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煎熬

  第二十章煎熬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觉得自己快要晕了过去,他却越战越勇。

  他换了个姿势,我的脸被埋进枕头里。他炽热的胸膛紧紧贴在我背上,把我整个人收纳在他强健的身体之下,狠狠的,几乎想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的身子越来越冷,他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沸腾。甚至不顾我是否疼痛,扳过我的下巴,缠住我的唇舌,狠狠的吮吸。

  什么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那都是屁话。

  亲吻可以化解痛苦吗?迷恋能够避免伤害吗?

  我想他也迷失了。

  即将攀上巅峰的那一刻,他用手臂勒住我的脖子,力气不重,也不轻。没人知道他想做什么,包括他自己。

  他起身抽离开来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既然你这么讨厌我你就分开吧。”

  他似乎是呆了一下,然后疯狂的大笑:“这句话你到底忍了多久,怎么了呢,怎么突然就忍不下去了呢?”

  我闭上眼睛默默流泪,保持沉默。

  他又阴冷的说道:“为了莫菲凡,是吗?那天你们究竟还是达成了共识是吧。只可惜——我不会同意。这一辈子,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同归于尽。”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心如死灰:“那天我只是太慌张,小雪是我的命,你应该知道的。”

  他从鼻端冷哼一声,在更衣室找衣服穿上,大踏步离开。

  我把头埋进枕头里,身上所有的触感都回来了,浑身酸软,膝盖处也在隐隐的作痛。

  五年了,从结婚的那一天起,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他离婚。我觉得自己不仅对小雪有责任,对他同样也有责任。

  五年来,我们俩并肩奋斗,事业蒸蒸日上,再忙每年也会安排时间出去度假。是行业内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我以为,我们俩的感情危机早已过去,我和他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相依相偎一直到白首偕老。

  可人生怎么有这么多的无法估量的变数。

  那天之后,ken整整消失了一周,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是第二天,我开始有点低烧,自己胡乱在伤口处包扎了一下,赶去公司

  ,ken不在,所有的事积压在我一个人头上,我让秀儿带着小雪住到妈妈那边去,自己整天几乎以办公室当家。我有些故意的在虐待自己,其实那天分开俩个字说出口以后,我又后悔了,我回忆起五年来他对我和小雪无微不至的点点滴滴的好。

  我觉得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小雪也离不开他。而且我怎么可以让小雪突然没了爸爸。

  直到我后来烧得都有些迷糊了,脚根本就动弹不得,助理阿梅发现了惊慌失措的把我送进医院里。

  替我处理伤口的护士有些口气埋怨的问:“怎么拖到现在才来,再不来就要截肢了。”

  我真没想到有那么严重,只是想这段时间多努力一点,ken回来的时候,看到我这么认真也许心里一感动,我们又能回到过去。

  这些年来,我赖着他,什么事都歉让,我觉得自己欠他的,这辈子都欠他的,只想对他好,哪怕他在人前对我呵斥,我也只是讨好的笑。

  他说我装,我还记得他有一次发完脾气又搂着我无奈而忧伤的跟我说,丫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这样——其实我的心真的很痛。你总让我觉得触手可及又远在天涯。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是装吗,可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一颗心,我已尽力做得很好。

  每天要去医院吊点滴,我便把公司带到医院去做,阿梅劝我,钱是赚不完的,你不要命了吗?

  我笑笑说,我要能让ken回来看到我做得有多好。

  她细细的叹了口气,就算你把公司给卖了,ken也不会怪你的。

  我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紧张的问,你真的觉得他有这么在乎我?

  阿梅扔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自己没眼睛看吗,他对你有多好,那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他脾气来的时候可以当着全公司的人骂我,不给我一点面子。我低着头嘟囔。

  阿梅叹息,你真是白长这么大,那是骂你吗,有时候凶也是一种爱,你不懂吗?

