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 扈九娘
一五十扈娘
宋嘉定年间，国泰民，江子倍出。临举子钟汶居御街侧，其貌双全，风倜傥。
春一日，钟汶闲游门外，至慈云岭宅，宅依山傍水，一豪宅也。其行至宅后园，仰目隔墙视之，见园树木葱郁，鲜点缀，于红绿叶中露出一亭角，猛见亭内坐一貌女子，眉黛青山，面似桃，彩照人，脉脉含情之双目频向园外视之，与钟汶四目相对，钟汶顿惊呆矣。臾，见俩丫环至，拥女起身，下亭去矣。钟汶翘足伸颈，不见丽人，痴呆良久，无奈怏怏而归。
自此，小姐的倩入钟汶之心，其日郁郁呆之，日午后时分，其返后园墙外，向内寻视，意欲见小姐，无奈事不遂人愿，始终不见人面，徒劳而返。其终日相，恹恹成疾矣。
一日晚间，钟汶正欲寝，忽闻屋门开启声，而后，闪进一女，其移灯照之，宛然丽人也。其欣喜若狂，病情顿，一跃下床。闻女轻声细语曰：“吾乃之金，霞，承君相多日，吾亦不能自控，觑隙前来相会，万密，切勿告外人！否则吾声扫地矣！”言毕，斜觑之，含情脉脉，面起赧色，双手拈带，楚楚动人。钟汶大悦，忍耐不住，关门闭户，拥抱丽人，霞亦不拒之。二人相拥，热情激吻，极尽缠绵，欢热良久方罢矣。
此后，霞夜必至，如此一月不息，尽情欢之。钟汶诸友见其夜早闭门户，足不出行，大惑不解。遂邀其入宴饮酒，吟诗作赋而乐之，然其不等终席，匆匆然归。诸友奇异，疑其金屋藏娇。一日夜，有好奇友者，夜入钟家，至其寝处，伏窗细听，果闻室内有女子细语之声。诸友喻矣，欲戏耍之，数友相约，于一日晨，突闯其寝室，却见钟汶一人卧床，并无女伴之。众皆蹊跷，彼日室内女子细语声从而来？钟汶见诸友闯入，友来意，其暗自庆幸，亏霞早去，不为所获。诸友发问，钟汶曰：“吾已喻诸友之意，欲戏耍难堪吾也，女人细声乃吾捏鼻而语之。”言罢，其捏鼻细语之，酷似女子之声，引诸友开怀大笑，乐而去矣。
春去夏至，数月过后。钟汶壮身日见瘦，日有气无力，入夜见霞至，却又顿气壮。其有挚友吴策，自幼聪慧，其默然观钟汶多日，细心度之，觉钟汶定色缠，谓钟汶曰：“汝日定有艳遇，应城外荒山野岭多有鬼狐变形，常化作女迷人心性，吸人精血，一旦精尽，命则休矣。吾已观察多日，视汝此颓然，定为鬼狐所惑，汝将实情告之，或许有救，至少，吾能为汝剖析伪，助汝一臂之力，免遭不幸也！”
钟汶揽镜自照，见己面黄肌瘦，大惊失色，虑三，终将与小姐相爱、霞自荐枕席之事道出。吴策闻罢，默良久，曰：“此女定非小姐矣！”而后，吴策细析曰：“小姐之父迪乃当朝尚书，官宦之家金，终日与父母丫环相伴，焉能如此夜夜失人？岂能不为家人所？此女定妖无疑也！”
汶闻言，虽吴策言之有理，然仍将将疑。吴策见其执迷不悟，遂默一策，谓汶曰：“其人乎？妖乎？吾亦难定论，然吾有一策，可验之，明日晨，其归时，汝可尾随其后，跟踪窥之，视其处，距此数里，若其不归，另处，定妖无疑也。”汶闻罢，曰：“此策易也，吾依吴兄所言行之！”
入夜，二人欢后，凌晨，女起身归，钟汶穿衣，尾随其后。见其面蒙纱巾，疾而行之，汶气喘吁吁，紧随不舍，至城墙边，其不出城门，竟穿城墙而过，瞬间无踪矣！钟汶大骇，方此女非金，乃妖也！其失声惊，抱头窜逃，慌乱中与一人撞怀，其仰目视之，面前站立之人，乃去而返女也！其大惊，顿冷汗淋漓，跪地颤曰：“请小姐饶恕，饶恕……”女喝曰：“吾情侍汝，不料汝竟敢跟踪吾，太薄情矣！”钟汶曰：“吾与小姐数月，小姐若金，焉有夜夜不归之理？吾甚疑之，欲小姐居处，故而大胆尾随，望小姐恕之。”女扶钟汶起身，笑曰：“君之举可恕也，君若吾居处，请随吾至，尽可心，吾仍善待君如日也。”钟汶心：吾与其多日，情笃，其不会害吾性命而翻脸矣。遂允之，与其同。
女携钟汶手出城门，疾行之，钟汶觉似足离地飞行，跋山涉水，不多时至屏山下。二人落地，见面前有一洞穴，此洞人高，洞边灌木丛生，一小溪从洞口潺潺出。女拨开灌木青草，二人弯腰入洞，约行数丈，忽豁然开朗，阳明媚，草绿红，一条小河，水汩汩，河边有三间瓦房，俨然而立。女曰：“吾与此居之，请君入室一叙。”
