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寻求援助

  当日三堂会审的结果,果然如陈峰所料的一般,各种阻挠以及冷眼旁观的现象都出现了。---浏览器上输入-www.69zw.com看最新更新---要不是自己及时的介入,说不定张差已经被拖下去打了几十大板,甚至当堂就用了大刑。如果真是那样,正常人都被打废了,甚至直接被弄死了,到时候死无对证,案子还怎么查下去?

  所以陈峰果断的站了出来,顶住了所有的压力,毫不退缩的据理力争,才保住了张差不被用刑,案子还有继续审理下去的希望。当然这些都是靠着万历的信任,指名要他旁听才拥有的权利,要不然他压根连随堂旁听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案子也貌似就此陷入了困境,多方不积极的配合,以及暗地里可能存在的巨大阻力,使得这才第一次会审,就闹了个几乎没有任何进展的结果。不过陈峰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正义终将获得胜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终将得到应有的惩罚。

  基于这些想法,陈峰今天有俩个地方要去。第一是要进宫,向万历汇报第一次会审的结果,以及内政署筹备的计划是否得到通过,还有就是和林公公通下气,希望他能施以援手,使得东厂支持自己的行动。第二则是去找骆思恭,如今锦衣卫与东厂统一行动,失去了哪一方的首肯,都将对获取二者支持起到极大的阻力。

  。。。。。。

  顺天府衙门位于紫禁城北,皇城外的鼓楼大街。陈峰要进紫禁城面见万历,先得从皇城北边的北安门进了皇城再说。进得皇城,才能继续往南到达紫禁城的宫墙之下。最近的宫门就是紫禁城的北门玄武门,可惜的是北门外就是万寿山,那是皇家禁地,哪是能随便出入的。陈峰无奈,只好在绕着紫禁城外筒子河走,绕道东华门进入紫禁城了。

  东华门外,守城的御林军验过了陈峰的腰牌,才让他进了紫禁城。虽说他们和陈峰也都熟识已久,也知道陈峰给朱由校上课,身上有出入大内宫禁的腰牌。

  可毕竟东宫行刺案发生才没几天,正是宫里最敏感的时期,这时候是万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为了保险起见,非是万历传唤召见,或是没有宫禁腰牌的,管你内阁首辅还是皇亲国戚的,一律回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陈峰本来是想直接去面见万历的,但既然已经绕道到了东华门,就顺路去看下太子殿下以及皇长孙朱由校吧。想来梃击案发生之后,陈峰还没有见过他们爷俩,现在前去探望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陈峰轻车熟路的来到东宫,却只见此地宫禁比起以往不知森严了多少,想必也是经过梃击案而受到了重视吧。陈峰刚想跨入东宫,突然被两旁门禁的十来个大内侍卫给拦下了。

  “诸位是新调派来加强东宫守卫的吧?在下陈峰,平日里给长孙殿下教授军科之事的。今日进宫面见圣上,顺路前来探望太子殿下与长孙殿下的,非是歹人也”。

  陈峰以为几人新负责守卫东宫,对自己不熟悉,这才简单的自我介绍以及说明来意。谁知道这些个大内侍卫中某个像是头头的人,正眼也不瞧他,只是淡淡的吐出一句“陛下在内接见太子殿下,闲杂人等严禁靠近,违者斩”。

  得!在皇家的天威面前,自己从兵部侍郎兼内政署司长瞬间堕落成了闲杂人等了。闲杂就闲杂吧,人家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丫要是再敢靠近一步,大内侍卫手里的刀可不会管你什么身份,绝对是毫不客气的立马挥下的!

  。。。。。。

  “原来是陈大人啊。陛下在东宫内听得外边喧哗,让我出来瞧瞧,你有什么事么”?这时候林公公从东宫内走出来,看到陈峰,和善的问到。

  “啊,林公公你来的正好。陈峰今日进宫,一是要回报会审刺客的进展,二是要请陛下批准内政署的建设方案来的”陈峰说完,上前一步压低一声说到“还有一事是想和公公您当面谈的”。

  林公公看了陈峰一眼,点了点头说声“随我进来吧”,也不顾陈峰的反应,回转身便往东宫里面而去。陈峰赶紧跟上,回头看了眼那几名大内侍卫依旧像个石像似的站在那里,大内高手凌凌啥的功夫,只要不是叫阿发,都是名不虚传啊。

  陈峰跟着林公公来到东宫的主殿慈庆宫前,规矩的往那一跪,高声呼喊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里面万历正在接见太子以及皇长孙父子俩,听到外面有人山呼万岁,立马疑惑的问着殿外何人。

  林公公这会正好进殿,随即回报到殿外之人乃是陈峰。万历一听陈峰来了,便传唤他速速进殿参见。殿外头陈峰领旨谢恩,低垂着脑袋躬身进殿,马上又跪下了,还是如先前那般的山呼万岁。

