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梁紫玉

  十三梁紫玉

  明朝万历年间，杭州有一官宦贾府，祖籍山，高官，权势盛。贾府有一子鹏，少年得，弱冠时中举，自认不凡，荡不羁，挥金如土，天酒地，尊养优处之。其貌稍逊潘，风蕴藉、气宇轩昂、风倜傥，故口出狂言，江浙色欲尽其占之。

  苏州迎春楼有一女姓梁紫玉，一风尘女子也。有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之色，琴棋书画无人可比，尤舞文弄墨优也。其属青楼首牌，琴曲曾善服，妆成皆遭秋娘妒，苏杭富贵争缠头，敬送绡匹无以计，钿头银篦不数，门前车马络绎如市。其声身价魁首也，待客之规付金而定之。

  凡送十两银，与客言谈耳；送十两或两银，客亦能欣赏其弹琴唱曲、进酒宴耳；欲同床枕，一掷千两银，尚其视中否，方能如愿以偿。故无掷千两银，其终黄之身，不破也。

  贾鹏虽一妻二妾，然仍不畅欲，平日寻问柳，出入青楼，四寻江绝欲享之。其闻梁紫玉大，遂持重金过江，趋而访之。入迎春楼见人，其紫玉绝貌顿惊呆。紫玉见其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似合心中。二人似一见如故，投合，谈甚欢。其乐不蜀，与紫玉绵绵。其为与紫玉能朝暮相伴，重资于迎春楼侧租一舍居之。

  二人相处半月余，贾子已痴恋矣。其见紫玉举止文雅，谈吐不俗，虽沦落风尘，然非大凡青楼女，天生体态柔，骨质秀丽，肌肤丰腴，含蓄宽容，绝非下作之辈。故其欲出千两银为紫玉赎身，为三妾娶之

  孰？紫玉闻贾表心愿后，竟拒之不肯。贾大惑，询问何因，方其早已有主，已允嫁一豪商，已誓山盟，甘愿从一而终，言城外寒山可移，不可也。其待富豪经商归，赎其出楼，喜结良缘，故贾拒之。

  紫玉高貌，贾早已神魂颠倒，欲占为己有。贾赞其节操，固如金石，坚定娶其为妾之心。贾技用尽，金钱引诱，感重投，言巧语，然其愿以友待之，不愿以身相许，贾暗下决心，发誓不遂愿决不休也。

  贾暗查，豪商姓甄瑞，已年过不惑，行商于大江，现从购药材行销于。贾府于杭有药铺，已购少许。贾苦冥，一毒计。其凭手中权势，暗下毒手，唆使贾家药铺诬告甄贩假药害民，买官府，将甄捕之入狱。其毒策得逞，觉可断紫玉之盼，绝佳人唾手可得矣。

  为达所图，贾出重金，鸨母斡旋。万未之，其谋划紫玉竟尽，甄入囹所负罪，乃由其策划诬告，紫玉深恶痛绝，断然拒之。义正辞严谓其曰：“当初以为汝仁厚善良，不愧家子弟，如方汝乃小人，豪夺，为满私欲竟出毒策，汝实为风月场之恶魔，吾欲学绿珠坠楼殉夫，断不嫁汝阴毒之人！”其闻罢，暗惊之：吾所为皆暗箱操之，私下排，密不透风，紫玉焉能之？怪哉！

  自以后，紫玉见贾进门，作点头之，貌合神离，敬而远之。贾欲与其亲昵，其面沉似水，冷若冰霜待之，若欲其一笑，难矣。贾见其不可夺，暗追悔：吾因对其一见钟，故坠入网，不欲亲反疏，因爱生仇，白费心机，又其斥为害人夺爱之劣徒，追悔莫也。

