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岛
小岛颇有热带雨林的风貌。除却海岸线边一片荒芜沙硕乱石。岛屿的表面都被茂密浓郁的高大雨林所覆盖。
大概是四面环水的地理环境为岛屿上的植被提供充裕的水分资源，至于植物所需要的日照，那就更不用提了。异度空间的黑日不分昼夜的将光能撒向大地。这里的植物棵棵生命力旺盛，色彩艳丽。五颜六色的高大林木间还夹杂着一条条从树顶直垂地面的藤条。和一丛丛自根系盘旋而上的蔓藤。
离开家第四十天左右，刚刚跨入了荒岛上的林中，耀扬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垂在眼前的这一根根色彩鲜艳得过分的树藤。一日前的惨痛遭遇历历在目，他警觉的看了看这些条状物，皱起了眉头。
“喂！这个还和之前的一样吗？”耀扬问道。
“试试啊。” 修敷衍道，并随手一指将挂在身边的一根藤蔓弹向耀扬。
“啪”藤条接触到耀扬的身体，轻轻抽动了一下，又飞快的荡开。
没事？耀扬转念一想，又不对，刚才明明感觉这东西像是生命体般的抽动，甚至柔软的藤蔓在手臂上划过的瞬间，有一种试探的触碰。
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疑虑，耀扬忍不住伸手抓住刚才轻触自己的藤蔓。入手柔软的触觉，在耀扬轻微用力一捏之下，藤蔓发出一声微弱的“吱”声。
不是错觉！这些东西应该和在沼泽林里碰到的食人藤属于同一种植被。
耀扬默默跟在修的身后，向林子的更深处行走。忽然，“谢谢你！”
修有些意外的回过头，“谢我什么？”
他的口吻虽有疑问的成分，但面具后那双明亮的眼睛却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激赏。
兔子血。藤蔓液汁，其实这两种的东西的意义相同也不竟相同。前者和后者渐满耀扬全身，都是修的刻意而为。但是两者根本的意义却不竟相同。前者是有疗伤止血增强体能的作用。而后者，所暗含的意义却不仅如此。
“不要告诉我这东西除了味道难闻，颜色恶心外，丝毫没有别的用处。”耀扬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并深为自己之前急怒之下的口不择言而感觉到惭愧。
只不过难道修真正的意思就这么简单吗？当然不，修想告诉耀扬的其实很简单。用保护色来保护自己，先麻痹敌人然后就可以轻易将敌人，哪怕是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打败。
耀扬忽然想到，在遥远的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们还处于半人半猿进化状态的时候。在狩猎时用的一种战术。当要进入凶猛野兽洞穴的时候，我们的祖先会先将这种猛兽的粪便体液等沾染了该猛兽体味的物体涂遍全身。这样做的好处很简单，动物们都用依靠体味分辨同类或入侵者的本能。我们的祖先这么做就先起到了对比自己强大野兽的麻痹作用，这么一来再借助良好的藏身环境，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比自己强大数倍猛兽猎杀。
然而，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当初这种最原始的战术反而渐渐被习惯了高科技便利的人们所遗忘。耀扬也是如此。直到今天发现这些藤蔓对自己毫无攻击意图。这才让他联想到上面一系列被人们，包括他自己所忽略的东西。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修目光中隐晦的激赏，在洞悉到耀扬复杂心理活动的同时，变得明朗化。
耀扬轻轻握住一直老实待在自己手臂上的藤蔓，微一用力，这株食人的藤蔓就连挣扎一下都没有被掐断，“看来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你所说的在战斗中不仅仅是靠实力战斗力，还必须靠智慧的道理。”
“孺子可教。”修目中的激赏已经化作十分，“走吧。穿过这片林。”
“恩。”好象是第三次，又或者是第四次跟随修远足修行了。耀扬紧了紧身上破烂的鱼皮披风随着修的步伐向树林深处前行。意外来到异度空间开始，修这个人好象就一直在自己身边，最初对他的印象已经大为不同。这个人的冷漠淡然，甚至恶趣味都不会让耀扬真正讨厌他。这一点，有时候连耀扬都觉得很奇怪。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已经把这个冷言寡语的男人当成上泉京那样亦师亦有的存在了吗？
“我不是你的师傅。我们只是路人。你要做的也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修忽然回过身，幽灵一样滑到耀扬面前，不知为何他面具后的双眼隐含着一丝怒气。
