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食物
叮嘱汉克和艾伦小心后，戴利从身上取出飞爪，勾住树枝，快速向树顶爬去。
一路上赶走大大小小的各种鸟儿，戴利终于爬上树顶，向四周张望。
东方是一片看不到头的海洋，东南方向的海滩上，那些移动的小点，应该就是比罗和少年们。西面是更高的山头，被雾气笼罩，看过去郁郁葱葱都是树，没见到什么水源的样子。
戴利的目光向北望去，惊喜地发现东北方向有一片被山包包围着的水面，离开众人的驻扎地大约有一天路程，只是需要翻过两个山包。那水面距离海洋有十多里，想来不该是咸水，只是在当下距离看去，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小点不停移动，想来有许多野兽在那里活动。
虽然那里野兽众多，但是附近已无其他水面，即使会有危险，也没有办法。
爬下树的戴利，把这消息告诉树下的两人，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原路返回，回到营地和比罗商量一下再行决定。
趴在自己窝上的巨蜥看到那三个强大的生物又走了回来，不敢招惹，干脆闭上眼睛，缩起身体，把蛋护在腹下，听天由命。
戴利三人匆匆从巨蜥身边走过，看都不看它一眼。
当夕阳快消失在山后的时候，少年们惊喜地看到戴利三人从林子里面走出来。
那么快能回来，说明附近应该有水源，而且野兽不会很强大。
“回来了？”
比罗看到三人这么快能回来，倒是吃了一惊。
“附近有水源？”
“没有。”
戴利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
“哦。”
比罗考虑了一会。
“小子们清点过了，船里的淡水还能撑个十来天，这一带的鱼虾也还马马虎虎，过两天等我伤好，我亲自去看看。林子里的野兽如何？”
“很弱。”
戴利回答。
“我们走了几十里地，一个王级的野兽都没遇到，恐怕这里没有很多秘银矿。但是这一带没有水源，野兽也不多，过两天去水源那一带，就大概知道这个岛的野兽实力了。”
“唔。”
比罗点点头。
“小子们找吃的回来了，我去看看。”
少年们把一天的收获分成几堆放好，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聊天。
比罗走过去，皱着眉头看着少年们收集来的食物。
“这个哪个王八蛋弄来的？给老子站出来。”
比罗从鱼堆里拎出一条把自己吹得鼓囊囊的鱼。
“我。”
里肯看到那条鱼，眼神凝一凝，向人群里扫了一眼，站了出来。
“狗屎，你小子会不知道这是什么？那老子早把你扔进海里十次八次了。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是我。”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来，比罗一眼看去，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那是琳达家的小子苏尔，身子一向虚弱，年纪又小，在船上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以前没出过海，家里全靠村里各家扶持。这次出海，他母亲觉得他已经长大，也该去见识见识，总不能一辈子靠大伙赡养，特意到比罗家恳求，比罗也觉得这回出海大多都是精选出来的棒小子，一个能顶一个半，带上一个生手也没所谓。
在这次风暴中，那小子身体虽弱，但胆识不错，也肯干活，比罗对他还是挺满意的，甚至已经考虑明年也要带他出海了。
“告诉老子，你为啥要抓这种鱼？”
比罗瞪着苏尔。
“我……我上次见大伙出海回来，带回来的鱼桶里有这种鱼，听说这种鱼味道非常美，可以卖出大价钱，我正好抓到一只，就想给大伙吃吃看，我不知道它不能吃。”
苏尔被比罗瞪得心头发慌，有些惊慌地回答。
“告诉他那鱼味道鲜美，能卖好价钱的是我。”
里肯看到比罗朝苏尔走去，急忙挡在苏尔身前。
“我没告诉他有毒，是我的责任，不要为难他。”
“一边去。”
比罗伸手一推，把里肯推到一边，站到苏尔身前，俯视着男孩。
“小子，你以前没出过海，不认识这种鱼，我不怪你。现在你记住了，这种鱼味道是很美，但是要有顶级刀工的厨师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吃，所以遇难的时候不能吃。记住了没有？”
苏尔慌乱地点着头。
比罗转身走到里肯前面，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王八蛋，你小子告诉别人什么东西能不能吃就说这种半截话？的懂不懂，要是苏尔自己漂流到这里他就把自己弄死了？你小子滚到那边去，把那些鱼虾一样样给老子报出名来，不认识的全给老子丢一边去！妈的，老子瞎了眼，让这种家伙当代理船长！”
