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六 袁久戏厉鬼
一百七十六袁久戏厉鬼
清顺治年间，湖南沅江岸边袁村有一村民姓袁名久，自幼父亡，靠母于酒坊内帮工将养大。自幼喜食酒糟，成人，嗜酒如，人称袁酒鬼。
袁久而立年，尚未成，母年老退养还，中依一贫如洗，有间茅草房、两架木板床。每日为财主打点散工，获工钱即奔酒店，酒足，每日留数枚铜板归，让母喝粥充饥而勉强。
一日晚，袁久出酒店归，酩酊大醉，踉跄行。更已过，浑身酒气，东倒西歪于街行，大街静悄无人。突，腿趔趄，身往倾，扑倒地。迷糊用手扶一石台爬，见石台乃一口井。恰时口渴难忍！遂放吊杆水桶，欲汲水饮。孰知，吊水桶内，竟浮一酒葫芦，持葫芦摇，闻有水声，顿大悦。酒亦渴，且强于清水乎！拧开葫芦塞，欲一饮而尽，却见葫芦内喷出一股黑烟。黑烟于半空中幻一番，现出一面皮白皱、浑身水泡浮肿厉鬼。厉鬼尖啸一声，冲，大骇，酒顿醒，哎呀一声，喉咙一痒，顿大呕吐。厉鬼见状，急远避。妖魔鬼怪，惧污秽，若沾身，轻则阴气大减，则灭。
厉鬼开口谓袁久吼：“汝大胆，竟敢戏弄吾！”袁久恐而摆手曰：“大仙饶，小人今晚贪杯，酒出丑态，扰大仙清净，冲撞大仙，望海涵恕。”厉鬼闻，大笑曰：“吾乃汉寿县人，生亦嗜酒如。生往来暂居地，一日陪客，饮酒至深夜，途过地，不遇贼深夜劫财，堵吾嘴，持吾酒葫芦往吾鼻中灌酒，呛死吾，又投入深井中。别人淹死会成水鬼，吾则成名副实酒鬼。吾于地候数年余，候一酒醉投井替，吾可往地府投胎。今光景喜悦，终将汝候来，吾苦日子终矣。”
袁久闻，冷汗淋漓，转身速逃，不厉鬼飞至面，伸手欲擒，泡发白爪将抓脖颈，急中生智，疾声曰：“汝身有酒！”厉鬼闻有酒，急转身视，空，无酒，回身，却见又逃。用洪荒力，奔逃至一巷口，扶一石磨喘息，回首视，见厉鬼已远，心稍安，孰知，猛抬首，见厉鬼早立于石磨上，勾勾视，顿魂飞，双腿一软，跪连声饶，哀号：“可怜吾袁久贫苦一生，死至临头，却连一口送行酒皆无，悲夫！”厉鬼冷笑曰：“名酒吾尽尝，皆一般滋味，送行酒虽无罢。”袁久随口问曰：“汝吹牛，空口言大话，汝真皆饮过？”厉鬼怒曰：“汝不信？有酒店，吾施开门，汝拿几坛名酒可试。”
袁久趁势称可试，厉鬼遂一挥手，酒店大门洞开，入内抱出几坛酒，排出数大碗，倒满一碗，送至厉鬼尝。厉鬼端一碗酒，小饮一口，曰：“入口绵，落口甜，饮余香，谓‘借问酒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乃山西汾酒。”闻点首。厉鬼又端二碗酒，嘬一小口，曰：“酒味浓香，入口甘洌，尾香净长，谓‘衔杯却爱泸州，十指含香给客橙’，乃泸州老窖。”连连称赞。厉鬼又端碗酒，细一口，曰：“香气幽雅，醇厚协调，风味自古独秀，‘南国汤沟酒，开坛十里香’，乃灌南汤沟酒。”又点首赞。
