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五节 流氓与商人的差别

  第五节流氓与商人的差别

  从刘亚琴楼下回到酒店的套房,洗了个澡,然后跳到床上,仰躺着望着墙上的钟,当时针来到晚上十二点三十分的时候,我拨通了刘亚琴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打的不是手机,而是她家里的座机。

  电话响了大约四五声之后,刘亚琴终于接了电话,“喂,哪位?”

  我注意到刘亚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我于是在心里得意地一笑。果然,一个自以为将对方掌握在手里的女人,在突然发现对方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时候,是会感到失落的。而在一个女人感到失落的时候,无疑正是男人展现温情的最佳时机。而如果展现温情的这个男人,真是让这个女人感到失落的男人,那就是更是妙用无穷了。追求女生和写小说一样,最忌讳的就是一片平坦。必须在不断地女生的内心中制造出起伏和落差,你在她心中的烙印才会越来越深。

  “对不起,你还没有睡吧?”刚才在洗澡的时候,我疯狂地高唱摇滚歌曲,把自己声音叫得嘶哑堪,休息了这么一阵之后,嗓子刚好走到最温柔的时候。

  “是……阿齐?”刘亚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惊讶。

  我伸手挠了挠鼻子,然后放低声音道:“嗯,是我,没有吵到你吧?”

  “哦,没有,只是有点惊讶,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来电话。”

  “今天晚上,当你去跳舞的时候。我地助理突然提醒我,要我注意身份。所以我在后面才会一下子变得……”我说到这里,就在心里默念,“张老大。原谅我拿你出来当挡箭牌。”

  而刘亚琴不待我说完,就马上接道:“我能够理解。”

  “嗯……”我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然后又继续说道,“对不起,实在是没有办法,其实每个人都不可能完全自由……不过,我真的很高兴能够认识你。我……”

  我停顿了一下,沉默了一阵,装作不好意思地嗫嚅道:“如果能够得到你的准许的话……我希望可以有经常见到你地机会……知道你觉得方便吗?”

  电话那边沉浸了一阵。然后就答道:“我很荣幸。”

  我一听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原先的判断没错,刘亚琴对我还是有相当的好感的,然的话,这花招就毫无意义了。

  “我基本上每周周末会到花蓝来办公,明天有太多事情,我希望跟你的相处过于仓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可以在下周有机会跟你见面。可以吗?”

  电话那边又静了一阵,好一阵之后,才听到刘亚琴答道:“我会等你的电话。”

  怀着对下周幸福生活的憧憬,我很甜蜜地睡着了,在梦里还很淫荡地和刘亚琴做了一个春梦。一直睡到中午起来,看到自己裤裆一片滑腻湿润,顿时觉得惭愧,久经风浪之后,竟然还会用这种方式浪费自己的精力。真是丢脸啊。赶紧把内裤丢进垃圾桶,再次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地衣服。又以一副庄严郑重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跟彭耀和张放天以及一些机要人员商量完一些调整赌场人事,整理赌场财务,还有开设新地赌博品种,和为赌客提供更周全的服务的问题之后,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差不多也该起飞飞回中国了。

  我于是看着会议室里的几十个人,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纷纷摇头,我于是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一切就按照我们决定的去做,事情无论巨细,都要及时跟彭副总和张副总两个人报告,知道吗?”

  众人齐声答了声是,我于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散会。”

  我说着,就和张盛一起收拾一些需要带回来学校看的资料,而其他人纷纷往会议室外走去。当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彭耀却又折回来,问道:“昨天地会议开得怎么样?”

  “会议?什么会议?”一提到昨晚,我就只想到刘亚琴诱人犯罪的身材和美貌,所以才会本能有这种反问。不过,我马上就反应过来彭耀所问的会议是哪一场,“还好,越南人仗着有主场优势,有点嚣张,那个市长看起来跟阮好文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其他的都没什么。”

  “这么说起来,这个阮好文还挺麻烦的。”彭耀说着,皱着眉头搓了搓下巴。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下个礼拜五之前,我们上层的公关活动就该有结果了。到时候市长大人就会知道外商对越南市政府的重要性了。”

  我说着,笑着和张盛地往门外走去。

  我在花蓝市的第一个总裁周末就这样渡过。我本来以为,我在花蓝的总裁任期,都将一直在这样温和,轻松地环境中渡过。因为董事会给我下达的指标根本就毫无挑战性,我即使是躺着也可以完成。

  然而,事实往往不按照当然的原定设想发展。

  当我重新回到学校,享受着大学里的美好生活的第五天,我收到了来自冯樱的电话。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和张盛一起,站在教学楼顶,一边喝可乐,一边往下瞄mm。

  “一口气杀死二十多个人,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下次再做这种决定,你最好先跟我透个风,这样我们也好有心理准备。”电话一通,冯樱就劈头盖脑地带着些怨气说道。

  而我则是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樱樱,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的回答让电话那边地冯樱猛地一顿,过了好一会。才疑惑地问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何止是不知道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摇着脑袋,一头雾水地说道。

  在花蓝,南美帮核心人员自帮主一下二十几个人,在一夜之间被满门抄斩。这件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冯樱越发奇怪地问道。,当

  而我则是越发地惊讶,手中的可乐都惊得一下子掉在地上,“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冯樱再次问道:“你没有下达过这种命仓?”

