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过年
半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却也不短。
总而言之，时间是个龌龊的事物，会在不知不觉将它的存在传达给你。有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耀扬也会去想逝去的、现在的、以及谁也预见不到，未来的。
从第一天被上泉京一脚踹醒，被小叶拖拉催促的去进行那可怕的长跑特训开始，随后在非人的折磨下修行，以及还要面对上泉京不断的高强度搏击，半年多的时光里，除了自己正不断变强的实力外，耀扬还得到了一个说不上好坏的习惯，那就他在每天的这一时刻睁开眼睛。这不，天蒙蒙亮的时候，耀扬早已经换好运动装。轻轻打开房门，准备去晨跑了。
在这过程中，耀扬并习惯性的望了一眼回旋楼梯。早在一个星期前，小叶就退出了长跑督促。但是习惯这种东西……摇了摇头，耀扬无奈的浮起一丝苦笑。
三倍的训练量。好，那个女人说的出口，我就做的到。
开始吧！
打开大门，深吸了一口御苑的清新空气。耀扬迈开步伐，踏出今天功课的第一步。
街上此刻冷冷清清，稀少在耀扬身边经过的，也只是那些早起晨练的老人……
不过在今天，耀扬忽然发觉街道上，在所有的人脸上，在一些店铺的打点上，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喜气。这时，耀扬才回想起来，似乎如今，快要过年了。
这个可是自己与上泉京小叶她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第一次认识她们的时候，那是在八月十五，随后半年就过去了。时间还真是飞快啊！
是不是该去给那个该死的日本女人和小叶，还有迦罗和深蓝买点什么新年礼物？
耀扬总算想起来这么一件事情。这半年来，耀扬的腰包也渐鼓。
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进行长跑。时间还早呢，最少还有一个多月。不着急！
一路挥汗如雨，直到快正午的时候，无休息狂奔的耀扬，感觉到现在差不多该是自己的极限了。全身汗出如浆，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疲累与沉重。身体仿佛漂浮在云端的虚无让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厌恶感。他知道，哪怕再迈一步都可以击溃他的最后的忍耐底线。半年多时间以来，每一天他都必须艰难而漫长的度过这份难奈，虽然心灵的挣扎只在迈步的那一瞬，可仿佛有个恶劣的时间异能者在和耀扬玩着恶作剧一般。
大口的吸着气，耀扬的眼前一片模糊。他不知道濒临死亡者们的心中所想，但这种到极限的感觉。他每天都在尝试。毅力！有过长跑经历的人必然知道，这漫长的看不到终点的跑步进程中，最终决定你是否成功的正是这种有质无形的东西，该死的——毅力！耀扬无力的苦笑着，这就是上泉京想让他学会的东西吗？
“耀扬哥哥！”小叶的声音忽然传来。
是错觉吗？耀扬顺着声源抬起头，小叶的脑袋在车窗里探了探。车子在他身边停了，小叶拿着矿物饮料跑过来，“先喝水耀扬哥哥。”
看着耀扬喝完整整500l的饮料，小叶这才松了口气，“上泉姐姐叫你回去。”
“有任务？”直觉上若非事关突发任务和日常训练，上泉京这个女人是不会理会他的。
可是，不是已经又安稳了个把月了吗？该死的，为什么要在大过年的时候出状况呢！
“啊？不是。”小叶的脸上诡异的升起一丝红晕，她在顾左右而言他，“那个耀扬哥哥你怎么每次跑步都不带手机啊。害人家从早上就找你到现在。”
“忘了。什么事。”借着和小叶说话的空挡，耀扬觉得呼吸顺畅了许多。
“那个。其实上泉姐姐昨天晚上有说，从今天开始长跑特训取消了啦！好了，我们现在回去吧。”小叶拉起耀扬就往车上跑。
其实，她是觉得有些心虚吧，毕竟这是该她昨天晚上就通知耀扬的事情。
“没关系。我发现。跑步的确对增强体能有好处。”
到了车上，耀扬忽然从车窗外收回目光说。
“啊？耀扬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跑太多跑坏脑子了。”小叶有些担心。车子行经了快一个小时才穿过s市外环的一个路头，而这段距离用跑的话却要让耀扬费不少力气。
“那个女人虽然讨厌，但是，我最近的提高的确是归功于她。”
耀扬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物，言语里似乎带着一点的愤恨与无奈。
小叶居然没有再答话。她安静的开着车，车里的正播放着一曲舒缓的钢琴曲。
悠扬的旋律与轻快的节奏，在这时候总能让人昏昏欲睡……
“碧宫御苑”内迦罗和深蓝正在翘首以盼。
“真是的。有没有搞错啊。这样的菜色也就算了。居然让人家饿着肚子等到现在。我说迦罗，那个衰仔什么时候才回来。不知道小叶这个白痴，会不会笨蛋到走错路接不到人啊。”对着满桌饭菜实在饿到不行的深蓝，终于冲去门口等了。
“啊。那个。上泉大人，其实我姐姐的意思是……”
“无所谓。一起住。不用解释。”上泉京的意思很简单。这么久以来深蓝的习性大家都知道。大家以后都要住一起，像这样的解释根本没有必要。用小叶的话来说就是：习惯就好！
“上泉姐姐。我们回来了。深蓝你刚才在说什么？”
正好小叶打着招呼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可不就是耀扬么，只是时间的确是久了一点罢了。