入屋，见室内桌椅床铺古香古色。钟汶落座，女端上香茶，钟汶觉口渴，举杯狂饮，饮后顿觉心舒气爽。女曰：“实言告，吾乃狐也，已修炼年，吾姓扈娘，吾见君痴小姐，忧郁成疾，遂假托其形，还君痴心，吾乃善心，君可否？”钟汶曰：“吾爱小姐为也，吾不嗔仙姑假托，使吾情有所寄托，梦想成，吾激至极也，然吾如形神支离，恹恹成疾，恐难久立于人，此如解之？”
扈娘闻言，有触，默良久，坦然告曰：“吾修行年，将成仙，所不足者，人之精气，方可成仙。载，吾与君，虽有害于君，然吾亦自，静夜自扪，常良策以补之，现吾已备妥，吾有宝珠一颗……”其从茶壶中出一宝珠，红亮晶透，如樱桃，其续曰：“此珠乃吾年所练而成，暂借君用，可将其泡茶，饮茶水月余，定可康矣。”
钟汶过宝珠，激不已，曰：“吾虽身可原，然小姐仍不能获，请仙姑出良策而成也。”娘略之曰：“吾有一策，君定可获之，吾择日施法，让小姐身生疥疮，遍身奇痒，不愈，其父定悬赏告医。吾现有一包仙药赠汝，届时，汝揭告示，用此仙药煎汤，后用汤沐浴，则疥疮愈矣，如此，小姐可获也。”言罢，娘从内室出一药包，开，嘱曰：“药分十份用之，日一份，十日定可愈也。”
钟汶大悦，激万分，见娘如此情，其激情难忍，揽女入怀狂吻，二人紧相拥……许久，娘推开钟汶，曰：“此地非君久居之地，请离，吾与君后会有！”钟汶猛然醒悟，依依惜。临，娘曰：“吾已晨人君尾随之，乃君之挚友吴策也，此吴策，聪慧有，然其过于高，当仕途，其无望也，其出头之日久矣。”钟汶问有法解之，娘笑而不语。
钟汶欲归，娘让其闭目，其闻耳边呼呼风响，臾风停，其睁目视之，见已居所，视怀中，宝珠与药包皆于怀内。次日，其遇吴策，其未将娘之言转告，恐吴策闻后心中不悦，此乃其厚道之处也。吴策问其尾随之后情况如，其曰：“未见异常，尾随出城，女乘车而去，故一无所获也。”其搪塞数语，吴策亦不问之。
钟汶依娘之言，宝珠泡茶饮之，果月余，身体壮，康矣。其欣然置宝珠于掌中，爱不释手，心：狐仙修炼年方能得此宝珠，能祛病，常伴于身，则生万病不侵，长生不老矣，唉！然吾之不能久矣。正叹息之时，忽宝珠不翼飞起，绕室内一，飞出窗外，瞬间无踪矣。其娘，对叩拜曰：“谢娘神助，吾体健康矣！”
此时，息传出，尚书之金，体生疥疮，原只淡淡数点红处，霞亦不为然，过数日，竟遍体红斑，奇痒无比，过几日，遍身脓，奇臭无比，痛不欲生。尚书遍请郎中，杏高手，纷至沓来，外敷内服，仍然如故，竟药无效，难愈也。霞苦闷至极，欲轻生自缢，亏丫鬟紧随不离，尚未出事。尚书无奈，遂出悬赏告：能医愈小姐顽疾者，可将小姐许配为妻，并赏重金以犒之！
汶闻之，遂揭告示。娘所赠仙药煎汤，后用汤沐浴，十日疥疮果愈矣。霞皮肤嫩白，胜似病前。欢愉，视汶似仙家一。尚书见钟汶乃举子也，秀英俊，刻招其为婿，其终获人矣！
次年春闱至，尚书鼎力助之，汶高中进士，不日官，其将走马上。吴策果落榜，郁郁不欢，钟汶煞费苦心，为其谋官，然官场黑暗，其拒而不干。汶欲留其谋士，其不稀罕。无奈，汶赠其重金，其亦拒，咻咻而去矣。后闻其年老弃文经，方发迹，果不出娘之预也。。
钟汶婚后，对霞习性了如掌，似早已熟之。霞甚惊异，问其曰：“相公此熟吾所习，因也？”其搪塞言彼日亭台邂逅，因暗恋而常于梦中与娘子欢娱，故而熟之。霞又问：“相公吾顽疾，因如此易也？”其谎称：“吾夜得一梦，一仙女下凡，赠吾一包仙药，言能医娘子疥疮，又言吾与娘子乃天赐缘分也。醒后，果见枕侧有仙药一包，故而试之而成也。”霞以为，欣然曰：“谢上天之意，赐吾与相公良缘也。”自此，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霞焉能之？此皆娘之助也！
钟汶不忘娘之情，数月之后，亲返屏山寻之，寻娘所居仙洞，竟荡然无存。其于山中寻觅数日，毫无踪也，娘成仙已远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