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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里最让女人们流连的莫过于位于城西北的逢春坊,逢春坊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是热闹非凡。()逢春坊的公子们个个都是诗词歌舞皆双,深得世家贵族的女子和那些朝中高官显贵的喜爱。
如今到京都的外地客人也都喜欢来看一看,这汇聚了京城美男的地方是怎样的魔力。
蝶舞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热闹,背影有些寂寥。
他已经十九了,在这里男人过了二十就相当于风华已过了,曾经的恩宠随着他年龄的增大会逐渐消逝,也许不久以后没有人会记得曾经名动京城的逢春坊头牌蝶舞。
蝶舞叹了气,缓缓靠在窗前,或许易云嫣不一样,但是经过了那件事,他们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现在的自己连期望一夜的恩情都觉得不够格。
房门被推开,珠帘一挑,进来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多岁,生得很是秀丽,凤眼流波。她是当朝太女叶赫千寻。今天她一身明紫绫罗,披着粉色披风,华贵逼人。
叶赫千寻淡淡地一笑,道:“早上很凉,一大早就站在窗口,难道吹风是享受?”
蝶舞慌忙转过身来,欠下身行礼:“奴家拜见殿下。”
叶赫千寻把披风挂在衣架上,转到桌子边坐下,径自取了茶具,一边给自己倒茶水,一边道:“蝶舞,怎么每次本殿下见你,你都是一副凄苦的表情,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本殿下?”
蝶舞立即换上一张妩媚的笑脸,他坐到叶赫千寻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帮忙把茶沏好,媚声道:“殿下你多心了,奴家日日夜夜都盼着殿下的恩宠,奴家刚才只是思恋爹爹而已。”
叶赫千寻轻抿了一口茶,一只手轻佻地挑起蝶舞的下巴,道:“蝶舞,你得多笑笑,要不然白长了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蝶舞对着叶赫千寻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媚眼如丝,妖娆迷人。
蝶舞知道在叶赫千寻的眼中自己只是一枚棋子,但是他回到京都后叶赫千寻不但没有怪罪他没有完成任务,还让他回了逢春坊,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没有告诉叶赫千寻任何关于易云嫣和肖雨的事情,他只说是易云嫣有了新欢厌倦了他,所以抛弃了他。
叶赫千寻并没有继续和蝶舞,她收回手,一口气把茶喝干,然后重重地把茶杯摔在桌子上。
她派去鹿州郡刺杀易云嫣的三名高手和二十命死士全部覆没,只有蝶舞这条暗线活着回来了,却没有带回来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真是不甘心。
蝶舞浑身颤抖了一下,瞧着叶赫千寻铁青的脸色不敢吱声,只是替她又倒了一杯茶。这个女人心如蛇蝎,她表面上和易云嫣称姐道妹,暗地里却想要她的命。
世人都说妓子无情,其实最无情的是皇室中人,易云嫣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太女叶赫千寻帮她争取来的,可又有谁知道叶赫千寻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叶赫千寻转过头来看着蝶舞,冷冷问道:“你在想她是不是?就因为你第一次给了她,在我和她之间,你的心就一直偏向于她。”
“殿下,你今天怎么了,奴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蝶舞惶恐道。
叶赫千寻看着蝶舞的俊美的脸庞,有片刻的恍神,她突然抱起蝶舞,把他放到床上,动作麻利地撕开了他的衣衫,蝶舞如美玉般无瑕的身体暴露在她的面前。
蝶舞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叶赫千寻的临幸,他本就是一双玉臂万人枕头,这副皮囊早已肮脏不堪,不知道被多少女人压过。
叶赫千寻眼里闪过一丝,褪下自己的衣衫,压上了蝶舞的身子……
细碎的呻吟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闷,室内是一片春光旖旎。
欢爱过后,屋里一片糜烂的气氛,叶赫千寻趴在蝶舞的身上,舍不得起身,她添着他的耳垂,低声道:“蝶舞,你可知道,其实你是唯一让我真正动过心的男人,你爹爹在太女府里过得很好,我就像儿媳妇一样孝顺他。”
蝶舞叹了口气,趴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他居然是唯一让她动过心的男人?也许这个女人最爱的是她自己和江山,她根本就没有爱过任何人。
五年前太女叶赫千寻在他登台mai身之日高价买下了他的初夜,却又把他当成礼物送给了新科状元易云嫣。
