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急症
华尔街(wall street)是纽约市曼哈顿区南部一条大街的名字，长不超过一英里，宽仅11米。可在这里设有纽约证券交易所、美国证券交易所、投资银行、政府和市办的证券交易商、信托公司、联邦储备银行、各公用事业和保险公司的总部以及棉花、咖啡、糖、可可等商品交易所。俨然一个完整的商业王国，也是国际金融界的“神经中枢”。
这里不单对世界金融意义重大，就连位置所在都格外具有事故发生可能性。它与纽约世界艺术表演中心“百老汇”毗邻，同著名的纽约唐人街仅是一箭之遥。
观察点就选在纽约证卷交易所。耀扬他们乘坐的直升飞机直接降落在楼顶。没办法，整个曼哈顿区像韭畦棋局。罗列的桥梁、隧道和道路，像倔强的蛇龙一样，忽而爬高，忽而降低，忽而分作上下层。在这寸土寸金之地，只得从平面交通发展到立体交通。直升飞机只是相当普遍的交通工具。
从楼顶有专门电梯直达底楼。这种从空中再到底层，然后还要从底层乘坐电梯到达十三楼的路线，让小叶狂笑以后再狂骂美国人变态。
从底层电梯出来，耀扬等人终于能以比较正常的姿态跨进纽约证卷交易所的大门了。
在这个被誉为“国际金融的神经中枢”的神奇处所，一切的都得按严格程序进行。
要进入股票交易大厅必须提交会员证，每个会员每年要交纳一笔数目可观的会费，用以保住自己的会员身份。好在这一切对异能组织来说算不上什么。上泉京顺利进入交易大厅待了一个多小时后向二楼走去。
二楼有一条狭长的公共走廊，从这里透过密封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到股票开盘时交易大厅内那人声鼎沸、万头攒动，喧嚣而紧张的场面。这条公共走廊每天上午10点至下午4点对公众免费开放，虽然交易大厅里喧声如潮，可这里却安静无扰，一点也听不到吵杂之声。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通道里的人不多。
站在二楼，看大厅里的景象比置身其中要清楚得多。
庞大液晶屏幕上，一串串牵动无数人心的数字正在诡异的变动着。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股票行情，牵动着世界亿万人的心，左右着美国及世界的经济形势；而美国政局的演变，内外政策和世界经济形势也反过来影响着华尔街的股票行情，两者可谓唇齿相依，唇亡齿寒，紧紧的拧成了一道道纵横整个美国、乃至全球的经济网络。
拥挤在数字后面的人们表情各异。耀扬等人淡然看着股民们的表演。直到快到10点，10点一到这条通道里就会挤满人。
“13层。”上泉京道。说完就率先向外走去。
退出二楼玻璃通道，耀扬等人又回到了一楼大厅。证卷所独特的格局使然，想要踏上除开二楼以外的楼层都必须搭乘的中央电梯。
现在的时间距离上午十点还有十几分钟，但相比一个小时前大厅的冷寂，现在已经一副人满为患的局面。
静待电梯的时候，耀扬的目光不经意自大厅中人们身上一一掠过。他们不是二楼的大户，只是一些将全部身家性命都孤注一掷在瞬息万变股市上的平民。
“上帝！”一个家伙抽搐着双手紧握一只行动电话，“不！no，god dan it，no！”他忽然摔下电话，疯了一样向外扑去。
目睹他的疯狂背影，几个家伙感叹道，“god，可怜的鲍博，他的公司再也保不住了。如果今天的股市还一如继往的话。”
“谁说不是呢，亲爱的，琼丝。”
“叮”的一声，电梯门关闭，截断了那两个家伙的闲谈。
证卷所的中央电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搭层。现在宽敞明亮的轿厢里就只有上泉京等人。四面的玻璃镶接着烫金壁板，将每个人的影象投射得纤毫毕现。
上泉京一如继往冷如冰山。耀扬面无表情的看着跳动的楼层指示器。小叶正摆弄着挎包上的小猫配饰。迦罗深蓝两姐妹则从包包里取出墨镜。
电梯在静默中缓缓上升，忽然，上泉京飞快抬起头，准确的看向电梯顶部的一角。
“上泉姐姐，到了。”小叶按着电梯的开启键，轻声提醒道。刚才上泉姐姐好象在走神哦。这有点不正常。
“小心。”走出电梯的瞬间，上泉京忽然轻声说道。
上泉京的提醒，让很多人莫名其妙，只有对着一台监视器露出微微笑容的耀扬，似乎明白其中蕴含的意思。对于自己这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的这个事实，耀扬是无所谓。
同楼。最高层一个隐蔽的巨大房间内。有一个男子，正有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和你哥哥最近还有没有见面？”男人的声音很温和，问得随意而又带着懒散。
