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十七章 顺利的取证
第四卷第十七章顺利的取证
保安也不客气，自顾自的点上一支烟说：“不出意外，你是来推销你自己产品的吧？”
“是啊，我们大风公司是搞劳保用品的，我今天就是来找曹总他谈谈能不能在我们公司采购劳保用品的。怎么，大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保安斜了一眼厂门说：“这还用看？就咱厂子里的那些产品，还需要人上门来要货吗。现在厂里剩下的那些个业务员，只要听说有人要货，叫爷爷都没问题。你说来谈业务，除了是想让我们曹总买你东西，还能干什么。”
黑脸保安说道这里，仔细打量了几眼周宇晨，伸手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有些神秘的说：“这个带了吗？”
周宇晨见对方这个手势大致明白什么意思了，假装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哎，钱啊你想来谈业务，不给曹总意思意思，怎么能谈得下去？厂里谁不知道，只要钱送到位，你想推销什么都没关系。上半年，好几个和我们厂里根本打不上关系的公司，不就是买通了曹钢，硬是弄进来一些根本不用的东西，至今还堆在库房里呢。”黑脸保安不屑的说。
“哦，多谢大哥提醒啊我还真没准备啊。”
黑脸保安指了指厂门旁不远的一家银行说：“看到了吗，赶紧去那里取些现金带着，你第一次来，要是没点见面礼，我保准你这业务谈不下去。”
周宇晨顺着保安的手指，果然有家银行在那边。心想着曹钢还真是收钱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业务没谈先要收钱。当即笑着说：“多谢大哥提醒啊我这就去取钱。大哥你忙。”
周宇晨走到银行取款机钱，正好身上带着银行卡想了会，从卡里取出了两万块的现金。见面礼给个两万应该算够了。对周宇晨来说，现在给钱没什么，怕就怕你曹钢不收钱。
周宇晨把现金放进包里，按照那个保安指的方向，转了几个弯就找到了河阳机械集团的行政办公楼。这是一栋六层的白色大楼，墙面上的涂料早已掉光，但是光看这栋楼的气势，依稀能找到当年河阳机械集团的辉煌。
周宇晨进了楼，却发现这栋楼里大部分的办公室门都是紧锁的，根本就没几个人上班。偶尔有几间办公室门没锁，周宇晨探头进去往往，却是空无一人，而且无一例外的里面都是破破烂烂的。
在六楼顶头的一间办公室里，却有着和这栋办公楼其他办公室不同的状况：近五十平米的办公室里，装修的非常豪华，地上铺着地毯，墙上贴着墙纸，挂着液晶电视，屋顶是一盏大大的水晶吊灯。
掉等下一章豪华办公桌前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梳着大背头，脸色红润顶这个啤酒肚的男人就是曹钢。他对面是一个年级小些，四十岁左右，却瘦的有些夸张的人。
“曹总，最近那个何云娜也没有找过你了，是不是收购的事就这么摆平了？”说话的正是那个瘦猴，河阳机械集团供销经理李俊。如今在河阳机械集团，除了曹钢，最有实权的就是李俊了。李俊也是曹钢的狗腿子，唯曹钢马首是瞻。两个人狼狈为奸，但凡厂里有一点好处，都被两个人给顺进自己的腰包了。
曹钢往自己的老板椅上靠了靠说：“哼，那有这么容易就搞定。何云娜那个小妮子和我们一样不过就是上面那些人的棋子罢了。她来不来谈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只能说是徐建国又在想办法了。”
李俊点点头笑着说：“切，让徐建国去想办法吧。曹总你背后是杨大海，杨俊雄，都是一家人。就凭杨俊雄老书记在省里的势力，一个徐建国算什么。”
曹钢写了一眼李俊道：“你小子懂个屁，徐建国能量绝对不小。杨俊雄再有势力，那也是以前。如今小字辈的省领导，和我们那时不同了，他们才看不上那些老家伙呢，他们看得都是眼前。徐建国和省里几个小字辈的领导关系不错，真要论起实力来，恐怕我那个表哥还比不上他啊”
“啊，曹总，那岂不是这事有些难办了？徐建国是想把我们赶出厂子啊”李俊担忧的问。
曹钢无所谓的说：“怕什么啊。这河阳机械集团咱们两迟早是要退出去的，如今这里也被我们耗得差不多了，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我们要的就是托时间，不要多，拖到明年年初就行。只要我那表哥能进常委，自然有好地方去。”
“那曹总你到时和一定要带上我啊这些人我李俊可对你忠心耿耿啊”李俊听曹钢这么说，立马就要拍马屁。
“这个你放心吧，最近这段时间你好好的按照我的吩咐做事。等我表哥上位了，我去了好地方，肯定会带上你。那时候我们河阳那么多好企业，还不是随我们挑嘛”
“是是是，曹总放心，我李俊就是你的人，除了你我谁都不服。”李俊一个劲的表忠心。
两人正在这里策划着，就听见有人敲门。曹钢没好气的问了句：“谁没事会找到这里来啊”