  贾追悔，心转，暗中护甄，官府暂不判罪，善待之。以作长久之计，视紫玉之态而谋之。

  甄身陷囹圄，饱狱苦。其敌暗算，来去，觉遭横祸皆因争夺艳也。遂笔书，紫玉明之，曰：吾与汝虽誓山盟，如月露风云耳。前月下誓言，吾铭记于心。然汝为权贵所迫，若不爽约，必同归于尽！汝若，何必为一痴郎而亡乎？吾既爱汝，何必因吾而亡一倩女之也？吾与汝分手尚能两全，若合势必两亡。汉朱买臣马前泼水，谓覆水难，现吾劝汝顺其自然，无效仿宋时何氏魄葬青陵，亦无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双飞而逝之。

  紫玉见后，哭泣不止，考虑三，忍让乃唯一出也。遂请贾至青楼订约，贾若应四事，则以身相许，若不应，则以死而了之。

  四事：一释甄出狱；二赔甄之损；三赠青楼众姐妹明珠金，以作告留念；四由贾正妻亲自迎娶，方肯上轿嫁之。

  贾闻罢，为难曰：“前两事皆不难，三耗万两白银，吾所不惜，吾亦能办妥。唯正妻亲自迎娶，难也。女天性忌妒，如貉同丘，能效周文妻贤惠而识大体，能似螽斯衍庆宜于繁殖，能有几何！能否办前三，而将四缓办之，不可人所难乎，可否？”

  紫玉曰：“四末事，为迫切也！凡娶小妾，本不应正妻成全，然正妻不允，则为私奔，不正，言不顺，日后必遭正妻凌辱虐待。吾身柔体弱，不能屈于正妻驱使。若末事难办，其于三罢矣，吾能刎颈溅血以报甄郎也。”

  贾迫无奈，当日归，与妻商议。其妻闻罢，勃然大怒，焉肯应青楼女踏府入之？恶言语痛骂不休。其见与妻商议不成，母乞，母亦不应也。

  贾见事难成，滚地装作童佯哭，又云紫玉福相，定能生贵子，宗耀祖。贤妇难得，务让吾如愿以偿。后佯装大愠，绝食而争之。

  贾母宠爱娇子，唯恐子不食而饿伤，难承朝暮之苦恋而陨之。遂应允，贾获允后，似获皇帝赐锡之恩典，许诺母与妻之诸苛。待吉日，其盛备仪仗轿，一吹至青楼，大摆酒宴。遵应四事之行，方将紫玉娶之。

  紫玉过门之后，孝顺婆母，和睦妻妾，抚养嫡子，理家事井井有条，善待仆役，又遵循妇，倍贾府上下，口赞之。贾府家风为之一振，诸仆杂役日所，其尽欲为，顺仆之而派之，诸仆得心应手，故俯首帖耳其使。全府上下佩服子惠眼识人，皆相见其恨晚，然紫玉自谦自尊，一如既往为之。

  婚后年，紫玉为贾诞下三子。子成人后，皆中进士供职翰林。而正妻所生一儿，虽聪明好学，然仕途坎坷，年近而立时，仍未考中秀，甚妄自菲薄，怏怏不乐也。

  又至院试，妻之子欲弃试。紫玉闻之，劝嫡子曰：“勿萎靡不振，勿弃之，妾母有一法可嫡儿马到成功，载誉而归之。”言后，出一笔，续曰，“请嫡儿持笔应试，定能金榜，凯旋也。”。

  嫡子持紫玉所赠笔入考场，文泉涌，书答畅酣淋漓。试后发榜，荣登榜首。因成绩优，由官免费供食宿，随又中乡试之魁。比宋梁红玉擂鼓助夫，击溃金兵入侵显奇，于苏杭以佳话传之。

  贾鹏甲时，紫玉仍貌如春，容颜不，众无不称奇。一日，紫玉突谓贾诗曰：“妾身伴君四十载，实告君兮，吾乃修炼千年狐，上亏君兮，化作靓女报还，现债已赎尽兮，缘分终结，吾将行兮。”言罢，晃身化作白气飞天，瞬间无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