里肯捂着脸，默默走到鱼虾堆边上，把里面的鱼虾一条条捡出来，用含糊的声音报着名字。
少年们看到里肯的样子，都向他靠拢，想帮他清点那些鱼虾。
“混蛋，谁叫你们帮他的。”
比罗把想帮忙的几个少年一把推回去。
“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就在这里，给老子看着。你们心痛他是不是，那你们他妈的以后就别把自己不认识的东西拿来，趁着现在多记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省得以后老子浪费时间帮你们一只只挑！”
少年们默默地围着红肿着脸的里肯，看着他一个个地报着大伙捞来的海产的名字，偶尔把一两只丢到一边，拳头握得越来越紧，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等到里肯终于清理完那一堆鱼虾，比罗大步走到他身边。
“这个是梭蟹，可以吃，这个是石灰鱼，可以吃，这个老子也不知道，这几样都有毒，不能吃。”
比罗拨弄着里肯挑出来的那一小堆鱼虾，一样样说道。
“你们给老子记住，以后遇难，除非到了不吃就会死的地步，不然不认识的东西，通通不要沾口，知道不？”
“干嘛，想打架？”
看着少年们的目光，比罗鄙视地说道。
“老子这是在教你们知道不？还有，你们有空就他妈的去把你们采来的植物自己清点一遍，省得等会老子叫他再去清点。”
少年们愤愤地盯着比罗一会，终于还是散开。
比罗大步走回戴利三人身边。
“这样好吗？”
艾伦担忧地问道。
“这样下去，他们对您的印象恐怕好不起来。”
“管他。反正本来我在他们心中就没什么好印象。”
比罗苦涩一笑。
“这样他们才记得住，我可不想等到死人才让他们记住教训，那就太晚了。反正我在村里也已经没什么亲人，等到这群兔崽子能自己出海，老子继续漫游天下，冲击武魂，他们再恨我又能奈我何？”
过了一会，比罗又出现在整理好的植物堆旁边。
“这是什么玩意？”
比罗指着一堆散发着香味的树叶。
少年们站在那里，没人回答。
“没人知道？扔了。”
比脆地命令道。
“那东西能吃。”
一个少年说道。
“哦？你认识？”
“我不认识。”
“那你说个屁！扔了！”
“真的能吃。”
少年吞了一口口水，努力分辨。
“我是看见有一种像熊一样的动物在吃这种叶子，所以才摘回来的。”
“熊能吃所以我们就能吃？”
比罗鄙视地看了少年一眼。
“那狗吃屎你吃不吃？扔了！”
“你不就仗着年纪大见识多一点欺负我们？你说不能吃，我吃给你看！”
少年愤愤地抓起一把树叶，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混蛋！”
没想到少年居然敢违抗自己的命令，比罗呆了呆，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大怒的比罗两步走到少年前面，卡巴一下，卸下他的下巴，把他嘴里的叶子都掏出来，可是已经有一部分叶子被少年吞下肚去。
“毒桉？”
听到争吵的戴利三人赶过来，艾伦看到那叶子，叫出声来。
听到艾伦叫出的名字，所有人的脸色一下都白了。
虽然大伙都不认识这树叶，可听那名字，就知道不能吃。
比罗当机立断，一拳打在提在手中的少年的肚子上。
少年整个人缩了起来，哇的一声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水。”
听到比罗的命令，几位少年急忙搬来一桶清水。
比罗把水倒进那少年的嘴里，灌了他一肚子，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如此反复几次，看到少年已经吐不出什么，比罗才接好他的下巴，把他扔在一边。那少年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全身发烫，已是站不起来。
“那是什么玩意？”
比罗走到艾伦旁边。
“一种有毒的树。”
艾伦说道。
“只有一种移动很缓慢的熊能吃，人吃多了会昏昏欲睡，全身发热，高烧脱水而死。”
“妈的，你看那小子怎样？”
比罗问道。
“据书上说这种植物毒性不算很强，他吃得不多，加上比罗先生您抢救及时，应该没大问题，不过昏睡发热什么的免不了，给他多喝水就行。”
“你们听到艾伦的话没？你给我拿着一桶水盯着他，半小时喂他一次，你小子去打桶海水，看他发热就替他擦擦，其他的给我做饭去。你们以为一堆人在这里看着他就会马上跳起来？快干活去！”
这回少年们没有人再有意见，默默从中毒的少年身边散开。
“操，真是一群不省心的兔崽子。”
比罗愤愤骂道。
“还好这次没死人，要不老子回村里，要怎么对付那群爱哭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