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唐龙（上）
小叶腻在沙发上，茶几上无数种口味的薯片爆米花，也真难为她才吃过早餐怎么塞得下这么多零食。
迦罗深蓝抱着电视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现风靡美国的电视剧。讲的是一个超强牛人带领一群罪犯对抗fbi对抗政府的yy剧。
“耀扬哥哥，请把桌子上的巧克力口味的爆米花递给我……疑？耀扬哥哥你还在看？”小叶接过爆米花，随便瞥了一眼耀扬拿在手里的报纸。
耀扬在看报纸，从早餐开始看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小时了。如果是别的什么大报也就算了，可他在看的根本就是廉价报纸中的垃圾，向来以八卦新闻满天飞而脍炙美国人口的《太阳报》，这个就有点奇怪了吧。横看竖看，耀扬都不像是无聊成这样的人啊。
“看这段。”耀扬的手指移到报纸的某个角落处，那里有一则小花边新闻。版位排得太偏了，如果只是粗略浏览的话，很容易就漏看。
“抢劫案很正常啊！”嚼着爆米花，小叶瞟了一眼那块豆腐块中相对比较醒目的标题。
耀扬微笑，“跑得过警车的劫匪，你觉得正常吗？”
迦罗、深蓝听到耀扬的话后，立即愣了愣，“异能者！”
“除非这个劫匪是世界长跑兼短跑冠军，否则，似乎就只能有这么一个解释。”耀扬手中的报纸翻了一页，又指向其中某处，“再看这里。”
他说着抬了抬头。他们定了宾馆里最大最多房间相连的套间。上泉京正从她自己的房间走进这间小客厅。
“继续。”上泉京在沙发上坐下，示意道。
耀扬点了点头，将报纸上的信息指给迦罗深蓝，“这宗毒品破获案，当时人正在申请上诉，准确的说，是他的辩护律师在起诉抓获毒贩的警员。理由是，该警员诬陷他的当时人从事万恶的贩毒恶行。美国警察虽然不是第一流，但也不会白痴到连白粉和面粉都分不清的地步吧。”
“还有这个连环入室抢劫案，也很离谱。所有被抢劫住所内，好象进行过了地毯式大清洗，除了所有现金，连一美分都没有剩下外，连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不异而飞。这么高效率的入室抢劫案，你们有见过吗？”
“还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简直不能用离谱来形容，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耀扬说着，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而迦罗深蓝，小叶都是一付听得聚精会神的样子。
“刚开始还怀疑是暗黑异能界做的，现在我可以肯定，这绝对就是他们做的。”小叶握着小拳头帮忙耀扬给刚才的一番分析下了定论，“可恶啊，那些家伙实在是太猖狂了，哼，而且还专门搞这样超级没有水准的事件。”
突然，像是忽然想到什么，耀扬迅速的将刚才分析过的几个新闻，又飞速的依次浏览了一遍，“原来……是这样。”他说完，立刻将看了一多小时的报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墙角的垃圾筒。它们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垃圾了。
“耀扬哥哥？”小叶。
“唐人街。”耀扬的脸上闪过一古怪的笑容，“今天中午，有没有人有兴趣去唐人街去尝一尝那些极不正宗的中国菜？”
迦罗深蓝同时眼前一亮，“我去，我去。”
“啊？耀扬哥哥，你不是吧。现在乱成这样，你还有心情去吃中国菜，而且还是极不正宗的那种，真的想吃的话，人家可以做了啦。当然，在这里借到中国式烹饪器具是比较麻烦的。”
深蓝对天翻了个大白眼，“小叶，你还真是个白痴。”
“所有的案子，所有的不寻常都是在以唐人街为中心的四周辐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迦罗看不过去，开始好心的补充。
“怎么可能！不是我迟钝的话，又怎么显示得出你们聪明啊？”小叶这死鸭子，嘴巴的确够硬。而在他们讨论着今天午饭的时候，上泉京早已想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回到自己的房间。
中午。唐人街。