叶赫千寻把蝶舞捧成了逢春坊的头牌,而后又让他用身体为她去拉拢朝臣,可以说这满朝文武没有几个不曾嫖过他。
叶赫千寻对唯一让她动过心的男人都如此绝情,而易云嫣相比之下就仁义多了,她虽然最宠爱的是肖雨,但是对他蝶舞依旧情深义重。
想到易云嫣,蝶舞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趴着另一个女人,他内心最深处泛起一阵温柔,不自觉地唇角扬起一抹弧度,露出笑容。
叶赫千寻只当蝶舞是听了她的话开心,她从他的身上滑下,把他搂到怀里,抚着他俊美的脸庞,又亲了一口。蝶舞的身子很销魂,但是他终究只不过是个风尘男子,是供女人玩乐的,因此她不能娶他。
不过把蝶舞的第一次给了易云嫣,叶赫千寻的心中多少都有一丝遗憾。
五年前叶赫千寻为了破坏易云嫣在四皇弟叶赫千琪心目中的印象,她高价买下了蝶舞的初夜却没有自己享用,而是送给了易云嫣。
叶赫千寻知道自己的太女妃是个妒夫,她先安排故意安排叶赫千琪陪着他,然后她和易云嫣去了逢春坊,而后让下人透风给他,太女买下了逢春坊头牌蝶舞的初夜,果然不出所料,太女妃带着叶赫千琪到逢春坊去捉奸。
叶赫千琪亲眼看到了新科状元易云嫣躺在蝶舞的床上,当然这就是叶赫千寻想要的结果。
叶赫千寻与易云嫣结拜为姐妹,带着她不错过京都任何一家青楼的花宴,易云嫣的浪荡不堪在短短几日之内立即声名远播。
在雅贵人拿着易云嫣的画像让叶赫千琪选妻主时,叶赫千琪立即否决了声名狼藉的易云嫣。
叶赫千寻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不能让易云嫣娶她的四皇弟。
客栈里
易云嫣坐在床头把叶赫千琪搂在怀里,程无双把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脚踝处。
叶赫千琪皱着眉头靠在易云嫣的肩上,他紧紧攥着易云嫣的衣袖,易云嫣抚了抚他的脸颊,心疼地问道:“琪儿,疼么?”
叶赫千琪瞪了她一眼,一幅不闲不淡的神色,道:“这点疼痛算什么?你那妖娆迷人的花侍郎的手下把我伤成那样,那才是真正的疼痛。”
易云嫣郁闷地瞧着叶赫千琪,沉默了片刻,她柔声道:“那些都是误会,现在你和弄影都是一家人了,以前的不愉快就都忘了吧!”
叶赫千琪撇撇嘴,凌厉的眼眸扫了易云嫣一眼,幽怨道:“你那么维护花弄影,你爱他么?”
易云嫣把他搂得更紧一点儿,亲了亲他的眼敛,道:“在我现有的记忆里,我只爱你一个,但是花弄影是我的侍郎,我不能因为记不得他就休了他,我对他只是怜惜,不是爱,我想琪儿你也不会喜欢那种无情无意的女人吧!”
叶赫千琪懒洋洋的瞥了易云嫣一眼,眼角的余光瞄着程无双,眉眼间满是得意,睁大眼眸浅笑着道:“嫣儿,你现在真的只爱我一个么?”
易云嫣怔忡地瞧着叶赫千琪,他妖娆的眸子里似有琉璃闪耀,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此时他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在易云嫣的肩头嗔来嗔去。
易云嫣宠溺地刮了一下他如白玉雕成的秀鼻,道:“是,我只爱你一个,现在我的心里只有爹爹和你最重。”
正在帮叶赫千琪扎针的程无双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如此,岂不是当他是影子了?
“云嫣姐姐。”程无双笑吟吟地抬头看着易云嫣,一脸无害而纯真的表情,“我知道姐姐和肖夫郎恩爱有加,但是云嫣姐姐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吧,万一我受了刺激银针下错了位置……”
易云嫣瞪大了眼睛,震惊道:“程无双,你敢。”
程无双又扎下一根针,笑得花好月圆,风流婉转,道:“我又不会故意这样,我是说难保受了刺激会这样。”
叶赫千琪妖娆一笑,亦笑得明月皎皎,唇红齿白,道:“无双公子若是想要和你仰慕的云嫣姐姐一起回京都的话,最好不要做这样的事,你信不信若是我要嫣儿赶你走,她就绝不会将你留下。”
“是吗?嫣儿?”叶赫千琪说完对易云嫣抛了个媚眼。
程无双无奈地瞪了叶赫千琪一眼,不再吱声,从盒子里取出最后一根针扎下,这个肖雨就是一个容不下别人的妒夫,也许云嫣姐姐根本就不曾失忆,只是怕这个妒夫吃醋而故意不认他罢了。
“好了。”程无双拍拍手,对易云嫣讨好道,“云嫣姐姐,过一个时辰后取针,我保证肖夫郎能站起来,明天再针灸一次,即可走路。”
这时门外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声,那旋律是阎罗门独特的暗号,叶赫千琪眼眸里掠过一丝欣喜,跟踪蝶舞回京都的人来回报消息了。
其实叶赫千琪心中一直在揣测蝶舞谋害易云嫣可能和他大皇姐有关,因为蝶舞是大皇姐养的一支交际花,但是他内心又一直希望皇姐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所以他需要实证。
毕竟一边是他的亲姐姐,一边是他未来的妻主,如果双方敌对,他在中间是很为难的。
如果真的是大皇姐,事情就很蹊跷了,在他的印象中大皇姐和易云嫣是亲如姐妹的,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