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 三替罪
二百十三替罪
万历年间,河唐县封村,有一富户姓封名浦,年近而立方得一子,名封畅。封畅英俊,眉清目秀,雅望异,貌若潘安,当地首美男子也。
封畅年近弱冠之时,夏一日,进山郊游,风和日丽,忽色骤变,狂风暴雨至,电闪闪,雷声滚滚,速入一山洞避之。时一霹雷至,声震地,山石崩,乱石从洞口上滚落,猛见一白狐倏蹿入,若不上援之,白狐定将乱石砸中,不从何来之勇气,奋不顾身扑白狐,将白狐压于身下。白狐得救,封畅头受伤,颌骨断裂之。
后虽经郎中疗,仍不能复,封畅落于口歪目斜之丑状,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美男子落丑容,哀也!
封畅所救白狐非同一般,乃修炼欲成仙之狐也。彼时白狐欲飞升之关键时,忽遭雷劫,亏封畅时救之,方脱险。封畅遭乱石砸中,后人上山见倒于血泊之中,白狐早已无踪矣。
封浦虽富豪,有良田华屋,独子封畅遭毁容,丑无比,何女愿嫁之?封畅年近而立,仍不能成,封欲断香火,封浦盼孙心切,为焦急而夜难寐之。
一日,封浦进城赶集,入城门之时,见城门侧贴有悬赏缉拿江洋大盗之告示,灵一动,计上心头。归之,亦学法,于自大门贴一告示,上书:封子封畅长丑陋,难以成婚,现征同居,女方官端,年岁当刻,有愿与封畅同居,为封生子,应之生子后,赏银一百两,留可随之。
赏之下必有应。城中有一女,名唤香兰,笄之年,小碧玉也。父早亡,与母依为,境贫寒,以浣洗缝补衣服为生,颇为艰辛。现母身患疴,无资医,愁苦之时,闻告示,愿舍身以应之。
香兰携母至封,冯浦见香兰年轻貌美,征之条,大喜。香兰附一条,允母居于府中,为母病方可与封畅同居。冯浦欣允之,刻为母女安置妥当,请郎中为母诊之。
当夜,香兰与封畅同床共枕。香兰早闻封畅貌丑,殊不丑无比,毫无人样,香兰恶心欲呕,不敢视,闭目一夜,熬至亮,速穿衣避之。
日夜,封畅欲与香兰再交,香兰拒之,言己为生育而来,昨夜已同床,若再为之,需待一月后,视妊娠否而定之。
冯浦儿丑,香兰拒之有,有可。香兰应生子,未应婚,焉能让以长久夫妻为之?冯浦无奈,得行而无嗔也。
不,一月后,香兰怀孕,冯浦喜不自禁,将香兰与母视为上宾,盛待之。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香兰生下一男婴,名星儿,冯浦感激不尽,依告示之约定,如数付百两纹银,允留选之。
香兰虽居于封近一年矣,与封畅毫无感,难以受如丑陋之男子为夫君,决携母返居处。香兰收拾停当欲归之时,封恋恋不舍,已将香兰视为己妻,不愿香兰弃子而归,苦苦哀曰:“一日夫妻百日恩,恳娘子视儿之面勿离,吾愿当牛马以待之,待星儿养大成人再走不迟。”香兰冷笑拒之曰:“嘿嘿!待星儿长大成人,吾已成老妪矣,何人再愿娶之,汝痴心妄!吾已定,休碎语矣!”
香兰手持包裹,转身出屋,封畅追出屋,拉裙,跪而再哀之,香兰大怒,奋力挣脱,用力猛甩之,不足下不稳,惯力跌下台阶,头下撞击石面,当脑浆迸裂,断气而亡!人关,封畅当呆如木鸡,悔之晚矣。
香兰老母见女儿亡,嚎啕大哭,报之官府,状告封畅杀死女,官府法办之。县宋大人闻之,刻将封拘捕,升堂审之。
升堂审讯,封畅将当时之节详述之。孙大人以实为,口述无凭,至现场查之,封畅之口述,令衙役模拟演之,经数模拟,宋大人断定封畅之言属实,香兰确实挣脱封畅之挽留,用力过猛,惯力跌而亡之。
宋大人判案,封畅虽无杀人,负有挽留之责,死罪当免,按律杖刑一百。封畅自毁容之后,身受创,质虚弱,焉能挺住杖刑一百?不死残。冯浦携金至官府,欲买县,赦免杖刑,宋大人拒不受贿,一清官也。
冯浦无奈归,一筹莫,束手无策待儿毙之。唉声叹气,老泪纵横之时,仆人来报,言大门有一中年男子见,忧心如焚之时,连声拒之。短时,仆人又来报,言大门男子拒之不,言有妙计能让子转危为安,冯浦闻之甚诧异,刻出门迎,见门男子虽消瘦露骨,骨骼清奇,一派玉树临风之气,忙拱手问曰:“敢问贵姓大名,不生从何而来?”男子礼曰:“免贵,吾姓李名帛,从深山而来。”
冯浦将李帛请入中,宾主坐定,李帛言告,乃狐仙也,十年于山中遭雷劫,得封畅救之,今闻封畅遇难,有之险,来报恩助之。冯浦闻之,转忧为惊喜,拭泪而问曰:“日将行刑,吾儿之岌岌可危矣,不仙如何救吾儿也?”李帛曰:“今晚吾与员至县衙探监,告封子,待日行杖刑之时,吾作一股白气,伏于子身之上,替罪子,凭杖击,子可安无恙也。”冯浦感激曰:“仙替罪吾儿,仙能承受乎?”李帛漠曰:“无妨,皮小伤,吾安也。”
当晚,李帛随冯浦入县衙,趁探监之,李帛面见封畅,言出脱险之策,封畅闻罢,感激涕零,大戚也。
日,宋大人升堂,令众衙役对封畅施以杖刑一百。行刑之时,李帛作一股白气,伏于封畅身之上。噼噼啪啪杖刑一百后,封畅毫发未伤,佯装哀嚎,呈痛苦之状,瞒过众衙役,安也。
封仆人负封畅归。冯浦父子跪谢李帛替罪之恩,李帛扶之曰:“当年封子为救吾,惨遭毁容,恩没齿难忘,今小,不足挂齿。”嘱之曰:“封子近日佯装养伤,勿出门,以免人觉察端倪而再遭难也,日后若有难,请至救吾之山洞,敲击洞口,唤吾名三声,愚弟刻现矣,请切记之。”言罢,作一股白气逝矣。
六年后,封畅之子星儿已始龀,俊美清秀,如封畅未毁容之貌,与封畅今之丑容比,壤悬隔。一日,封畅携星儿进城赶集,赶集如潮涌,众人见星儿美如仙童,皆赞之,有识封畅,告众人,童乃封畅之子,众见封畅丑陋无比,皆疑之,言童定非封畅之亲生,乃另有父也。
众讥笑封畅之丑,封畅不以为,不愿与众计较。星儿见父当众受辱,大怒,捡侧之石块掷众人,引众群而攻之,封畅为护子,亦捡石块击之,不,石块击中一男子之目,当左眼珠溅出,血不止,男左目顿盲矣!
