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友
异能?咫尺天涯！
时间在这一刻凝结，所有的一切凝固静止。在这片凝固中，耀扬像驾御时间的王者。三十二本塑月泛出大片水银般的光泽。刀锋直指那片异能波动的源头。
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对面一座高耸建筑被锋芒所动大块三角形的石壁飞起。飞起的沙石像被看不见的绳索牵引，正砸向那异能波动的尽头头。
呼的一声！整个地下建筑群腾起红光，两道艳红火蛇一左一右准确的咬向飞起的大块沙石。尖锐的蛇吻让一切化为粉尘。巨大的爆破音过后，地下建筑群中掠过一声类似野兽的嚎叫。
可是耀扬却忽然变了脸色。前面刚才破开石壁的火蛇直扑耀扬而来。这时候从耀扬的身后，又两道一蓝一红光箭直扑火蛇。眼看四道异能波就要撞在一起。
耀扬的身体突然凌空跃起，“住手！”他大喝一声，体内的异能波陡然攀升。咫尺天涯！时间被无限拉伸延长，变得缓慢了的时间中，四道异能波像电影中的慢动作耀扬手中三十二本塑月腾起，刷的率先将迦罗深蓝的冰箭和火箭斩断。
“小叶。刀！”上泉京手中瞬间多出把分子凝华聚合成的武士刀。她的动作快如流星，刃刀翻出一团残影，几乎是同一时间截断了对面的两条艳红火蛇。
“天壤劫火。兽化沸腾。”耀扬立刻大声说道。
“小扬！”对面的高层建筑中传出女子惊异的声线，很快随着声音走出两条人影。
红衣的妖娆女子，大波浪的卷发，途着鲜艳指甲油的指间还在冒着丝丝热气。她的身后站着铁塔般高大魁梧的男子，原本是极威武霸道的长相，却被他正挺着的那个将军肚子破坏了些视觉效果。
果然是红姐和高胖子。
“小扬（红姐、胖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最后一句是异口同声问出的。
深蓝迦罗小叶这时候也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乱紧张一把。而上泉京可能是继耀扬后第一个反应过来。
“上泉大人也在。”红姐自从上次和上泉京的交锋过后，内心中一直很欣赏这个强势的女子。并坚持她有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
“徐小姐，高先生你们好。许久不见。”上泉京对着红姐和高胖子点头微笑。可这一下，却把对方给弄懵。天啊，这还是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的冷漠女子吗？是不是认错人了吗？
见徐红和高勇的反应，连耀扬都有点想笑，而旁边的小叶深蓝迦罗早就呼哧呼哧的笑开了。这么一来，整个底下建筑群中的紧张阴沉气氛却缓和了许多。
“其实呢，现在的上泉姐姐在中间发生过一些事情，还有哦，红姐姐，胖哥，现在我们的老大可是耀扬哦。”小叶吐着小舌头俏皮的解释道。这丫头和任何人都能自来熟，极其迅速的打成一片，这一点也不缔是为优点吧。
“哦，这样啊。真是恭喜你晋升。我高胖子早就说小扬绝非池中之物。阿红你看吧。果然是这样，哈哈。”高胖子笑得很豪爽。
相反红姐却比平时显得正经许多，“最近我们都不在s市，所以你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今天能亲自确认也就放心了。说起来，你们是怎么会来这里的？”
“哦，是组织的任务。”耀扬见徐红脸上闪过疑惑，立刻解释道，“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避讳。”
而旁边的几个女孩子，除了上泉京都集体很配合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想想也是。没有理由你们的消息没有我们灵通。”高胖子也完全松弛下来，只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胖哥，你们是怎么来的？”
“不瞒你说。这次过来是我们两个自己的主意。虽然我们这边力量比较分散，但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通声连气。最近，不！应该是最近几年世界各地的自由人开始莫名失踪。刚开始人数不多我们也没有引起注意。你也知道，对于我们而言没有什么比自由的生活更重要。许多自由人当他们预感到危险来临就会更换住所。这一点在外人看来也和失踪差不多。但是最近两年，失踪的人数越来越多，有些人就开始怀疑，通过我们自己的网点一查。那些失踪的人竟然不是临时更换住所，就是说他们是真的像人间蒸发一样从地球消失了。”
高胖子说着说着，眼睛变得有些腥红，看样子很是愤怒与悲伤。
耀扬下意识的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好了。下面的事情我来说吧。”红姐接过话头，“两个月前，忽然之间有一个失踪三年的自由人忽然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全疯了。他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我们的其中一处网点。确切的说当时的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我们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最后我们用异能进入他的潜意识……”