中式牌楼、飞檐、茶楼、酒楼，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有中国的风味。更确切的说整条街区的建筑都多少有些仿唐的味道，只是可惜不正宗。这里的一切似乎都缺少一种叫做原汁原味的东西。甚至，这里的中国人会讲不正宗的英语，当然，这里的美国人也能说两句发音别扭的中文。
这么说，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个混乱矛盾的地方。恰恰相反，这里的确存在“规矩”这种东西。黑暗街区的规矩只有一个制定者和执行者“青鹰”。
“哦，天啊。他们居然把土豆和豆腐混在一起，还加了番茄和胡椒。并且最恐怖的是他们居然就管这东西叫麻婆豆腐！老天爷，你看到了么？”小叶拼命摆弄着手里的纸巾，极度粗鲁的擦着自己的小嘴，她的对面，深蓝正用筷子挑起一片看上去色彩诡异的东西。
当然，这家唐人街的中国餐厅的确是给这东西起了名字的，他们管它叫“蚂蚁上树”也就是是红烧粉丝。
“我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先生结帐。”耀扬有些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天知道，这才是他这顿饭吃的第三口而已。但是，这些已经足够了。
“饱了。”“我也饱了。”“我更饱了。”面对耀扬的询问目光，小叶迦罗深蓝忙不迭表明自己的确已经酒足饭饱了。
走出中国餐厅，深蓝忽然深情地握住小叶的手忏悔道，“小叶。我错了。请你接受我最真诚的忏悔。我想说的是，你拥有我们大家都不具备的伟大才能，请你以后一定要将上天赋予你的这种才能好好的挖掘再挖掘。”
“当然，如果实在挖掘不了的话，保持下去也是好的。”迦罗眼泪汪汪的握住小叶的另一只手哽咽道。
就连耀扬也开始用有些崇敬的目光注目着小叶，并慎重的点了点头。相信在品尝过这么一顿正宗的中国菜以后，小叶做的饭绝对可以美味到让人痛哭流涕的程度。
从餐厅出来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绕唐人街一圈花费了一个半小时。现在的时间刚好下午三点。全世界的扒手小偷们都有个统一的作息时间，下午两点以后才是扒手们的清晨，而当他们享用完早餐，差不多该开工的时间，也大约就是下午三点。不知道是谁说过，早在世界被互联网联系在一起之前，窃贼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世界一统。
“两条路，你们先选。”在一条分岔口停下，耀扬示意他们该分开干活了。
“我们走这边。”迦罗深蓝率先选了一条。
“好。我这边。”耀扬点了点头，他要走右边这条直通另一条街区的小巷。
“喂，你们忘记什么了吧？”小叶指着自己的鼻子跳了起来，“哼，我可是上泉姐姐第一亲信，不要以为上泉姐姐今天没有来，你们就可以不把我——这个第一亲信放在眼里。”
同时翻了翻白眼，深蓝无奈地对小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哼，这还差不多。”小叶把脖子仰得高高的，神气活现的往深蓝迦罗选的那条路跨出一步，只不过，她又扭过头对耀扬说，“耀扬哥哥，小心点。”
耀扬点点头，目送迦罗深蓝离开，这才慢慢走进暗巷。巷子不大却很深，两边都是一些沿街商铺的背墙。耀扬慢慢的走着，悠闲得很。巷子里的空气实在不太好，并不宽阔的石板路旁堆积着形迹可疑的污物。有从前面酒楼茶楼清理出的废弃桌椅残骸，一些纸袋垃圾，还有一些黑色的又或者是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并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上面，毕竟有些东西只看一眼就能大致寻获出它所蕴涵的信息。
闲逛了半个多小时，其间和几个打扮得很披头士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他们看到耀扬黑风衣黑裤子的打扮似乎有些忌惮，眼神短暂的交错后，甚至连他们本来正在交谈的话题也截断在眼神交汇中。看来这里的规则绝不仅是表面那么简单。也许青鹰在这里也不是一边独大。
又走了一段，耀扬将注意力集中在街道对面的某个角落，那里三个年轻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看样子，这就是他今天的收获了。耀扬走进和他们正对的一间古董店。装饰得颇具中国风的商店里，中年白人老板正操着蹩脚中文招呼道，“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我随便看看。”
