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传承
漫漫长夜渐渐过去，东边亮起了鱼肚白。
过了一会，一缕阳光从东边亮起，照在海面上。整个海面，被阳光披上一层金色的衣裳，欢快地翻腾。
海船的四周，依然被密密麻麻的鱼类包围，只是海船已经没有容纳之地，无法把它们打捞上来收入舱中。
里肯走出船舱，看着船头吸烟的比罗，点点头，走向船长室。
“小子，过来下。”
比罗叫住里肯。
“什么事？”
“这一次出海，你表现还行，所以，老子决定下次带上弗雷斯当代理船长。”
听了比罗的话，里肯愣了一愣。
“不是迈尔？”
“回去就要买新船，迈尔那兔崽子，你调教一下就能用，弗雷斯不行。”
比罗伸了个懒腰。
“买到新船以后，你们这群兔崽子的那艘肯定是你小子管。一艘船上，最好要有两个人能担当船长，否则一旦出事，整艘船都要给你陪葬。而且，要让整个村子都过上好日子，两艘船还不够，你小子不想以后看到有钱买船却没人能当船长这种笑话出现吧？”
“我明白了。”
里肯转身向船长室走去。
“你少操心，你以为我们有船以后还会有人上你的船？老子出一次海带一个，你就安心窝在家里养老，等老子送钱给你吧。”
“妈的。”
比罗把嘴里的烟头吐到甲板上，一脚碾碎。
“臭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
天色大亮的时候，昨晚忙了一晚的少年们纷纷走上甲板。
里肯宣布返航的消息后，少年们又发出一阵欢呼。
返航不仅意味着很快就能回到家中，见到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意味着很快就能拥有自己的海船，再也不用依靠比罗，看他的脸色行事。
四位武士站在船头，看着欢腾的少年们，也露出微笑。
“一群兔崽子。”
比罗骂了一声，又抽起烟卷。
海船在里肯的指挥下，慢慢转舵扬帆，向着朝阳升起的方向驶去。
走了大约半天，里肯判定已经驶出暖流范围，下令下帆。
果然不出里肯所料，船儿下帆之后，并不像昨日一般随着暖流飘动，而是静静停在海面上，任由四周的海浪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躯体。
几位负责关键位置的少年，开始和自己的助手观测方位，仔细计算起来。
经过几次核算，几人都觉得没有差错，商量了一会，一起来到里肯身边。
里肯看了看几人测算出的数字，下令转舵扬帆，船儿朝东南方向慢慢驶去。
“这次出海，你似乎还是没找到机缘，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办？”
比罗眯着眼睛看着前方天空的太阳，问站在身边的戴利。
“继续去其他地方走走吧。”
戴利回答。
“这次出海，艾伦进阶，而且找到了自己的规则，已是极大的收获。比罗先生，您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规则的？”
“我啊。”
比罗想了想。
“我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和几只狼王搏斗的时候悟出的。那晚还刮着大风，我就突然想到出海时遇到的暴风雨，试着模仿一下，嘿，还真有用。”
听到比罗的话，戴利默默沉思。
“对了，艾伦你小子肯定是模仿你家小姐的规则，我想问下，你家小姐的流风之意，体悟到什么地步了？”
比罗也不打搅戴利，由他去想。
“我家小姐所悟并不仅仅是流风。”
艾伦说道。
“不仅仅是流风？难道她居然有精力同时体悟多种规则？”
比罗大吃一惊。
“也不算是吧。”
艾伦想了一会，艰难地说道。
“小姐所悟之意，是风。”
“风？”
比罗呆了呆。
“风不就是流动不止，千变万化之意么？”
“风有静止之时，有流动之时，有狂暴之时，这是小姐对我说过的话。”
戴利已经停止思考，此时插嘴道。
“我曾见小姐演示弓术，小姐既能展示出令一切停顿的凝固之意，也能展现出连绵不绝精巧无双的流动之意，还能展示出暴烈无比，无可抵御的狂暴一击，据小姐说，这全是风。”
听到戴利的话，比罗一下呆住。
“不愧是天下无双的木兰花！”
良久之后，比罗叹道。
“原来我体悟的是暴风之意。当年艺成之后，我自以为是，小看天下英雄，居然想找木兰花一较长短，谁知却只是别人体悟的一部分，如此夜郎自大，真是羞死！”
“你也不需自责。”
汉克安慰道。
“其实能自学到你这地步，天下能有几人？家姐固然聪慧，但是也是因为有名师指点，因此才能比你更进一步。”
“哦？”
比罗一下来了兴趣。
“不知天下有谁有资格指点木兰花？”
“我和你们说了，以后你们千万可别随意提起。”
汉克看了一眼艾伦，见他并不反对，低声说道。
“家姐不喜欢别人提起她的师承，说是一旦泄露出去，只怕会引来极大麻烦，恐怕天天都会有人前来挑战，休想得到安宁。”
听到汉克如此说法，戴利也忍不住凑近。
“家姐老师，却不只一位。”
汉克低声说到。
“分别是唐·克里斯托弗，斯皮尔，布雷德和约瑟。”
“传说中的那四人？”
听到汉克说出的名字，比罗手中的烟掉到甲板上，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戴利在一旁听到这些名字，也呆住了。
“正是。”
看到两人的反应，汉克得意地一笑。
“他们四人与家父当年乃是朋友，听说家父为救援他们受了重伤，他们一来想报答故友，二来看家姐天资也还过得去，就收家姐为徒，故此家姐武艺才得以突飞猛进，成就今日地位。”
“原来如此。”
比罗洒然一笑。
“难怪木兰花兼通那么多武艺，却原来是他四人的拿手本事。只是老师虽好，徒弟能强到如此地步，也必是天纵之资了。往后若是侥幸进阶，我必要去领教一番，看流风和静风的极致之意，到底是何等样子。”
看到比罗提起精神，不再沮丧，戴利三人也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