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以貌取人

  此刻，天色将黑未黑，高老庄大部分人家都还开着大门，唯独高太公家，朱红色大门紧闭，两扇门叶上贴满了各色符纸，凭白增添了几分阴森味道。</p>

  白骨上前敲了敲门，等来阵阵脚步声，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p>

  “门后的老太公，等甚么呢，还不开门？”</p>

  大门内，头戴乌纱巾，身穿蜀锦袍，脸颊消瘦，眼眶黑紫的老者心头一紧，努力维持着沉稳：“你们是什么人？”</p>

  白骨笑道：“我们是来自东土大唐的除妖师，路过贵宝地，见你这庄园上空煞气萦绕，故此前来询问实情。”</p>

  “除妖师？”高太公心神一松，紧接着又生出杂念：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那大唐据此路途遥远，中间妖魔众多，他们能够跨越千山万水，抵达这里，定然不凡。</p>

  “没错，除妖师。”白骨沉声说道：“老太公，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我们能帮你。”</p>

  高太公迟疑片刻，狠了狠心，向身后的侍从道：“开门，恭迎贵客。”</p>

  “是，老爷。”两名侍从齐声应命，碎步小跑，来到门前，抽掉门栓，打开贴满符纸的厚重木门。</p>

  “几位法师里面请，如今刚到饭点，厨房已经准备好了膳食，我们边吃边聊。”双方照面，高太公目光依次从三藏，白骨，猴子身上扫过，心中再度增添了几分信心。</p>

  不提别的，若无真本事，这两名男子也守不住那名国色天香的女子！</p>

  未几，宴会上，高太公与白骨、猴子推杯换盏，三藏饮温水作陪，气氛逐渐热络。</p>

  酒过三巡，太公放下杯子，幽幽一叹：“几位法师，你们能降得住可化为人形的猪妖吗？”</p>

  白骨脸上浮现出一抹了然，眉眼带笑：“老太公请放心，我们降得住。那猪妖什么时候来，或者你把他现在的住址告诉我们也行，我们吃完饭就去降妖。”</p>

  高太公一愣，愕然道：“你们不问问前因后果，个中详情吗？”</p>

  白骨摆了摆手：“待我们将那妖怪捉来后，再当面对质也不迟。”</p>

  高太公坦然道：“那妖怪在福陵山，云栈洞，我找人暗中查过，那福陵山在高老庄的西南方，两地之间少说也有二百里路程。”</p>

  白骨端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转目向悟空问道：“走？”</p>

  悟空起身：“走！”</p>

  没有地图，无人引领，在只知道一个方向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座山峰是很困难的，毕竟山体之上不会刻出山峰的名字。</p>

  好在猴子有一双火眼金睛，朝向西南方走了百多里后，便施法扫视向路过的每一座山峰，仔细勘察。</p>

  “云栈洞……这里应该就是福陵山了。”某时，猴子陡然停步于虚空，目光望着一座洞府，伸手指向下方青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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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骨点了点头，率先降下云头，落身在云栈洞前，朗声说道：“洞中妖怪，出来答话。”</p>

  “轰隆隆。”</p>

  一双大手拉开石门，紧接着自其中走出一个黑脸短毛，腰粗肚圆的丑陋男子，举目望向来人，淡淡说道：“你们来了。”</p>

  “你这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p>

  “既非自愿，也非被迫，只能说命运使然。”</p>

  白骨懂了，道：“天蓬……”</p>

  “一头猪，不配叫那个名字。”丑陋男子强行打断：“如今我以猪为姓，唤做猪刚鬣。”</p>

  白骨：“……”</p>

  “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老猪，你和那高太公是什么关系？”猴子询问道。</p>

  猪刚鬣：“算是翁婿关系吧，我倒插门入了他家，后来妖身暴露，他就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了我。”</p>

  白骨：“然后呢？”</p>

  “然后他蛊惑高翠兰，也就是我那倒插门的妻子下毒害我，只是那毒药的效果太差，没能毒死我。于是我便施法将高翠兰关在了高府后院中。”猪刚鬣说着，话锋一转：“对了，那老头是怎么给你们说的？”</p>

  猴子笑道：“他倒是想说来着，白骨却不愿听，只说将你带回去后再当面对质。”</p>

  “没什么好对质的，他肯定会说，是我先欺骗他家在先，以及人妖有别这种话。”猪刚鬣道：“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掩盖自己卑鄙手段的不义！”</p>

  白骨：“你打算关高翠兰一辈子？”</p>

  “她不是毒妇，只是不够爱我。”猪刚鬣咧嘴一笑：“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将她关押到现在也足以洗刷她的罪孽……大圣回去后就将其救出来吧，我和她以及高老庄的恩怨就此断绝。”</p>

  白骨由衷地说道：“你比我大度。”</p>

  猪刚鬣：“只是不在意了。”</p>

  白骨微微颔首：“散事说完了，该聊聊正事了。老猪，你把自己折腾的这么惨，是为了西行吧？”</p>

  “说起这个。”猪刚鬣翻手间取出九齿钢耙，向二妖圣招手：“上面给我的命令是，只有打败我，才能收服我，你们两个谁先来？”</p>

  白骨对这种“剧本戏”一点兴趣都没有，转身道：“悟空，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解救高翠兰。”</p>

  猴子挠了挠手背，自耳中抽出如意金箍棒，一端轻轻砸在地面上，将脚下山地砸出无数细小裂纹：“天蓬元帅我不是对手，但是猪刚鬣……”</p>

  “猪刚鬣也不是你可以轻易拿捏的。”老猪说着，手中九齿钉耙带着一团黑光，重重砸向猴子头颅……</p>

  白骨对猴子挥了挥手，身化长虹，眨眼间消失在夜空之中。</p>

  高老庄。</p>

  高翠兰家中。</p>

  酒足饭饱的高太公带着三藏坐在院中藤椅上，见半空中有神虹落下，腾的一声站起。</p>

  白骨落身在二人面前，向高太公压了压手掌：“坐着就好，坐着就好，不必起身相迎。”</p>

  高太公没想过什么起身相迎，他只是太关心战果了，强忍着焦虑的心问道：“法师，如何了？”</p>

  白骨眸光流转：“老太公，你怕不是弄错了一件事儿。”</p>

  高太公迷惘道：“我弄错了什么事儿？”</p>

  “那福陵山云栈洞里面住着的不是妖怪……”</p>

  “我见过他的妖容，那么丑陋，不是妖怪是什么？”</p>

  白骨诚恳说道：“你就没想过，他是神仙？妖容算什么，有天庭编制的话，那就是天界正神。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就是天界正神！”</p>

  高太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