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莫遥讲故事

  图和是临渊宫旧时的护卫,莫遥是临渊宫现在的主人。图和对他的武功心悦诚服,但是他当初侍奉的是旧主,现在也早就脱离了临渊宫。不过,莫遥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那么陌生。当初,宫主诞下麟儿,孩子随父姓莫,单名一个遥字。看来,眼前这个气宇轩昂并且武功不凡的年轻男子就是当年襁褓之中的婴孩。

  临渊阁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他离开那里之后就很少听说了。但是莫遥是宫主的儿子,继承临渊阁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悄悄地观察了一眼与莫遥长相和神态之间有些相似的莫远。他是莫遥的弟弟?当初莫遥出生没有多久,不就被他父亲抱着和一个婢女一起私奔了吗?这莫远又是谁的孩子?是宫主后来与丈夫和好了吗?还是婢女所生?

  莫远倒是不曾注意到图和审度的目光,莫遥却见到了图和眼中的一些疑问。

  这样的人,有了疑问定然会问,何时问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还是早点除掉他的好。他的脸上有阴沉一闪而过。

  叶新月倒也不曾想到,随随便便遇见的一场闹剧,事件中心人物之一,居然是临渊宫的旧部下。

  她轻咳了两声:“这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吃点东西?”好吧,她是饿的肚皮咕咕叫了,所以才这么厚脸皮的。

  图和如梦初醒,大手一挥:“来人哪,设宴!”

  大概是对莫遥心存敬意,图和不仅自己对他们恭恭敬敬的,连带着还私下里把自己惹是生非的女儿图娇娇也教育了一番。

  图娇娇原本在父亲的熏陶下,对临渊阁就无比地崇拜——主要是对临渊阁的主人无比地崇拜,现如今见到临渊阁的主人是如此年轻英俊而且魄力逼人的莫遥,心中涌起的崇拜之意更炽。

  一顿饭,表面上是宾主尽欢,实际上却有人心思各异。

  吃完饭。应该做些什么呢?

  叶新月同学提议——“摸八圈”。

  那个姓安地女人从现代穿越来。捣鼓出个麻将听说赚了大钱。她也是穿越来地。好歹她们也算是一路人马吧。到时候去京城地麻雀屋拜访时也可跟她套套近乎。毕竟她在现代是做网店生意地。这古代除了蜘蛛网。有地就是渔网了。她又是典型地心灵手不巧。还能干点什么营生?去取取经总是好地。就算取不了经。好歹在这历史书上完全没有记载地文商国里。她们也算是同乡。“老相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地程序总要来一遍地。(注:该段之中捣鼓出麻将。开了一家麻将屋地女人。名叫安若素。详见银子关于穿越到文商国地另一个故事《穿越安之若素》)

  段锦是小朋友。赌博这样地事情本来是没他地份儿地。不过。叶新月大概是太相信锦儿地定力了。又或者她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总之。她向锦儿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后者立刻听话地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聆听姑姑叶新月地教诲:“这张叫一筒。这张叫发财。这样是碰。这样是吃。还有胡了是指……”锦儿认真地听着。记着。随时打算等姑姑累了地时候就替她玩两局。

  段莫离坐南首。莫遥坐北边。莫远坐西边。叶新月坐东边。

  图和父女已经退下。

  叶新月自认自己已经很厚脸皮了。但是比起莫遥这种把别人家彻底当做自己家地气势。她还是自叹弗如啊。

  图和显然已经从一开始败于莫遥手下的被逼无奈,到此时地心悦诚服和对临渊宫的感情转嫁到莫遥身上后表现出来的恭敬,心理活动完成了一个很顺畅的转变。

  看着叶新月熟练地掷骰子的动作,除了段锦和段莫离,莫遥和莫远看向她的目光俱是惊讶。

  在该装傻的时候装傻是聪明。若是不该装傻的时候也装傻就是愚蠢了。

  所以,当莫遥轻轻扬眉,英俊的脸上挂着和悦地笑容问道:“新月,你何时也学会了这桌上博弈之术了?”

  叶新月一愣,脑子转得很快:“我醒来之后也无事做,与村子里的人玩过几句。”说完这句话,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村子里的村名跟她没几个有来往的,再说了,就算人家跟她感情好得能在一张桌子上坐下来打麻将。也要有麻将这个娱乐的硬件设施啊。在这样一个简直与世隔绝的村落里。怎么可能有麻将这样新奇的玩意儿出现。莫遥之前就说了,这是现在京都正流行的玩意儿。别处还没有时兴起来。

  段莫离首先反应了过来,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变得锐利起来。叶新月心虚地扭过头,朝莫遥和莫远笑了笑。

  段莫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地身影,没有言明自己心中的疑惑。奇怪,她几时去村民家串过门,他怎么不知道?还有,麻将这种纯粹玩乐的东西,村子里怎么可能会有?他想了想,却没有道出心中的疑惑,只是随即指着桌上停止转动的骰子说道:“是不是可以摸牌了?”