“你这么有空，不如想想今天的晚饭。”修扬手丢过来一只空空如野的革囊。食物早就在昨天晚上全部吃完了，而那袋恶心的茂丝兽肉块，虽然是食物，可惜享受它们的对象既不是修也不会是耀扬。
“找到食物后，来那里找我。”修示意了前方已经隐约看得见的一片阔地，对耀扬说完。就一个闪身自己走了。
“食物？”耀扬抖抖手里底朝天的革囊，露出一丝苦笑。
好吧。将靴筒里的短匕首取出，顺便带上三十二本?朔月以防万一。接着，耀扬才开始确定方向。手中的匕首，这是临行前小德安塞给他的，记得当时那孩子古怪的眼神，唉，耀扬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所以这才刻意不去多想。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让个小孩子担心，这怎么说都有点太伤人自尊了吧。
选定一棵壮实的林木，耀扬在树干上刻了个十字。他选了一条叉路向修所指的反方向走去，每过一个叉道或者遇到林木生长错杂处，就给自己多添一个十字向标。
走了五六百米距离，耀扬就发现了生物的踪迹。眼前是一片藏在雨林深处的湿地，水源是任何动物生存所必须的。耀扬查看了下水源旁杂乱的脚印，决定等在这里收获今天的晚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忽然，隐藏在雨林繁密的藤条间，几只身披褐色毛皮的小兽闯入耀扬的视线。
食物吗？似乎刚才忘记问，哪些是可以安全进食的肉类，而哪些又是绝对碰不得的，比如说变种老鼠“茂丝兽”之流。至于蔬菜嘛，在经历过被食人藤掩埋的惨痛经历后，相信耀扬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都会对藤本科素食近而远之。
只小兽警惕的向水源方向抽动着白色的鼻子，很快它们发出一声轻快的喷气声，一只胆大的小兽率先向水源奔来。它依旧很警惕，先尝试着用前蹄触碰了一下水面立刻迅速转身，如此反复两三次，这才放松的喝起水来。很快余下的几只同类也欢叫一声趴在水边狂饮起来。
情况有些不对啊。耀扬耐心的观察着小兽们的举动。它们过于警惕小心的习惯动作告诉耀扬，长期生活在安逸环境中的动物们喝起水来绝不会警惕得考虑背后会有猛兽偷袭，从而三番两次的回转过身查看。只有一条环环紧扣的食物链条才会让依附这条食物链条的动物们养成时时警惕的警觉性。
甘甜的水源瓦解了小兽们最后一丝警觉。仅仅喝水似乎已经不够了，尝到水源清凉的小兽们放纵地将半个身体都浸透到清凉的水域中，以消解黑日辐射下的灼热。
忽然。耀扬的的眼角抽动一下。丛林中一丝危险的气息一闪即逝。目光顺着气息隐现的源头掠去，看到了！
对面，大片植被异常茂盛的雨林丛中，五彩斑斓的藤条中一角幽蓝一闪。耀扬看到一双兽类的眼睛，那是一双精光四射的蓝色瞳孔，瞳孔正紧紧锁定在丝毫觉察不到危机来临的几只小兽身上。借助林木藤条色彩掩护，有着斑斓毛皮的巨兽迈着轻灵的步伐步步逼近。
保护色，又是保护色。耀扬的瞳孔也开始收缩，他忽然很想看接下来的剧情将如何发展。
猎物和捕猎者的距离正步步逼近，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终于，先前去饮水的小兽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它警惕的抬起身体，大大的圆眼睛往四周观望着。而同一时间，慢慢潜进的捕猎者钉子般牢固的钉在地上，它半抬起的前爪仿佛泥塑一般凝固在半空中，尖锐的闪着寒光的利爪，在五色藤蔓的掩护下若隐若现。
这简直可以称得上一种动与静的艺术，耀扬在心中暗暗叹服。惊讶于捕猎者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和下一刻迅速巧妙寻找掩护的果断。看着捕猎者幽蓝色的凶恶瞳孔，他甚至在想，这东西到底是否属于高智能生物的一种，拥有自己想象不到的智慧。
其实，耀扬现在是想太多了。生存，物竞天择的原理，让动物们在残酷危险的生活环境中积累了众多与智慧无关的宝贵经验。而这些，恰恰是自认为高等智能生物的人类所不具备的。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人类这种东西，早就已经脱离了他们本是动物中的一种的原始观念。
可惜，短暂的警觉并没有让危机解除。小兽四面环顾之后又重新嬉闹起来。
耀扬微微叹息一声。
就在此刻，一丝空气被划破的锐响，隐藏在林木藤条间的捕猎者撕开伪装，庞大的身体在空中一扑。一只小兽根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就在森白的利齿下被咬断了喉管。淡紫色的血液自伤口中喷薄而出，惊醒了它们命运堪忧的同伴。