不大的房间内，整面墙壁都挂满了液晶避露电视屏，黑白的电视屏荧光打在男人的脸上。他带着趣味的笑，目光一直投在屏幕中活动着的人物影象上。
“恩？那台好色电脑还是不要理会的好。”回答他的是个很甜美的女声，清脆而甜软，听来就很让觉得受用。
室内的光线实在太暗了。即便是正站在屏幕前的男人也只能依稀看清他的面部轮廓，以及他修长的身影。
男人继续关注着屏幕，影象里的一行人正在乘坐电梯。视频是从上往下拍的，人体被压扁了些显得有些可笑。这一行人包括一个男子四名女子。电梯在匀速的行使，看楼层显示器，他们应该是要去十三层。
哈！西方数字中，十三是个非常不吉利的数字。背叛耶稣的十三门徒之一，包括十三号的黑色星期五。男人看着看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忽然，一直静止的影象之一，一个长头发的黑衣女人赫然抬起头来，她的目光准确无误的投向监视器所在方位。只有一瞥，不匆忙，历时却极短。不带丝毫感彩的瞳孔，淡漠冰冷得好比始前冰山。一瞥后，长发女子又垂下目光，保持刚才的姿势静待电梯将他们送达十三层。期间的过程，仿佛只是观察者一时的错觉。
“哈哈。挺有趣。”房间里的男人终于出声赞叹。
“你还是不愿意帮我吗？”当然，这一句是对那把甜美女声说的。
“唉。人家也没有办法啊。少爷！不是我不愿意帮助少爷，父亲就是这样设定的。我和哥哥只有在你们力量严重倾斜的时候，才有权限给予弱势一方一定的帮助。可是少爷现在如日中天，我当然是碍莫能助了。”甜美女生说到最后竟还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凯瑟琳，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的父亲，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居然设计出这样怪异的指令……真是……”后面的话，越说越低，其实，男人只不过是因目的未达成而发发牢骚而矣吧。
“是啊，是啊。唉，少爷，人家昨天没睡太饱哦。少爷不介意的话，人家现在去补个眠好不好了啦。”真是很受不了，这样甜美的女声撒娇起来竟然显得十分流氓腔调。
明明就是不想回答问题嘛。一台电脑还补眠？开什么玩笑，有这个必要么？
男人忽然觉得有意兴阑珊，他随便晃了晃手当做同意，真是连话都懒得多说了。旁边甜美的女声如蒙大赦，嗲嗲的欢呼道，“人家最喜欢少爷了啦，少爷午安哦！拜！”
随着甜美女声的消失，房间中的监视屏集体跳出大片雪花，而原先的被观察者影象也全部消失。
男人低低抱怨着，“真是的，又忘记叫凯瑟琳暂时保持网路了。”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吩咐道，“下面的事情就由你负责跟进。”
“是的，少爷。”隐在暗中的人影恭敬回答道。再抬头时，房间里的男人早就失了踪影。
房间里的一切，监视屏，男人，女声，所有的一切仿佛根本都未曾存在过。
十三层。纽约证卷交易市场这个官方机构的核心所在。在这里盘踞又两个小时后，默数手中已经掌握的资料，似乎在美国的日子里，可以不用再光顾这个拥挤压迫的华尔街了。这对于小叶和深蓝而言，真是太好不过的一个消息了。
步行在华尔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可谓别有一番风味。摩天大楼竖立，街道如同峡谷，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数不清的大银行、信托公司、保险公司和交易所都在这里驻足。这里，每一座建筑都充分利用有限的空间来争取最大的收益。由于建筑的间距非常小，走在街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感。
“呼呼呼，”小叶将抬头看天的目光收了回来，大口喘着气，真是感觉超级不好呢，可怜的美国金融人士，每天都要来这样压抑的地方上班。实在是太悲哀了。
“上泉姐姐，我们等下去哪里？”
“宾馆。”有些东西，还需要回去做进一步的整理和分析。
“唉……”扁了扁嘴巴，原本和深蓝计划好的逛街计划看样子要搁浅了。小叶忽然有些心虚起来，好象在这样的时候的确不应该想到去玩吧。
走着走着，一座古朴建筑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不为别的，只因在满街道银行证卷大楼中央，有这样一座东西存在的确太突兀了一点。
教堂，这东西竟然是一座古远而的教堂。