  凶也是一种爱,那么他那两天那么对我是因为太爱了吧,所以极尽所能的侮辱我。

  是啊,我怎么忘了呢,ken对我有多好啊,怎么可以他一生气我就忘了他的好呢。没关系,只要他爱我,只要他还爱我,受点委屈又何妨,他不就是这种脾气,典型的狮子座,脾气上来的时候不管不顾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ken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医院打点滴。

  他似乎是闻讯就赶了过来,我当时正一边打吊瓶一边对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看文件,他不动声色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一抬头便呆住了,才一周,他又瘦了一些,更加的显高,这样近的看着他,我才知道这一周,我是如何的在思念着他,如何的不适用没有他的生活。

  他突然伸手“啪”的一声掩上我膝盖上的电脑,冷冷的道:“我再穷也用不着你如此拼命。”

  我思念了他一周,他一见面又开始骂我。我咬唇低下头。

  他气咻咻的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着。直到好几瓶水都吊完,他一直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敢再打开电脑,只好胆颤心惊百无聊赖的和他一起保持沉默。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在前面走得极快,我奋力在后面追,膝盖处还没完全结疤的伤口被大力牵动,有血液隐隐透过纱布,越来越浓,我低头一看脱口而出“呀”了一声,他听到回头,我下意识的把手往上面挡。

  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因为愤怒,本就细而狭长的眼睛几乎要飞入鬓角,恼怒的折回来抱起我又往急诊室跑。

  我试图阻拦他:“没事的,自己回家换个包裹就好了……”

  “住嘴。”了字还没说完就被他吼了回去。

  护士一边给我重新上药一边埋怨:“跟你说了伤口还没结疤,行动需要轻缓一些。”

  我唯唯诺诺的应着。他又狠狠的瞪我,冲护士道:“你态度好一点。”

  护士翻翻白眼没有答话。

  我想说,你的态度也没好到哪去。

  随后的几天,他强硬的把我关在家里休养,去医院打点滴也是自己亲自接送。只是态度仍然非常的不好,不肯多话,脸若冰霜。

  他很少有这么沉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尽管他一直就是那种有些暴的脾气,但他大多时候都是很温柔,很细致的,就算再忙,他会忙中偷闲和我拥抱亲吻,偶尔还会订购昂贵的鲜花空运到我的办公桌上,或者在某个休息日带我出去疯狂的购物。

  我最贪婪的是和他一起出去度假的日子,俩个人无忧无虑孩子般的嬉闹,大自然对我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大海,高山,草原……我恨不能纵情高歌。

  他有好些速写本,每一本都是我们出游时他偶尔的涂鸦,大多时候主角是我,我极爱他笔下勾勒的那些形象,简练而流畅的线条,发丝,裙裾,女人天赋的柔美的弧度,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他有时候很大男人,有时候又很孩子气。但从来不像现在这样,除了对小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经常独自放空异常的沉默,我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喘。

  他每天都早出晚归,除了工作,似乎就是不停的应酬,很多时候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试着劝过他一次,少喝一些,他冷冷的抛给我一句话,不关你事。

  冷若冰霜的态度和嘲讽的语气噎得我满脸通红。

  有一次他回来又将近午夜,那一晚,台风过境,暴雨如注,我站在露台的玻璃门后看着外面的疾风劲雨,心想这么恶劣的天气,他应该会早些回来吧。

  可那天我一直站在那里忧心如焚的等到午夜,听到他上楼来的声音,我真恨不得冲过去大哭大闹一场,但我始终还是忍住了,他看见我的时候似乎呆了呆,也许他以为我早已睡下。

  他走到我身后站了站,身上又是一股浓烈的酒香,我没有回头只是喃喃的说:“我一直在等你,风很大雨也很大,我——怕你出事。”

  他没有做声,风雨中屋子里显得异常的静谧,他的手在我的长发上碰了碰又垂了下去,转身在更衣室拿浴袍去了浴室。

  我微微叹息,沉默的回床上躺下。

  他从浴室回来便背对着我躺下,慢慢的呼吸平稳悠长。

  我看到浴室的灯并没关,便起身过去,一走进去就看到地板上是他随手扔的衬衣,长裤,袜子,我走过去一一收拣起来。拿起他衬衣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不是我熟悉的味道,然后我就看到领口处有一个绯红的口红印子,我一眼看出那不是我用的唇彩颜色,我从不用那么艳丽的色彩。

  我怔怔的看着那抹绯红,然后随手扔进洗衣篮里,仍然回床躺下。()

  第二十章煎熬

  第二十章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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