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妙手成春
五老峰位于庐山东南侧,为庐山著名的高峰,海拔1436米,山顶苍穹,下压鄱湖,削辟千仞,绵延数里。山峰受岩层垂直节理的影响,形成了既相互分割,又彼此相连的五个雄奇的峰岭。
妙手成春严泓源就住在五老峰下一所典型的北京式四合院内,在四幢灰砖平房中间,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院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使得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临近黄昏之时,易天一行四人终于到达了四合院前,还没进门,凌若烟便大呼小叫起来,“老赌鬼,快出来,我来看你了。”
“凌丫头,你鬼喊鬼叫什么?你要是会专程来看我,明天的太阳恐怕要从西方出来了。”随着一阵宏亮而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年约六十,面色红润,衣着朴素的农家老汉,笑呵呵地从屋内迎了出来。
这就是妙手成春?易天颇感失望,严泓源这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老汉形象,与他想象中医林高手的模样,实在是相差得太远,若不是凌若烟在此,他都不敢相信这老头会是南山怪客口中所指的那个顶尖高手,因为他在严泓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修行者该有的气息。
“老赌鬼,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凌若烟紧赶几步,迅速到严泓源身边,毫不客气的扯着他额下那几缕稀疏的山羊胡子,凶巴巴地威胁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竟然敢这么说我,哼,是不是下巴又发痒了。”
严泓源没有闪躲,只是愁眉苦脸地说道:“凌丫头,你就不能玩点别的吗?我这美髯公在你手里,可都快变成宫里的公公了。”
“公公就公公吧,反正你又没打算娶老婆,无所谓了。”凌若烟笑着松开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指着易天说道:“老赌鬼,你知道他是谁吗?如果你能猜出他的身份,那我就教你三招赌术。”
“真的?”老赌鬼两眼一亮,极其认真地说道:“你可要说话算数,不能骗我老人家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凌若烟笑骂道:“你个死赌鬼,要是再乱说,小心我拔光你的胡子。”
严泓源干笑两声,“是我说错话了,嘿嘿,你不要往心里去。”说完漫不经心地瞄了易天两眼,撇撇嘴说道:“不就是巫门传人嘛,这有什么难猜的。”
“这就是你的答案?”凌若烟大为不满,“你也说得太含糊了,不行,得再说细点,至少要将他究竟是巫门哪一宗的传人说清楚。”
“你个鬼丫头,竟然给我设套。”严泓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他既不是青龙宗传人,也不是其余三宗传人,应该是巫门门主。”
易天大感震惊,虽然他身上有修炼巫神印后特有的气息,但这千多年来,巫神印一直未在江湖出现,按道理,世上应该没有人能从这种气息中窥破他的身份才对。凌若烟也是大感诧异,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赌鬼,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可是秘密,不能说的。”严泓源神秘兮兮地摇摇头,又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身份可不仅仅只是巫门门主这么简单。”转头望向易天,似征询又似肯定地说道:“小伙子,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易天又是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严泓源的眼光竟如此毒辣,在他面前自己竟象透明似的,几乎没有秘密可言。
“前辈法眼如炽,易天深感佩服。”易天边说边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什么前辈后辈的,老夫最烦的就是这一套。”严泓源老脸一沉,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再和我来这套鬼东西,你马上给我滚回去。”
易天稍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是老赌鬼,果然有赌鬼风范。”
易天这话说得极为无礼,可那严泓源却是毫不介意,反而象甚得我心似的笑了笑,“不错,为人就该这样,太过注重那些虚幻的东西,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屋里走去。
凌若烟咯咯一笑,朝易天比了比大拇指,“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竟然轻轻松松就将老赌鬼摆平了,看样子他对你大有好感,不然不会让你进屋。进去吧,一切到屋里再说。”
易天点点头,随着众人向屋内走去,临进门时,老赌鬼的声音却又突然冷冰冰地从屋内传了出来:“你们三个进来就可以,那个小尼姑可以回去了。”众人听得一愣,不明白他为何会突出此语。
“老赌鬼,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慧大师可是我的朋友。”凌若烟虎着脸问道。
“老夫这里不欢迎无尘庵的人。凌丫头,你也别和我瞎扯,别的事我都可以依你,但这事没得商量。”
凌若烟还真急了,口不择言地骂道:“死老鬼,我都告诉你明慧是我朋友了,你不让她进去,是不是想绕着弯子赶我走?好,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严泓源似乎对凌若烟非常溺爱,她这话一出,严泓源的口气立时软了下来,“凌丫头,你别和我瞎扯了,无尘庵和魔门向来形同水火,你怎么可能和无尘庵的弟子成为朋友。”
“怎么不可能!”凌若烟反问道:“你身为魔门中人,不照样和那些自命正道的牛鼻子老道们打得火热?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严泓源被她这话堵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方才悻悻说道:“唉,你还真是我的克星,算了,你们就一起进来吧。”
凌若烟这才转怒为喜,回身安慰了已然满面郁色的明慧几句,嘻嘻一笑,拉着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易天暗道侥幸,这老头的个性还真是古怪,要不是有凌若烟,只怕刚才就要无功而返了。转念间,想起严泓源对无尘庵的敌视,不禁又大为不安,不知道等一下提起无痕一事时,这老头又会是个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