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责任
该来的会来，而该走的，却谁也留不住。
那一天，耀扬虽然用了自身最大的努力，可是依旧没有赶上上泉京所坐的那一趟飞机。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她飞走……
这一去，除了带走耀扬所有思念外，也似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快乐。
也是从那一天起，耀扬变得沉默了好多。
反而是小叶，不知道是不是反而变回了原样，每天开开心心的，却一直坚信她的上泉姐姐一定会回来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信心。
既然上泉京不在了，而自己接管了她手上的职务，抱着至少在她回来之前，为她打理好一切的想法，s据点倒也是回到了曾经上泉京带领下的那种正常工作的状态。
一切都没有变，唯一更改的，只是如今的s据点的负责人，变成了耀扬罢了。
“啪”的一声，厚厚的文件扔在桌上。桌子的旁边，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正邹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份文件。
深蓝的嘴角小小抽搐一下，“不是吧。”
“这个月第九次了。”迦罗的声音里有深深的疲倦，最近的任务实在是太频繁了。组织当他们这组人是超人还是超级赛亚人？
“看文件。明天出任务。”耀扬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他转过身，初春了，本来应该万物复苏的季节，只不过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晚了些。午后的阳光从窗棂和阳台大幅度的照进来。明媚却并不温暖。宽大的客厅里，迦罗深蓝认命的缩在沙发上看枯燥的文件。厨房里传出一阵阵食物的香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条不紊，只不过，目光自有些空寂的客厅中扫过一周，才觉得到底少了些什么。
那个人平时根本很少说话。即便是说也是冷冷淡淡的口吻，简洁到刚开始时候让人产生歧义的简短句子。只不过，一旦真的少了她，整个屋子都显得冷清了下来。好不习惯。耀扬瞪着院子里颜色新嫩的草坪，这一瞬间，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小叶那天说过的话带给他多大震惊，在他早已无波的心井中搅出多大波澜。这一点只有他知道。那一天在机场，终于还是无法留下她。那个一直在身边却被自己被大家当成冷空气的女子。或许一直以来，默默她都还是曾经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小女孩；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她在自己身边而已……
“看完了？”耀扬询问着。在迦罗深蓝的对面沙发坐下。
小叶从厨房里端出今天的午餐，菜色不是很多，忽然发现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吃饭而已，自己做饭的热情居然锐减了这么多。看着饭菜小叶有些发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耀扬哥哥，迦罗深蓝，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谈。”
“也好。”耀扬点点头，率先走去餐桌。
六人的小型餐桌，那个位置就算现在没有人坐了也依然习惯性的空着。
犹如所有的人，此刻心里空了一大片一般。
“吃饭。”耀扬垂下眼说道。居然又是自己代替她，好象以前闷声不响坐上饭桌，只会在刚开始冷着脸说一句“吃饭”的人，现在已经换成了自己。
一顿饭就这样在压抑的气氛中吃完。好象少了一个人吃饭，连小叶和深蓝都失去了抢食物的热情。