李俊也有些奇怪，他自己是负责供销的，但凡有人要和厂里做生意，都是私下联系，很少会有人直接找到厂里。那些找到厂里的基本上都是来买东西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厂里已经没什么东西能卖了：“是有些奇怪，曹总你坐着，我去看看呢。也许又是何云娜。我去把她赶走。”
李俊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边说；“何总，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绝对不同意圣达电子对我们厂的收购。”
门外的人正是周宇晨，见有人开门了。忙笑着说：“请问这里是曹总的办公室吗。”
李俊有些意外，来的居然是个小伙子。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周宇晨一番说：“你是谁啊？找曹总什么事。”
“哦，我是大风公司的，我是来看看贵集团需要不需要劳保用品的。”周宇晨小声的说。
李俊一听是来拉业务的，顿时有些不耐烦的说：“走走，谁让你找到这的，我们集团不需要劳保用品。门口的保安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放。”李俊边说心里边想，还劳保用品呢。厂里仓库里劳保用品已经泛滥了，再用个几十年都够了。
河阳机械集团原本有工人近万人，每人每年至少需要好几百块的劳保用品，一年下来这笔钱就是几百万，自然吸引了不少劳保用品公司来拉业务。曹钢也是来者不拒，只要你给足了回扣，才不管厂里需要不要，全部采购。
周宇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不过看年纪和穿戴也应该是一个负责人，忙拉开自己挎包的拉链说：“规矩我懂，我们公司的劳保用品回扣比例很大的，能不能先谈谈。”
李俊低头朝眼前这小伙子的拉链缝隙里看了一眼，是厚厚两叠钞票。看见了钱，李俊心里明白了，来的是个懂事的，知道这里的行情。态度也就有了转变：“哦，那就进来谈一下吧。”
曹钢不知道李俊在门口磨蹭什么，问了声：“什么事，不相干的人就轰走。改天在楼下也要设个门卫了，别什么人都放进来。”
李俊忙说：“是来推销劳保用品的，我看还行，进来谈谈吧。”李俊这个还行，意思就是有好处了。
曹钢明白这句暗语，点点头示意说：“行，那就谈谈吧，反正也快冬天了。”最近一直都没有好处进手，想曹钢这样吃惯了回扣的人，一天没回扣心里就不舒服。
李俊领着周宇晨进了办公室说：“这是我们曹总，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周宇晨冲着曹钢笑了笑，看这家伙长得肥头大耳的心里很不爽。周宇晨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把挎包里准备好的两万块现金直接掏出来放在曹钢的老板桌上，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曹总，我是大风公司的，我叫周宇晨。”
曹钢见到现金，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么多年来自己收钱都收贯了，两万块已经不能让他有任何的表示了。不过见面礼就给两万现金的，出手也算大方了。
曹钢没有听说过大风公司，料想也是家小公司，语气不冷不淡的说：“哦，是走后老板啊，来坐把，既然是上门谈生意的，那就好好谈下。”
李俊给周宇晨让了个坐，周宇晨也不客气的坐下了。
“说说看吧，你们公司想和我们集团做什么业务？”曹钢问了句，眼睛却看也不看周宇晨，只是随手拿起那两叠现金在手里颠了颠。
“我们公司主要是做劳保用品的，这不，贵集团家大业大，我们公司希望能和贵集团长期合作。”周宇晨说道。
曹钢似乎对周宇晨的话不感兴趣，朝着李俊努努嘴。李俊立即明白自己这个老总的意思，抢道：“既然周老板知道规矩，别的废话就不多说了，贵公司能提供几个点？”
周宇晨一听几个点就知道李俊这是在问能给几成的回扣，怪不得曹钢自己不开口呢。也难怪就算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么问。
周宇晨对于回扣的事还真没考虑过，今天原打算只是来探探底得，没想到曹钢这么肆无忌惮，还没谈到底什么产品呢，就直接问起了回扣。
周宇晨稍微犹豫了下，但是心里清楚，这回扣肯定是报的越高越好了，要的就是曹钢进套。“恩，考虑到想和贵集团长期合作，这个点数嘛，至少百分之十以上，而且是总货款的百分之十。”
李俊一听周宇晨曝出百分之十的回扣点，脑子里粗略算了下就有数了。自己集团一年采购劳保用品至少在三百万以上，百分之十就是三十万，这笔钱也不算少了。
虽然心里已经很满意这个回扣了，但是作为老江湖，李俊还是没有立即表态，顿了顿说：“这个，想和我们集团长期合作的公司是不少啊，刚刚有一家才走……”
李俊还没说完，但是周宇晨已经明白他这是想再提提回扣的比例。“只要能和贵集团长期合作，比例我们公司能给到百分之二十，我们公司是非常有诚意的。”周宇晨也不管了，瞎报了一个比例。