封畅失手伤人,伤属揪不,挟至县衙,当晚击鼓,告之堂,县宋大人升堂审之,见肇乃封畅,遂问清案,色已晚,将封畅收押之,欲日再审。冯浦闻之,慌慌携金,夜至县衙,宋大人开恩,宋大人拒贿而笑曰:“官欲判之,汝赔偿伤白银十两,再,汝子上杖伤可愈矣?官让再添伤,欲判杖刑八十以慰伤。”
冯浦归,无策可施,忆李帛之言,“日后若有难,请至救吾之山洞,敲击洞口,唤吾名三声,愚弟刻现矣……”遂夜速至山洞,用石块敲击洞口,连呼李帛三声,李帛现之。冯浦详述夜访之,李帛闻之,慰曰:“员勿忧,有何难?依上故技演,则可再救之。”
日晨,宋大人升堂,众衙役对封畅施杖刑八十,李帛又作一股白气伏于身,替受刑。后,封感激不尽,李帛告辞,握封畅手,一再嘱曰:“封子日后行需谨慎,自为之,万不可莽撞,愚弟也。”言罢,晃动身,瞬间逝矣。
三年后,冯浦病卒,封畅为父发丧,灵堂布置隆,灵幡挽联,纸人纸马,布于灵柩侧,亲朋友纷至沓来,灵祭拜,李帛亦来吊孝,封畅闻之,盛迎之。当众人肃穆立,悲哀之时,忽闯入一男子,男左目盲,右目怒睁,手持火投棺材,顿时棺灵幡挽联,棺侧纸人纸马腾火,众见大惊,急水救之,火灭,灵堂一片狼藉。封畅大怒,持纵火细视之,当年误击盲,左目盲积怨难,为难以成婚,今来扰之以泄胸中之恨。
封畅持棍,暴打左目盲,李帛上劝罢手,焉能服劝?乱棍续击之,不击中太阳穴,左目盲当场毙之。封畅见断气,当呆之,悔之晚矣!
封畅又入大堂,宋大人见罪犯又乃封畅,不心中暗笑,诙谐曰:“汝一而再,再而三犯科,上杀人,官赦汝死罪,请问,今有何言辩之?众目睽睽之下,汝持棍击人至死,罪该偿!请随汝父一上,赴黄泉有伴矣。”封畅供认不讳罪,宋大人判斩立决,日午时三刻赴法场斩之。
行刑夜,李帛探监,入大牢面见封畅,封畅见之,痛哭涕,悔恨曰:“吾未听仙之劝,落下场,实属咎自,悔之晚矣!”李帛叹曰:“咦!吾百年修炼总难成,难以飞升成仙,莫非上留吾于人间为救汝?日法场行刑之时,愚弟愿再替子偿伏法……”李帛言未尽,封畅拒曰:“万万不可,安能让仙舍救之?吾实于心不忍也!”李帛劝曰:“子有儿需父培养,汝矣,星儿何以安?愚弟早有安排,尽心,现吾变作子模样,吾运用法力,让汝变作吾之模样,互换之,则成矣,汝可安归,日行刑后,汝人收尸,尽快运至,用红线将尸首缝之,愚弟自有死生之术也。”言罢,不容封畅分说,李帛施法术,二人互换之,封畅变作李帛之模样,大摇大摆出县衙,安归之。
翌日,李帛变作封畅,押赴法场,百姓围观之,无不慨叹封畅之不幸。午时三刻至,监斩官掷令牌,一声令下,刽手刀落,头颅落地,竟无鲜血喷涌,众诧异之时,封仆人早已将尸首装殓入袋,速归之。。
仆人将尸首速缝之一,瞬间尸作一股白气,白气散之,李帛现于封畅面,众无不惊奇。李帛谓封畅曰:“乃愚弟后救子,从永矣,地不可久留,请子速离之,以免节生枝,望日后,愚弟也。”李帛又作一股白气,飘逸而,封畅与众仆人跪之于地,叩谢之。
封畅分散财于众仆人,当夜携子星儿,乘马车远逃,不逃亡何处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