  叶新月一阵心虚:“是啊是啊,快点开局吧。”她急急地说道。

  莫远没有再有疑虑,他本来就对兰蔻深信不疑——自然对顶着兰蔻外表的叶新月也深信不疑——这一点看起来跟段锦对她的信任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正是这点,叫叶新月心有不安。她没有办法公开自己是一抹来自现代的灵魂这个事实,她说出来也肯定不会有人信她的,就算他们不觉得她是疯子,起码也会认为是她脑中地淤血块转移了位置压迫到她地脑神经之类的原因让她产生了幻觉。

  莫遥则见段莫离没有什么意外地反应,也就没有在此处深究下去。段莫离的身份毕竟是段桑的弟弟,江湖早就有传言段桑是流亡皇胄的后代,他拥有的财富和追随者也许并不像江湖旧事所说的那样。麻将这样地新奇事物他如果拥有,细细想来倒也不是那么稀奇。

  叶新月要是知道此时莫要心里所想,肯定要万分感谢段莫离没有戳破她的谎言了。

  甩了一把冷汗,叶新月自认为度过一场虚惊,也没有太在意。以为自己瞒住了所有人,岂不知其实是不因为段莫离没有提出疑问,莫遥继而才没有对她产生怀疑。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心中感叹命苦,这穿越而来“寄居”别人的身体果然不好使,动不动就要用谎言来圆谎言。

  段莫离不知道叶新月为何要说谎。但是说不上为什么,他觉得她一定有她的苦衷。自己真是奇怪,何必要替她隐瞒?段莫离也说不清自己的心,不知不觉玩了几局,他越发心不在焉。想来想去想不出原因,他忽然觉得自他认识叶新月起,她的身上就好像萦绕了不少谜团。自己怎么会她接近自己地?段莫离想不出答案,倒是一时心思乱了,这一局新开便出错了牌:“一筒……咦。我出错牌了。”不过这打麻将也跟下棋一样,举手无悔真君子,出错了他也只好认了。所以他脸上虽然有一丝懊恼闪过。也只得作罢。

  叶新月像是故意要跟他开玩笑似的,也出了一张“一筒”。引来段莫离不满的一瞪。

  接下来是莫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凑巧:“一筒。”他也丢了一张一筒到桌子中心。

  这下连叶新月也惊讶了。

  最后是莫远,许是因为前面的人出的都是“一筒”,大家都将目光看向莫远。他一笑,出了一张牌:“西风。”

  “我还以为你也要出一张一筒呢。”见他出的是西风,叶新月不由笑道,段莫离也不禁笑了笑。

  此时,莫遥忽然笑得有些冷:“怎么这么不吉利。”

  “什么不吉利?”叶新月不由好奇地问。

  莫遥冷冷地看了一眼桌子中心的三张“一筒”和一张“西风”。说道:“之前在京都时,我听别人说了一件邪门的事情。之前有一桌人深夜聚在一起打麻将,结果早上被人发现全都死了。而桌上是刚刚开局地一副牌,每个各出了一张,正好是三张一筒和一张西风。”

  “呃……”叶新月眼睛睁得大大的,“这么邪乎吗?”

  莫远不由皱了皱眉:“哥,你怎么说起这些神鬼之事了。”

  莫遥却笑了笑:“远儿,你怎么知道这是神鬼之事呢?据告诉我这件事情的那人讲,其实是他们出地牌不好。”

  叶新月看向桌子中心他们刚刚出的四张牌。不由有点毛骨悚然,她结结巴巴地问:“有……有什么……么不好?”

  段锦坐在一旁,见姑姑放在桌下膝盖上的手揉着衣服,不由轻轻地将手按在她的手上,原是想要安抚她的情绪的,却吓得她差点跳起来:“啊——”

  段莫离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别怕,是锦儿。”他的语气是平时与她斗嘴时从未有过的温柔。

  像是发现自己语气地奇怪,他低了低头,又加了一句:“胆小鬼。”便不管莫遥和莫远如何看待自己。只是重新坐了下来。

  叶新月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是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怕又好奇地问:“怎么个不好法?”

  段莫离暗地里不由无奈地摇头。这个女人明明怕得要死了,居然还这么好奇。莫遥笑了笑,低声说道:“因为,先是三张一筒和第四张是西风,显然是一同归西哪。”

  叶新月不由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用力握住锦儿的手。

  呜,兰蔻,你家未婚夫爱好吓人的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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