惊动的兽群四散奔逃，只不过一切都太迟了。庞然大物般的猛兽如虎入羊群，又一只小兽葬生齿下。下一刻，贪心不足的捕猎者又向余下的幸存者发动攻击。
就在此刻——破！尖锐的破空声让庞然大物的身体在半空中一顿，独属于食肉猛兽的警惕和灵活使它逃过这致命一击，但这东西的前爪还是被划开一条尖锐的血槽。三十二本朔月冰冷的刀锋上蓝色的血液正顺着刀刃流淌下来，瞬间被玷污的刀锋又亮如冰雪。
猛兽愤怒的一声嘶吼甩开口中开始僵硬的食物，转头向耀扬扑来。
耀扬单手握刀，近距离的打量着自己的对手。这东西身才足有三米多，加上身后一条竖立的斑斓尾巴，总身长约在五六米之间。它的头足有小牛犊子那么大，额心生着单只的犄角。满身蓝黑相间的华丽的毛皮，幽蓝凶残的眼睛死盯着耀扬，恨不能将其撕成碎片。
刚才的偷袭，多亏借助了食人藤的掩护气息才能轻易一击得手。耀扬不敢轻敌，不待猛兽扑近，飞快往旁边一晃，同时手中三十二本塑月直划向对方腾空的后爪。有了第一次的教训，这东西不敢直接和刀刃相碰，它怒吼一声落地，极快将犄角对准耀扬刺来。
长度在一米的弧形犄角闪着金属样冰冷的光，如果被这东西碰到，后果不想而知。耀扬冷哼一声，全身的异能波立时从一千攀升到一万五，接着是三万的极限。异能“封绝”由点到面迅速笼罩了那东西所在的十米范围。
像这样调动体内最大限度的异能，如果是在正常世界足可以将一秒钟拉伸到三四分钟，只不过，此刻，在强大封绝力场的作用下，已经刺向耀扬的犄角却只在一个短暂的停滞后，就又以更快的速度向耀扬刺来。
又是这样！
耀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显得十分惊讶。虽然只有不到零点几秒的停滞，但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三十二本塑月的刀锋横着劈出去，迎着那寒光闪闪的犄角。叮！空气中响过金属交击的鸣响，一股大力荡来，耀扬觉得手臂发麻。一段含光闪动的东西斜飞过，将耀扬的脸刮出一道血丝。
嗷！的一声，那东西的断角处喷出大量蓝色血液。轰隆一声倒在地上抽动两下就不动了。
原来耀扬误打误撞竟然击中这东西全身上下唯一弱点。看着摊在地上的庞然大物，又看看那几只惊魂未定，吓到连逃跑都忘记的小兽。耀扬终于轻呼一口气，好险！
收起三十二本塑月，反手从靴子里拔出短匕首。耀扬考虑着怎么动手处理“食物”。耀扬对着几只试探着走近它的小兽挥了挥手：“还不快逃命去。”
反正这么大的块足够他和修吃好几天的了，这些小东西就算了吧。说着他蹲下身，将那东西翻了个身，先从腹部毛皮薄的地方开了条口子，这才小心的剥起了它那身斑斓的毛皮。蓝色的毛皮油亮光滑手感相当的好，可以带回去给索非亚大嫂做点什么吧。
一只胆大小兽轻轻走到耀扬身边，湿漉漉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看着耀扬。
耀扬停下手里的动作，温和的看着小兽背脊上点点花纹。心中不由在想这不知道是不是梅花鹿的变种。
“嘶”的一声，耀扬闪电般就地一滚，可惜还是迟了，衣袖被尖锐的牙齿撕裂一条大口。小兽咧开的嘴巴里，两排和它温顺外型截然不同的利齿闪着冷酷的光。
感受着新鲜血液的刺激，小兽的眼神变得狰狞。几只同类从四面蹿过，将耀扬和死去的猛兽围了个半圈。而先前攻击他的那只小兽甚至低下头舔了舔满地蓝色的血液。耀扬觉得一阵恶寒自心中涌起——怎么会这样！
等耀扬带着食物回到修指定的休憩地点。已经过去了好久。
修早已经准备好做饭用的工具。见到耀扬回来，只懒懒的招了招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准备晚餐。耀扬拖着沉重的步伐，认命的开始收拾那堆不知名的猛兽肉块。
“是斑驳虎，今天的晚餐不错。”修看了一眼耀扬正收拾的料理。他的目光掠过耀扬破损的袖口，还有那道并不深的浅浅伤口，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
架起火堆。将切割成合适的大小的肉块放在铁架上。耀扬坐在火堆旁，在背囊里找出疗伤的纱布包扎伤口。
很快，一阵阵烤肉的香气弥散开。修适时醒了，先挑了一块烤得正好的肉递给耀扬。
“谢谢。”
“有碰到有趣的事情吗？”修也给自己拿了一块，却显然并急着吃，将香气四逸的肉块放在手上看了几眼，忽然抬手一掷。
肉块被丢进一片浓密的藤条区，黑暗中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就看见几只先前攻击耀扬的小兽扭打着将那拳头大小的肉块撕成了碎片。
刚才耀扬还是放弃了攻击他的那几只东西。
“迪尔兽。梅花鹿的变种，小型食肉性喜群体攻击。你就是被这种东西伤到的吗？”修嘲讽的看着耀扬的伤口，目光冷峻，“真是可笑的家伙。无聊的同情心。”
“是的。很抱歉。”