“他的潜意识里有这里的影象？”上泉京忽然问道。
红姐点头，她的眼睛也已经开始红了，那群畜生根本就不把他们自由人当人看待。竟然随意在他们身上做恶毒的实验，这真是实在太不可原谅。
“不错。而且我们研究的结果他的身体曾被注射过大量药物，就是那些药物毁坏了他的大脑神经让他失去正常思维；而且看样子应该还长期被人囚禁，虽然他找到我们的网点后，我们给了他最好的治疗，但他还是在三天后死了。在他残存的有限影象资料中，我发现他是逃出来的，而且和他一起逃出来的还有两个人。后来我们又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展转找到了另一个。他的情况比那个自由人更糟糕。需要说明的是，第二个逃亡者是暗黑异能界的人。他身上甚至有两种异能，正是这两种异能的不调和加上药物的刺激，他根本连一点理智都没有了。这件事情立刻引起自由人的高度恐慌，所有洲的领导人都紧急开始展开行动；而我们却想来亲自看看那个残存的影象到底存在不存在。所以……”
“所以，你们就找到了这里。难道这里不仅只有一条入口。”耀扬四下看了看，忽然他指了指一个方向，“你们就是从那边进来的吧。入口处是不是也有一条石块？”
而这个方向，正是先前被耀扬放弃的另一条通道。这时候想来似乎那股低弱简单许多的异能波动就应该是属于徐红和高勇的。
红姐的神情微微诧异但还是点头，很快她的神情变得和高勇一样悲愤，“不错。我很想知道他们把人弄成这样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在沙漠中转了十来天。最后误打误撞，找到了入口。”
“是啊。说起来，那时候真是快放弃了。我一不小心拍断一块石块，就发现下面有地缝……”高胖子随接口道，似乎对他能徒手破开石门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胖哥，你没有将石块上的图腾连线。而是直接将地缝用强力破开，是不是？”耀扬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不错。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似乎连高胖子也意识到，找到入口的确有点太容易了。
“没什么，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这个地方估计不会支持很久。”耀扬简短的说完，四下看看，选了一条离中央尖顶建筑物近些的通道，“这个方向的异能波动最强也最混乱，我们尽量走快点。像这种类似坟墓的地下都城一般都有独特的通道，如果用外力打开触动机关的话，其结果不是整个都城倒塌就是入口被永远关闭。”
“剩下的我们边走边说。”耀扬催促道，将红姐和高胖子拉进队伍，快速向前走去。
这一次气氛真的变得有些紧张了。
“看来我原先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地方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这个秘密的保有者是暗黑异能界，而自由人和组织都会这个秘密非常感兴趣。”耀扬喃喃说道。
忽然他的正前方传来一声西西挲挲的声响。一只手摸索着探出前面的一片围墙。
小叶惊恐的掩住嘴巴。太可怕了。
这已经不能算是一只人手。干涸的皮肤呈现死灰色绷在骨头上，是真的骨头。那只手有一半已经是白骨森森，可它明确的是在动。
“你们等一等。就在这里不要动。胖哥我们去看看。”耀扬说道。
高胖子点了点头，他下意识想走在耀扬前面却被后者拉了下肩膀，“胖哥，我走前面。京、红姐，你们当心。”
上泉京看着耀扬和高胖子的身影走进那片匍匐在阴影中的矮小围墙内。
在大家都等得有些心浮气躁的时候，耀扬和高胖子终于走了出来。他们两个的脸色很不好，白里透青，看样子好象看到了什么异常可怕的东西，而眼睛又有些发红。
“我们快点走。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前面。”耀扬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勇哥，你说啊。”红姐拉着一言不发的高胖子焦急的道。
“阿红，你不要问了。等一下也许一切都明白。他们真不是人！呸！”高胖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这样的他真让人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让这样一个铁骨汉子都为之胆寒。
“小叶。要不然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回来。”忽然，耀扬这么多小叶说道。
