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淮南雨旱
第五卷战火烽烟第一百二十一章淮南雨旱</p>
“皇上，微臣有罪！”宋献策一进宫门就向我跪倒。</p>
我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微惊，难道是我交代他的事情没有办好，给女真人把林丹汗给吞并了？！</p>
“吧，怎么回事？禀报清楚了再你的罪责不迟！”</p>
“是，是，是！”宋献策连声应道：“微臣听从皇上的吩咐，在后边偷袭女真人的人马，同时毁掉他们的食物，第一战打得也很成功。但微臣没有想到，林丹汗在之前就带着部族撤退到了黄河西岸。微臣带着朵颜部落不敢跟女真人正面交战，只好等待时机。”</p>
想不到林丹汗还跟历史上那个一样，居然还是跑路了，只怕他这一去会跟原先一样，死在大草滩上。黄金家族是要失去大草原了，我了头示意他继续下去。</p>
宋献策就把自己如何打探到归化城内的消息，如何打败蒙古人，又如何结盟的事情一一了出来。最后匍匐在地上请罪！</p>
听了宋献策的回报，我不得不佩服他揣摩我的心理十分到位，就连我想在北方草原做什么他都觉察到了。如果换了其他一位官员，恐怕他有这等见识也没有宋献策的胆子。这次跟达来台吉立誓结盟，虽然喀喇沁部未必就以后跟女真人一刀两断，但至少也能重新唤起蒙古人的斗志。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p>
在我的心里，蒙古自然是我中华的领土。虽然现在没有实现，但以后都会向这目标进。明蒙存在着几百年的敌视，要想消除，至少大明要做到几才行。先要拉拢亲近大明的部落，寻找合适的代理人，这上可以斡赤伦正是这个人选。第二，大明要以救世主的面目出现，现在蒙古被女真人蚕食得差不多了，若大明能够使蒙古部落重新脱离女真实现自主，则两民族的敌视会很多。第三，则是要将蒙古人的共主－黄金家族全部干掉，使得以后草原将不会出现有全蒙号召力的领出现。第四，在大明跟蒙古人的同盟中，要诸部承认大明盟主的地位。</p>
当然就算前边的设想都实现了，要想将蒙古划入大明的治下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现在是蒙古诸部几百年来最衰弱的时候。或许大明以后可以轻易占据漠南，但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来统治这里的部落。改土归流是不可能的，这里不比内地，汉蒙杂居只会使矛盾更加激化。所以我想到的是采用汉武时代的推恩令，若是蒙古的部落处在不断分封中，大的部落就不会出现，蒙古人也不会有野心跟实力称霸。在部落林立中，他们只要奉大明为宗主国，以后有了矛盾，部落头领的继任都需要大明皇帝来调和跟承认。然后再加上驻军，管理边关事务。这样，就可以一步一步将蒙古纳入大明中华民族。</p>
宋献策处理达来台吉这件事，就是朝我心中构想的目标前进了一步。若是简单的杀掉达来台吉，吞并掉喀喇沁部人马，虽然可以直接壮大反抗女真人的力量，却不利于我以后构建蒙古部落的均势。蒙古要保持原有的六大部，甚至更多互不统属的部落。</p>
虽然他办了件好事，而且是在我顾不到的情况下独立完成的，但这个头不能开。若是太肆意宠信一人，反而会让他惹出事端来。我掂量了下语句道：</p>
“这次你做的也算尽力了，喀喇沁部能脱离女真人最好，不然至少也可以让他们生分起来。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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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献策仿佛知道我要什么，连忙叩头道：“微臣妄自与喀喇沁部结盟罪大莫及，还请皇上法外恕罪。臣也是一时忧心国事才胆大妄为，请皇上念在此事微臣还有寸功的份上，饶过微臣这一遭。皇上若是实在要惩戒，就罚我再作个算命佬去讨生活吧！”到最后竟然有些呜咽。</p>
