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伯橙相见
夏慊烦躁的揉了把头发,被子一掀,便进夏至的房间将人从被窝中捞了出来。原以为这人会勃然大怒,却见这人却红着眼眶,看着夏慊,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哥”
从未见过这人这样,夏慊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十分不客气的问“怎么?”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欺负他吧?
“我失恋了”夏子橙憋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然后趴在被子上装死。
夏慊满头黑线,也没见夏至恋过了啊,怎么就失恋了?难不成是?夏慊想起今天夏至对池阳的反常举动,不十分在意道道“池阳啊,想要就抢回来嘛”
“什么鬼?和那个讨厌鬼有什么关系?”夏至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怒视着夏慊。
“讨厌鬼?”夏慊问
“对啊,从研一的击剑馆见面开始就缠着我不放!每天拉我去吃讨厌的小吃街,还穿我外套,还总是找各种借口进我房间,要多烦就有多烦!”夏至义愤填膺。
“那你不会拒绝?”夏慊质疑的看着他,他这个弟弟可不像是会任人骚扰的人啊。
果然夏至的语气立刻虚了“我不是正好没人玩,无聊嘛”夏慊满头黑线,看,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难怪池阳会缠着夏子橙了,原来源头在这里呢!
要不是看在夏至满眼通红怪可怜的份上,夏慊差点没忍住又要揍他了。
“那你失恋怎么回事啊?”夏慊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心
夏至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发,道“我到那边以后,不是被一个大夫给救了嘛那个,子橙,就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后就一直照顾我。他一直当我是救命恩人来关心来着”
“所以是你暗恋人家,但是他却只当你是救命恩人?”夏慊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笑。
夏至瞬间心塞,对夏慊怒目而视“胡说!谁说我暗恋了,我才不喜欢他!你给我出去,保佑夏子橙在那边被拐走,看你还得意!”
“你在说一遍?”夏慊被戳中了心事,十分的烦躁
“说就说!夏子橙在那边肯定被人拐走!哼”夏至豁出去了般,终于有骨气了一次。意料之中的重击没有到来,反而被夏慊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你要做,做什么?”夏至十分,没哟骨气的缩回床上,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毕竟有了上回‘被轻薄’的惨痛经历。
夏慊扶额“陪我去练枪,穿好衣服,出来。”夏慊说完便走了出去。
待夏至穿戴完毕,下了楼,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看不见底。
“别抽了,不好”夏至胆大包天,夺过夏慊的烟就丢进了烟灰缸了。夏慊想起那天,夏子橙也这样告诉他,想抽烟了,就吻他吧。但是夏子橙走了,那他想抽烟了,该怎么办?
“哥,你还在担心那些人吗?黑水晶被子橙都带回了离国,他们是去了黑水晶信号,应该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夏至劝慰道
夏慊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他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即使那些人想对他们怎么样,他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诶,夏子橙肯定不会被拐走的,你放心吧”夏至又劝道,深知夏慊肯定是在思恋夏子橙了,他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啰嗦,走吧"夏慊起来身,两兄弟便肩并肩的向别墅边上的练枪场走去。闲来无事,夏慊总是会在那里开上几枪,当然因为用得都是真子弹,外边的伪装设施,隔音设施和安保设施做的特别好。让人以为这不过是面积稍大的健身房。
“咳咳”夏慊轻咳了几声,然后道“人们报恩,会给予他财富或者权利,也有可能细心的照料你。但若仅仅是恩情,不会细心的照顾你大半年,还毫无怨言。”
“嗯。”夏至点点头“我只是不想当谁的替身而已。”
夏慊看了一眼夏至,不再说话,对于感情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他不需要说的太多,点到为止。
寂静无声的夜里,两个失意的兄弟互相安慰着,就好像得到了久违的亲情般,是一种从未想过的温暖,夏慊,无声的勾起了嘴角。这种感觉,挺好的。
夏子橙似乎穿过了一条由淡紫色水晶铸成的隧道,然后醒过神之后,就站在红色房檐下,初冬的凉风吹得夏子橙一阵颤抖。月光倾洒,更是让人觉得寒凉。
夏子橙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带着一股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是,沙土的味道,是植被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夏子橙喜悦中,又有些惆怅。
夏子橙感慨完毕,就见眼前原来是一片耕土地作良好的土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这自己,席地而坐。头微微仰起,似乎看着月亮。右手边拿着一壶酒,时不时豪饮上一口。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
这人是伯余吧?