“y市发生连环杀人事件，凶手使用一把罕见凶器。经法医鉴定伤口呈现六棱形，八名受害者死因均为大量出血。由此猜测凶器应该是多血槽的锐器。还有，死者均为女性，年纪二十到二十五。可见，这个凶手的目标很统一，行凶有针对性。”饭后，迦罗首先就资料提出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上泉京曾经定下的要求，每次任务都要所有人仔细阅读文件。并且每看一页都要提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才能继续往下翻看，而小叶所要做的只在旁边听就好。
“不错。继续。”耀扬交叠着双臂，客观评论道。
“下一页。异能?金属重列。异能描述，可随意改变金属内部构造，意念间改变金属形态，融成杀人利器。造成致命伤的利器根本就是那家伙独创造的。这一点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法医说伤口很罕见。一个异能者拥有两种异能，在之前的五百年异能发展史中可谓凤毛麟角，但目前看来，这样的情况在暗黑界却正常不过。就如今世界各地，组织传输整合起来的情报而言，似乎双异能已经边的不在稀奇了，至于他们是如何做到的，这很让人费解，但这一次行动。我们必须提防。”深蓝也接着分析道，同时目光顺移到里奥给出的任务危险界定，ss级。应该也是一次会危及到生命的任务吧。她在心中叹息道。
“重列？也是改变分子内部结构的一种啊。不是和我千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级异能很像？”小叶显得很郁闷，毕竟这么久以来她这个毫无战斗力的家伙唯一引以为傲就是她所拥有的异能独一无二。
“不同。金属重列只是可以改变金属物质的内部结构，让其伸缩延展，甚至密化强化分子连接链，重新融造出更坚不可摧的新型金属。但是，除了金属这一大类范畴内的东西，金属重列这种异能不可以作用在其他物质上。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他的异能是移形换影。而小叶你的则是无中生有。”耀扬淡淡的说道。消解了小叶郁闷的同时，也在提醒迦罗深蓝实际战斗中，对方不仅可以重列出形态古怪的兵刃，同时这些兵刃也可以比金钢石还要坚硬。这一点是很可怕的，当双方在兵器上差距太大的话，这种差距绝对可以影响到战果。
“明白了。”迦罗、深蓝陆续点头。
“恩、恩。这样人家就放心了呢。我就说麻，小叶的异能可是连米歇尔大人都很佩服和震惊的呢。怎么可能随便被一个家伙给比下去。”小叶立刻虚荣心极度膨胀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耀扬刚才打得那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无中生有。好象无论是对小叶的异能，还是对她这个超级八卦兼大嘴巴，这个词都同样非常适用。
笑着、笑着，看着所有人都不在说话的小叶，眼神也慢慢的黯淡了下来。
看起来，某一个人的离开，还是对整个据点造成了不小的遗憾……
y市邻近s市，是一个无论规模和发展程度都差不多的中型城市。
夜晚。y市的街道冷清得近乎诡异，一望到头不见半个人影的道路上，路灯孤独的挺立在道路两旁。由于前两天刚落过雨，街道两旁的排水低凹处还残留着些水渍。它们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烁这些许晦涩的昏黄。
能不外出的年轻女士天一黑就蛰伏在家。
即便那些必须要上晚班的女孩子也请了男朋友或父亲保驾。街道上偶有这样一两对奇怪的接送组合却也是行色匆忙而慌张。夜幕下的城市被笼罩了一层异常压抑可怖的气息。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件实在是太可怕了。受害者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上，本市新闻日复一日的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尤其是年轻的女性。
在距离市中心几十公里的郊野。
那里零星矗立着一些黑洞洞的建筑。废弃工厂、仓库、加油站，据说这一片本就是被政府放弃改造的旧城区。只等上头拨下新款就加以拆除和改造。