李俊以及在一旁听着的曹钢心里都是一惊，这也太夸张了，劳保用品本来利润就不大，一下子给出百分之二十的回扣，这大风公司还能赚多少啊。
“难道又是以次充好？”两人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家大风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拿次品来卖。不过自己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反正买回来的那些东西都是丢仓库的，优质和次品没有任何意义。
李俊反应快，说道：“呵呵，贵公司还真是有诚意啊。只是这个比例下来了，你们还怎么赚钱？”
周宇晨听李俊这么问，知道自己报的回扣比例可能高了，幸好他也懂一些商场上的道理，脑子转的也快，说：“嘿嘿，这个就不需要我说明了吧，两位恐怕比我懂。这个产品的质量是有些一搬了，不过放心，肯定不影响使用。”
周宇晨的话立即就打消了曹钢的怀疑，不等李俊说话，曹钢道：“哈哈，我是相信贵公司的产品的，到时候产品面子上做好看些。”
“哎，这个我懂，我懂。那个，贵公司今年冬季有多少劳保产品采购量？我也好回去准备下。”
曹钢和李俊相视一笑，李俊说：“哈哈，总价五百万以内，至于具体是什么产品，你们大风公司有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周宇晨没想到曹钢他们居然会如此大胆，如此露骨的败家。要是自己有这个权利，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全部枪毙。不过这样也好，你曹钢越是这样胆大妄为越好，你要是隐藏的深，自己反而难办呢。
“那曹总，你看什么时候我能先送点货过来给你看看啊？另外那个我到时候先带过来吧”周宇晨说的那个当然是指回扣了，他要的就是让曹钢早早的手下自己的钱，至于那些劳保用品，自己可一点都没有。
曹钢和李俊没想到周宇晨居然这么的爽快，对他的态度又好了很多。“周老板这么爽快，我们也不能不表示表示。这样把，再过几天我们集团有一笔资金到账，到时候你吧那些东西都带来，这样我们也好早些给你货款。”曹钢说的那笔资金指的是银行给的贷款，现在厂里完全就是靠贷款在撑着，职工的那点可怜的工资都是这个来发的。
周宇晨心里虽然恨的牙咬咬的，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高兴的样子：“行，太谢谢曹总了，过些天我把我们公司的手续什么的一起带来给曹总看看。曹总照顾归照顾，必要的手续和程序还是要走走的。”
曹钢对周宇晨的态度相当满意，心想这小子还很懂道理，适合长期交往下去。就算以后自己不在河阳机械集团了，反正不管哪家企业都要用到劳保用品，把这家大风公司长期发展下去也是不错的。只要能有百分之十的回扣，那就不是一笔小钱了。
周宇晨看也差不多了，站起来说：“曹总，那我就先走了，改天我送东西过来，我们再一起吃个饭。能和贵集团长期合作，是我们公司的心愿。我们大风公司刚刚起步就能蒙曹总扶持，真是我们的运气啊”
曹钢受了周宇晨的两万块现金，站起来把周宇晨送到门口说：“好说好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周宇晨出了曹钢的办公室直奔厂大门外，走到门口的保卫室。那个黑脸保安见周宇晨出来了，又探头出来笑着问：“怎么样，谈得还顺利吗？”
周宇晨笑道：“多谢大哥的提醒，顺利，非常顺利啊改天再来的时候，还给你带烟。”
黑脸保安嘿嘿笑了笑，朝周宇晨挥了挥手。
周宇晨拦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去东祥商务大厦。在车上，周宇晨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插上耳机，很快就听到了刚刚自己在曹钢办公室里清晰的对话声音。什么回扣点数啊，长期合作，资金到位、意思意思。这些隐晦的关键词都好好的记录了下来。
周宇晨今天来没准备有什么实质的收获，但是还是留了个心眼把录音笔带着，进曹钢办公室前打开了录音笔。这一开没想到会这么的顺利，就这么回功夫，已经差不多抓住了曹钢的不少把柄。
“曹总，今天这小子好爽快啊只是我觉得这百分之二十的回扣点是不是有些夸张了啊？”周宇晨刚走，李俊有些怀疑的说。
“夸张了怕什么？有人给我们送钱难道我们还往外推？”曹钢不以为然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现在回味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啊这小子突然就这么来了”
“不用多担心，多大的老板我们没见过？刚才这小子和他那个大风公司一点名气都没有，怕什么就算有什么问题，也不用怕。走吃饭去吧”曹钢顺手将那两万现金塞进自己的皮包。