去参加，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乔治很有自信的来到了沙发旁，一边继续述说着自己的计划。
“假如两边都去的话，那就证明先生的立场并不坚定，随时可能倒向四大家族和仲裁会的任意一方。或许我刚刚的说法有些夸张，可是即便是仲裁会和四大家族在这样的结果下，不去打击耀扬先生与s市据点，可是内心升起对先生的那一种戒备与敌视，也绝对会让人犹如……那个中国成语怎么说来着，对了，是犹如‘芒刺在背’。一有机会，就会拔掉。”
“那么假如老大两边都不去呢？”乔治的话，让一直没说话的迦罗眼前一亮。
“假如两边都不去的话，那么就代表着先生还没有想好要去站的位置。这样一来，无论是给仲裁会的大人们，还是给四大家族的家主们，都留下了一个暗示：只要日后先生的立场一旦坚定了，先生就将不离不弃的一路走下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掌握自己利益的决策人，也是最喜欢先生这样的谨慎的态度。他们不会介意多给先生一定的时间去考虑，也就是说，先生将继续独善其身的不去参与四大家族和仲裁会的争斗。”
看着众人极尽呆滞的目光，乔治的话音继续不紧不慢的响起，他已经把握住了其中的节奏。因为在他的心底，或许也是想通过这一件事情，让自己日后免去跑腿的痛苦吧！
“当然，对于前面我的推断，我也不是凭白无故的信口开河。支持我的判断的证据有三点。首先，凭借着先生现在和上泉大人的关系，四大家族的人首先是不会对先生这样的态度出手的，毕竟中间他们还要考虑上泉家继承人的障碍。一旦四大家族在找不到理由的情况下，对上泉家继承人的恋人出手，就会严重的令上泉家不满，继而影响四大家族同盟的坚固，所以这种赔本买卖不是这些家族的家主愿意做的。其次，仲裁会之所以不会对先生出收，恐怕还在于他们认为之前去培植上泉大人，已经流逝了太多的机会和太多的时间。现在距离下一届仲裁会交接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而如今组织之中，能够依靠仲裁会培植与宣传，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声誉以及日后能够服众，并且在能力上也十分出色的接班人，如今估计也只剩下先生这样一个人选。对于先生不表态，仲裁会当然会生气，可是却也并不会真的去打压先生您，甚至是像舍弃上泉大人一样舍弃掉你，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人可以选了。更何况先生你之前消失的那一段时间，仲裁会如此紧锣密鼓的寻找，也为你的身份镀上了一层金丝。第三，也因为无论是四大家族，还是仲裁会，他们并不清楚先生的为人，说直白一些，就是先生会在爱情还有权利上，更偏重于什么。毕竟，假如先生选择了仲裁会，那么就等同于选择了权利；而选择了四大家族，日后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家主的丈夫罢了。呵呵，如今看起来，先生是有情有义，实在使得一些人汗颜。”
乔治的话，大部分全部命中了靶心。除了他所不知道的风野以外，仲裁会如今也的确是这样的心思。这个家伙的满肚子坏水，以及智力，还是十分的可怕。
就在s市的众人听完乔治的话后，大部分人除了上泉京似乎在意料之中外，全部的嘴形都变成了“o”字形。最吃惊的人还是耀扬。
虽然一早就得知，乔治这个家伙在华尔街是做为智囊的存在，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离开了华尔街那些是是非非后，在处理很多东西上面还是很管用的。
果然，除了跑腿和用来呵斥之外，废物也是可以利用的嘛！
并且废物假如利用得当，那是非常之有用的。乔治的用处也就在这里。
“那么你认为我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非常郑重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耀扬问道。
“很简单。既然双方都没有要求先生您一定要去参加他们的宴会，而现在大家都这么有热情的愿意做东请先生您赴宴，我看不如……”
“不如怎么样？”小叶紧张的问。
“不如我们也做东回请他们吧！”乔治笑的非常阴险。
果然，见招拆招，性格上像极了菲艾特的乔治，出谋划策上像极了龙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