老式的仓库，高大而空旷。只在十来米高的墙壁上端开了一小排狭小的采光窗。仓库本来就是要求避光和干燥的处所。年轻的女孩子昏睡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月亮渐渐升高，朦胧的凄清月光投过排气窗照射到她苍白的脸上。
女孩子抽搐一下，忽然急促呼吸起来。昏倒前的一幕让她飞快从噩梦中惊醒。她惊慌的活动了下手脚，像受惊的小兽将自己蜷缩在角落同时打量着这一片陌生可怕的栖身场所。没有光，朦胧的月色只够照亮身侧三四米的地方。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只兽正伺机而动，就等她崩溃的那一刻将她撕成碎片。
电视画面报纸新闻中的那些受害人图片让紧张和恐惧瞬间攀升到了顶点，女孩子无声的泪流满面，忽然，她放开喉咙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狂叫起来，“救命啊，救命！谁来救就我啊！救命！”
回应她的只有声波撞上墙壁的空洞回音，忽然，黑暗中有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人类的狞笑又像是野兽的喘息。
女孩子瞬间惊呆了，她掩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叫一声，靠着身后的墙壁将自己尽量缩小不敢再发出任何声响。
忽然，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惊破了这让人发狂的黑暗和恐惧。金属的光芒被朦胧月光一照，投射出一道亮痕。只是电光一闪，却足已让女孩子看清楚刚才随着那光芒掠过的那张脸。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墨绿色长着无数的倒刺和突起，还有擦着那东西的一张男人的脸，以及脸上可怕的表情。
破空声再次响起，这一回目的不在恐吓而是击杀。尖锐的气流带着寒意袭上女孩子的下腹。这个部位不是人体要害，即便被刺穿也只会流血流内脏，却不会立刻死去。女孩子根本无法动弹，惨白的脸上恐惧战栗绝望横流。
嘶！短促而尖锐的一声，在气流即将击中女孩身体的瞬间，空气中一条细弱的火苗鬼火般缠上了那把怪异铁器的尖端，像是具备某种火力，淡红色的火苗在缠上目标的一刻爆起一层紫色迷雾，淡红火苗变成紫色火蛇。火蛇准确的咬住铁器，将它定格在空中。紫色和绿色交叠的光影中，女孩子先前惨白的脸被映得诡异，一丝古怪的笑爬上她的嘴角。接着那唇轻轻开启，“你就是这样杀人的吗？不让她们立刻死，让她们慢慢流血到死。真是低级的手法。”
“喂！迦罗，你看热闹还要看多久？”女孩子拍拍身上的浮土站起来，她的目光所向处，手指挥动间一团冰花幻出大片耀眼的蓝光。光线中，身穿红衣的女子缓步走来。
面貌，两个女孩子并肩站在一起。令人惊异的是，她们竟然有两张完全一模一样的面孔。如果不是身上的红衣区别开蓝衣，她们手中的火蛇区别开冰花的话，这两个女孩子简直就难分轩辕。
“哼。白痴的手法。深蓝你帮忙我告诉他。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就就地击毙让他自己选吧。”迦罗无所谓的说道，说真的要不是异能组织这次的任务方案是：“逮捕遣送巴黎总部，拒捕击毙”的话，她还真不想留这么恶心的东西在世界上。
“你说话那么大声，相信不用我做传声筒了吧。”
深蓝说得大刺刺的，好象刚才那个可怜兮兮缩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小可怜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只不过面前的这家伙听得懂人话么？
事实证明，深蓝的疑惑是正确的。这家伙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除了发出野兽一样的可怕的喘息和呼喝，这东西唯一在做的就是想用手中那把怪异铁器在她们身上开几个窟窿。
姐妹两个飞快对视一眼。一左一右默契的配合起来。
异能?灰烬之炎！
异能?绝对冰封！
前者可以释放出燃尽一切的高度火焰，后者能吸收空气中，包括人体内部的的水分冷凝成冰块。平时的任务都是深蓝出手，迦罗在旁边掠阵。或者反过来亦然。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心意相通的姐妹两个一上来就展开对敌最佳阵容。用火焰和冷凝交替着编织巨大冰火网，毕竟组织的第一任务命令是逮捕并遣送。