“啊哈哈，当然是在说小叶你这个白痴啊，接个人也要接这么久，真不可以想象！”
得到上泉大人的昭令。迦罗这家伙当然有持无恐，深蓝的话听到当没听到，行冲冲的跑去厨房搬碗筷，“回来啦，大家吃饭。”
虽然所有人大约也估计的到，深蓝想说的其实是：“小叶你做了这么一大堆菜后，居然还要跑出去接耀扬回来，你真是辛苦了。”
“吃饭。”上泉京坐在主座上道。
“哼，算了。吃饭，人家快饿死了。”小叶气呼呼的道，既然上泉姐姐都不肯为自己出头以后也只好习惯就好了。不过，人家喜欢吃的菜，当然一点也不留给迦罗和深蓝了。
只可惜小叶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说起饭桌上抢菜的工夫，迦罗深蓝两姐妹可一点也不输给无良小叶。要不是忌惮着饭桌上有上泉京在的话，估计那盘糖醋排骨连汤都不剩下了。
“谢谢你。”耀扬忽然抬头对上泉京说了这么一句。整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甚至连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大家都忘记了争夺。这简直太诡异了。
“每天的训练，我都会发现自己的提高。突破自己的极限也不是很难。我想现在我的能力、体力、还有心理的承受能力都有了很大的飞跃。所以，谢谢。”耀扬接下来又做了一件让大家都跌破眼镜事情，他竟然低下了头去道谢。
“……”上泉京。
“天啊，耀扬哥哥，你终于升级了。不 过只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应该不算数吧。”小叶惟恐天下不乱的感慨道。
“吃饭。”上泉京的一句话，立刻将饭桌上大好的抒情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哈哈，大家吃饭吃饭。”迦罗也反应过来打圆场。
“唉，可怜的衰仔，看吧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深蓝用无比同情安慰的表情感慨道。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年轻人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用你的诚意一定可以打动上泉大人的。
算了，真是乱七八糟的一顿饭。耀扬仿佛被人泼了桶凉水，无语了。
饭后，“等一等。今天，有没有课。”上泉京对正准备回房间休息的耀扬言道。
“今天没课。”耀扬答道，并停住脚步等她的后话。
“去天台。”上泉京指着耀扬和迦罗、深蓝道。
“啊？我们也去？”正在翻时装杂志打算下午出去购物的姐妹俩同时惊叫。
“恩。”
离开皇朝别墅的时候，整个三楼的训练器械都没有搬过来。按小叶的话就是反正训练器械这样的东西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新款。再说这也是组织福利之一。每次打报告上去申请用度都可以更换另一套全球最新的训练格斗器械。
御苑的五楼现在就充当以前的训练场。上泉京所说的天台指的就是这里。整个五层在一天的时间内就改造完毕。原先连接五楼景观大露台的玻璃门已经被移除，整个五楼原先就是设计成一间整体，被来此疗养的人物们充当私人酒吧或者私人书室之用。可现在这里原先的设计都被拆去，申请的训练器械要过几天才会运到，所以现在整个五层就成了半边露台半边打通空间。俨然也差不多是一个天台的样子。
“今天开始。训练改变。”
上泉京站在空无一物的露台上说道。这个露台足足有两百多平米。从下面采用罗马立柱支撑出的一片大幅度观景区。用于季节适合的时候让来此疗养休闲的人们开烧烤派对用。
“你们，”上泉京指着深蓝、迦罗道，她转脸又指着耀扬道，“随便打。”
这意思很简单，就是让迦罗和深蓝陪耀扬过招。也差不多是想以此来提高耀扬的实战能力。只不过，这“随便打”三个字，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呢。
“你这个该死的日本女人。”
一句话，让耀扬在晚饭桌上才升起的对上泉京一点点的感激之情荡然。
“对上泉大人口出不逊，该打。”
“上泉大人说了随便打，只要不打死你这衰仔，都算是随便打吧。”
上泉京一句话说完，转身下楼。至于迦罗和深蓝最后明着试探“随便打”三字底线的话，并不否认。那么意思就只有一个：给耀扬留口气就行！
迦罗深蓝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么小子你就等着吧。
都是你的关系害还得我们有街不能逛。一丝邪恶的笑容浮现的在她们的嘴角。同时，一道红色一道蓝色身影向耀扬立身所在之处直扑而去。
拳风挟带着风声，分别从左右耳边擦过。惊得耀扬跑步时出的一身热汗直接化为冷汗。这一击还只不过是姐妹俩给的小提醒。
“来了。”“不想死的就当心。”
只有仍旧在楼下，收拾着餐具与看着菜谱的小叶，不明白天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弄的热闹点啊！上泉姐姐。”
小叶对于今年的除夕，可也是十分期待的，在跟上泉京申请之后，就大有要做出一些让迦罗和深蓝，这两个生长在番邦蛮夷之地的法国华裔，十分吃惊的节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