虽然褪去了铠甲,换上了粗布衣服。
但是这淡漠的气息,除了他,还有谁?
更何况,夏至说伯余一直跟在他身边来着。(这才是重点吧?)
"伯余兄”夏子橙站在原地,叫了伯余一声。
夏子橙骨折的腿虽然在黑晶石强大的魔力之下已经好了许多,但走路还是有点疼。穿越前躺在床上,所以,拐杖没带过来,还穿着睡衣。
伯余回过头,见那房檐之下有人影,立刻站了起身走了过去。但走近一看,却不是熟悉的脸庞。伯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失落,细细打量站在眼前的男人,站姿挺拔,修长的身材却散发着令人警惕的气势。
“伯余兄”夏子橙又淡淡的叫了一声,凉风又吹得夏子橙一阵颤抖。
“阁下是?”伯余狐疑的看向眼前之人,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何况这人衣着和头发都十分的奇怪,看起来也不像离国之人?
但这人,如何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此处?看这人腿上还包裹着白布,亦不像是能用轻功飞檐走壁之人。
“伯余兄可还记得‘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夏子橙淡淡道。
眼前的伯余却是吃了一惊,直视着夏子橙的视线便的有些锐利和不可思议“你,你怎知此诗句?”
伯余怎么会忘。
在大金和离国对战,而他却对离国大将夏至产生钦佩了之意。但尽管如此,他从未做过卖国之事。只是那时,大金内部将领,争权夺利,而颇多皇帝信任的伯余变成了那些人的眼中之钉,势必得除之而后快。
于是捏造了伯余串通夏至的信件,呈给圣上。圣上勃然大怒,但深知伯余人品便只是要人将其押解回京。而那些人也深知,定然不能让伯余活着回去。
便想私下处死,事后只说是伯余带兵谋反,处死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谁也没意料到,夏至会突然带兵出现,救伯余于水火,顺便给了大金致命一击。
那时,他们在荒原里沉默驰行,伯余对朝堂失望透顶。夏至抽出腰间一支长萧,沉默的奏上一曲,曲中有高山流水,有炊烟袅袅,亦有哀嚎痛哭。那是平凡尘世所拥有的美与丑,哀与痛。
那是正常人该有的一生,就像他像师傅所承诺的那样,他应该行医天下,而不是在这军营里渐渐冷血麻木,除了冰冷孤寂再无别的情感。
“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萧声停止,夏至歪过头,缓缓的如是说道。“伯余兄,这才是你该有的‘平凡尘世’。我无法抉择,便只好在这军营里腐烂,而你该为了今日的叛乱而欢喜。你走吧,走你该走的路。”
“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保重!”夏至用力拉起缰绳,那匹黑的如墨的马,扬起前蹄,狂奔而去。在那渐渐消逝的背影中,伯余似乎又看到了,沙场上夏至那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是骄傲的,戏谑的,却岂不也是满满的悲哀。
若可以过上温情满溢的人生,又有谁愿意变得铁石心肠?
“沙场一别,原以为后会无期,不成想还有再会之日。伯余兄,别来无恙?”夏子橙又淡淡道,冷风持续吹拂,夏子橙的鼻子也戴上了红帽子。
“你……你,是夏,将军?”伯余震惊的有些口齿不清,他为脑海中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这人的所言,却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伯余突然想起了夏至醒以后的种种,那天翻地覆的改变……原来,他本就不是原来的人?他本就不是夏至,而是……
“是我。”夏子橙点点头,颇有兴趣的看着伯余难得一见的失态。果然,和夏氏兄弟待久了,也变得恶趣味起来了吧?
“这,这……怎会如此?”伯余依旧有些震惊,如果站在眼前的人才是夏将军……那,之前的夏将军,又是谁?
“阿切!”夏子橙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这初冬的寒风,打了个哈欠。
“我们进屋详谈。”伯余见夏子橙穿得单薄,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连忙请人进了屋。
夏子橙在桌前坐下,伯余端来一杯热茶。夏子橙喝了一口,热气顿时从食道散播到血管,才觉得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
只不过,这茶略苦涩,没有夏慊家里的好喝,夏子橙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