向来胆小的小叶这时候却好忽然变得坚强，她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耀扬哥哥，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不用担心，小叶的胆子没有那么小。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不会害怕的。”
犹豫了一下，耀扬终于点点头，这种境地或许将小叶一个人留下会更危险。接着他用目光征询了一下深蓝和迦罗。说真的即便是上泉京这样强势的女孩子，他都不认为应该去看接下来那些更可怕的东西。
摇头，微笑。双胞胎姐妹的默契向来是这样亲密无间。
“走吧。”上泉京走前两步和耀扬站在一起，微笑。
“走！”
这一次的甬道直通前面的目的地。手中的异能探测器机会响到快爆表。到底是什么样的庞大异能波能造成这样的反应。随着越来越接近目的地大家的呼吸都越发沉重。一路上又看无数的尸体尸骨，有的已经腐烂成完全的白骨，有的呈现出干尸的形态，更有些应该是死了没有多久的死灰色。
小叶忽然打了个冷战，她紧了紧小拳头开始努力安慰自己：眼花，刚才肯定是自己眼花。她居然看见一具活的骷髅，这不是眼花是什么？
就在小叶惊魂未定的时候，“到了。”耀扬的一声低呼。
他们已经抵达那座尖顶的中央高层建筑。整座建筑大约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四面都堆满了骸骨干尸，死尸们肢体纠缠断手断脚，看来死前都受过一番活罪。那场面真是让人不忍触睹。一道高耸的石头巨门横在众人面前。
耀扬横刀在手，三十二本塑月的冷芒一闪。坚逾钢铁的石门像豆腐一样被划上十字，接着轰的一声塌陷。
一股充斥种种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这气味仿佛混杂了咸鱼铺子的腥臭，猪肉铺子的腥骚，发臭水沟泥潭的污浊，还有在雨水里泡了不知道多少天的垃圾场的怪味。
“迦罗，用火焰开路。”耀扬的声音未落。迦罗手中蹿出两团火焰，火焰呈龙卷风的形态席卷着快扑到面前的恶臭气体和尘土石屑向前撞去。
随着轰隆两声巨响，眼前的场面豁然光亮。
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场景。
所有人都惊恐的瞪大眼睛，几乎快不能呼吸。
建筑物内除了几堵承重墙和石头支柱，整个空间完全被打通。太过庞大的空间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错觉。可怕宽广的空间内，一排排一堆堆根本数不过来的铁笼子，笼子年代久远有些已经开始风化。断裂的笼子缺口处白森森的骨头，腐烂的肉体未腐烂的肉体，呈现褐色的干枯肢体集体探出。这些笼子竟然没有一只是空的。里面装着的东西如果能还能被称为人的话，那也只能算一些残肢断臂野兽疯子。
“啊！”小叶忽然惊恐的大叫起来，叫声凄厉。她由于害怕走得最慢，现在就在距离她脚部不足两米的地方。那只铁笼子里匍匐的东西正发出可怕的咯吱咯吱声，听到小叶的叫生。那东西迟钝的回过头来，他的残缺的脸上只剩一只眼睛，鼻子早就已经烂掉，现在他正用他没有嘴唇的牙齿啃着些什么，那仅有一只浑浊的眼睛正木愣地瞪着小叶。
天啊！小叶终于看清楚他在啃的是什么了。那是一只干涸了的人手。皮肤像橘子皮一种死灰暗沉的颜色。而这东西赫然就只有一只左手，他！在啃自己的手！
“上泉姐姐！怪物啊！”小叶不是没有见过世面，虽然每次都不用她出手，但她参加过的任务中血腥可怕的也绝不在少数。
但是眼前的这付好象炼狱一样诡异的场面真的把她吓坏了。小叶扑在上泉京怀里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她已经不敢看下去了。耀扬等人破门而入，早就打破这片封闭地狱的死寂。笼子里的活物纷纷将头部转动对向他们。
那些东西根本就已经不像人，面前的人类肢体无不是破破烂烂，他们目露凶光流着谗液。看向耀扬等人的目光就像看向食物。
“小扬！现在怎么办？”连红姐和高胖子这样的老江湖估计也没有这样的经历。这时候竟然一致向耀扬求助道。
“先找尽量完整和清醒的。”看到这样的场面任何人都难免不舒服。旁边迦罗深蓝脸色苍白，一副强忍恶心的样子。上泉京虽然波澜不惊但脸色变得比平时苍白了许多。红姐高胖子额头开始冒汗。可耀扬却看不出他的任何异常，只是他目光从一排排笼子和笼子里的东西上掠过时，才闪出那么一丝寒光。
“红姐，胖哥你们一起从这路开始找。深蓝迦罗你们一起从这边。京和小叶那边。我这边。”耀扬简洁的吩咐完，又关照大家要格外小心。特别是别让这些怪物碰到自己。
从外面看来触目惊心的大排成堆的铁笼，等深入每条窄小甬道中细看才觉得格外阴森恐怖。大部分的笼子都已经空了，腐朽了肢体骨头大概都做了旁边的食物，被啃得只剩一块骨头渣。那些已经死去还未腐烂的，则成为旁边争抢的对象。
耀扬正小心绕过脚下一排笼子，他将目光延伸上去。陡然看到一个还有气息的怪物被旁边笼子里的撕扯，濒死的发出哀号。似乎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微微侧头，手中的三十二本塑月划过一道寒芒，将两只笼子里的东西斩去头颅。
也许是错觉，那只被当作食物的，在头颅离开身体的瞬间，浑浊的眼中竟然出现一种类似解脱的轻松笑意。
他还是有意识的！耀扬赫然意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