  “陈峰,起来答话。朕问你,那刺客的案子,审的怎样了”?万历一边撩着龙袍的袖子,一边和善的问到。

  “回皇上,微臣进宫就是为了向陛下禀报此事。由于案情特殊,我们定在了顺天府衙门内审理,三法司主审,东厂、锦衣卫派员旁听,臣代表内政署以及顺天府陆知府,其余陪审员一道,共同开堂审理了此案”。

  “可有何进展”?万历听了陈峰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段,还没听出个结果,立马追着问到。

  “回皇上,查得钦犯名叫张差,蓟州井儿峪人氏。再问他动机何在,可有幕后主使,此贼就开始装疯卖傻了。各位大人有说他是真傻的,有说他是装疯的,都准备用刑”。

  “微臣怕万一将他打死,那死无对证就无法继续查案,所以臣斗胆制止了他们用刑。臣以为先将该犯继续收押,待往蓟州核查验明身份后,再审理不迟。切不可屈打成招,漏掉幕后主使”陈峰义正严词的说着,总之给自己的做法安上了个高帽。

  “嗯,你做的不错,那些个酒囊饭袋,只知道严刑逼供。做法是没错,但真要是将那贼子给打死了,这案子还找谁审去?不过这案子也得抓紧审,时日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万历抿了口林公公递来的茶水,喝了两口说到。

  “谨遵陛下圣谕,陈峰一定秉公审理,尽快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结果”陈峰听完万历的指示,赶紧又是一串套话出来。陈峰在这官场上混久了,听了什么话,闭着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该回什么话,反正没营养的官方答复一向就是那个样子。万历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也就没什么多话的了。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是关于内政署的建设的。按照陛下的意思,微臣和商大人一致决定,将这衙门正式定名为京师内政署内政总理司衙门。初期招员八十人,后期还会不断扩张人数,务必要将这内城之内整顿的气象一新”。

  陈峰说完了三堂会审的事情,立即又转到了内政署衙门建设的事情上。万历对会审结果略微不满的脸上,顿时展现出了和蔼的微笑。

  这平日里深居大内,也不知道外面都被那群废物搅和成什么样了。要不是那刺客深入大内东宫行刺太子,自己还不知道就连着天下中枢的紫禁城,都有隐患埋伏着了。所以对内政署的建设,很是上心。

  此刻听到陈峰这才没两天,就已经拟定了一个初期的建设规划,再加上那决心也表的那么振奋人心,由不得他不高兴,方才的那些不满立即一扫而空。“爱卿做的恨好,朕心大慰啊。衙署选在何地,缺什么尽管说,银子不够的地方我让户部立马调给你”。

  “启奏陛下,内政署衙门的方位,臣下暂定在玄武门外,惜薪司左近。现在就等着户部的批文,然后拨款准备搭建衙署了。眼下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户部款项一到,微臣立马就能开衙建署,准备投入内城的日常治安巡逻了”。陈峰看到皇帝心情不错,趁着这机会把自己个儿的计划和盘托出。

  “惜薪司左近?那就快到阜成门边了,衙署建的太远也不利于你们安排。这样吧,朕让小林子看过了,太仆寺北的太液池边上,还有一块地,就让你们建衙署吧。银子我会让户部尽快调拨的,你们只管全力建衙,切莫务要辜负了朕的期盼呐”。

  “谢皇上,天恩浩荡,臣敢不舍身报效,死而后已”!陈峰听的出万历字里行间都在照顾自己,感动的岗岗的,立马又是跪下去嗵嗵嗵三个响头一磕,高声表着决心。有万历这么支持着,再干不出点什么事来,确实都对不起皇上的一片殷切期盼了都。

  “嗯,好好干吧,朕在宫里等着你的好消息。没什么事的话,就下去准备吧,小林子,替朕去给陈爱卿安排安排,缺多少银子,只管报给户部。这是肃清京师颓然之气的好事,这银子可切切省不得,去吧”万历看着陈峰就差感激流涕的激动样,很是满意,抚摸着胡须说到。

  这边陈峰再磕三头,和皇上辞别后,才随着林公公走出殿来。“林公公留步,陈峰有一事相请,还望林公公多多帮忙”。

  “好说,不知道陈大人要咱家帮什么忙”林公公将拂尘搭在臂弯里,笑着说到。

  “是关于三堂会审张差一案的事情,在下代表内政署,和东厂、锦衣卫的兄弟一起旁听。公公你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是单单定个罪就结了的,抓出幕后指使者才是关键”。陈峰小心翼翼的说到,边说边看着林公公的表情。林公公则是一脸的淡然,示意陈峰接着说下去。

  “陈峰既然是受了陛下的委派参与旁听此案,就一定要秉公审理,相关人员如有涉及此事幕后的情况,绝不姑息,必要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可东厂和锦衣卫的兄弟似乎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模棱两可的态度对案情的进展坏处极大”。