火蛇灵活的在空中蹿行，看准每一次和怪异铁器的交锋而将火焰之力投注在刃尖刃身上。深蓝的嘴角闪过一丝微笑，这样下去，不用很久金属就可以达到融点。即便对方的铁器看上去像是六把瑞士军刀随意拼接成的。呼的一声，又一道紫色最高温火蛇包裹住最后两只铁器尖角。
好！就是现在，迦罗！深蓝意念动间，一直游走在边缘配合着深蓝释放出冰箭的迦罗挥动双手，大碰透明的块状物飞石般砸向对方的怪刃。裹着森森冷气的透明冰块正是异能?绝对冰封释放到能量最大话时候的表现。
碰！极高温突遇过零度的冰块，暗色的古怪铁器被一团纠结着的裂纹所覆盖，接着，砰的一声裂成无数碎片。
胜利在望！出手大捷！迦罗深蓝还没来得及欢呼，
忽然——
“小心！”耀扬的声音突然自角落处传来。再看，原本碎裂在空气中四散的铁片铁快，像被某种东西吸引一般，电光火舌间这些废铁俨然又变成了一把毫发无伤的崭新怪刃。
异能?金属重列！可随意改变金属内部构造，意念间改变金属形态，铸成杀人利器。
天啊，这也太夸张了吧！深蓝惊愕之余回顾了一眼迦罗，对方的脸色比她好不了多少。这样无论怎么弄破都能重新铸好，不会要从天黑打到天亮吧。
深蓝迦罗的脸忽然有些苦，无奈只得重新打起精神去应付对方难缠的古怪兵刃。另一边，站在角落观战的耀扬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仓库中央纠缠不清的三人，好象在想些什么。
“耀扬哥哥，这家伙有点不对劲。”小叶紧张的观战，却忽然惊呼道。
那家伙的眼睛呈现一种暗沉的灰色，好象发臭的阴沟水。疯狂残暴血腥等等东西在他的眼睛里翻滚，唯一缺少的一样大概就是理智。
这家伙根本已经疯了。耀扬意识到这一点，这种疯狂和他身上可怕的破坏力是完全成正比的。有什么比面对一只野兽更加可怕的那就是面对一只发狂的野兽。
长得奇形怪状的铁片锐器，上面六只棱角在空气中划出交叠的破空声音。这家伙的动作迅速的不可思异，迦罗深蓝联合织成的冰火网，慢慢被割成碎片。砰的一声，深蓝一声惊呼，旁边一道冰箭迎上破开火蛇向深蓝头上砸去的六棱刀。可怕的兵器交鸣声，在空旷的废弃仓库里回响。
“躲开！”耀扬大喝一声，手上的如今上泉泽重新暂存在s市据点的“三十二本?朔月”，那武士刀斩开一条光道，迎上那道又将要破开冰箭的诡异刀刃。得到瞬间机会的深蓝迦罗顺势退出战圈。刚才真的好危险，差一点，如果耀扬的来得再慢一点，深蓝迦罗恐怕已经被那鬼东西也在身上开了几条血口。只要想想暗绿色的刀刃上，无数突出的放血倒刺和血槽就让姐妹两个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迦罗，深蓝。你们没事吧。”最近小叶在旁边观战的时候连吃爆米花的兴趣都没有了。这时候她飞快的跑过来，上下打量着惊魂未定的双胞胎姐妹。
“没事。幸亏耀扬来得及时。”深蓝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三个人不在多说，他们的注意力都被仓库中央还交缠在一起的两条人影吸引。
他们的动作都太快了。深蓝迦罗还好，小叶就根本有点看不清楚，只能紧紧的握着深蓝的衣角从她的反应上来推测她的耀扬哥哥有没有危险。
三十二本塑月蕴涵着无以比拟的妖魔之力。挥动间似连周围的空气也将凝结，空旷的仓库中到处泛陈着令人心惊的破空声。那把由分子重新组列出的怪刃的确不好对付，即便这东西现在被握在一个完全被疯狂和杀戮所主导的家伙手中。忽然，在三十二本塑月斩落其中之一棱角时，未及落地的残片就以更快的速度融合进了本体。当三十二本塑月乘胜追击的时候，面对的又是一把全新的噬血怪刃。
耀扬静静的游走在怪刃的边缘。忽然异能?咫尺天涯。时间在这一瞬被拉伸延展，一秒钟被分解成二十个断层，而每个断层又足够耀扬挥出三刀，整整六十刀，仓库在这一刻被三十二本塑月的冷光照耀得亮如白昼。既然这东西具有可怕的再生复员能力，如果在它重新融合前再一次将它的残片割成几十片，那么结果是不是会如人愿呢。
收刀。满地的铁片铁屑。三十二本塑月的锋芒不是任何兵刃可以抵挡的。对方似乎惊愕于耀扬可怕的速度，和手中握着的绝世妖刀。这一刻，他眼睛中的疯狂似乎褪去，狰狞的脸上显露出迷茫的神色。
