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第二十章年少轻狂,旧日时光(4)

  司徒玦只要一想起吴江包下“某人”一学年学费时的豪气就大动肝火。当然,她知道吴江为的是曲小婉,可最大的得益人却是谭少城,而她则成了间接的受害者。更有意思的是,从那件事后,谭少城对吴江感激涕零,每次放假后从老家返回学校,都会特意给吴江捎来一些特产,有时是几包野生菌干,有时是几双手工鞋垫,甚至可能是一瓶辣椒酱。她很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赠与吴江的大概已是她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吴江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很尴尬,一再地对她说不必这样,可谭少城总是笑笑,下次却依旧如此。再怎么说也是一番心意,吴江也不好坚辞拒绝以免她自尊受挫,所以往往狗腿地把东西转送给他的债主司徒玦。司徒玦每次都恨不得一下把这些东西砸在吴江的头上。

  她不止一次大骂吴江“色令智昏”,可骂完了之后,该支持的也不能含糊。不但自己小金库里可以动用的钱悉数借给了他,就连塞满硬币的小猪陶罐也在吴江死皮赖脸的央求下被砸了个粉碎,最后伙食费也不能幸免,从此司徒玦沦为姚起云的寄生虫。每次在学校饭堂吃饭,都必须等着姚起云为她刷饭卡,看上了实在喜欢的衣服,还得可怜兮兮地向他寻求赞助。

  她在姚起云面前也打着“借”的旗号,实际上从来不还。有时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司徒玦就对姚起云说,反正自己吃得不多,每顿饭就着他的盘子吃几口就好。姚起云也被这三角债搞得又好气又好笑,好在他并无怨言。实际上,对于司徒玦对他的依赖,他不但不抗拒,还有一丝小小的欣慰和满足。

  同是得老天青睐的女孩子,曲小婉的性格跟司徒玦却很不一样。司徒玦爱憎分明,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她会紧紧抱在怀里;若是不喜欢,必定是毫不犹豫一脚踢得远远的。曲小婉呢,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时候连吴江都拿捏不准,无论他把什么送到她面前,她都是随意一笑,放到一边,不轻易点头,也不轻易摇头。况且她性子极是孤僻清高,为人处世锋芒太露,疏于人情世故那一套,虽然追求者不少,可得罪的人也更多,很容易给人留下难以相处的印象。

  许多朋友都劝吴江算了,不要再给自己找累,吴江也承认曲小婉小毛病一大堆,可他偏偏喜欢她这个样子,付出再多的时间和精力,也是自己愿意的事。于是司徒玦的钱他是借了又还,还了又借。司徒玦忍无可忍的时候就会悲愤地对他说:“你再这么借下去,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吴江啊吴江,‘色’字头上一把匕首啊!”

  吴江却优哉游哉地说:“‘忍’字还是心头穴一把刀呢,横竖都是一刀,宁可‘色’,也不要‘忍’。”

  他说得也没错,对于坠入暧昧情潮之中的年轻人来说,谁又能保证该有的克制?就连自制力无敌的姚起云,也禁不起反复地“忍”,反复地往心头穴那一把刀。

  从夏令营回来之后,姚起云和司徒玦之间的暧昧有增无减,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在司徒久安夫妇面前极力掩饰着。一次晚饭时,司徒久安无意间问了一句:“对了,你们在夏令营都干了些什么?”

  司徒玦和姚起云异口同声地答道:“什么都没干。”说完,都想起了这句“什么都没干”对于两人所具有的特殊意义,低头扒饭时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大人们看出他们的脸红心跳。

  司徒玦真是无法无天,脸上若无其事,桌子底下却暗通款曲,时不时地伸出脚去踢坐在对面的姚起云。踢得轻了,他脸上一红,踢得重了,他眼里都是警告,举止间却不敢有丝毫声张。

  他的克制就像滴在司徒玦手上的一滴胶水,让她心痒痒地想要擦去。最严重的一次是姚起云悄然收脚,司徒玦浑然不知,竟然钩中了正在一旁吃饭的司徒久安。司徒久安当下责问她搞什么鬼,吃个饭都不安分。司徒玦只得硬着头皮说自己的脚酸疼,所以才活动活动。司徒久安狐疑的样子令姚起云整颗心吊在了半空中,好在他没有追问,大家才松了口气。最庆幸的是当时薛少萍已经吃完离桌,否则以她心细如发的修为,又怎么瞒得过她的眼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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