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随心而为(接第35章)
方不败声音虽低,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意气,丹尼那个站在身侧的男子,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傲性,但东方即使在年轻一辈中绝艳惊才,傲绝群伦,对上剑圣中还是没有半点取胜的机,毕竟就是天才,还是需要时间的,或许不用十年,东方就是奥维特大陆最年轻的剑圣,但而今,他终究还没能够,还不是。
人本自私,以己度世。若为信念,生死不顾。丹尼尔没有再劝东方不败,因为他知道这是东方不败的选择,也是东方不败的坚持。人生在世总是有些事要做,总是有些信念要坚持,即使这样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很不值得。但值不值得又岂是旁人可以置喙的,他自己不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么?只是每每到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很可能就要变成一颗光华转瞬即逝的流星,心里总是免不了有着黯然叹息,自己是不是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看着停站在东方不败右肩上的小凤凰,丹尼尔心里有些奇怪,这只小火雀刚才忽然飞过来停落东方不败的肩膀上,东方不败也是没有什么惊讶意外的神色,看样子应该是他的宠物。但以前从未见东方不败有这样一只宠物,难道是他进入火舞森林后驯服的吗?
但东方不败要驯服这样一只三阶的小火雀作甚么呢?要知道魔兽一般极有野性,桀骜不驯,甚难驯服,愈是高阶的愈是难以收服,尤其是成年的更是几乎没有可能驯服。以能为人类驯服的多是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低阶魔兽,而且最好要从其出生时就驯养,即便是这样成功活下来地也是不多,而且战斗力比起自然界里的也是大为逊色,极少有用来为主人战斗所用的。所以绝大部分都只是观赏性的漂亮宠物而已,多是一些有钱的富贵小姐或喜欢炫耀的贵族子弟才养有这样的魔兽宠物,不知道东方为何要驯养这样的一只小宠物,而且在几天之内就驯服了?
但是看着那只远比其他同类来得神骏的小火雀,丹尼尔心下也是有几分喜欢,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总感觉那只小火雀看他地眼光有些倨傲,真真是灵性十足。于是沉默半晌后,丹尼尔忍不住问道:“东方,这只小火雀是你新近驯服的宠物么?看起来倒是可爱又灵气。”
对于丹尼尔的这一番话小凤凰倒不知该作何反应,虽然听到丹尼尔以为它是一只很容易就被人类驯服了的小火雀时有些不高兴,但待到丹尼尔说它可爱又灵气之时心里又很是得意,看来就是外表像是一只小火雀,但它还是最为出众的一只,作为火系圣兽凤凰的光华风采真是怎么遮掩都遮不住呢,还是有那么一点露了出来。
见到小凤凰的金红小眼不时眨动几下。似乎是对丹尼尔的话做出何种表情还有些犹豫不决,最后干脆眯起双眼自我陶醉起来时。东方不败心里也是颇觉好笑,略摇了摇头,对丹尼尔说道:“它不是我驯养的宠物,只是好像跟我还挺投缘,喜欢跟着我到处走走而已。”
丹尼尔有些讶异,微微一笑,说道:“它看来还真是很有灵性,知道跟一个最出采的人物走,眼力真是不错。”他对东方不败是真地敬佩,言下大有赞奉恭维之意。实是一片坦诚真挚的真心话,却非是要讨好巴结东方不败。
对丹尼尔地称赞,东方不败坦然接受,没有半点不安。没有假作谦虚,只是报以一笑。小凤凰对丹尼尔的赞许也是抬头挺胸,一副所当然的姿态。
丹尼尔看看那边不时侧头看向这边的同伴。说道:“无事的话我要过去了,一起吗?”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
丹尼尔知他性情如此,也不勉强,转身走向那边熊熊燃烧的火堆。
东方不败随意地坐在草地上,一个人静静的倚靠在一株丹枫树下,对比那边五人围坐火堆旁低声浅语,似是越显清冷寂寞,若是旁人见了,定是觉得他孤独可悯。
世人多惯以己度人,觉得自己感到愉悦的事别人也当如是,觉得自己感到不乐的事别人亦应同感,却不知世人万千,岂有全部同心同德之?彼之砒霜,吾之蜜糖,这种事时而有之,绝非少见。譬如对待死亡,有人恐惧惊怕,或为此出卖亲友,背信叛国,认贼作父亦在所不惜,或为求长生堕入魔道,做出种种荒唐可笑甚至残害生灵的事,有史之后不一而足;有人安然面对,或不惜一死以全情谊,舍生取义,以身殉国也无怨无悔,或含笑而对,觉得这只是一个新地开始,自古以来比比皆是。
今夜无月,空余繁星漫天,东方不败拿出一壶酒,对着灼灼繁星低饮起来,小凤凰拍拍火翅飞到他正前方的一块低矮石岩上,开始朝着东方不败唧唧的低叫起来,一双金红小眼里有着担忧的神色。
“你在担心我么?小凤凰。”东方不败望了它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小凤凰点了点小脑袋,见到东方不败浑若无事的态度,金红小眼里的忧色更浓了。它先前一直在一旁地树林里看着,自是知道东方不败杀了人,更糟糕的是从丹尼尔口里知道其中一个还是一个护短剑圣的孙子,东方不败虽然厉害,现在却绝不是对手,而他又不肯退让半步去光明圣城暂避,看来真是难逃一死了。
小凤凰心里着急,忍不住开始走来走去,见到东方不败还是行若无事的态度,更是急得四下乱飞。见它如此,东方不败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说完仰头灌了一口美酒。
小凤凰见他还是半点忧虑着急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停下了四处乱窜乱飞的身影,略带点赌气的重新飞回那片石岩上,是啊,人家都不急,自己急个什么劲啊,小凤凰气鼓鼓的收脚拢翼,干脆闭上眼开始假寐起来。
醇烈的酒水顺喉而下,灼烧了东方不败的喉咙,滚烫了他的胸腔。他缓缓的合上眼,恍惚似是要追寻一种什么感觉,又似是仅仅为合上那双看过太多的眼睛。
若果他还是前世那个正在日月神教里一步步往上爬的挣扎之人,还是那个为了生活为了权名机关算尽的算计之徒,他也许听从丹尼尔的议,去光明圣城避一避,又或是些什么办法去躲开鲁德斯的追杀,但他已经不是了,他早已不愿再为什么事委屈自己,他早已不愿再为什么事忍让退缩。他不去特意招惹什么,挑战什么,但当别人来招惹了他,来挑战与他,他亦不有一星半点的害怕退让。一切一切,全部随缘而来,一切一切,只是随心而为。
一个剑圣,实不足以改变他的行事,他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