“哦，好的先生，您看这边是我们店里最上等的瓷器，您知道这是从中国一个叫景德镇的地方来的，那地方的东西，呵呵，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美丽的色彩……”老板喋喋不休的招揽着生意。
耀扬微笑着回应着老板的殷勤，他正拿着一只青花瓷瓶对着窗口的光线欣赏瓶身上的细碎花纹。当然，这个角度十分巧合的能将对面那三人的行经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您的盛情。只不过，景德镇的瓷器下面会刻有ade cha的字样，这的确让我开了眼界。”耀扬说完就飞快的推开商店大门，只留下身后表情复杂的白人店主。
三个小混混十分谨慎，虽然在走过的三条街区里，他们每个人都收获了十来只款式不同的钱包，当然，现在这些钱包你可以在街边的垃圾桶里找到。
耀扬跟的不算紧，总是在对方即将拐弯的时候才飞快的拉近距离。忽然，其中一个红发小子猛然转过身。
“彼得，你干什么？”“哦，没事，没什么。”那个被同伴叫作彼得的家伙有些不甘心的用目光四下搜寻着。接着狠啐了一口唾液，“妈的，大概是我眼花了。”
也许他并没有眼花，也许有人能够在他转头的那一瞬全身而退。就算那一瞬只有一秒不到，但对某些人来说也足够了。时间对于某些人而言，只是可以任意捏扁搓圆的东西。当一秒的时间可以被拉长到十秒、二十秒、一分钟……相信这段时间足够某些想刻意隐藏自己形迹的人做得很好。
耀扬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用“咫尺天涯”去盯梢？好象，这的确是很不公平呢。
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波动，很快转瞬即逝。耀扬飞快的闪进道旁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借着握起听筒的动作，身后的空气又传来一丝比起刚才更显强烈的异能波动。
一个全身黑衣的白人男子，宽大的黑色镜片遮住他半张脸。他正将嘴巴上叼着的半截香烟丢在地上。他在原地又徘徊了片刻，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另一根香烟，烟在手中点燃。他满足的喷出一口青烟，
又是异能者！耀扬的眼睛一亮，难道美国的异能者都这么猖狂的吗？看了一眼男人身上全黑的装束，再看看自己，耀扬忽然有些明白，街口那几个小混混看他的眼神所指了。
华尔街上连爆根水管都要fbi探员协同自来水公司去修理，看来他们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难道！现在的地毯式监控范围已经扩大到了唐人街？耀扬的目光越过唐人街上形色的中式建筑群，纽约阴霾的上空，高耸的“纽约证卷交易所”大厦近在咫尺。
“仅仅隔了一个街区啊。”耀扬喃喃自语道，同时电话接通了。
“耀扬？”迦罗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你们现在哪里？恩，好的，我这有个小麻烦，你们到我这里来，快点！”耀扬挂断电话，随便轻轻按下手腕上的跟踪定位系统。根据它发射的信号，以迦罗深蓝的速度相信不用五分钟，这个小麻烦就能解决。
啪！黑衣男人将烟蒂抛在地上，前面那几个视线中的小混混正飞快的拐进一条岔道。男人立刻跟了上去，耀扬微笑着走出电话亭，辨认了下方位，选择另一条岔道走了下去。
身为一名联邦调查员，竟然被上头指派来这个充斥着黄色皮肤的鬼地方。保罗又一次吐掉嘴里的烟蒂，混蛋。这一次本该落在地上的烟蒂落在半空中陡然冒起正轻烟，燃成了灰烬，“切，就当是帮这片肮脏的区域做环保吧。”
黑镜片后的眼睛，和保罗此刻悠然的神态不同，正闪动着凶狠的光芒死盯着前面那三个染着乱七八糟头发的街头小混混。只一眼，保罗就看出了。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独属于某些特殊群体，大概唯一的区别的就是这些狗杂碎是贼，而他是兵。被上头专门派遣来盯这些杂碎的兵。
shit！保罗暗骂一声，同时在心底安慰自己，如果这次可以从这几个狗娘养的身上挖出点什么，那么下个季度升迁的时候，他或许就会拥有自己的私人办公室。
很快，三个混混离开正靠着的垃圾桶，看来他们一个下午的收入颇丰。保罗紧了紧身上的黑色风衣，更深入的跟下去。
暗巷，这些老鼠一样见不得光的东西最喜欢的地方。三个混混在这附近逛了两个多小时了。他们走的路线很奇怪，无论怎么走，都似乎围绕这眼前这条巷子在打圈。看来大鱼快上勾了。