听宋献策了一通，我不禁心里暗笑，这宋献策做官许久了，竟然还跟原先在襄阳求饶一样。我忍住笑道：</p>
“念在你是忠心为国，这事又办的不赖，朕就饶过你一回。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起来吧！”</p>
“多谢皇上，微臣谢恩！”宋献策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p>
“那既然你敢独自跟喀喇沁部结盟，那就大明在北国是何方略？”</p>
宋献策知道皇上不定会考他，所以平日不仅下了功夫，来前也做了准备。他故作思虑道：“皇上，微臣以为应该避免跟女真人正面交战，不如迂回到争夺蒙古人的面上来。”</p>
“那按你这么，如果女真人出兵蒙古，岂不是朕还要派兵到草原上去？无论怎么，大明只单单在财力上支持蒙古是不足以对抗女真人的。”</p>
“皇上得是，微臣糊涂了。”宋献策连连请罪，一会后他又道：“既然不能出兵草原，我大明辽东也有大量将士驻扎，只要女真人稍有异动，大明便可挥师接应。女真人料来不敢深入蒙古，则蒙古诸部也就无忧了。”</p>
“得有理！”宋献策见我肯他的法脸上微喜，还没等他高兴一下我又接着道：“不过，大明短期内都不会调动辽东军出战。你可知大明在广宁一战损失多少？”</p>
宋献策没想到我会扯到这件事情上来，他心翼翼的回答道：“微臣听兵部，有六万多吧！”</p>
“不是六万，而是七万一千三百零二人。皮岛那边被女真人伏击损失了一万余人，这些朕都需要去抚恤，你可知要花多少银子？”我着不禁站起身来，“朕来吧，加上抚恤，召募三万新兵，朕在辽东至少要花七百万两白银，除去旧额的四百万，朕还得多给三百万出来。这些是前方战士的卖命钱，朕不能拖着不。但国库年年告竭，朕从何处筹银子？今年又不同往年，江淮一带已经初现灾情，此时大明根本无力西顾。”</p>
宋献策原以为可以从我这得到支持，继而可以去服其他的蒙古部落。没想到我给他的答案却是大明短期内在军事上是不会有行动的，他无不忧虑的回道：</p>
“皇上，那样的话，就单凭蒙古人，恐怕抵御不了女真人的进攻。这可如何是好？”</p>
“那你呢？”</p>
宋献策皱着眉头道：“微臣……”</p>
我见他犹豫，也知道他一时想不出什么周全的计策，便道：“算了，还是江淮要紧，若是此地灾情得不到救济，大明不单是今年受到影响，在数年内都会赋税大减。朕今年就不打算在辽东作什么举动了，蒙古那边的事情，宋爱卿就多多协调，尽量避免跟女真人生冲突。”</p>
“皇上，若是女真人再次吞并喀喇沁部，只怕以后蒙古部族都不再相信大明。要再想跟他们结盟可就难了，微臣以为，这样放弃委实可惜！现在只能上天保佑女真人今年不来进犯蒙古。”</p>
我心中一动有了个想法，便道：“既然如此，大明不妨演一出戏给女真人看看，让他们在今年内不敢轻举妄动。”</p>
“哦，皇上有何良策？”</p>
我将心中的想法构思了一下道：“此事须得保密进行，朕可以旨意给孙承宗，让他操练人马，准备恢复广宁城。同时再通过细作，将大明大规模铸造红衣大炮的消息传出去。咱们要给皇太极一个印象是大明在短期内有所举动，使得他无法分兵进攻喀喇沁部。”</p>
宋献策担心道：“皇上，那皇太极会上当嘛？”</p>
“现在只能搏一下了。”</p>
宋献策听了默然无语，我知他还在想办法，便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朕还有一支人马可以调动，只希望能起到作用吧！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先按朕的意思去办，若真到危机时刻，你可以文给孙承宗，看看他肯不肯动用辽东铁骑。若孙大人不肯，那朕也没有办法了。”</p>