“啊！”毫无预兆的，小叶一声短促的抽气声。却被旁边的深蓝掩住嘴，同时两道一红一蓝气流从深蓝和迦罗手中撞出，希望还来得及。
场中已经发声了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变化。那些落地的古怪铁器的残片，像是忽然间被注入某种活力一般它们在同一瞬自地面跃起，悬浮在空中，好象被一只无形的手所牵引。忽然，像流星像光箭残片们化作利器一齐向某个方向射出。
异能?悬浮磁力！用力场左右物体运动轨迹，异能运用极至处，连微尘都可以变做杀人的凶器。
耀扬成了那些残片利箭的靶心。眼看深蓝迦罗释放出的异能波根本来不及保护住他。只是冷冷扬起嘴角，果然被深蓝说中了，又是两种异能拥有者！耀扬握着三十二本塑月的手腕微抬，亮光！让众人眼前一片迷茫，可怕的破空声撕裂空气，只一刀，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种方案。击毙。”
收回刀，耀扬漠然说道，他反转身推开仓库大门，“任务完成。走吧。”
“不，不是开玩笑吧。”深蓝语无伦次的声音终于响起，前面耀扬的背影已经走远。地上，那家伙的身体从腰部一分为二，而那些足可以要人命的残片早就化成了铁屑。在仓库门打开的时候被一阵冷风吹过，四散。
“是真的。走吧。”从地上收回目光，迦罗的语气有些生硬。耀扬早就不是以前的耀扬了，这一点s市异能小组的成员每一个都知道。只不过，最近好几次由耀扬带领执行的任务，每一次任务完结后，这种感觉就越发加深。有时候，太过强大的人事，反而会给人一种“这不是真的吧”的错觉。
“天啊！耀扬哥哥，等等小叶啦……”小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飞快的跟屁上去。说真的虽然潜意识提醒她，她现在的耀扬哥哥是绝对不会遇到危险的，但刚才那一瞬间，她还是感觉到心惊肉跳。或许，那个人，如果能亲自看到这样的场面，应该会觉得安慰吧。小叶边跑边如是想道。
去y市警局完成必要的手续交接。等到局长大人为表示感谢派遣专门车辆送s市异能小组成员回到s市已是凌晨五点。
窗外的启明星已经升得很高。小叶深蓝迦罗早已疲倦的进入梦乡。耀扬从浴室出来随意用毛巾擦了擦滴水的短发，就一头扎进满桌的文件报告中。
本月。接任务十起，平均三天一起任务的强度让大家都感觉到了身心疲惫。桌面上的九份战斗报告已经大致填写完毕。耀扬取出一张全新的报告表格。从第一项开始按顺序认真填写。战斗时间、战斗地点、战斗规模、战斗伤亡……一直到倒数第二栏“战斗责任”。耀扬揉了揉眼睛，开始认真的在这一栏上添上自己的名字。他现在是s市异能小组的最高负责人。任何责任都应该，也必须由他来一肩承担。
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耀扬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是不是以往每一次，出现在战斗责任承担人一栏上的名字都是“上泉京”。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耀扬忽然有些鼻酸，他忽然想到了很多很多。以往那些他根本不可能体会到的东西。那个全身黑衣沉默寡言，冷漠淡然，却在以往无数次任务完结后的夜晚独自填写着枯燥的表格到天亮。据以力争，陈述事实，背负责任，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据点成员的这些人。表格上空着的最后一栏，由组织上层审核战斗实情后核批的任务奖金。
每个组员在每次危险级别不同任务承担失去生命危险，所换得的那笔丰厚奖金。以往每一笔奖金，耀扬都是淡然的将它们全部捐赠，尽管数额越来越庞大，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那一笔笔奖金后面所蕴涵的其他——那些耀扬曾经永远不会明白的，上泉京独自背负的压力与责任！
心情复杂的，划上报告的最后一个句号。
耀扬似乎明白了，那个人以往的所有苦衷苦心。
打开窗户，转动着酸涩的脖颈，耀扬有些疲惫的呼吸着黎明清冷的空气。目光远远的看向发白的天际。
天就快要亮了吧。到今天整整一个月。上泉京已经离开整整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