厉鬼端一碗酒，饮一口，却不作声，又饮一大口，咂嘴，一口气将酒饮毕，缓缓曰：“香甜丝滑，柔和清爽，无茅台般烈，亦无西凤酒凉，却混古井贡甜，透女儿红香，实乃酒。吾尝美酒无数，却尝不出酒源，再给吾斟一碗，吾再。”袁久却曰：“酒已无矣。”
厉鬼惊诧曰：“何无矣？”袁久答曰：“酒乃吾母酿，于酒坊内帮工数十载，琢磨许酿酒，酒，至深山采野菜时，收集野麦野粟再野酿而成，配沅江水酿造，故而唤作沅酒。数年集，方酿一小坛。酒，吾适才偷灌一小葫芦，酒香，甘甜清醇，可神醒脑，吾不舍饮。”
厉鬼闻，急不可耐，为人数十载，做鬼数年，首尝如香醇酒，馋涎滴，厉声问曰：“汝灌一小葫芦，现于何方？速取让吾！”袁久曰：“吾将休矣，须饮酒上路……”言未落，速打开小葫芦饮。厉鬼见状，恐饮干，遂扑夺，大骇，将小葫芦迅丢出，葫芦掉于石磨上，摔破矣，酒尽流入石磨孔内。厉鬼见状大怒，欲扑抓袁久，将毙，惊叫曰：“莫杀吾，汝推磨，磨一转，酒即流出，可舔饮。”厉鬼半信半疑，用力推石磨，，酒从石磨缝流出，厉鬼见状大喜，遂推磨，舔饮。袁久见状，感慨曰：“皆言钱鬼推磨，孰，有酒亦鬼推磨，奇哉！”
厉鬼舔饮毕，欲将石磨翻开舔。又谓袁久曰：“吾欲见汝母，令再酿沅酒一坛，让吾痛饮。”袁久大惊，母年老弱，若被厉鬼骇倒，如何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摆手曰：“不用矣，吾今出门恰带一葫芦，适才遗于井旁，吾速取速回，请稍候。”厉鬼曰：“谅汝亦不敢耍花招，戏弄于吾，吾于候。”
袁久矣，不时回，持一酒葫芦归，厉鬼大悦，接过酒葫芦视，疑惑曰：“咦！像吾酒葫芦，何？”曰：“吾葫芦于井侧躲避大仙时，不慎撞裂缝，吾恐途中漏酒，故而灌入大仙酒葫芦内，供大仙饮。”厉鬼点首，拔葫芦塞嗅，沅酒味，遂一饮而尽。
厉鬼饮尽，顿脸色大变，哇哇呕吐，难受极，痛倒于地，哀号滚动。知受骗，尽力飞至空中，伸出爪欲掐死袁久，袁久急避，厉鬼扑空，栽倒于地。时，突闻一声鸡鸣，厉鬼顿作一丝黑烟，消散无踪矣。袁久惊恐过，两眼一黑，双腿发软，昏倒地，不醒人矣。
日晨，众人于酒店大门见袁久晕倒，身侧尚有一堆坛与碗。众则认为潜入酒店，盗酒狂饮，醉倒矣。酒店老板乃善人，派人将抬回。醒，大彻大悟，似脱胎换骨般，作人，从滴酒不沾，对母百般孝顺，开店做酒生，售酒乃母酿沅酒。。
袁久当初葫芦内有何名堂？厉鬼何饮栽倒？未带一葫芦酒，欲延时，恐厉鬼找母。至井旁，见自己适才吐秽，陡生一计，用食指探喉，将饮沅酒催吐，吐进厉鬼葫芦内，送回让厉鬼饮。厉鬼嗅味与沅酒无异，毕竟呕出，焉有不秽？鬼惧污秽，故而厉鬼饮入呕出酒，顿痛苦万分，阴气大散，又逢鸡鸣，更已至，阴神遂将厉鬼打散矣。
不胫而走，传遍沅江河畔，越传越神，竟传出袁久戏鬼殴鬼。从，沅江流传出：“袁久饮沅酒，壮胆殴厉鬼，鬼惧远逃。”佳话。故而沅酒美誉湘南，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