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商量
顾欢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张玉茗正背对着他，一副远眺看风景的模样。
美人的背影，比正面更有风味。
顾欢走上前，正要打招呼，却突然不知道怎么喊。
他站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冒出来一句：“张老师。”
“来了。”张玉茗转身，干巴巴地回了句，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你是怎么做到的，卫生间里的鬼，盯着你一会，居然主动退走了。”顾欢看着张玉茗，他心里对这个问题非常好奇。
“一点个人天赋。”张玉茗摇了摇头。她随即招手，将顾欢引到远离教学楼的大路上，然后表情严肃问：“你早操的时候，就要找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这……我在来之前，的确搜集了部分资料。”顾欢没有犹豫，将自己从陈微微那里听到的校园传说透露给张玉茗，尤其是着重提到了那三处校园传说的禁地。
末了，他还将自己梦中的情景，以及对校规生路的分析，都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当然，关于本次任务时间线的看法，对任务背景中还没出现的火灾分析，也都与张玉茗共享。
“该怎么说你呢，明明知道有那个传说，还要往一楼的厕所钻。”张玉茗摇头，脸上仍旧没有太多的表情：“这是十几年前的望湖初中，现在的男厕，很可能就是未来的女厕。”
她说完，又沉吟片刻：“我也注意到了校规，可是也不能太机械，校园里的灵异现象太多了。你没见过教师办公室的情况，十几个鬼怪老师，堪称奇观，那里的鬼怪很明显校规约束不住。”
“难道老师都是鬼？”顾欢脸色一变道。
“应该都是。”张玉茗回忆她在办公室的场景，不由冷笑一声。
“那现在该怎么办？”顾欢心乱道。意识到之前思考的结论并不全面，他感觉本次死校任务又重新成为厚重的谜团。
“先从三处校园传说入手。”张玉茗说话很简洁。
“这倒是好办法，抽丝以剥茧，目前来看死校也就这几处摆在明面上的线索。”顾欢随即明白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皱着眉头：“但这几处，都有鬼怪。只要进去，就会受到攻击，那可怎么查。”
“这些地方，暂时由我来入手，你就扮演好一班学生的身份。”张玉茗解释。“所有的线索，最终可能会指向某个根源，你刚才分析的事情，给我不少启发，接下来还应该继续观察。”
两个人的第一次碰头，就达成了共识。
顾欢在心里掐着时间，此刻，离课余时间结束还有四十多小时，他想了想又主动提议：“教学楼里似乎还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要不要先查探查探？”
听了他的话，张玉茗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于是顾欢主动带路，重新回到教学楼的大门前。
站在门外，顾欢抬头看着这栋四层建筑。虽然它并不高，可左右却很长，是那种典型的苏式风格。
此刻虽然是任务世界的白天，但不知怎地，望湖初中里并不明亮，校园里各处始终带着点昏暗。
就在这种昏暗中，教学楼在顾欢的眼中，呈现的是颇有压迫感的黑色剪影，迎面而来的好像是座巨兽，张着大口。
这番景象，让顾欢恍惚起来，迈出的脚，也定格在半空。
“不要紧张。”张玉茗在他背后，罕见地温声道。
顾欢心里一暖，转头微笑：“谢谢。刚才突然失神了，总觉得着栋教学楼哪里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顾欢却又说不上来。
他放下心事，带着张玉茗进入教学楼，里面一如既往地空旷。
站在楼梯前，顾欢先是向右转：“我们先从一楼看起。”
“可以。”张玉茗在身后干脆地回答。
这一层，是初一年纪的教室。顾欢小心地走着，通过墙上的标牌，判断出各班级的次序。
诡异的是，这些初一班级，都空空如也，连班门都关着。
空旷的走廊里，光线本来就昏暗。这些大门紧闭的教室，为阴森的教学楼更蒙上了不少阴影。
“早操的时候，还能看到校园里有人，按理说都是本校的其他年纪学生，怎么现在这些教室完全没有学生上课的痕迹？”顾欢暗自纳闷，嘴里就念叨起来。
他看向身边的张玉茗：“教师有排到初一的课吗？”
“排课是校长的安排，分发到各个教师手中，我这个新来的，还没有收到呢。”张玉茗摇了摇头，透过窗户看着初一教室里的情况，脸色还算平静。
“我们去二楼看看。”在一层看完了，顾欢又继续道。
诡异的是，当两人转身，来到楼梯之后，两侧的教室里，忽然齐刷刷地传来打闹嬉戏的声音，听上去分明是有学生存在的样子。
顾欢骇然，他与张玉茗对视。后者冰山般的脸上，也微微动容。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猛地朝着最近的教室走去。可才走几步，吵闹声音就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一层的教室，还是和刚才那般，看不到人迹。
顾欢心中简直抓狂，这所学校中的秘密似乎越来越多，诡异之处也层出不穷。
他又狂奔至二楼，这里是初二年级的教室，依旧是以楼梯口为中心，教室分列左右两边。
两个人在空旷的走廊上转了几圈，每次靠近教室的时候，看到的都是大门紧锁。可转身到楼梯口不久，又听到了学生打闹的声音。
“到底是什么鬼？”顾欢停在初二三班门口，扶着墙，陷入了沉思。
他看了看张玉茗，后者也看着走廊，不发一言。
“要不试试别的查探方式……”顾欢说着，右手拧住了初二三班的门把手。
教室门锁得很紧，顾欢用力转动，也没有撼动分毫。
“用灵力试试。”张玉茗在旁边鼓励。
“好！”顾欢点头，手中释放出一股灵力，果然将门把手拧开了。
推开门，里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顾欢在这瞬间，似乎听到了几声惊叫。他转头去看身边的同伴：“你听到什么没有？”
张玉茗似乎毫无感觉，她疑惑地看着顾欢。
“好像有惊叫声！”顾欢犹豫着说，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幻觉。
张玉茗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听到。
顾欢也只能无奈地将那惊叫声记下，转而继续查探起教室。
这里的规模和他所在的初三班相比，座位多了许多，每个班级大约都有六十几人。
两个人在教室里穿行，没有看到任何痕迹，所有地方都是收拾整齐的状态，就连黑板也擦得干干净净，好像寒暑假期间的学校一般。
“还是回三楼吧，这个教室真的看不出来情况。”顾欢一颗心悬着，他随时记着课余时间，同时在查探的时候还不住抬头看着教室里的喇叭，生怕神秘的校务处放广播。
“走吧，但愿三楼会有发现。”张玉茗点头，利落地随着顾欢就要出门。
两个人同时转身，看向教室门口的时候，却都愣住了。
那扇教室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了起来。
“我可以肯定，刚才打开门之后，并没有顺手关上。”顾欢皱着眉头。
与此同时，他耳畔再次出现了幻听，一阵打闹嬉戏声音，冲击他的鼓膜。
视线中，丝丝缕缕的阴气，从教室里蒸腾起来。
“快跑！”顾欢紧张地冲向教室门，他知道，这是鬼怪又要出现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