耀扬认真的道歉。不用修说，他也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强与弱，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为生存的本能所驱使，永远都谈不上错。自己先入为主的将它们区别成强者和弱者，又很极端的下定保护弱者的概念。也许，原先的强者并不是所谓的强者，而原先的弱者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保护。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痕，耀扬扯着嘴角无声的冷笑。这一次修真的没有说错，自己的受伤，正是源自于自己的可笑无聊的同情心，而且是是非不分的同情心。
似乎就在这一瞬，耀扬忽然想通了以前很多事情。甚至想起了天机那些，一直被异能组织打压的黑暗异能界。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是弱者。同样，一直对黑暗异能界下“杀无赦”死命令的异能组织之前的种种作法，也只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此时此刻的耀扬在心中竟然对这两者的冲突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接下来的时间只可以用静默来形容。修吃完晚餐，对着火堆小坐片刻，又很快睡意上涌。他走到一棵异常粗壮的大树下，解下缠在树身上的一条绳索，绳索很细，看材料应该和独木舟的缆绳是同样材质。
“你对这里很熟悉？”耀扬认命的收拾完一地狼藉忽然对修问道。
“也许吧。”修拨开缠绕在树身上的藤蔓。奇迹般粗壮的树冠上，竟然坐落着一间树屋。树屋被四周密集的藤蔓保护得很好，一点都没有被野兽侵扰的痕迹。修看着树屋露出满意的神情。
“晚安。”修温和的道完晚安。拉着树上垂下的缆绳上去了。接着，砰的一声，树屋厚重的原木门被重重关起。
这一声隔绝了耀扬最后的一丝希望。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恶趣味的家伙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每一个可以修理自己的机会。耀扬看着树阴中夹杂的黑日光辉。在树下寻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终于也慢慢睡着了。
他实在是累了，这三天来他的体力严重透支，并不时面对修制造出来的突发状况。躺下去没有一会儿耀扬就发出低微的鼾声。
梦境中，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动。有那个老不死的天机还有临别前上泉京的眼睛。小叶的惊呼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路面，那个人就这样猝然的离开了……耀扬在梦境中觉得一阵刺痛，他猛然惊醒。
痛感之源就在他的肩部。那里一只全身碧绿长着长长尾巴的东西正兴奋的尖叫着。破烂的鱼皮披风下，肩膀上的皮肤早已经一片红肿。什么鬼东西，耀扬一把捏住还在贪婪啃食着自己的虫子，将它狠狠摔在地上。
唉！无奈的叹息一声，想想在树屋中可能睡得正香的好命人。耀扬终于抵抗不住疲倦的折磨又昏昏睡去。
次日，耀扬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加着满脸的碎胡渣。还有几乎每一个鱼皮披风破洞下的红肿刺痛自噩梦中醒来。
接下来的十天里，将近也就到了耀扬离开家的第五十天，他除了每天负责准备食物外，还在干另外一件更加十万火急的事。每天被他伐下的木料都可以堆得半天高。只不过在经过通宵达旦的整理加工后，能用的就不剩多少了。可怜的耀扬，他不会做木工活这还是其一，最彪悍的是修竟然让他去砍这里最硬的金刚木拿来烧火，拜托，这样的东西简直可以做铠甲了好不好。
一方面砍着坚硬的木料，一方面耀扬还得应付修每天不间断给自己找的“乐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终于，好不容易。在他们踏上荒岛的第十五天清晨。耀扬很认真的对修说：“今天晚上我可以睡树屋了。我终于在砍木头的同时，建好了和你一模一样的屋子。”
“是吗？恭喜你。”
修正从自己的木屋里滑下来，并随手将四周的藤蔓仔细的覆盖在树屋上。
耀扬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现在，出发。”修微笑着说。
“去哪？”耀扬面如锅底。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