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天仙所食之仙果

  言府门楣大开，府中尽是喜庆之气。</p>

  “里边请，里面请！”</p>

  “胡大人何时来的？快请快请！”</p>

  言府的管家在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宾客。</p>

  其中许多都是当初朝中的官员，爹了言先生的恩情，故而也结下了交情，许多时候都将言先生当做老师对待。</p>

  正值午间，言府便来了数十位宾客，热闹至极，女眷们则是去了后院，与言夫人谈着与身孕相关的事，时而传出欢声笑语。</p>

  堂中之人对饮称快，恭敬道：“知晓此事后学生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还好是赶上了，没有错过。”</p>

  言先生笑了一声，说道：“如今你们顾着朝中大事，早已不是当初的小毛孩了，还能特意赶来，老夫已经很是欣慰了。”</p>

  那位朝中官员低头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又怎敢忘。”</p>

  言先生摆手说道：“来了府上，就别这般规矩了。”</p>

  那人懊恼一声，笑着说道：“学生知错，自罚一杯。”</p>

  说罢，便将那杯中酒水一饮而尽。</p>

  堂中众人亦是如此，他们皆是抱着敬意来的这儿，有的是言先生的好友，有的则是学生。</p>

  暮年之际，还能凑得满堂，着实不易。</p>

  随后众人便递给了带来的贺礼，言先生本是不想要的，奈何又是一片心意，也不好拒绝。</p>

  这一收就不得了，足足装了有两大车，管家忙了好一会才将这些贺礼给收拾完。</p>

  堂中相谈甚欢，有的说着坊间趣事，有的则是在议论朝廷之事，言先生则是陪着以往的几个学生在叙旧。</p>

  好不热闹。</p>

  ……</p>

  陈九停下了步子，看向了那府上的牌匾，见‘言府’二字，便迈步走了过去。</p>

  管家在门口守着，见那一身儒衣，便问道：“可是九先生前来？”</p>

  陈九顿了一下，点头道：“看来我也没走错地方。”</p>

  “老爷早已吩咐我在此等候，九先生快请进府。”</p>

  “有劳了。”</p>

  陈九跟着官家进了言府，府中陈设多为江南风格，远处可见的假山柳树，以及院中种着的花朵比比皆是。</p>

  言先生至暮年，仍有闲情雅致，也是极好的事。</p>

  陈九顿住了步子，看向身旁的管家，说道：“不必麻烦了，此刻宾客云集，言老想来也没多的功夫，九某随意走走便是。”</p>

  “这……”</p>

  管家迟疑了一下，叹道：“招待不周，还望九先生海涵。”</p>

  陈九微微一笑，说道：“招呼宾客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管家还能抽出空子领着九某进府，已是看得起在下，又何谈招待不周。”</p>

  “老爷曾说九先生不拘小节，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管家笑赞道。</p>

  陈九点头说道：“我随意走走就是了。”</p>

  管家恭敬道：“若是先生有事，可告知府中丫鬟小厮。”</p>

  随后管家便忙着去迎接宾客去了。</p>

  言府人丁不多，管家也仅有一位，一遇喜事上门的宾客数不胜数，这么点人手总归是不够的。</p>

  狐九焦急地望着四周，它嗅了嗅鼻子，闻见了厨房传来的饭菜香气，指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喊道：“先生，那边有好吃的！”</p>

  陈九说道：“那是膳房，一会饭菜都会端上桌的，有你吃的。”</p>

  “哦……”</p>

  狐九吧唧吧唧嘴，肚子咕咕作响。</p>

  它倒是不饿，但是一闻到香味，它就饿了。</p>

  小狐狸抬起头来，在先生耳旁大喊道：“蜜饯，先生！蜜饯！”</p>

  “记着呢。”</p>

  陈九无奈一叹，小狐狸就只会吃了。</p>

  往那后园走去，言府人丁不多，但却极大。</p>

  后园里有一片菜地，还有一片花园，甚至还有开辟出一片湖水，膳房恰在后园前面一点。</p>

  丫鬟们端着盘子从膳房中走了出来。</p>

  接二连三地，约莫有四个丫鬟端着装着蜜饯的盘子。</p>

  狐九眼睛都看直了。</p>

  陈九见它那般模样，便走上前去讨要。</p>

  丫鬟吓了一跳，问道：“先生怎么来了后院？”</p>

  “随意走走。”陈九解释了一句，问道：“可否要些蜜饯？”</p>

  “原来是这样。”丫鬟们笑了笑，说道：“这些蜜饯本就是送到前院的，先生若是想要，拿些就是了。”</p>

  “多谢。”</p>

  陈九道了一声，随意取了一些蜜饯，但也没拿太多，毕竟这些东西还是要拿来招待宾客的。</p>

  狐九得了蜜饯，脸上笑开了花。</p>

  糖霜沾在了它的嘴角，将那狐毛都黏在了一起，它却毫不在意。</p>

  “好次，好次！”</p>

  狐九嘴里包着蜜饯，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p>

  陈九无奈一叹，伸出手来在小狐狸额头上轻轻一敲，说道：“你就知道吃。”</p>

  狐九唔了一声，说道：“先生刚刚怎么不多拿一些。”</p>

  “拿太多了不好，也得给人留点是不是。”陈九说道。</p>

  “哦。”</p>

  狐九答应了一声，接着便一心吃起了蜜饯。</p>

  先生也拿了不少，够它吃一段时间了。</p>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后园的园子里。</p>

  园子里有一位小厮在打理着，正挑着一担水往那菜地里浇。</p>

  菜地一旁种着一棵橘树，树上的橘子有些青涩，但却已经有些泛黄，就快成熟。</p>

  狐九咽下了口中的蜜饯，问道：“那是什么果子？为什么狐九没在山里见过？”</p>

  “橘树多在凡间，你没见过也正常。”</p>

  《春秋律·运斗枢》有述：漩枢星散为桔</p>

  其意思是说天上的漩枢星散落下来化为人间之橘，橘在古人的心目中已不是人间凡品，而是天仙所食之仙果。</p>

  但这也不过是人们的臆想罢了。</p>

  “好吃吗？”狐九眨眼道。</p>

  陈九说道：“你之前还吃过，不过是被制成了蜜饯成了糖条，认不出来而已。”</p>

  “是吗？”</p>

  狐九更是疑惑了，它什么时候吃过了，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p>

  陈九摇头一叹，贪嘴就算了，竟还贪得囫囵吞枣。</p>

  他带着小狐狸走进了园子里。</p>

  浇水的小厮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听到背后的动静便回头看去。</p>

  见这一身衣着，也知今日宾客众多，许多还是朝中的老爷，故而小厮也没敢斥声赶人，而是恭敬道：“先生可是走错了地方？”</p>

  陈九解释道：“随意逛逛，恰巧至此，见园中橘树结果众多，便进来瞧瞧。”</p>

  “橘树？”</p>

  小厮眨眼嗷了一声说道：“先生是说这棵啊，这棵橘树年头有些老了，还是当初秦相送给我家老爷的，府上没有别的地方，便种在了这里，近年来也都是小的在打理。”</p>

  “不过现在还吃不得，待到九月橘皮发黄，才算成熟，不然吃了酸得牙疼。”</p>

  ————</p>

  破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