“微臣知道了！”</p>
我如此处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来，宋献策构建的同盟是大明极有利的局面。只要能够将这同盟维持下去，就可以对女真人实行三面合围。而且女真人得不到蒙古人的帮助，兵力上又将大减，对手则多了数万，皇太极知道了肯定是欲哭无泪。</p>
可惜偏偏这个时候，大明的财力转移到了江南一带，我已经命令江淮一带的官员动百姓们积水抗旱。好在江淮一带河流不少，可以引水进蓄水池。不过没有想到，我的决策居然引来了地方的反对，而且把奏折给我的是辅韩鑛.</p>
“皇上，这几日内阁已经积满了各地来的奏折，都是百姓们怨声载道，反对修蓄水池。江南一带水源丰富，即便是一两个月不下雨，也不会引起干旱。微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p>
我知道江淮一带有旱灾，除了傅山的预测，就是我从明史中得知，尽管我的到来使得很多东西都生了变化，但自然灾害不应该有什么改变才对。但这个理由我又不能明着对大臣，我搜刮了几个理由后道：</p>
“朕今年通过历法推算，知道江淮一带有干旱。而且朕收到江南的回报，今年年初天气反常。朕让江淮地方官修建蓄水池，也是想有备无患。”</p>
韩鑛没有答话，轮到郑三俊出声了：“皇上，那钦天监不过是个西夷人，他所演的历法怎能作准。皇上在江南收到的奏折，恐怕是陈文一他们几个人的奏折吧，皇上，微臣以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皇上何不听一下其他官员的意见呢？”</p>
听了郑三俊这话我不禁勃然变色：“朕怎么偏听则暗了？朕不过在江南收到奏折，怎么你就知道是陈文一上的？”</p>
内阁大臣们见我怒都跪了下来，但郑三俊那老顽固居然还继续争辩道：“臣有失言，请皇上降罪！但皇上若不是偏信，江淮六府为何都未上报有灾情初现？”</p>
“那是他们失职了！”</p>
“皇上慎言，岂有六府官员都失职，臣以为此法不妥，再者南京钦天监也未现江淮一带有旱灾，反而是有大雨。皇上，微臣以为当修筑河堤，而非蓄水。”</p>
“朕既然下旨，就是断然知道有旱灾。难道朕还会害我大明子民？”</p>
“若方向有误，好心也会办成坏事！皇上若不信臣等，何不再旨意给江淮各府，让他们据实回奏？”</p>
“……”</p>
mm的，居然逼得我不出话来，太不给面子了。其他大臣都跪在地上没有出声，连平日比较谈得来的张惟贤也沉默不言，看来内阁大臣都不支持我的作法了！我心中更怒：</p>
“朕意已绝，不用再议。你们听朕的旨意就是！方正华，走，摆驾坤宁宫！”</p>
我不等大臣们话摔袖就走，方正华连忙在后边跟着。</p>
我原本就为这件事情烦着，没想到内阁居然不支持我，真是气煞我也。不过我的怒气只维持到了坤宁宫门前，因为看着婉琴满脸母性的笑容，我实在无法板着个脸。婉琴已经有孕六个多月了，肚子已经挺了起来。炜儿这家伙没事就绕着婉琴转，是要看看弟弟，这个家伙也常惹得大家好笑。田妃跟秀儿也有五个月的身子了，她们两个常怪我睡觉姿势不老实，怕我压到她们的肚子，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在她们那边过夜了。婉琴这边也少，老实我还真怕自己不心碰到她们了。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住在乾清宫里，期间的种种感受也只有做过父亲的人才有共鸣。</p>
进了坤宁宫，没想到只有婉琴一人在。我轻轻的搂着她道：“田妃跟慧妃呢？”</p>
“两个妮子贪睡去了！”</p>
“炜儿呢？”</p>
“玩累了，臣妾让奶娘带回去睡了。”</p>
“你怎么不睡啊？”</p>
“臣妾原打算给炜儿绣个肚兜的，谁知皇上来了！”</p>
我轻轻一笑道：“那咱们就会子话好了。”</p>
婉琴头应着，她又看了眼自鸣钟，疑惑的问道：“皇上，此刻不是要在乾清宫会见大臣吗？”</p>