  “林公公您是内廷的掌印公公,能够居于陛下身侧分担一二,想必也是靠的一片赤诚之心。对于如此恶劣的案情,想必也是深恶痛绝的,所以陈峰恳请您去向东厂的赵公公说说,希望他们东厂也能一齐协助,而不是出个人意思一下而已”。

  陈峰一口气洋洋洒洒的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那边林公公低头不语的听着,听到他讲完,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到“那老夫就代你去向老赵说道说道,但不能对你保证什么,这个你懂的”。

  林公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答应了去向东厂厂督赵公公带话,但不能保证东厂就一定会答应陈峰的提议,花大力气去协助调查,因为这背后涉及的人物,似乎真的谁都不像去得罪,也不想扯进这种皇家的私事去。

  不过林公公愿意替他带话给东厂赵厂公,陈峰已经很感激了,一揖到底表达谢意后,陈峰转身出了宫。东厂这边话带到了,锦衣卫那边的骆思恭,同样也需要去打个招呼。

  锦衣卫衙门,几乎是贴着皇城的南门建造的。从紫禁城的最南边午门一路向南,穿过端门、承天门后,皇城南门正阳门到承天门的这一片中间地带,就是各府衙的办公所在,陈峰每天去签到的兵部,也在这里。

  熟门熟路的来到“衙门一条街”后,陈峰寻路而进,在通政使司衙门的南边,找到了神秘的锦衣卫衙门所在。那是一片紧邻城墙建造的建筑群,却又自然而然的与城墙隔出了一大片真空区域,整个锦衣卫就这么孤僻的座落在整个衙门区的角落里。

  若是没见识的人来到这里,兴许会以为这是哪个微末衙门,躲在最不被人关注的角落里艰难度日呢。但只要是听说过锦衣卫的,再从那座挂着锦衣卫衙门匾额的正门过一过,都会有些不自在,胆小点的腿肚子都会打颤了。

  锦衣卫,那是直属于皇帝的神秘机构,所谓见官大三级,连你昨晚吃了几个菜,什么菜,几点出恭,几点上床,睡哪个小妾屋里都一清二楚,并且随时随地都会一纸批文把你给请进去喝茶,结果喝茶还能喝死的地方。

  只要没必要,京里的官员是死都不会来这个么煞气极重的地方,也只有陈峰,居然还特地要来这里一趟。这要是让朝里那些官员知道,绝对会说他不愧是出了名的二愣子了。

  陈峰来到锦衣卫衙门口的时候,除了那边标识的匾额,和其它的衙门别无二致,也是一班门禁站那里看门。再看他们的衣服,也只是普通的公服,和所谓的锦衣卫标准配置飞鱼服绣春刀的形象相差甚远。

  飞鱼服好歹也是绣着类似龙形图案的袍服,哪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穿的,那也是得皇上赏赐了才有的穿,这座锦衣卫衙门里穿的上飞鱼服的,估计连一成都不到。

  几个门禁正小声聊着天,看到破天荒的居然有个不开眼的敢来这个地方,锦衣卫衙门上次来陌生人,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几个门禁有心找找乐子,相互交换个眼神,就从门禁的队伍里走出一个人来。

  “我说。。。你找谁呢,知不知道这是锦衣卫衙门”?门禁中走出一人,似是领头之人,言语不卑不亢,敢来这锦衣卫衙门的确实不是常人,说不定这来人就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也没准就是个不认识路的家伙,所以语气中满是试探。

  “我找骆指挥使”陈峰扫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到。换了他先前的身份,站在这传说中的锦衣卫衙门前,没准就真给吓住了。可现如今他也是锦衣卫里的人了,虽然是秘密加入,但心理的那一层想法已经没了。

  “找骆指挥使?你是什么人,找指挥使大人有什么事”门禁们都愣住了,来人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张口却直接就要找锦衣卫的当家人,由不得他们不紧张。一张张方才还笑的很得意的脸庞现在也都冷峻了起来,警惕的盯着来人,攥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我是他朋友,找他是私事,不方便透露”陈峰看都不看这几个人,依旧冷冷的说到。

  “那你在这稍等一会,我去给你通报”那门禁愣了一下,转头就像衙门里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都不知道来人叫什么名字,这怎么通报法?这才回转身来问到“敢问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陈峰”。看到门禁们态度的转变,陈峰这才提起心中渐渐充盈的不满情绪,和善的说着。

  “原来是兵部的陈侍郎,稍等,我这就给您通报去”门禁一听原来这位爷就是陈峰,这态度立马又是一个转变。虽说锦衣卫见官大三级,但那门禁一个不入流的小吏,陈峰好歹是三品大员,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陈峰微微颔首表示感谢,就这么站在门口等待着答复。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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