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埃肯
埃肯站在一块大石头顶部，看着下面的几只狼，一筹莫展。
上回自己已经出过一次海，根据村里小伙子们不成文的规矩，这回应该让那些还没出海的兄弟们出去，加上母亲最近受了风寒，也需要人照顾，所以故意小小顶撞了一下比罗，果然就如愿以偿地留在家中。
今天早上母亲病情突然加重，而按计划比罗要等到下午才能回来，买药要跑到镇上，还要花不少钱，母亲舍不得，直说等比罗回来请他帮忙就好。看着母亲难受的样子，埃肯决定自己出门采药。虽然比罗曾经严厉警告过附近有野兽，不要单独出去乱逛，可是每次他去采药还不都是自己出去，也没见哪次受伤回来过，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壮小伙了，没理由比他差。
埃肯的记性不错，在附近的山包上转了几圈，就找到了母亲需要的药材。正在他兴高采烈地准备返回时，碰到了几只荒狼。
仗着自己身高力壮，埃肯挥舞着手中的柴刀，把那几只狼吓退，转身拔腿就跑。
那几只荒狼本来是被人类欺负惯了的，看到那么壮实的人类，来想转身逃跑，没想到那人类先跑了。愣了一会的荒狼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人类应该很弱，于是就壮着胆子追上去，果然那人类跑得更快了。
荒狼终于把埃肯追到一块大石头上，把他追得无路可逃，可是它们也上不去，要是就那么回去又不甘心，所以就围在石头下面，耐心地等待机会。
卡南村的女人们，吃完午饭后，就聚集在村里简陋的港湾处，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今天天气晴好，海风不大，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阳光照耀着海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金光，一切显得那么祥和，但是等待的人们并没有一个因为看上去平静的海面而感到放心，多年前也正是这种天气，这种海面，自己所等待的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一直等到下午时分，一个白色的船帆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然后渐渐的，船的影子也慢慢出现，等待的女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船一靠岸，比罗那火爆的嗓音立刻响起来，船上的年轻人们在喝骂声中，下好船锚，系好缆绳，把初步处理过的大鱼扛下船来，准备运往盐场，进行下一步加工。
最后小伙子们小心翼翼扛下几个大木缸，里面充满了水，养着珍稀的鱼类。这些鱼类，可是能卖出大价钱的，所以要小心保护。
等候的女人们等一切做好，纷纷走上去慰问着自己的孩子或者兄弟，几位年老孤寡的妇人，看到比罗跳下船来，也走上去嘘寒问暖。比罗在老人们的问候声中乖乖回答，完全没有以往的桀骜之气。
回答了几句问候之后，比罗突然看到一个不应出现的人站在旁边，用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
匆匆向几位老人告个罪，比罗快步走到那位妇人跟前。
“埃肯家嫂子，有什么事？”
“我家那孩子今早看到我有点咳嗽，就想给我采点药，我和他说等你回来再说，可他就是不肯。”
说道这里，妇人的眼红了。
“眼见得今早太阳一出来就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
“没事没事。”
比罗大手一挥打断妇人的话。
“那小子才多大，我看连药的样子都认不全，现在还在山包里瞎逛呢。这一带又没什么猛兽，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找找，把他揪到你面前来。妈的，我一不在就到处乱串，这臭小子还真反了天了，不抽一顿不行。”
说完话的比罗转身走到人堆里，大声吼起来。
“里肯，迈尔，弗雷斯，你们三个臭小子，带上刀子跟老子来，有事情要办！其他人把该干的事情都干了，让老子回来看到你们没办好，揍死你们！”
吼完的比罗随手抽了一把刀向村外走去。
“妈的，那小子不要碰到毒蛇或者荒狼才好。”
看到比罗的样子，其他三人也知道是急事，抄起武器跟了上去。
眼看着天色暗下去，埃肯的心也渐渐慌了起来。
这几只狼，一直围着自己不肯走。等了这半天，这一带一个人也没有。如果等到天黑自己还回不去，家里的母亲不知道会有多着急，万一病情加重或者出来寻找自己出了什么事，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越想越着急的埃肯几乎就想跳下石头去和那几只狼拼个你死我活，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咦，那里似乎有人。”
一个声音随着风声传入埃肯的耳朵。
“有人吗？我被狼围住了，请帮帮我！”
埃肯大声喊叫起来。
几只荒狼看到远处有三个人类走过来，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享受眼前的美餐，不甘心地叫了两声，夹着尾巴向山里跑去。
等那三人走近，安肯看清来人的样子，原来是三个青年，一个壮实豪爽，一个清秀文静，一个英俊沉着。
“咦，是个孩子。”
豪爽的年轻人看了一眼从岩石上爬下来的埃肯。
“小朋友，你自己一个人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我……我妈妈病了，我来给她找点药。”
埃肯低着头，回答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青年的问题。
“哦，虽然值得表扬，可是自己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可不是个好主意。”
豪爽的年轻人说道。
“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家。”
“谢谢。”
埃肯低声道谢。
“我家就在那边，向那边走一个多小时，有一个渔村，我家就在村子里面。”
“渔村？”
那豪爽的年轻人提高了声调。
“意思是说你们村子住在海边？”
“是的。”
埃肯看着兴致勃勃的的年轻人，疑惑地回答。
“看来指路的人没骗我们。”
豪爽的年轻人高兴地说道。
“看见这一堆山，我还以为走错方向。”
“笨蛋，这是丘陵。”
清秀的年轻人说道。
“还有别人骗你干什么？好玩么？”
英俊的年轻人不理会两位吵闹的同伴，从袋子里拿出一块肉干，递给埃肯。
“饿了吧，吃点东西。”
“谢谢。”
埃肯接过肉干，一边走一边啃着，向自己村子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坠，眼看黄昏就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