看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浮雕，小叶从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似乎能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教堂出现了。满鼻子铜臭之外，也只有这里会给人一种稍微圣洁的感觉。如果天主真的存在的话，看着这条街上为钱而疲于奔命的人们，他应该会感慨万千吧。
“哦天啊！快按住他的手，天啊，上帝保佑可怜的约翰神甫。哦，该死的，阿瑟你用的力气太大了，哦不，他会弄伤他自己的。该死，电话打过没有，他们什么时候来人。天啊，万能的主啊，请你拯救约翰的灵魂吧……”
教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人虽然在极力压制动静，但这样剧烈的挣扎，还伴随着男人的嘶吼，这动静想不被人听到都难。
“耀扬哥哥，你在干什么……哦，可怜的神甫，连上帝都救不了他。”小叶撇着嘴巴感慨道。
“等一等。”耀扬又站在路边听了下动静，回头对上泉京说道。看到对方点头，这才放轻脚步走进教堂。
这座教堂太古远了，彩色玻璃大背景下悬挂着巨大的耶稣受难雕像，神台的下面无数排空着的长条座位。耀扬很快就找到了声源。它们都是从教堂大厅左侧的拱门传出的。
耀扬回首示意，上泉京、迦罗深蓝小叶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三四米处。
门内。几个神职人员模样的男人正艰难的想要制服一个穿着神甫袍的中年男人。男人被反剪着臂膀按在地板上，挣扎中耀扬看到了他的脸。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白人男子的脸，他的脸部肌肉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正在抽搐，他蓝色的眼珠正恐惧的外突着，嘴巴被人掩住，却在挣动间爆发出一阵阵呓语：
“地狱使者……撒旦，哦不！上帝啊，黄金，黄金，天啊……地狱的火即将降临，撒旦的使者来了，天啊，黄金黄金……”
“上帝啊！可怜的老约翰。”一个正按住他双手的男人喃喃道，“阿瑟，他们什么时候到，天啊，再这样下去……哦，先生，您是怎么进来的？”这个人发现了耀扬，他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耀扬身上的黑色风衣。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来了。”男人好象松了口气。
“他，怎么了？”
耀扬走上前两步，被制服的神甫看到生人的介入开始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被黄金带来了。撒旦会毁了所有的一切，地狱、火、黄金……”
“哦，先生您是知道的。就在今天早上，我们照例准备每天早上的常规事宜。平时约翰神甫都是很准时的。您知道，在他在曼哈顿街区任职的二十多年里，神甫向来就是这样一个严谨的人。可是今天您知道，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还没有看到约翰神甫的人影，所以，我们就去了他的卧室……哦，就在后面的那个房间，然后，您也看到了，我们发现神甫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的了。他砸烂了房间所有能砸烂的东西，他试图伤害自己，所以我们才……哦！”正在混乱叙述的男人忽然顿住了，他戒备的盯着耀扬，“很抱歉先生，我知道这样做很没有礼貌很唐突，但是请您出示您的证件……我是说，假如您是fbi的探员的话！”
“fbi，美国联邦调查局？我不是！”耀扬笑着道。
“先生！那么请您出去，现在，立刻，马上！”男人将发疯的神甫交给旁边的人员，果断站起身来，“请不要给自己惹麻烦，陌生的先生！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很抱歉。”耀扬微笑着道歉，“我只是路过，听到里面有争吵，就想也许能帮上什么忙，所以就进来了。”
也许是耀扬温和微笑缓和了气氛，男人的态度也稍微缓和下来，“抱歉先生，请您立刻离开吧。fbi的人马上就到了。”
男人似乎还想说下去，却被同伴的眼神制止，最终他只是很严肃的对着耀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很抱歉。”耀扬说完，就飞快的向拱门走去。
教堂大厅里，上泉京的脸色不太好看。几人交换了下眼色，飞快的走出教堂。
看来，fbi们的动作也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