我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哼道：“那帮大臣……哼！”</p>
婉琴转过身来道：“嗯，有哪个臣子惹了皇上生气了？”</p>
“还不是内阁那帮老顽固，居然朕偏听偏信！”</p>
婉琴见我这么抿着嘴笑道：“老顽固？皇上，那些‘老顽固’可是皇上从朝廷中选拔出来的，得还真贴切。”</p>
我想到几个大臣的模样也不禁莞尔。</p>
婉琴笑完后，突然正色道：“皇上，臣妾是一女流，国家大事不该过问。大臣们上书皇上，皇上偏听偏信。臣妾以为，无论是何事，又或者是谁的对错，既然内阁六个大臣都上书皇上，臣妾以为皇上还是要慎重起见。唐太宗纳谏如流，难道皇上还要臣妾学一回长孙皇后吗？”</p>
婉琴的法让我心里有些动摇，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崇祯五年根本江淮就没有大旱？但是若没有江淮大旱，怎么会有崇祯五年到六年的饥荒呢？难道是张廷玉写明史的时候写错了？霎时间，无数的疑问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件事恐怕要确认一下，否则若是没有干旱，我的旨意可就害了不少人。我一边思虑，一边道：</p>
“既然婉琴这么了，那朕就多查一遍，让那些大臣们没话！”</p>
婉琴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便道：“皇上，你还是去忙吧，臣妾再给炜儿绣肚兜！”</p>
我此时确实想去查明情况，便歉意的道：“那好吧，婉琴你也别太劳累，朕晚再来看你！”</p>
婉琴笑着把我送了出门，我到了乾清宫，内阁大臣们已经走了。这事要查询还真得费时间，要江淮的地方官派人再送奏折上来，还是让捕风营的人送密报来？两边谁可信一呢？这事可不是单单据实禀报就行了。气候的反常，有人可能今年大旱，也有人可能是水灾。我陡然想起，我还没有看到陈文一他们的奏折，先看看陈文一李邦华他们怎么的！</p>
谁知一看却是让我触目惊心，陈文一里边的奏折道：“自皇上月前下旨修渠挖池，江淮六府即分百姓，勒限责成，惶惶之极不恤民力。亦有府衙污吏，劣绅粮长沆瀣一气，以此为名搜刮乡里。交纳不齐者，被杻系枷锁，不绝于道;复又被鞭笞拶打，叫彻堂皇。余者尚未及荒年已卖子鬻妻，逃亡他乡。”</p>
“微臣在江南两年有余，虽今年雨水异常，然年初到四月已接连下雨，淮水见涨，臣恐干旱未致，水患先行。是以微臣以为皇上可先修堤，尔后再挖池修渠。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又恐实情不能上达九重，故冒死明言。臣陈文一顿！”</p>
看罢，我掩卷叹息。</p>
若是早看到陈文一的折子，我也不会一意孤行。可问题出在哪呢？傅山得没错，他也不会骗我;明史记载也不该有错才对，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成？不管怎么，陈文一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先按他的意思办。江南一伙的官员也太嚣张了，看来得让陈文一他们看严。</p>
我仔细看过南方来的奏折后，心里有了主意，便重新旨下去。</p>
正文已有五千字，特此加一段：</p>
祯五年六月，大雨。八月，又雨，冲损庆陵。九月，顺天二十七县霪雨害稼。</p>
壬申夏，五月霪雨，东西南三门水深四尺“大雨雹麦无粒收六月壬申，河决孟津口，横浸数百里。</p>
杭、嘉、湖三府自八月至十月七旬不雨。淮、扬诸府饥，流殍载道。</p>
可以判断，绝对是主角记对了事情，却记错了时间，当时大明是先涝后旱！</p>
大家原谅他吧，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