保罗阴森笑笑，扶了扶墨镜向小巷走去。
“hello！sir！”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保罗现在可没有空去理这样的无聊闲事，只不过，有些人却并想让他如愿。
“hi！前面那位穿黑风衣，戴黑色墨镜的，很an的先生，please，先生，打扰一下。”看着忽然追上来，并堵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女，还是两位异常美丽的双胞胎少女。保罗的神色微有些诧异。
“哦，很抱歉先生，您知道，我们是游客，我们在找地图上唐人街这个地方，哦，您看就是标志了有很中式风格牌楼的这个地方，您看……哦，先生……”少女温和的询问声忽然变得尖锐，手中拿着的地图已经被保罗粗鲁的掀翻在地。
“很抱歉先生。我们的确不是有意冒犯您。您看，我们真的很急于找到这个地方。如果我姐姐有冒犯到您还请您原谅，”另一个稍显沉稳的双胞胎少女走过来，和她的姐姐并肩膀站好，她们站的位置很巧合正挡住宽度不足三米的巷子，她们间距离一米，和旁边墙壁的距离也是一米，除非眼前这位打扮还颇为绅士的fbi探员推开她们两个，否夺路而走的可能性等于零。
迦罗深蓝的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和温和笑容恰恰相反的是她们坚决的“问路”态度。
“先生，我们的确不想耽误您打扰您冒犯您，只要您能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怎么走？”
保罗也已经意识到什么，他阴沉着脸，“小姐，请让开！否则，我不能保证会对您和您，做出什么无礼的事！”
“哦？无礼的事？迦罗，你能猜得到那会是什么吗？”少女天真的问道。
“猜不出，或许我们直接去问这位显然并不绅士的先生会更快一点。”迦罗微笑着说完，纤长的手指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异能?灰烬之炎！
空气中轰然爆发出一阵令人窒息的热浪，连无色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层火焰之色，巷子两旁堆积的废气桌椅爆发出一种糖炒栗子的劈啪之声，好象用湿木材燃火的那种声音。道旁的黑色污水开始诡异冒起气泡，咕咚咕咚的乱响。迦落的唇勾起一丝微笑，手指点向目瞪口呆的探员。
呼！的一声，一条张牙舞爪的火蛇瞬间实体化，箭一样扑向完全无法动弹家伙。保罗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本能一挡，在空气中筑起一堵气墙。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异能，想要面对可以瞬间将湖泊烤成盆地的灰烬之炎，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保罗的墨镜早就在慌乱中落地，现在他棕色的眼珠中正被恐怖完全抢占：这次死定了！
忽然，原本应该冲破薄弱气墙的火蛇，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火蛇凝结在空中，它红得发紫的颜色正一点一点变得透明，接着转换成了诡异的湛蓝，这是冰块在阳光下折射出是色彩。
不，这条火蛇真的在瞬间变成了一条凝结在空中的冰蛇。深蓝交叉着双手，在她的四周正充斥着强烈的异能波动，忽然她对着探员吐了吐舌头，这个俏皮的动作后，那凝固的冰蛇砰的一声，裂成无数片冰渣碎片，每一片在裂开的瞬间又都利箭一般钉上两旁的墙壁，当然，另外也有几片开玩笑般，准确穿透保罗的黑风衣，却又保证他毫发无伤。
god！上帝！
保罗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他大瞪着无神的双眼看其中一个少女取出手机，“恩，好的。知道了。我们先收工！”
“迦罗走吧。导游先生已经先找到那个地方了。看来，我们不需要再继续问路了。”少女说道。
“哦，是吗？本来还想再问一下的，哦，很抱歉，尊敬的先生，我和我的姐姐为打扰到您而觉得万分抱歉，并请您尽快忘记这次也许并不愉快的问路经历吧。”迦罗礼貌的说完，拉着深蓝大摇大摆地从石化了的探员身前走过。
终于，结束了吗？看着少女消失的背景。保罗终于站立不稳，啪的一声跌坐在地上，他腿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