  我反问她,“你说呢?”

  “这样说,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冯樱喃喃道。

  我一只手按着额头。想了一阵之后,问道:“你确定这件事情是我们的人做的吗?”

  “这件事情由彭耀亲自筹划和指挥。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这边完全不知情。当我们向他质询地时候,他说是你亲自给他下的令。”

  我马上说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发誓,我绝对没有下过这种指令。”

  “好的,那我知道了。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搞清楚的。”

  冯樱说完,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而我则那拿着电话,站在楼顶,想要发飙,又不知道该找谁飙。陪我站在原地的张盛看着我气得脸都憋得通红,终于走过来,问道:“要不要给彭叔叔打电话?”

  “都这个时候。还打什么电话,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就飞去花蓝。”

  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之后。我和张盛就坐我的专机飞到了花蓝。到了花蓝的办公室之后,我把所有找我的人全部斥退,只对一秘说道:“我要见彭耀。”

  十几分钟后,彭耀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似乎是早就预料到我会发飙一样,他进我地办公室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平时地嬉皮笑脸。而我自从他进门开始,我就一直顶着他,直到他坐在我面前的位子上为止。

  “我到底是不是全球联合旅游的总裁?”我看着彭耀,以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质问道。

  彭耀把身子往后靠了靠,然后就说道:“有什么话想问,你就直接问吧。”

  “好,那我问你,究竟是谁下令你杀南美人的?”我问道。

  我本以为彭耀会含糊其词,但是没想到他答得异常清晰,“是张宏下的令。”

  然后,他不等我问,又继续说道:“向外界说是你下令,也是他做的。他说,如果你有任何疑问,直接打电话给他。”

  我原本一肚子气都想冲着他撒,但是他这句话一说完,我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彭耀看了我一阵,站了起来,拍了拍我地肩膀,然后丢下一句“张宏这么安排,全都是为你好。”说完,他就出去了。

  我坐在办公椅上呆了一阵之后,坐直身子,拨通了张宏的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张宏的管家。等我报上名号之后,他才说道:“现在是老爷看书的时间,谁也不准打扰。等到老爷读完书,我让他给您回电话,可以吗?”

  “好吧。”我把电话挂掉,然后用手在桌子上拍了几下,有些不满地念叨道,“他老人家还真是见过世面的了,这里都血流成河了,他还在那里悠闲自在地读书。”

  “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下令杀的人,说不定,比我们叫得出名字的人还多。”张盛说着,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道,“张宏之所以这样下令,应该有他自己地理由,你也不要太生气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黑帮就是黑帮,到头来,一切还是要靠拳头说话,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在经营扩张的过程中,一定会伴随着鲜血,这样地心理准备我也是有的。在这行混的人,没有几个身上是干净的,真死几个,我也不会有什么内疚感。但是这一次,完全是没有必要,百分之十五的指标,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为什么还要制造流血呢?”

  听到我说完这番话,张盛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等一下张宏的电话来了,一切就明白了。”

  我点点头,“希望他可以给我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虽然没有什么野心,但是等于我没有意见。这件是事情既然我参与了,那么就必须用我的方式来做,我不允许任何人随意摆布我。”

  张盛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一接起来,电话里是张宏的声音,“是小齐吗?”

  我也不说什么客套,也不讲什么理由,单刀直入地问道:“为什么你要下令彭耀对南美帮动手?这完全没有必要,我们完全可以不杀人就赚到钱,就完成目标。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去杀人?为什么?”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样做最直接,效率最高,最节省成本。”张宏心平气和地听我问完之后,就像一个教授回答一样耐心地解释道,“在整个花蓝,市场份额第一大的就是越南帮,越南人占有一半的市场份额。而第二大的,就是南美帮,他们占有一成半的份额。花蓝毕竟是越南的国土,将越南人完全逐出市场是可能的,我们只能从其他的地方去争取市场。而南美帮无疑就首当其冲。我们只需要一个行动,一个夜晚之后,南美帮所有的市场份额就将落在我们的手里。一个晚上,就可以获得百分之十五的市场份额,小齐,就算你再天才,你能够想到比这更快的盈利方式吗?”

  我说不出话来。

  “既然除掉南美帮可以为我们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且我们又有能力控制随之而来的反噬,那么,我们为什么去做呢?”张宏说着,顿了顿,“小齐,我想你该试着去接受这种工作方式。事实上,我们所做的,和那些商人所做的并无任何区别,我们无非是为了赚钱,为了利益最大化。我们和他们唯一的差别,只是我们比他们更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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